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志之黃天當立 第五集 董卓之亂 第三十章 半日偷歡(全)
    長安,渭南縣城,國仕私宅。

    國仕夫婦難得有半日浮閒,換下了身上的甲胄,只是穿上了一身絲衣,自在臥室中小休適坐。

    曹葳兒將自己的秀發懶懶的盤了一個美人髻,露出那一截秀長的玉頸,又將一身火紅的紗衣散散地披在了身上,柔柔滑滑的貼在了身上,欲發襯托出她那凸凹有致的絕妙身材。

    國仕看著自己絕美的妻子向自己輕笑著,玉手托著盛滿茶器的茶盤,輕移蓮步走至自己身旁,將茶盤輕輕放在了國仕的小茶幾上,而後跪坐在國仕旁邊,將蓄滿甘冽井水的茶瓶放在了一個燃燒著檀香木炭的小火爐上。

    檀木的香味越來越盛,國仕沉浸在這一片寧靜沉香之中,他含笑看著曹葳兒輕柔的動作,看著她用她那白玉一般的酥手做著飲茶的准備。

    國仕的目光隨著葳兒的玉手緩緩上移,看到了葳兒珠圓玉潤的皓腕,正在靈巧的揮動著,指揮她那青蔥一般的玉指清洗著茶杯,再往上便是紅紗籠罩下的如同白藕一般的玉臂,隱隱約約更有一種美感。國仕再往上看,發現葳兒穿的紗衣只是腰間打了一個結,領口處的紗衣翻張,露出了紗衣裡面戴有的一個火紅色的小肚兜,將她那傲人的雙峰不緊不松的托了起來,說不出的一種媚惑。

    曹葳兒雖然是在清洗茶具,卻知道自己的夫君富有侵略性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的打著轉,此刻不用轉頭也知道他現在正看她的哪裡。

    曹葳兒雖然每日都與夫君姿意歡愛,但每次感覺到夫君的這種眼光,總是情不自禁的會害羞,臉兒仿佛是被火紅的紗衣映紅了嬌顏,甚至仿佛就連玉頸也被羞紅了,她的臉兒一熱,胸部不由自主的往後一縮,像是要躲避夫君那灼人的眼光。

    誰知,她的嬌軀剛往後一退,便感覺到一只火熱的大手托住了自己柔嫩的香臀,手上的熱度一股股的向身上傳來,熱力很快便竄上了她的柔腰,曹葳兒登時感到了一陣陣酥軟,一層水霧剎時布滿了她的明眸,櫻唇也不由半張。

    曹葳兒感到自己又落了下風,不由氣惱地轉過她那絕世容顏,向國仕瞪了一眼,可在國仕眼裡,便好似自己的葳兒拋了一記媚眼過來。

    國仕見自己嬌美的妻子媚眼如絲,心中亦是一蕩,捂住葳兒香臀的大手登時大動起來,大手在葳兒的香臀上一松一合,將葳兒的臀肉捏得從他的指縫中漏了出來。

    曹葳兒見夫君越來越得寸進尺,便扭轉嬌軀,用玉手輕輕一打夫君的狼爪,讓國仕暫時安分一會兒。

    國仕輕輕一笑,收回了狼爪,繼續看自己的妻子沖洗茶具。

    此時檀香爐中的爐火正旺,檀木的香味也越來越濃,而茶瓶裡的水也沸騰了起來。

    曹葳兒用茶瓶裡的滾水又燙了一遍茶杯,方才用茶杓取出茶筒裡的上好茶葉放入燙過的茶具裡面,沖上了滾水,輕輕合上了茶蓋,便靜待茶香四溢。

    國仕看到葳兒於茶道如此專注,自有一股動人的氣質自葳兒玉體上透體而出,不由心生愛戀。又將狼爪伸出,輕輕攬住了葳兒的柔腰,將她摟了過來。

    曹葳兒柔順的靠了過來,將她的嬌軀坐進了國仕寬闊的胸懷裡,又用她的玉臂環住了國仕的虎腰,玉臉貼在了國仕強壯的胸膛上,數著他一下一下堅強有力的心跳。這心跳的聲音震動著她的耳膜,也震動著她的神經,這一下一下的心跳仿佛在編織著一張寬廣無比的情網,將她牢牢的困在這情網中央。

