大唐 第二卷 一刀轉戰三千里 第五十七章 土地
    中已建規模,以及有人手就是好。

    在城中修整的同時,幾道命令就發了出來,發向括蒼、松陽、臨海縣,要求他們立刻投降,畢竟郡城已落,縣城抵禦實是螳臂當車。

    永嘉郡的所在地,就是永嘉縣,作為縣名始自隋文帝開皇九年。永嘉二字,是水長而美的意思。以水秀、巖奇、瀑多、村古、灘林美著稱。

    而郡中司馬為代表高伯休等一批有品級的降官,有二十餘人,小吏上百,說實際的,這些降官,解決了大問題,畢竟他們在本地素有威望,再加上政事堂已經運轉,只要掌握軍權,郡尉和縣尉都是自己而出,那安排他們就容易多了。

    命令發出後,張宣凝和陳長林、李淳風、高伯休等人,竟然有閒於旅行,三百騎策馬而出,沿途江流純淨澄碧、清澈見底,兩岸疊翠峰戀,茂林修林,令人心曠神怡。

    穿過數十里,來了一處山前。

    「主公,這就是芙蓉山了?」高伯休上前一指,說著:「山上有一處道觀,

    此時黃昏,前方起伏無盡的丘陵,沐浴在黃昏的金光之中,洋溢著一種不可名狀的自然美態,令人心神嚮往。

    芙蓉山,屬雪山一脈,綿延數百里。到了巡場,環峰九九,拔地而起,雲霧繚繞,山巒起伏,有如朵朵蓮花,更似株株芙蓉,故以此為名。

    山高林密,流水潺潺,常有白鶴長鳴,黃鶯婉,張宣凝策騎上前,不由大歎。此時風景全是未被破壞,真是旅遊、避暑的好地方。

    登山過程之中,此時天清氣朗,山下房舍,田園盡收眼底。山上奇石崢嶸,林木蒼翠,直到山頂,果見得一個道觀。

    上得道觀,就見一個羽衣星冠的人走了出來。微微作禮,說著:「貴賓前來,還請入內,吾是孔道茂,見過總管大人。」

    孔道茂?就算張宣凝讀書再多,也難以聽說過,不過,此人原本是會稽人,李播特地傳信於他。說得建安宋玉泉、會稽孔道茂、丹陽王遠知等,都是此時道家的傑出人物,能自行辟榖,以松水自給,上得天聽,為隋煬帝所重。

    換句話說,此三人就是南方道教的領袖之中的幾個,張宣凝暗中冷笑,他本是會稽人,自己在會稽又沒有看見他前來。等自己奪了永嘉郡,倒跑到這裡來會見他了。

    外面士兵自有宿地,而入得內去,陳長林和高伯休尚且留在外面,而李淳風卻直跟而入,到了裡面。就見得一處靜室之中。這靜室不過數丈見方,卻極是清幽雅致。南首一架書櫥,上面滿滿地丹經道籙,也懸著幾管玉簫。西首一張小几,上面一個青瓷,插著數株不知名野花,疏疏的已放未放,淡雅宜人。

    又有一個少女上前,奉上茶來,卻見此少女明眸皓齒。大概十七八歲,荊釵布衣,一頭長髮,也就輕鬆挽得一鬟,但是靠得近來,張宣凝心中一驚,覺得此女真元內蘊,肌膚如雪,麗色深入骨髓。

    見得張宣凝注視。她也抿嘴一笑,大方又可愛。天生麗質,卻是再也掩不住。

    「這個少女倒是不錯,幾時問那個道士要來充當後宮就是。」張宣凝如此想著,卻拿起茶來,飲了一口,然後等少女退下,就直接說著:「孔道茂,你要開得道觀?」

    「正是,還請總管大人允許。」孔道茂從容說著。

    「那你看得的道觀,又以什麼來建呢?」

    「可根真靈位業圖來算。」

    「哼,傳道不傳法,傳法不傳道,又道,傳教不傳法,傳法不傳教,你這樣搞,不但不符合我的需要,也難以振興道教,壓倒胡教,你以為,多造得億萬神靈,就可以多多益善嗎?」張宣凝冷笑的說著。

    造神氾濫是當時第一點錯誤,生造神靈無數,結果反而使信徒無所適從。

    「還請總管大人評說。」孔道茂倒也不生氣,只是說著。

    「第一點,就是道俗不分,哼,在真靈位業圖中,孔子為第三左位太極上真公,顏回為明是晨侍郎,秦始皇為都北帝上相,曹操為太傅,周公為西明公比少傳,周武王為鬼官北君,這已經是誕妄殆不足辨,甚有大禍,你可知道?」張宣凝冷笑的說著:「史上帝王賢士都排在神仙譜中,你覺得這會使帝王將相感覺到甚是榮耀?卻是折辱了儒家,折辱了帝王,也使世上賢士大為不滿,哪家帝王,哪家聖賢,安能屈之於下?」

