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異史 正文 第三章 烈火鳳凰 第七節
    問:這幾天你為什麼不更新???!!!

    答:廠子破產,與網絡運營商的陳年爛帳沒算清,結果網絡運營商一怒

    之下把網絡信號掐斷了,所以連不上網了。(以上純屬個人猜測,

    真相如何就不是我這樣的草民能夠瞭解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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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已經下了整整兩天了,直到現在還沒有停,不過風已經停了,漫天飛舞的雪花靜靜的落到地面的積雪上,頑強的將積雪一分一分的加厚。

    在距離汝寧城西北五十里的地方,有一個小屯子,名曰「五十里鋪」。在太平盛世時,這裡是河南與蘇北的交通要道,來來往往的商人絡繹不絕,由於五十里鋪正好位於道路的邊上,所以成為商人腳夫打尖歇腳的所在,使得這裡一度車水馬龍,好不熱鬧,而且這裡的人口也曾達到了八千之多,各種商舖、妓院、茶館、賭館林立,被人羨慕的稱為「豫東小江南」。

    但花無百日紅,自從明末戰亂一起,這裡就日益蕭條了,不僅商旅斷絕,而且還不時的有兵痞、土匪前來騷擾,有錢有勢的人紛紛舉家南遷,只剩下了窮苦人家還留在這裡苟延殘喘。但這種苟延殘喘的日子也沒延續多久,先是清兵南下,四處燒殺搶掠,將剩下的百姓也大都趕走了,只剩下不到一百口人。當李成棟攻打汝寧城後,這裡就徹底被人廢棄了,成了一座空蕩蕩的「死屯」,沒有一絲的生氣,只有偶爾在殘垣斷壁間出沒的野狗,才能讓人回想起這裡夕日的輝煌。

    天已經漸漸黑了下來,屯子西南角的一座半塌的房子裡突然竄出一個黑影,黑影在雪地上快速的奔跑著,在雪白的地面上留下一串梅花印,這是一隻野狗,確切的說,這是一隻野公狗。

    它在屯子裡的道路上跑跑停停,不時的豎起兩個耳朵仔細的傾聽周圍的動靜,讓它感到放心的是,這附近除了雪落下時發出的輕微的撲簌聲外,連一點可疑的聲音也沒有,雖然在距此較遠的屯子的東北方似乎有人說話的聲音,但這並不對它構成威脅。

    它已經餓了整整兩天了,若是今天再找不到吃的東西的話,那麼它恐怕就看不見明年的太陽了。它將鼻子抬起來使勁的聞著空氣裡的氣味,因為它似乎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它很快行動起來,順著氣味向屯子的最西邊跑去。

    終於它看見了目標,那是一個凍死的乞丐。不過它並沒有立即衝上去,因為早已經有其它的野狗在享用食物了。一條體形壯碩的公狗正在吃著死人的內臟,它一邊吃,一邊不時的抬起頭觀察。在它的身邊還圍了四條野狗,三公一母,它們圍著死人不停的轉圈,但就是不敢衝上去,而且每當那只公狗抬起頭來,它們就立即後退幾步,並將頭低下,嘴裡還發出討好的嗚嗚聲。

    那只公狗它是認識的,不久以前,同樣是為了爭奪一具屍體,它與那公狗打了一架,結果是它落荒而逃,現在它耳朵後邊的那條傷疤也是那次戰鬥的紀念。

    有了上次的教訓,它也學乖了,它靜靜的蹲了下來,耐心的等候著。似乎過了很久,當天色完全暗下來時,那只公狗終於吃飽了,它看了看周圍的那些同類,將四肢伸了伸,然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看到煞星已走,剩下的野狗立即撲了上去,一起享用起美餐,它也跟著撲上去了。雖然這頓飯吃得並不安穩,經常會有爭鬥發生,但它最後還是吃飽了。它伸出舌頭舔了舔嘴上的血,然後心滿意足的圍著那只瘸腿的母狗轉了起來,並用鼻子聞著母狗身上發出的氣味。憑它的經驗,這隻母狗正在發情。好不容易等母狗吃飽了,它正想與母狗交配時,忽然「砰砰」的兩聲巨響把它嚇了一跳,聽到這兩聲巨響,那些野狗全嚇跑了,只剩下了膽子比較大的它。

