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粱三國 第二卷 我生之後漢祚衰(下) 第一百六九章 絕影代命
    把場景切換到今天黎明起軍前,王奇剛剛得到探子從下邳城中傳來的消息,就召集自己軍和徐州軍的全部謀臣將領,來大帳中進行作戰部署。

    「諸公!城內探子已經傳來消息,昨日城破之時,曹豹等三將率先投降,州牧陶公隨後遇害。在曹豹等人的召集下,一部分徐州士兵選擇了投降,其餘戰士則是在城中百姓的掩護下,躲在了城中。經此一戰,曹操的兵力雖然又達到了十五萬人,但可用之兵卻不足十一萬。昨晚曹操還派兵搜索那些殘餘分子,直到凌晨才結束。如今曹軍士卒疲憊,正是攻擊的最佳時機!」

    王奇並沒有提起糜芳投降的事情,不想讓糜竺太落臉。不過為了防止徐州的眾將也起投降之心,王奇隨即將曹操縱兵劫殺了幾大家族的事情說出。

    聽了王奇的鼓動性的話,不管是王奇軍還是徐州軍,眾將都紛紛站起來請戰,要求作為先鋒攻擊下邳城。

    「主公!那夏侯淵在主公手中,以曹操這麼重親情的脾氣,肯定會出兵迎戰,到時如果能把握好機會,將曹操的出城部隊圍殲也不是不可能!」郭嘉出策道。

    「哼!要是他看到了一顆血肉模糊的人頭,應該會忍不住親自衝殺過來吧!」賈詡微笑道。

    「最好再讓諸位將軍示敵以弱,給他一個我軍實力不如他的假象,再加上旁邊一顆不明身份的人頭,這樣雙鼓齊下,應該能讓曹操主動攻擊!」劉曄也出奏道。

    「好!就依此計行事!」王奇微笑道。

    再將如何作戰稍微的安排了一下,全軍就啟程往下邳城而來。

    真正到了戰場上,事情的發展就完全不是單個人完全可以控制的。

    本來王奇最擔心的是張飛,當初沒指望過他會完全聽從自己的安排。不過還好,除了張濟出乎預料的早敗外,張飛等人的行動基本還在控制之中,沒怎麼特別引人矚目。

    但曹操謹慎,看到場上自己將多,王奇軍將勇,竟然還是動了撤退之心。面對這種情況,王奇只得將勾引曹操的殺手鑭拿了出來。

    「妙才!」曹操大呼一聲,立刻舞動手中的長槊,縱馬朝王奇軍衝去。「全軍上前!給我奪回那個人頭!得到人頭者,官升一級,黃金十斤!」

    即便是有點失去理智的情況下,曹操下的命令還是基本準確的。

    這次出戰的是曹操最精銳的青州兵,每個人手上都有好幾條人命,每個人都是凶頑之徒,聽到曹操這樣的命令,哪裡還會不死命上前。加上本來還待在城中接應的幾萬人馬,一起向王奇軍衝了過去。不過由於城門的緣故,真正一起衝鋒過去的其實也就三萬多一點的人馬。

    王奇微微一笑,看到已經郭嘉他們已經退到旁邊,叫士兵將那根掛了人頭的長矛固定在原地不動,自己也慢慢往旁邊移去。

    場上的徐晃張飛許褚,早就得到過王奇的命令,見此情況,先是徐晃一斧劃落曹仁的大拇指,縱馬跑向本陣,他還要去指揮弓騎兵呢;再是許褚放過糜芳曹豹兩人,一刀將擋在面前的尹禮劈成兩段,也開始往回撤退。

    只是那個張飛卻是打出真火來了,根本沒有按計劃撤退。就在曹操下令衝鋒後的瞬間,和他對陣的於禁、曹洪、孫觀、吳敦每人身上都已經中了張飛幾矛,其中孫觀更是被直接一矛戳在肚子上,眼看是活不了了。如果不是剛好青州兵一擁而上,另外三人估計都不能在張飛手下逃生。