    「可是大道至高。」

    「大道至高是沒有錯,可是神仙就是大道?或者你地上的道士就等於大道?尋禍也不是這樣尋禍的,你以為你有個道士之名,大道就是你家養的寵

    者你家地權柄?你要記住,大道歸大道,神明歸神明帝,你明白這條,才可以大行於世。」張宣凝徐徐的說著:「要不然,此書也不至於在北周時被焚燒,這不但是胡教緣故,還是你道教自以為無上,干涉神靈秩序和世上秩序的緣故。」

    「日不以桀紂而落,日不以堯舜而升,這點常理都不明白了,還說什麼大道?你到底是要求道,求仙,還是要求教?」

    「求道如何,求仙,求教,各是如何?」孔道茂問著。

    「求道,除道之外,別無它神,一句話足矣,此是求道一派,既然除道之外,別無它神,建得道觀無非就是借此修行,何必招攬香客,傳播四方?如是求財、地、法、侶者,富豪一方就是。」說到這裡,張宣凝就記得前世獲知,真正道家修煉派,就以家族為單位秘密流傳。

    「如是求仙求神,天師教和黃巾教為始,建尊位,授天官,符咒來於權,換句話說。無非你等把稱王稱霸之心,用於天庭而已,以求萬載富貴,但是你自可受用得,卻未必符合天下信徒之要,更為帝王所忌——如是天子氣數由你等所出,那你等祖先在上天為王為官,你等後世地上後裔,是不是也要凌駕皇帝。稱太上皇啊?所以只可流傳一方,不能大興。」

    這句話說的尖銳無比,孔道茂頓時滲出冷汗來,《真靈位業圖》以道教真人居主要尊位,而把世間帝王將相聖賢名士列入臣屬地位,故它遭到世俗詆毀自然是難免,更可怕的是,此作者有意要把人間的職位等級比附於仙界神靈的思想觀念,導致了作為一個宗教一開始就徹底庸俗化。也導致了中國道教從一開始就墮落,很難有上位成為主流思想的根基。

    「如是求教呢?」

    「大教為什麼可以大興,一者世俗需要,福壽祿,免災免病,二是死後得以安魂,第三才是修煉有法,晉陞其位,這現在就不必普及了,第四就是要符合我作為總管。作王者,作為帝者治民之要。」

    「這些就太多內容了,你要在我地盤上傳法,我就有幾個要求。」

    「第一,大道無上,在經典上可以說。但是大道豈可為神?為神,就是至高無上,有思有想有權,神人分離,你安可求道證道行道?是故大錯,大道無神,才有你等修行證道地源泉,這個都不知道,還修煉什麼,不如直接撞死算了。你等敢於公開證天不?」

    大道有神,就變成了基督教天主教伊斯蘭教地萬能上帝的模型了,求道證道就是去當上帝了,這種模型怎麼可以在同一體系內容忍?本質上就尖銳對立了。

    「第二,所以直接以道為本者,如元始天尊,還有什麼五靈七明等等道君,全部可廢除不論,你等何人?敢於為宇宙立神?這些存在。又和普通百姓信徒何干?又和你等何干?你教中有它,有何用心?是不是想凌駕於我等之上。想神權高於帝權啊?」

    「這些太多了,還有,《真靈位業圖》中把上清派創始人列入了第二神階,而靈寶派創始人位於第三神階,天師道創始人居於第四神階。這反映了作為上清派道士的陶弘景的立場,你自己思尋,這又何益之有,我只說三個,第一,大道無神,第二,神是神,仙是仙,神有大教,仙不假外求,又何必有教?你要傳教,先把神仙分開再說,第三,切忌不要以你道家先賢為天為帝,凌駕一切,更不可覺得你祖上是天帝天官,因此應有神權,惹得王者動怒。」

    「天和道的關係,神和仙的關係,天和神仙的關係,這些,你弄明白再說,不過,眼下,你如願意,先幫我立土地再說。」

    「立土地?」

    「正是,立教先立根基,你先把土地立起來吧,土地載萬物,又生養萬物,且人出於土,又歸於土,是故祭祀,禮記上祭法就明確所說,大夫以下包士庶,成群聚而居,滿百家以上,得立社。土地廣博,不可遍敬,故封土為社而祀之,以報功,以一縣之地,為一土地正神,建神殿,以福下民,以佑一方,你如有法,多取大靈而為之,以為感應。」

    「我現在有八縣,你先建八個土地廟來,並且派得人去管理,我發給教碟,你先以此教化百姓了再說。」

    「每年二月初二,我當組織當地官府和百姓,到土地廟燒香奉祀。」

    「又在郡城之中,建城隍神,以鑒察民之善惡而禍福之,俾幽明舉不得倖免,職權類比土地,只是更大,祭祀時,只稱某郡城隍之神,城]+.