    它厭惡的向發出巨響的地方望去,發現遠處出現了一支打著火把的人的隊伍,他們正向著屯子裡走來。它示威似的向那支隊伍眥了眥牙,發洩著心中的不滿,忽然又是「砰砰砰」的三聲巨響,這回是從屯子的東北方發出來的,它再也不敢呆在那裡不動了,立即學著它的同類的樣子,夾著尾巴向屯子裡的廢墟跑去。

    屯子外走來的這支隊伍是一支軍隊,人數很多,約有數萬人,既有騎兵也有步兵,步兵排著長隊,蜿蜒而行,騎兵則走在步兵的兩側。所有的人都打著火把,步兵身穿棉衣、棉褲,腳蹬棉鞋,每個人的背上都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背包,背包上還橫著一條捲起來的軍毯,在他們的肩膀上還掛著長槍,不過顯然有兩種長槍,一種數量很多,一種數量很少。騎兵的裝束與步兵基本相同,只不過在身上多了一個黑漆漆的胸甲,他們的背包並沒有背在身上,而是掛在馬鞍上,軍毯也綁在馬鞍的後面。在這支軍隊的最前面,是兩個打著旗幟的騎兵,他們用左手拉住韁繩,右手則握住九尺長的旗桿,旗桿的底端插在右邊馬鐙上的一個鐵管中,而旗桿的上邊則飄揚著絲綢制的旗幟,一面旗幟上寫著一個大大的「明」字,另一個旗幟上則寫著一個「林」字,「林」字比「明」字小了一圈。

    這支冒雪行軍的軍隊正是大明威毅侯林清華的鎮虜軍,而且他們的統帥林清華就在這支軍隊中。

    接到聖旨以後,林清華立即與部將商量,最後終於擬訂了一個較為穩妥的方案,由林清華親自率領一部分鎮虜軍去南京,而剩下的則一半由秦侃率領留守西平寨,另一半守衛桐柏山的兵工廠,並派出一個師駐紮在西平寨以南,以監視左夢庚的軍隊。

    林清華率領的是馬滿原的三千精銳騎兵和第二、第三、第四師的全體官兵。他們日夜兼程,向汝寧城進發,等到了汝寧城,休整了一天,這時林清華卻接到了黃得功和李成棟聯名寫來的信,信裡邀請他到五十里鋪與二人相會,在那裡眾人有要事相商。

    此時的林清華正騎馬走在兩名旗手的後邊,他的身後則是騎兵師師長馬滿原。馬滿原趕上幾步,與林清華並轡而行,接著便問林清華:「侯爺,你說黃得功邀請你去,是為了什麼呀?他們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呢?」

    林清華道:「我猜他們邀請我們去似乎與此次去南京有關,估計他們也聽到了朝廷想削藩的風聲。怎麼,你還不放心吶?你不是派探馬去打探了嗎?他們回來了嗎?」

    馬滿原點點頭,道:「回來了。據他們偵察,黃得功與李成棟也帶了部隊來,天黑看不清,但數量恐怕也有好幾萬,不過他們似乎並未擺成戰鬥陣形,而是在五十里鋪外不遠處安營紮寨,離黃得功的大帳有一里遠,黃得功只隨身帶了不到一千騎兵,李成棟也差不多。」

    林清華道:「那就是了,他們未必是想害我,可能他們想和我談此次朝廷削藩的事情吧。」

    很快他們就接近了五十里鋪,按照事先的約定,林清華命部下連放兩槍,而黃得功聽到槍聲後,也回了三槍。林清華望著數里外黃得功的帳篷,對馬滿原道:「好了,既然他們把大軍紮在一里外,那我們也不能壞了規矩。傳令下去,大軍就在屯子裡駐紮,收集木材,準備在此過夜,不過要做好戰鬥準備,你留下指揮,我親自率領一千騎兵前去與他們相會。」

    馬滿原道:「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還是讓我陪你一起去吧。」

    林清華道:「你要跟我一起去的話,那麼萬一他們真的心懷不軌的話,我們一個也跑不了,把你留下就是為了威懾他們,況且這一千騎兵全都裝備的是新制的手槍,足能以一敵三。」

    馬滿原道:「我明白了,侯爺放心,有我在這裡,大軍隨時都能投入戰鬥。」

    林清華與洪熙官、方世玉率領著一千名騎兵快速抵達了黃得功的大帳,等他們跳下馬來,發現黃得功與李成棟早已在帳篷外等候多時了。林清華立即抱拳道:「抱歉,抱歉。讓二位久等了。」