    青州兵現在只顧著去搶奪那個人頭,哪裡還會去管張飛,除了被張飛興起追擊的幾個小兵,其他人都是一窩蜂的衝向那根挑著人頭的長矛。

    王奇在後方見張飛沒按計劃撤退,也不在意,雖然是在亂軍之中,但曹操軍中根本沒有可以和他相匹敵的大將,張飛本人又最擅長戳小兵,只要不是被箭雨襲擊,應該隨時可以再殺出陣來。

    按照原計劃,當曹操率領著大軍衝向王奇本陣時,王奇的中軍立刻利用堅實的鎧甲作掩護,緩緩的向後退去,而兩翼則以兩萬騎兵為先導,快速向前推進,準備合圍曹操大軍。

    場上瞬間的變化,帶著青州兵衝鋒的曹操並沒有注意到,他還是繼續夾在青州兵中,衝向挑著那顆人頭的所在。

    「嗆嗆嗆……」就在曹操率軍即將和王奇的中軍交鋒時,下邳城的城牆上卻傳來的響亮的鳴金聲。

    滿寵、呂虔、樂進都在城頭觀看兩軍的行動,在場上的將領對陣時,還沒覺察出什麼奇怪的地方,等到王奇軍中挑出人頭,曹操下令全軍衝鋒,三人就看出問題來了。

    也許是旁觀者清的緣故,滿寵等人在城牆上看的很清楚。短短的一瞬間,本來只是佔了上風的徐晃許褚等將領,竟然就輕易傷了幾員己方的大將,這樣的情形,再配合王奇軍中那個分不清面目的人頭,滿寵和呂虔頓時動了疑心。

    作為曹操走後的最高指揮,滿寵立刻下令樂進下城牆整合預備隊,去支援曹操。自己則是來到金鼓旁邊,看情況不對,就隨時鳴金讓曹操收兵。

    其實這也怪曹操,本來想這樣的情況,滿寵在曹操率軍衝鋒時,就已經該鳴金讓曹操收兵了。但由於曹操平常對手下頗為顧忌,一般都不願意把全權交給非自己族人的手下,如果是擅自行動,就算作對了,曹操當面不計較,過後也很難說。所以除非萬不得已,滿寵還不想擅自鳴金。

    等看到王奇軍中軍有規則的後退,兩翼則是快速上前包抄,滿寵知道已經不能再等了,要是等騎兵的包抄完成了,那曹操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再衝出來。一面鳴金收兵,一面叫樂進帶隊前去阻擋王奇的騎兵,以接應曹操。

    鳴金聲一響,立刻引起了曹操和王奇的注意。

    兩人的反應當然不會相同,但都有同一個目標。

    曹操剛才只顧著衝到那個人頭旁邊,已經即將靠近。但聽到鳴金聲就立刻清醒過來了,因為剛才人頭所在地還密密麻麻的擠滿了王奇的士兵,現在卻只是剩下一根孤零零插在那兒的長矛,哪裡還不明白自己是中計了。大呼一聲「全軍後退!」轉身策馬往下邳城跑去。

    本來王奇估算,如果曹操軍衝過了那根長矛,這次合圍就能順利的完成,如果在這之前就被曹操發覺,則只能找機會盡可能的將曹操俘虜或擊殺。聽到鳴金響起,就知道曹操繼續衝鋒的可能性不大,也高呼道「休走了曹操!」親自率領那三千近衛朝曹操的大旗衝去。

    此時的弓騎兵再差一箭距離,就可以將曹操的本軍合圍,不過城內已經衝出了樂進率領的幾萬大軍。雖然這些士兵的精神狀態和士氣都非常不好,但幾萬士兵的數量,在短時間內,還是很有效的阻擋了騎兵的道路。致使弓騎兵不能衝到城門附近,攔截曹軍的退路。

    青州兵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衝鋒的時候一擁而上,後退的時候則是雜亂的逃跑。這是他們當黃巾時養成的習性,於禁的教育只能讓他們在正常狀態下保持最佳的戰鬥力,對於潰敗時候的紀律,於禁就算練兵的本事再高,也拿他們沒有辦法。

    本來預計的抵抗沒有出現,王奇軍的士兵頓時興高采烈的追殺起這些只顧逃跑的青州兵來。

    有了樂進的接應和後方士兵的低檔,再加上絕影的速度,曹操很快就擺脫了王奇軍的追擊。急得王奇在後方讓許褚大喊:

