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 第一卷 揚州亂波淺淺起 第七章 鹽路(上)
    「今天酒敞開來喝,肉敞開來吃!不醉不歸!」當「蘇家樓」的招牌豎了上去時,蘇爺紅光滿面的說著,頓時,幫眾都齊聲歡呼起來。

    「蘇爺請,蘇爺請。」話說如此,但是除了張宣凝,以及手下四十個兄弟不要算錢,其它的人等,哪個不給點面子?奉上一份禮金。

    雖然說這樣的小事,還不能上得幫主耳聽,也很少有其它蘇爺當年的兄弟,為了這點小事前來專門慶賀,畢竟他們現在大部分已經位高權重了。

    但是就揚州城中附近的店主,以及一些公差,還有附近的小道場的主事者,都前來慶賀了。

    「路家道場,奉上禮銀二十兩。」

    「沙家店舖,奉上利銀二兩。」

    幸容唱著來客的姓名和禮金,而張宣凝充當了帳房的角色,下筆如飛,快速的將來人的所屬和禮金一一記錄,筆跡清麗端正,一絲不苟,其它小道場,當然禮金多點,控制區的店舖,禮金就少點。

    不多不少,今天來的人,也有二百個客人,酒樓之中竟然一下子坐不滿,必須分成二批才行。

    「久聞蘇爺的大名,一直沒有能夠拜訪,今天蘇爺開張,我萬重特來拜會!」第一批的客人才被兄弟們才引到上面坐下,只聽門外傳來一聲,雖然聲音不大,但是酒樓內外所有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蘇爺身上微微一震,站了起來,說著:「宣凝,和我一起迎客!」

    張宣凝放下筆,也站了起來,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應了一聲:「是!」

    酒樓門口,只見數名有著石家道場印記的男子之中,是一個三十歲的男人,他的眼神犀利,如劍一樣,直指向蘇爺。

    而附近的人群都立刻散開,場地上空出一塊地來。

    寇仲碰了碰徐子陵,低聲說著:「你看這事,會怎麼樣解決呢?萬重可是石龍的三弟子,石家道場在揚州城的四分之一的勢力都在他的掌握中呢?」

    才說著,徐子陵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就看見二方客氣的相互交談了幾句,對方奉上四色禮品,然後就離開了,雖然沒有上來參與宴會,但是並沒有想像中一言不合而打打殺殺的模樣。

    「這個,就這樣算了?」寇仲面面相覷。

    「哼,小兄弟,道上也有規矩,哪能一碰面就打打殺殺的?還是多跟著蘇爺學著點吧,蘇爺當年,可是道上的好手。」一個漢子見得二人都有一根風竹,是幫中兄弟,因此就說著。

    張宣凝回了過去,輕聲呵斥的說著:「說什麼呢?這裡許多人可是能夠聽見的,別丟臉再是,好了,先幹活,下一批上席時,多吃點,把這種蠢話壓回去。」

    見得寇仲和徐子陵低頭答應著,張宣凝也不以為意,直到裡面去了,風竹幫的實力在天下黑道來說,也算得上號,因此雖然是小小的香口,而且在揚州,是以石門為大,但是還是有許多人前來慶賀。

    盛情之下,誰也不好推托,為了這場宴會,雖然談不上什麼山珍海味,但是菜餚也請了附近的揚州師傅來主廚,許多人吃的連聲叫好,一時酒肉香中,吵鬧嘩笑之聲幾小時都不絕,這對張宣凝來說也是一個沉重的負擔。

    直到下午,來客才陸續散了,作為半個主人的張宣凝,也必須一直送客到大門之外,施禮如儀,道謝不迭,半點都不能怠慢,要知道,這其中大部分人,都未必經常見面,因此他們的印象就是這短短一段時間的印象。

    深知此理的張宣凝,等送完了所有客人,起碼已經下午三點了,當然,按照這個世界的時辰,就是未時已過,申時已初了。

    進到了一間專門留給他的小屋裡,雖然覺得全身骨節又酸又軟,但是還不能休息,匆匆洗漱完畢,又換上了一套新衣服,才長長吁了口氣:「從巳時一直搞到現在,還沒有完,真是吃不消啊……」

    隨從的江風笑了:「香主,其它的事情,自然有兄弟們來辦,只是蘇爺那裡,還必須請香主去一次呢!」

    張宣凝起身,開門說著:「這我知道,今天是蘇爺喜日,又專門請了人來與我見面,我哪能不識抬舉?」

    出門後,隨手把門掩上,張宣凝走到了一個房間中,靜了靜心氣,然後就敲了敲門:「父親大人!」

    「進來吧!」傳來的是蘇爺的聲音。

    裡面的客人不多,除了蘇爺,就只有二個人,一個是站著的,衣服上掛著二根竹,看樣子是護衛,還有一個,是一個四十歲的中年人,臉形瘦削,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不時閃過寒光,身上卻掛著五根竹。

    張宣凝上前,恭謹的說著:「給父親請安,給燕舵主請安。」

    此人,就是竹花幫的燕兆,一個舵主,手下也有五百條漢子,是實力派,算是現在蘇爺真正能夠算得上關係的舊人了。

    燕兆一手虛扶,點頭說著:「不必這樣客氣,叫我燕叔就可以了,剛才我就在宴上見了,現在看來,越發英氣,蘇哥,你有這樣的兒子,真是有福氣哦。」

    蘇爺點頭微笑,而張宣凝躬身說著:「那裡,能夠獲得父親的賞識,這是我的福氣才是,此恩如同再造,我一直想怎麼樣孝敬好父親呢!」

    「好好,說的好。」

    燕兆開懷大笑,然後說著:「多跟你父親和哥哥學點,你父親就不必說,你哥哥真是一條好漢,記得五年前,在蘭河受到多人圍攻之下,混身浴血,傷痕纍纍,廢了一條腿,猶咬牙死戰,堅不認敗投降,如今想起,歷歷在目啊!」

    說到這個,蘇爺臉色一黯,而張宣凝又恭謹的說著:「父親和哥哥的忠義,我都記在心上,就算不能學得父兄的萬一,我也不會墮了名聲。」

    蘇爺擺擺手,說著:「不必說這些客氣話了,我這次來找你,就是為了吾兒的前途,吾兒,跟燕叔說說你現在的情況。」

    「是,父親大人。」張宣凝神色恭謹而凝重的說著,他心知上位者沒有空聽些廢話,因此簡單扼要的把現在的形式說了明白。

    「綜上所說,我們香口人手很少,而且兄弟們也都沒有見到世面,而且石門,雖然相對於我們竹花幫來說,還算不了什麼,但是也有二千人,在揚州城是根深蒂固,這次石門前來慶賀,也是警告的意思,因此,我覺得先開一條鹽路,讓兄弟們也見得世面,歷練一些,您覺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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