    曹葳兒在這張情網之中,不能抗拒、不能逃脫,也不想抗拒,更不想逃脫,她情願就這樣一輩子都在自己夫君的懷中,被他呵護,被他愛憐。

    國仕一只手摟住了葳兒的柔腰,另一只手卻不安分的伸進了葳兒的紗衣裡,撫摸著她絲綢一般的肌膚。

    曹葳兒立時感到了一陣戰栗的顫抖,被自己夫君撫摸的肌膚傳來了一陣陣的快感,讓她意亂情迷,她用手抓住了夫君的手,想要阻止他進一步的侵犯。

    可國仕卻不為所動,神采飛揚的眼睛裡,讓她迷醉的有稜有角的俊臉上帶著一絲挪喻的笑意。國仕用他的嘴唇輕輕含住了葳兒如同垂珠一般耳垂,用舌尖輕輕撥動,嘴裡還在哧哧地輕笑著,哈出的熱氣一陣一陣地襲向葳兒的粉雕一般的耳朵。

    曹葳兒頓時感到一陣酥軟,眼眸半合,抓住國仕的玉手再也無力推拒,只好任由國仕侵犯自己的身體。

    國仕見曹葳兒放棄了抵抗,深精用兵之道的他自然是乘勝追擊了。他的舌尖依然在不停的挑逗著葳兒的耳垂,狼爪更是游走於葳兒那綢緞一般的玉膚上,另一只手卻偷偷解開了葳兒火紅的紗衣上僅有的一個結扣。

    葳兒被國仕吻得神智已失,哪曾注意到國仕的小動作,便是注意到了,冰雪聰明的葳兒又怎麼會阻止國仕偷香竊玉呢?

    葳兒此時亦在頻頻回吻著國仕,滿眼的愛戀全都傾注在了愛郎的身上,一雙玉手亦不老實起來,竟然也伸到了國仕的衣服裡面,撫摸起國仕強壯的胸肌來了,更沒有放過國仕胸肌上的兩個突起。

    國仕對葳兒的這一手完全沒有免疫能力,身上登時起了一層細密的小米粒,下身更是立刻便有了反應。

    葳兒只覺有個火熱的東西頂住了自己的香臀,自然知道那是什麼,媚眼橫掃,滿眼的笑意,仿佛在嘲笑國仕怎麼會如此敏感?

    國仕老臉微紅,就想要將那個給自己丟臉的家伙家伙藏起來,不讓這個家伙出來現眼。誰知葳兒先了一步,搶在國仕前面用她的纖纖玉手隔著絲褲便抓住了探頭探腦的家伙。

    那個家伙剛一入手,便是強烈的一跳一跳的,似欲要掙脫開葳兒玉手的束縛。葳兒玉臉嬌紅,仿佛跟那個家伙斗上了氣,一只手兒不行,便兩只手兒一上一下,一起抓住了那個家伙,制服了它,雖然那個家伙一直在哪兒跳個不停。

    葳兒雙眸蘮著一層水氣,銀牙輕輕咬了咬嘴唇,抬起玉首看了看正吃驚地看著自己的夫君,柔媚一笑,然後小心翼翼地將一只玉手探入了那個家伙的老巢,把這個丑家伙抓了出來。

    那個家伙好似多時未見天日一般,剛一露頭,便用一個強有力的彈跳掙脫了葳兒的玉手,高傲的聳立著,愈發的雄壯。

    國仕用腦袋指揮著他的分身,搖頭晃腦地向葳兒示起威來。

    葳兒見狀,不由又好氣又好笑,便伸出玉手輕輕打了那個家伙一下,那個家伙立刻便老實了。葳兒趴下身子,將玉首湊近那個家伙,似要好好觀察一番。

    國仕見葳兒香臀高高翹起,如此香艷,自己的分身忍不住狂漲一圈,便要耍能逞強。

    葳兒將國仕的分身輕輕貼在了自己的嬌顏之上,感覺到了這個家伙強勁的脈動,更感覺到了裡面蘊含的強勁的生命力。

    葳兒一陣感動,櫻唇微張,似欲要用自己的櫻口親自感覺一番。

    國仕見狀,滿臉期待。

    恰在此時,門外親兵忽然傳聲:“田豐、程昱求見主公。”

    國仕一聽,登時興趣索然,而那個更是有些垂頭喪氣。

    葳兒見夫君如此形狀,忍不住輕笑一下,輕聲道:“夫君先去處理政務,早些回來,妾身當淨身以待。”

    國仕還是不捨,葳兒親了親那個家伙的腦袋,又將它放回老巢,催促國仕起身更衣,去接見田豐、程昱。

    國仕無奈,只好讓葳兒服侍更衣,前去客廳。

    國仕在進客廳之前,換上了一臉笑容。

    田豐、程昱也是一臉笑容,絲毫不知他們剛剛打攪了他們主公的好事。

    田豐呈上賈詡傳來的情報,笑道:“文和最新消息。”