    「翼德!快攔住曹操!」

    在這麼短短的時間裡,張飛已經擊斃數十小兵,甚至還追上吳敦,將他戳了個對穿,正在對著於禁猛追。

    聽到許褚的呼喊,雖然有點不願,但還是一矛挑起一個青州兵手中的短刀,順勢一甩,擊向於禁的後背,才頭也不回的朝曹操衝殺過去。

    於禁的武藝是不如張飛,但怎麼說也是一個一流的將領,在張飛擊出短刀時就已經聽到一點聲音,匆忙中就是往旁邊一讓,「噗」的一聲,這一刀已經插在了肩窩上。

    「啊」的慘叫聲中,於禁伏倒在馬背上,被周圍的親兵擁著跑向了下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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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人張飛在此,小眼賊那裡走?」

    曹操正利用絕影的馬速衝向下邳城門,前面突然打雷一般響起一聲暴喝。

    一個黑塔一般的巨漢出現在不遠處,身長八尺,豹頭環眼,燕頷虎鬚,正是聽了許褚的話過來狙擊曹操的張飛。

    「張將軍!我與雲長有舊,請將軍看在雲長面上放我一馬!」曹操一邊高聲求情,一邊讓絕影繞開張飛。

    「嘿!長鬚賊休想詐我,看矛!」

    張飛根本不管曹操的求情,三矛挑飛幾個阻攔的青州小兵,一夾跨下坐騎,又一矛對著已經到了他側面的曹操扎去。

    曹操也算有些武藝,但面對張飛這樣的絕世高手,根本就不可能來得及反應。

    眼看曹操就要中招,「嘶吁吁……」一聲,絕影人立而起,將曹操掀翻在地,卻也剛好擺脫了張飛這必殺的一擊。

    張飛也有點意外,讚一聲「好畜生!」打了個圈,繼續縱馬向地上的曹操扎去。

    黑影一閃,一個身影阻攔在了張飛面前,卻又是剛才那匹絕影。

    張飛愛馬,雖然只要長矛繼續往前一扎,光是這匹寶馬倒地的壓力,就可以將曹操壓個半死。但還是挑飛幾個曹操的親兵,縱馬繞過絕影,再次來到已經爬起來的曹操面前。不過他藝高膽大,對面前的寶馬十分看中,就在繞過絕影時,大手一抓,拿住了絕影的馬韁,竟然是準備順勢將這匹寶馬抓回去。

    稍遠處的樂進已經看到曹操這邊的情況了,此時正快速策馬趕過來救援。

    「誰來救我!」

    看到面前黑塔一般的男子,曹操心中是真的恐懼了,只能大聲呼救。

    眼睛卻是緊緊的盯著面前的男子,根本不敢稍稍眨動一下。面前男子的動作,也隨著自己的緊盯開始緩慢起來,他的每一個動作自己幾乎都能看清。

    右臂緩緩的舉起長矛,一絲微風吹過,帶動了他長矛上的紅纓。持矛人烏黑圓大的眼睛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嘴角微微的往兩邊咧了咧,臉上頓時浮現一絲興奮的笑容。

    突然,嘴唇猛地往上一提,一個暴雷般的聲音頓時從微黃的牙齒後面噴出「受死吧!」

    眼睛能清清楚楚的分辨出張飛的每一個動作,但曹操就是來不及反應,主要就是因為張飛實際上的動作時很快的,曹操卻因為面臨困境時腦反應加快,才能基本看清張飛的動作,真正想要讓自己的動作跟上,卻是完全不可能。

    等到那個炸雷般的聲音響起,看到的速度又恢復了正常,只來的及稍稍往後一退,準備接受這無法匹敵的一矛。

    「噗!」

    「該死的畜生!」

    兵器入肉的聲音,幾乎和張飛的怒罵聲同時響起。

    曹操只覺得一陣熱氣逼來,一個黑影已經擋在了自己面前,自己在因為這股氣勢而往後退卻的過程中,感覺胸前微微一涼。低頭看去,卻是張飛的長矛穿過眼前的黑影,矛尖已經戳在了自己胸口。雖然沒有傷到骨頭,卻也已經入肉半分。如果不是胸前的軟甲,估計現在已經鄖命。隨著自己脫離長矛往後退卻,鮮血也緩緩流出。

