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異史 正文 第一章 歷史轉折點 第十五節
    黃鶴樓始建於三國時期,因其建在武昌的黃鶴山之上,因而得名「黃鶴樓」,後來黃鶴山改名蛇山,但這「黃鶴樓」的名稱卻延續了下來。歲月滄桑,自從建成以來,黃鶴樓便歷經劫難,或毀於兵災,或毀於人禍,屢建屢毀,屢毀屢建,名氣也越來越大,被文人騷客贊為「千古名勝,天下絕景」,與湖南嶽陽樓、江西滕王閣合稱江南三大名樓。

    林清華站在黃鶴樓下,望著眼前的這座黃鶴樓,心中大為失望。他原本以為這古代的黃鶴樓應該比後世重建的黃鶴樓更加高大、更加雄偉才對,哪知眼前的這座黃鶴樓只有三層,不僅比後世的矮了許多,而且顏色也暗淡了許多,就像是幾十年沒有修葺過一樣。

    林清華疑惑的問站在身邊的左良玉:「這就是那個有名的黃鶴樓嗎?怎麼這麼矮呀?而且顏色也不好看。」

    左良玉說道:「威毅侯有所不知,這高有高的好處,矮也有矮的妙處,此樓剛蓋時其主人也是很有深意的,此樓上下三層,計高九丈二尺,再加上最上面的銅頂七尺,正好九丈九尺,暗合『九九大吉』之意。至於這顏色麼,本來還是很光鮮的,紅柱金瓦,很是氣派,但那張獻忠匪寇打進武昌後,其部下也不知道從哪兒聽說這樓頂的瓦片中有金子,於是便將瓦片全部揭了下來,一片一片打的粉碎,金子雖未找到,卻將這千古名樓毀的一塌糊塗,待那張賊逃竄之後,此樓的主人才敢叫人前來修葺,但兵荒馬亂的買不到黃瓦,只得用尋常灰瓦代替,因而看起來十分的彆扭。從此以後,此樓漸漸冷清下來,書生才子到此樓就再也寫不出膾炙人口的詩賦了。」

    林清華點點頭,說道:「原來如此,怪不得這麼難看,以後等天下太平了一定要好好修修,最好扒了重建,蓋他九層、十八層,以後大家吟詩作賦就不怕沒地方了。」

    左良玉看了看林清華,說道:「威毅侯,咱們在這兒也站了半天了,不如現在就上樓吧,免得諸位大人等地心急。」

    林清華收斂心思,隨著左良玉上了頂樓。

    頂樓諾大的地方卻只放了一張圓桌,桌旁圍坐著四個人,與左林二人不同,此四人均身著便裝,見到二人上樓,四人紛紛起身相迎。

    左良玉笑著說道:「來,來,來,老夫給大家引見一下。這位便是聲望日隆的威毅侯了,威毅侯年輕有為,他日前途必不可限量。」林清華趕忙謙讓。

    左良玉繼續說道:「這位是湖北巡撫何騰蛟,字雲從,天啟朝的舉人。」

    「這位是湖廣總督袁繼鹹,字季通,號臨侯,天啟朝的進士。」

    「這位是湖廣巡按御史黃澍黃大人。」

    「這位便是犬子,名夢庚,現下正在我的軍中歷練,他執意要見一見威毅侯,老夫拗不過他,就只好讓他也一起來了。」左良玉說完,一邊捋著鬍子,一邊用讚許的目光看著自己的愛兒。

    林清華一邊聽一邊抱拳行禮,口中不停得說著:「久仰,久仰,一路上遇見這麼多大名鼎鼎的人,小子真是三生有幸。」眾人也是抱拳回禮,口稱「不敢」。

    待介紹到左夢庚時,林清華仔細看了看,只見此人油頭粉面、細皮嫩肉,哪像在軍隊中「歷練」過的樣子?林清華心中暗暗想道:一看就知道是個紈褲子弟,不是個好人,難怪後來投降了滿清,還做了什麼「旗主」,這小漢奸當得倒挺美的。