    「日後百姓

    到土地或者城隍注陰冊,又到官府注陽冊,死後到官冊,又到土地或者城隍再注陰冊,上香焚籍以入地府,結婚入葬,也當派廟中祭祀上前主持,當可大興其教。」

    「戰死之英靈,於戰死當地縣中土地神側殿,或者家鄉土地神側殿供奉,以什為單位,立於香牌,刻有姓名,你可稱之,他們死後為土地陰兵,同佑於鄉土,使戰死者永為祭祀。」

    「你等修煉之士。因此平時可主持土地或者城隍廟的祭祀,陰佑地方而得陰德,也可獲得香火供奉,我想,自然衣食無憂專心修煉了,這也是一方福土,這樣一來,地、財、法、侶,都可有之。只是不可輕易行符咒之法,違者必罰。」

    「天下上千縣,我如得天下,也可建立土地廟上千,每廟有正祭一人,副祭二人,助祭五人,各有教碟,也可養你道家入門修煉者萬人。並且親近鄉里,如天下有可擇弟子,也可第一時間發覺,如何?」

    孔道茂聽了,頓時心中大動,想了想,又說著:「此事甚大,還請吾多考慮。」

    「那好,你考慮吧,什麼時候考慮好。給我一個答覆。」

    這個時代地道士,其實多半是不甘寂寞,也幸虧這時,道教其實形成不久,還處於原始狀態,不比以後積重難返。盤根錯節,直接可以在源頭上清理。

    一神教的路子既然不走,那多神教也未必遜色,關鍵是必須把土地崇拜,祖先崇拜,陰司崇拜結合起來,形成一種根深蒂固地文化,國之大事,或祭或戰,直到日後又由儒家分出禮來。但是這個「祭和戰」,才是一個民族的根本。

    一個民族有無禮數,其實不在根本,根本就是於,一個民族有沒有尚武精神,民族地信仰是不是穩定,這才是文明的核心所在,失去了尚武精神,失去了自己的信仰。這個民族還剩下什麼呢?

    既然到了這個世界,自然要作大文章。大法事,大勝事,張宣凝對此毫不遲疑。

    當然,就近來說,也是吸取部分道教信徒,並且高舉本土信仰,凝聚華夏原力的政策,以抵抗胡教地入侵,對於胡教,他不想趕盡殺絕,但是絕對不允許它篡奪華夏神器氣數,使華夏多劫多難,更不允許自設神靈以亂天數。

    釋迦牟尼地本意,本非神靈崇拜,而是解脫之法,因此回歸本源才是正道。

    想起這個時代,寺廟數以千計,養著幾十萬和尚,他就頭皮發麻,這種力量實在太可怕了。如是孔道茂不允許,他自然會找別人,見說話已完,他就自行出來,讓得房間內的李淳風和孔道茂相對苦笑。

    「不管怎麼樣,祭祀土地與城隍,本是正道,天下百姓,無不守土而食,我教如控制得土地,並且形成規模,自然可得氣數大興了。」等了一會兒,李淳風說著。

    的確,祭祀土地是古就有之,而且是上古祭祀,誰也說不上什麼,從這入手,也是可以,但是孔道茂幽幽一歎,沒有說話,他本想顯示一些神通,一些逍遙,又論得道法,來折服這個少年總管,以興大教,但是現在看來,人家根本不想聽什麼玄之又玄的大道,霸氣十足,自行一一說完了要作什麼了,其它地話,連聽也不想聽了。

    這種心態,就使人產生一些忌諱來。

    大道如淵,不在口舌,這點張宣凝已經非常清楚了,而且,其它的話,自然有同為道家一分子的李淳風來勸說。

    出了道觀,沒有多少時間,李淳風就跟了出來了:「主公!」

    「嗯,你說,最近似乎有什麼誰能得到和氏璧可得到天下謠言傳了出來,你怎麼看?」根本不說裡面的談話,而問起這個問題來。

    李淳風一凝神:「自祖龍以來,和氏璧確曾是歷代帝皇璽印,祖上所說,的確有帝氣在上,而且來歷又秘不可測。所以誰能得之,必然號召力倍增,大大加強了爭霸天下地本錢,此則不可以忽視,但是也會成為眾人眼中之釘,因此勢小者反是滅亡之禍。」

    張宣凝說著:「你覺得不覺得,這風聲,是慈航靜齋傳出來地呢?故意放出來,為他們選擇的未來真主造勢?」

    李淳風全身一震,說著:「主公明鑒,也許就是這種可能。」

    「嗯,聖上南遷了,北方就空虛了,那些造勢的手段也應該浮出水面了。」張宣凝望下山下田野,露出一絲冰涼地笑意:「一群妖魔鬼怪,沐猴而冠的胡人胡教,也要上台表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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