    黃得功笑呵呵的說道:「哪裡,哪裡。侯爺能在這大雪的天到這荒涼之地與我們相會,實在是給足了我們面子呀!來,來,來,先進帳篷裡喝上幾杯老酒,暖和暖和。」說完便拉起林清華的手走進帳篷。

    進了帳篷,林清華才發現這裡已經擺上了酒席,雖然只有火鍋,但在這寒冷的地方能吃上火鍋,也算是一種福氣吧。三人就座以後,黃得功立即吩咐部下全部出帳,守住帳篷,不許任何人進來,在林清華的示意下,洪熙官與方世玉也出了帳篷。

    黃得功親自給林清華倒滿一杯酒,說道:「這是老夫多年珍藏的紹興老酒,最是暖人,侯爺請先嘗嘗。」

    林清華拿起酒杯,將酒一口喝光,連說:「好酒,好酒。」其實他根本就沒心思品嚐什麼好酒,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黃得功笑著說道:「侯爺果然是識貨之人。不瞞侯爺,這酒原是大內珍藏,後來幾番輾轉,到了老夫手裡,老夫捨不得喝,就一直留到現在。今天老夫實在是忍不住了,才將此酒拿出,以賀今天我們相聚。來,來,來,大家不要客氣,只管大口喝!李老弟,你也別楞著了,一起喝!」說完又給林清華和李成棟各倒了一杯酒。

    三人觥籌交錯,喝了好一陣,林清華覺得身上漸漸暖和起來了,而且他的頭也開始有點暈了。他趁著酒意,開口問道:「今天黃將軍找我來不知到底有何事?不妨現在就說出來,也免得我瞎猜。」

    黃得功與李成棟相視一笑,黃得功說道:「既然侯爺喜歡開門見山,那我也不兜圈子了。侯爺此次是接到聖旨以後才南下的吧?我們二人也接到了聖旨,所以也準備南下。」

    林清華道:「不錯,我正是在接到聖旨以後才動身去南京的,聖旨裡說要商議軍機大事。」

    黃得功道:「聖旨裡可沒說讓侯爺帶兵回去,但侯爺卻帶了不少的兵呢!不知侯爺做何解釋呢?」

    林清華皺了皺眉,道:「這個嗎……」

    不等他編出理由,黃得功繼續說道:「侯爺不必找理由了,我們都是聰明人。據我得到的消息,此次朝廷召我們回去,實際上是想削掉我們的軍權,然後卸磨殺驢!此次為什麼不召左夢庚回去?為什麼不召其他人回去?偏偏只召我們三人?侯爺是聰明人,一定能猜到朝廷的用意吧?」

    林清華還沒開口,李成棟卻搶著說了:「哼!還不是想先聯合其他的將領把我們消滅?這種伎倆我見的多了!」

    林清華聽罷,默然無語。其實這個道理他也懂,只是目前他的力量還不是很強,萬一不聽朝廷的號令,那麼很可能朝廷將聯合其他軍鎮把他消滅,所以他才不得不奉旨南下,雖然他帶了三萬多鎮虜軍,以防萬一,但這是最後的手段,不到萬不得以,他是不會與朝廷發生正面衝突的。

    黃得功看著楞在那裡的林清華,他摸了摸鬍子,說道:「我說的沒錯吧?正是由於侯爺看穿了朝廷的詭計,所以你才帶著數萬大軍南下的。不過侯爺的這點人是不是少點呢?」

    林清華不知黃得功的真實用意,所以說道:「這些部隊只是保護我的安全,沒別的意思,朝廷若想收回兵權,那我就交回兵權,然後找個小島隱居起來,過那逍遙自在的日子。」

    黃得功笑道:「這恐怕不是侯爺的真心話吧?侯爺年紀輕輕,正是幹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業的好時候,怎麼能說歸隱呢?」說完,他望了望李成棟,接著說道:「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和李老弟也是帶著兵南下的,我的軍隊五萬人,李老弟的軍隊三萬人,不知侯爺帶了多少人?」

    林清華越來越糊塗了,他實在是搞不清為什麼黃得功要把實情說出來,於是他說道:「不瞞二位,此次我總共帶了三萬多人。但是我聽了半天,還是沒有明白黃將軍的意思,你不妨直說吧!」