    想雖這麼想,話卻不能這麼說,於是林清華說道:「左公子精明能幹,他日必不辜負寧南侯的苦心栽培,定當青史留名。」

    左良玉聽完哈哈大笑,說道:「威毅侯言重了,什麼青史留名,他只要能像老夫一樣做個總兵,老夫就心滿意足了。」

    誰知那左夢庚卻說道:「父親也忒沒志氣,今次若不是父親首先發難,那太子怎能坐上皇位?憑這功績父親就算是封王也不為過。」

    左良玉沒等他說完便打斷了他的話,喝道:「混帳話!跟你說過多少邊了,不要隨便指謫朝廷的朝政,尤其不要說聖上的不是,你就是不往心裡去!老夫真後悔今天讓你來,盡給我在同僚面前丟人現眼,還不快把你那臭嘴閉上!」

    左夢庚還欲辯解,眾人忙把他勸住,誰知他的脾氣還真倔,說地煩了,招呼也不打就「噌,噌,噌」的跑下樓了。

    眾人手忙腳亂的把氣的發抖的左良玉扶到椅子上,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解,黃澍說道:「寧南侯不必往心裡去,今天在座的都不是外人,此話不會傳到朝廷上去的。」說完用眼睛頂著林清華看,林清華識趣的說道:「是啊,是啊,大家都不是外人,只要我們不說,沒人知道。」

    緩過氣來的左良玉說道:「諸位不知道啊,老夫有意扶植此子,希望他能有一番作為,因此將他送入軍中。前幾日老夫去軍中巡視,聽軍中幾位參將說他表現不錯,因而老夫這幾天很高興,誰知今天就讓老夫下不了台,真是氣死我也!」

    林清華心想:你的這個兒子在歷史上確實幹了些事情,不過那是當漢奸以後了,雖然他的名氣沒有吳三桂那麼大,但也算是史書上的名人了,只是不知道他的所做所為與你培養他的初衷是否相悖。現在就把你氣成這樣,要是你知道他當了漢奸,不知會不會把你氣得從墳墓裡跳出來?咦,奇怪,按史書上的記載,你應該快不久於人事了,幾個月後你將吐血而亡,你現在應該病怏怏的才對呀,但我看你除了有點發抖之外,實在是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呀,莫非你是被你兒子氣死的?嗯,有可能,有可能。

    受此突發事件的影響,酒席上的氣氛並不熱鬧,酒過三巡之後,眾人的話匣子才慢慢打開。袁繼鹹首先開口問朝廷最近的大事,林清華不得不一一道來,從遇見太子到逼宮奪位,從皇帝大封功臣到朝堂上的辯論,將這些事情大致的說了出來,眾人一直留在武昌一帶,對這些事情不十分清楚,因而聽起來很新鮮。

    講完這些事情,林清華忽然改口問道:「這次我奉旨招安李自成,本打算走水路,沒曾想卻遇上了水寇,真是凶險之極,諸位大人長駐湖廣,不知從哪裡走安全些?」

    左良玉答道:「老夫雖擁兵十餘萬,但那李闖軍也十分強捍,如今官軍所能控制的不過是武昌附近的幾個州縣而已,從這裡出發,向漢水上遊走,不出三天就會進入李闖的地盤。雖然水上有水寇,但比起地上多如牛毛的土匪來,還是水路安全些,威毅侯不如繼續走水路吧,老夫為你準備船,這幾天你就四處散散心,待上路時老夫定會派水軍護送侯爺一段。」

    林清華說道:「那就多謝寧南侯美意,他日功成之日定少不了寧南侯的功勞。」

    說完這些之後,眾人便再無話說,叫來兩個歌妓唱了幾個小曲兒後,便散席了。

    林清華回到客棧,發現部下都不在,向酒保打聽,才知道原來眾人吃完飯後都去城裡最大的茶館——四方茶館聽說書去了。

    林清華今天喝的酒並不多,但他還是有些暈暈的,想著自己左右無事,不如也去聽聽說書,來到這個時代後,什麼娛樂也沒有,都快悶出鳥來了。於是他換了便裝,向酒保問明了路,一個人溜溜噠噠的來到四方茶館。