    剛才擋在曹操面前的黑影就是他的愛馬絕影,張飛雖然扯住了它的韁繩,但看到張飛一矛刺向曹操,這匹寶馬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強力掙斷了馬韁,飛速衝到了曹操面前,用自己的身體,替他擋住了這必殺的一矛。其實如果不是張飛看清了絕影而稍微收了收力氣,就算曹操再穿幾副軟甲,也擋不住經過額外淬煉的丈八蛇矛。

    張飛雖然有點為這匹寶馬的慘死而感到惋惜,但畢竟和絕影沒有感情,看到曹操還站在馬的那一頭,只得選擇撤回長矛,再給曹操補上一矛。

    「主公……賊子納命來!」

    「大哥……」

    張飛剛一收回長矛,那面的樂進和匆匆趕來支援的曹洪就趕到了。

    雖然很想上前補上一矛,但面對跟隨樂進蜂擁而來的青州兵,張飛也不敢大意的不把他們放在眼裡,只得轉頭回擊樂進和曹洪。

    曹操知道這一矛沒有傷及要害,還要不了自己的命,匆忙摀住傷口朝曹洪奔去。

    那兩人都受過傷,不過樂進的傷勢是在當初攻城時受的,此時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就由他帶著親兵,死命的抵抗張飛,曹洪則是飛快的下馬將曹操扶到自己的馬上,再輕輕一刀砍在馬屁股上,讓馬因為傷痛而飛快的跑向城門。

    「曹賊休走!」

    張飛大怒。

    剛才才樂進才和一交手,就知道自己不是敵手,竟然驅使旁邊的親兵將張飛團團圍住,自己只在旁邊協助,待看到曹操已經上馬,就立刻不管張飛,縱馬隨曹操一起往城裡跑去。暴怒的張飛全力將圍攻的親兵擊殺,準備繼續追擊曹操。

    「賊子休走!」

    斜愣愣砍來一刀,卻是將自己坐騎讓給曹操的曹洪,看到張飛又要出動追擊,放棄了混在亂軍中逃跑的機會,明知道自己不是張飛的對手,還是衝上去阻攔。

    「哼!」張飛一聲冷哼。

    剛才跟你打那麼久,可不是你真有多大本事,長矛往前一擋,架開了這沒多少力氣的一刀,矛柄一甩,「叭」的一下打在了曹洪的頭盔上,將他打翻在地。

    此時王奇的追擊部隊已經上來,幾個快一點的士兵立刻蜂擁上前,將曹洪拿住。

    受曹洪這麼一攔,那因為傷痛而飛速奔跑的馬已經將曹操帶到了城門口,等到張飛再次縱馬追近,馬上遭到了在城牆上守兵的弓箭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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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寵看到曹操被樂進護著,生死不明的伏在馬背上進了城中,馬上下令關閉城門。看到因為青州兵瘋狂往裡沖,城門沒法立刻關上,而王奇的弓騎兵卻已經擊潰擋道的青州兵,來到了城門附近,又果斷的下令往城門甬道扔沙包,堵死甬道。

    格開幾支飛箭,看著不斷扔下的沙包,張飛也只得無奈的找那些還在小兵逃跑的小兵出氣。

    王奇在後面追擊,但前面的情形也還是時刻在注意的。雖然曹操負傷逃離,但這次隨他出城的大部分士兵和後來出城接應的幾萬士卒,基本上算是留在了城外,加上剛才傷到和抓到的幾個將領,收穫還算可以,也就下令不讓弓騎兵攻城,而是先將曹操遺留在城外的幾萬敗兵衝殺乾淨。

    曹操為了自己的本家兄弟夏侯淵而出城,結果不但沒救到夏侯淵,還搭上了另一個本家兄弟曹洪,和四萬餘人的精銳青州兵。

    經過這一戰,不管是在普通兵力上,還是在武將上,曹操都已經不如王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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