    黃得功道:「大明自從立國以後,一向對功臣猜忌寡恩。遠的像太祖時的『胡惟庸案』、『藍玉案』,幾乎殺光了所有的功臣良將,近的像抗倭名將戚繼光,一生鬱鬱不得志,還有那崇禎朝的袁崇煥,為朝廷盡忠一輩子,卻落得這樣的下場,真是讓人心寒。就拿我來說吧,在開封立了那麼大的功勞,朝廷居然連個賞賜都沒有,你和李老弟還弄了個總督當,可我呢?我只是想當淮揚督師,為朝廷分憂,但那些奸臣們卻想把老子一腳踢開,雖然他們免了史可法的淮揚督師銜,但卻想把督師一職讓給那劉澤清,真是氣死我也!他們居然對你們二位上的奏章毫不理會,這是瞧不起你們呀!」說到這裡,他望了望林清華,卻發現林清華面無表情,不知在打什麼主意。

    黃得功低頭想了想,又說道:「現下天下大亂,英雄豪傑輩出,正是我們這樣的人大顯身手的好機會。前次開封會戰,我們三人聯手,將那韃子打的落荒而逃,不僅收復了失地,而且我們三人在天下人的心中已成了百姓的救星。只要我們一鼓作氣,定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打到北京!但偏偏在這個時候,朝廷居然想削去我們的兵權,實在是欺人太甚!」

    李成棟聽到這裡,打斷了黃得功的話,說道:「黃兄講了這麼多,還沒說清楚呢!不如讓我講吧。」說完他轉臉望著林清華道:「其實今天我們請侯爺來,就是為了與侯爺聯合起來,共同對抗朝廷中的奸臣,匡扶社稷,造福黎民。」

    黃得功接著說道:「對了,就是這麼個意思。而且我二人還想與侯爺結為異姓兄弟呢!只是不知道侯爺肯不肯呢?」

    聽到這裡,林清華終於明白了,原來他們是想聯合自己,共同抵制朝廷的削藩企圖。想到這裡,林清華心裡大叫「厲害」,他原來正愁憑借自己的力量恐怕難以與朝廷抗衡呢,現在可好了,居然有兩個軍閥自動送上門來,與自己聯合,這下就不用擔心四面受敵了。雖然知道與這兩個人結拜兄弟的舉動是多此一舉,而且不可靠,但林清華還是覺得在這樣的情況下這是有用的,畢竟這個時候的人最迷信義兄弟的忠誠。

    林清華隨即說道:「既然二位肯屈就,那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我願意與二位結為異姓兄弟。」

    二人聽後大喜,黃得功立即將一張桌子上的酒席撤下,換上香案,拉著林清華與李成棟的手就跪在香案前,鄭重其事的結拜了起來。三人互換了生辰八字,由於林清華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所以他胡謅了一個,反正自己也不當回事,萬一真的翻臉了,那麼老天也不會找自己的麻煩。三人中黃得功最大,所以當仁不讓的成了大哥,二哥是李成棟,林清華自然當了老ど。

    結拜完畢後,黃得功說道:「既然我們已成了兄弟,那麼就別藏著掖著了。我把我的計劃說出來,你們給參考參考。此次我們一共帶了十一萬人,雖然人數上不佔優勢,但均是沙場上滾出來的老兵老將,比那些成天縮在安樂窩裡的老爺兵、少爺兵強上十幾倍。只要我們把兵帶到南京,那麼我相信沒人敢向我們說個不字,而且若是情況允許的話,我們還可以以『清君側』為名,把朝中大權掌握在手裡,到那時,天下就要在我們三人的面前伏首貼耳了!」

    李成棟忙隨聲附和,連說是個好主意。但林清華卻不這樣想,他說道:「如今韃子雖然吃了幾個敗仗,但其根本並未動搖,若是趁著江南大亂南下,只怕收復的地方又會失去,而首當其衝的就是河南、山東,若是我們的立足之地都沒了,那還拿什麼跟朝廷叫板呢?所以,我認為還是要穩重,只要迫使朝廷收回削藩的想法,那麼我們就算成功了,其它的事情,日後再慢慢計較。」

    黃得功與李成棟尋思了半天,認為林清華說的有理,所以他們也無異議。三人商量,在此地休整兩天後,立即率領大軍南下,給朝廷一個下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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