    這四方茶館果然像它的名字一樣四四方方,而且格外的高大,比周圍的民居高出一截。林清華付了兩文「進門兒錢」,走進去一看,原來有兩層,底下一層的聽眾均是短衣打扮,皮膚黝黑,一看便知是賣力氣吃飯的;上面一層的聽眾錦衣羅衫,肉白皮嫩,有的還帶著妻妾,應該就是豪華包廂了。

    看見自己的部下全擠在底下那一層,林清華便也擠了過去,由於他穿著長衫,一路上眾人均對他投來好奇的目光。

    滿頭大汗的林清華好不容易擠到洪熙官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聽啥呢?聽得這麼認真?」

    洪熙官回頭見是林清華,告了個罪後說道:「講得是一個姑娘和一個公子在夢中相會,後來姑娘思念公子過度而死,再後來公子挖開墳頭救活了姑娘,再後來他們私定終身,再後來他們的家長反對,再後來``````」

    「好了,好了,好了,別『再後來』了,」林清華聽不下去了,打斷了他的話,「我已經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了,他說的是湯顯祖的《牡丹亭》,又叫《還魂記》,將的是俗套的不能再俗套的愛情故事,無聊的很。」

    「是啊,是啊,確實很無聊。」洪熙官很高興林清華與他想得一樣,「若不是擔心世玉惹事,我恐怕早就回去了。對了,今天的酒喝的還可以嗎?」

    林清華答道:「無聊,比聽說書還無聊,一個個虛情假意的,哪有和弟兄們一起喝酒痛快?哎,世玉呢?怎麼不見他的人?」

    洪熙官向前面一指,說道:「那不,在那兒坐著呢,聽得津津有味。」

    林清華順著手指望去,只見第一排居中的一條長凳上坐著五個人,最邊上的一個瘦高個不是方世玉是誰?此時他的頭正隨著說書先生那抑揚頓挫的聲音晃來晃去,顯然已沉迷其中。

    洪熙官見狀,便擠過去,把方世玉一把抓住,橫拖倒拽的帶到林清華身邊。待他站定後,對著他數落道:「男兒大丈夫當持三尺劍行走江湖,立一番不世之功,怎可天天將那兒女情長放在心上?」

    方世玉撓了撓頭,說道:「洪哥,我這不是閒得著急嗎,若是有事做,我怎會坐這兒聽說書?不過話又說回來,這說書先生說得還真不錯,比我家鄉的好聽多了,家鄉那位就只會說《水滸》。」

    眾人說得興起,一時忘了場合,聲音不免有些大,惹得其他聽眾紛紛投來不滿的目光,而那說書先生似乎也注意到了這幫人,於是停止了說書,將右手拿著的折扇遞到左手,然後右手拿起桌上的驚堂木,「啪」的猛拍一下。

    這一拍不打緊,不僅林清華他們停止了說話,而且將樓上幾個正在打盹兒的公子哥從夢中驚醒。那說書先生不緊不慢的說道:「幾位大俠若想闖蕩江湖,不如現在就到外面闖去,這裡是聽說書的地方,莫要打攪了大家的雅興。」底下聽眾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幾個脾氣不好的也開口罵了起來,樓上的公子哥更是抓起桌上的水果仍了下來。

    眼見幾個橘子向著林清華飛來,洪熙官和方世玉雙雙搶出,伸出雙手在空中揮舞了幾下,幾個橘子便被兩人攥在手中。見到兩人露了這麼一手,樓下的聽眾中倒有不少人喝起彩來。

    方世玉得意的剝開橘子遞給林清華,見林清華不要,便自顧自的大嚼起來。林清華趁著酒勁,指著樓上的人便罵了起來:「你們這群吃人飯不干人事兒的王八蛋!值此國難當頭之際,爾等還是醉生夢死,絲毫不知大禍已臨頭了。」說完便擠到說書先生的身邊,奪過驚堂木,「啪啪啪」連拍三聲,然後朗生說道:「如今大明內憂外患,內有流寇作亂,外有韃子侵擾,爾等不思進取,只顧享樂,跟豬有啥區別?別看你們今天錦衣玉食,等到韃子南下之時,便是爾等國破家亡之日!到那時,只怕爾等便要當牛做馬、剃頭結辮了。」

    林清華說完便用眼掃了一眼眾人,除了自己的部下叫好之外,滿場的聽眾之中只有幾個滿臉橫肉、一看便是屠夫之類的人跟著起哄,其他的人無不目瞪口呆的望著自己,就像是看見了一個怪物一般,氣氛遠不如自己想像中的熱烈。

    林清華歎了口氣,尋思道;看來這個時代的人還遠未形成「國家」的概念,心中只有皇帝,而無國家、民族,只要能吃飽、穿暖,無論誰當皇帝都一樣,所謂「三四畝地一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便是這種心態最好的註腳了。

    正想著,一個破鑼般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哪兒來的野小子?敢在爺爺的地方鬧事!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弟兄們,給我把他趕將出去!」林清華回頭一看,只見一個矮胖的男人站在身後,穿著件無袖短褂,敞著懷,左手端著個紫砂茶壺,右手攥著兩個鐵蛋,正瞪著兩隻三角眼,他身後則站著九條大漢,均是滿臉的煞氣。

    看到主公有難,洪熙官和方世玉帶著眾人一湧而上,對著來人怒目而視。看到一場火並即將發生,眾聽眾無不大駭,紛紛向後退去,生怕遭了池魚之殃,一時之間,長凳倒地的聲音和腦袋相碰所發出的「彭彭」聲不絕於耳,好不熱鬧。

    那胖子見對方的人比自己多上好幾倍,不由心中怯了,說話的聲音不免小了許多:「你``````你們想幹啥?莫不是想打劫?你們也不好好打聽打聽,我是什麼人?這武昌城的守備可是我七姑媽的表外甥,你們可要好好掂量掂量。」說完後退幾步,站到了手下的身後。

    方世玉笑道:「也不知是誰該掂量掂量,你也不去打聽打聽,我們是幹嘛的?我們的這位公子可是當今``````」

    「好了,不要說了,我們走吧。」林清華也不想惹事,他只是覺得心裡空蕩蕩的。

    林清華領著眾人走出茶館,身後傳來那胖子得意的叫聲:「也不稱稱自己幾斤幾兩,就敢到我這兒鬧事!有本事別走啊,看看守備大人能不能將你們抓去當苦力?!哈哈哈``````」那胖子得意的大笑起來,但很快笑聲就停住了,他只覺得口中多了一物,忙手忙腳亂的掏出,仔細一看,卻是一張橘子皮,這才知道對方中有高手,於是灰溜溜的退了下去。但那些剛才還驚慌失措的聽客們不幹了,眼看一場好戲還沒開演便散場了,均是心有不甘,紛紛向著林清華他們喊到:「回來!回來!打一場!打一場!」但那夥人偏偏不上路,眼看著越走越遠,當下人人只得收拾起情懷,扶起長凳,等著繼續聽說書。等眾人坐好之後,這才發現那說書先生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一張空蕩蕩的太師椅,還有那几案之上烏黑發亮的驚堂木,於是茶館中又熱鬧起來。

    林清華在眾部下前面落寞的走著,也無心欣賞沿途的風情,一言不發的想著心思。這時又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公子留步!」林清華覺得這聲音耳熟,回頭一望,正是那說書先生。

    說書先生兩步並作一步趕上來,向著林清華深深一楫,說道:「公子方纔所言如醍醐灌頂,一言驚醒夢中人,讓莫某汗顏不已。若公子不棄,莫不計願跟隨公子闖蕩江湖,幹一番事業!」

    林清華盯著他,只見此人小眼睛、大鼻子、薄嘴唇,一撮小鬍子不濃不淡的掛在鼻子下面,面孔白淨,跟李巖有得一拼,只是他的眼睛就沒有李巖的那股正氣了,兩隻眼睛似乎透著邪光,怎麼看怎麼像江湖騙子。於是問道:「你說書說得好好的,幹嗎要跟我闖蕩江湖?闖蕩江湖可不是容易的事啊,風餐露宿不說,還時時有生命危險,你細皮嫩肉的,吃得了這份苦嗎?還有,你會功夫嗎?如果不會,你有別的本事嗎?」

    莫不計回道:「鄙人身子骨雖然單薄點,但還經得起風霜,鄙人一人從紹興一路輾轉來到武昌,一路上也不知遇到多少凶險,但都被鄙人的如簧之舌輕易對付過去了,自然用不著蠻力。好勇鬥狠那是武人的勾當,為君子所不取,君子所善者不是一人敵、十人敵,而是那萬人敵、千萬人敵!漢劉邦不過是一亭長而已,卻得蕭何之助而鼎定天下,而那楚霸王項羽雖勇捍過人,但不聽手下謀士之言,最終落得烏江自刎。不知公子願作劉邦還是願作項羽?」說完打開折扇怡然自得的搖了起來。

    林清華奇道:「想不到你還挺能說,該不會是說書練出來的吧。」

    莫不計說道:「若不是因盤纏被那土匪搶光,我也不會在此說書,本來我是想說《大明英烈》的,不料眾人卻不愛聽,茶館掌櫃惱我,我才不得不改說這《還魂記》。」

    林清華道:「不過你這《還魂記》講得可不地道,我怎麼聽著像《金瓶梅》呢?」

    莫不計道:「原來公子也知道這《金瓶梅》,這可是一部奇書哇,我若非將二者結合起來,只怕聽者不會如此眾多,若聽者少了,我的月俸也就少了,我也就沒這麼出名了。」

    林清華道:「你這是傳播腐朽文化,毒害青少年,不過你到了我這裡後,可不許你再講這些烏七八糟的書!」

    莫不計見林清華將他收下,大喜過望,說道:「請主公放心,今後我定當用心助你,這些書我再也不說了,對於底下的人,我只給他們寫寫家書,講講英烈傳。」

    林清華說道:「這才像話嘛,只要你好好的幹,我不會虧待你。」林清華之所以收下莫不計,與其說是被他的話打動,倒不如說是他想找個寫家書、寫奏折的師爺。林清華對繁體字可不感冒,前些日子最讓他頭疼的就要算寫奏折了,有不好明問,只好拿來《三字經》、《論語》等書一個字一個字的對照,往往一個不長的奏折要寫幾個時辰,寫出來的字歪歪扭扭,盡讓別的大臣笑話,這下好了,師爺自己送上門來了,焉有不收之理?

    莫不計不識時務的打斷了林清華的「沉思」,說道:「既然已收下了鄙人,還請主公預支一個月的俸祿,以解我燃眉之急。」

    林清華道:「你倒稀奇,還沒幹活就要薪水,說罷,你要多少?」

    莫不計道:「不多,不多,一月百兩足矣。」

    林清華道:「你搶劫啊?你在茶館多少銀子一個月?」

    莫不計道:「茶館掌櫃乃俗人,俗人的價自是比不上貴人的價,百兩已是少了,以後若是主公飛黃騰達了,這月俸自然也要水漲船高,銀子多了我就能安心辦事,也免得貪污受賄,壞了主公的大事。」

    林清華道:「咦,這高薪養廉的道理你也懂?不過我身邊沒帶多的銀子,只有二十幾兩,你先拿去用吧。」說完便將銀子掏出遞了過去。」

    莫不計一把搶過銀子,轉身就跑,邊跑邊喊:「主公,有事派人去城東麗春院找我,我不會去別處的!」一溜煙就跑的無影無蹤,只撇下了呆若木雞的林清華與眾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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