    國仕閱畢,知道賈詡已經說動李傕、郭汜二人重新聚兵,以攻擊長安,又知道典韋已替徐庶報了樊稠的殺母之仇,不由大喜。先讓人給遠在晉陽的徐庶報去好消息。

    國仕笑道:“文和果然不負我望,短時之內便能說動李、郭二人重新蟻聚。如此,我軍便可靜待李、郭攻擊長安。”

    田豐笑道:“正是如此。主公,我軍近日應該減緩對長安周圍縣城的攻略,重新聚集兵力,准備攻陷長安。”

    程昱亦笑道:“主公,元皓言之有理。如今長安周邊縣城十之有七已入主公囊中,其余的縣城亦是我軍暗中互有往來,收伏他們只是時間的問題。”

    國仕點頭,笑道:“先前只是不願讓三軍將士閒憩下來,唯恐丟了我軍連勝之後的銳氣,故以這些小城池為作為演練之用。現在已經有了長安這個更大的攻擊目標,自不必再去關注這些提不上案面的小城池。”

    田豐稟道:“主公,子龍連日來亦是捷報頻傳,目前與主公只相隔華山一個縣城,只要拿下華山,我軍便可與子龍部會師了。”

    國仕笑道:“我久未與子龍相見,甚是想念。同時看到子龍干出如此大的功績,我的心裡也是十分歡喜,真恨不能現在就能與子龍相見。”

    程昱笑道:“主公如此愛護子龍,子龍如果知曉,亦必感激主公厚恩。”

    田豐笑道:“主公,不若待我軍集結之後,再與子龍聯合,共同攻擊華山縣城,好早日打開與洛陽相接的通道。”

    國仕搖頭道:“華山縣城便由子龍獨自一人攻擊好了,攻下來,我便為他再記上一功。我們還是先准備一下攻擊長安的准備吧。”

    田豐點頭道:“若是我軍糧草充足,便是現在攻擊長安,也無不妥。只是我軍現在糧草僅余十日之資,後勤補給又路途遙遠,萬難再堅持長久。”

    國仕皺眉道:“文遠前日出發,算算時日也該到達堳塢了吧。怎的還沒有消息傳來。”

    程昱道:“文遠假扮黃巾,一路必不敢招搖,而且文遠謹慎,想來不會出什麼大礙。”

    田豐道:“文遠帳下大將只有一個於毒,我恐其獨木難支,而且堳塢金銀糧草數以億計,僅憑萬人搬運恐怕甚難。不若增派些兵力,隨後接應為妥。”

    國仕聞言,略一尋思,便點頭道:“元皓言之有理。為免突發變故,再命顏良率五千鐵騎前去接應文遠。”國仕當即下令,差了顏良接應張遼去了。

    田豐又稟道:“主公。最近西涼的馬騰軍與韓遂軍突然講和,並且簽訂了六個月的停戰合約。”

    國仕冷笑道:“想來馬騰已對我們的扶一滅一的計謀有所察覺了吧。這才會和他的滅門仇敵韓遂講和。現在才覺悟已經太晚了,只覺我們在二個月之內攻下長安,稍事休息,便要對西涼各勢力揮刀而向,以肅清我軍背後之敵了。”

    程昱道:“雖說是如此,但我們還要防備他們主動尋隙攻擊我們,甚至突然襲擊我軍的糧道。萬不可掉以輕心。”

    國仕點頭道:“不妨事。駐扎在上郡的高順及一萬鐵騎便是專為防馬騰、韓遂二人突然發難。我為什麼前期准備討伐董卓時不同意將高順及那一萬鐵騎一並調來,便是為此原因。”

    田豐、程昱二人歎服。

    國仕笑道:“不過仲德亦是提醒了我,我這便親寫手書給高順,要他多加小心,防備西涼二狼。對了,袁紹與公孫瓚二人,現在打的怎麼樣了?”

    田豐笑道:“此次是公孫瓚見袁紹被曹操大人拖住,不敢動彈,欺他不便還手,便乘勢發動了對袁紹的再一次的戰斗,占了許多土地及百姓,很是占了些上風。後來,曹操大人見袁紹急於與公孫瓚戰斗,卻是顧忌曹操大人會偷襲袁紹的主城鄴,於是便主動將駐扎官渡的軍隊撤離,並與袁紹約為盟友。袁紹方才放心,待曹操大人果真撤軍,便抽掉駐防官渡的士兵調往與公孫瓚接壤的要地,重與公孫瓚開戰。袁紹身旁雖有審配、沮授等謀士,奈何公孫瓚亦有劉備、關羽、張飛三個義兄弟的鼎力相助,戰局一直呈膠著狀態,局勢亦不甚明朗。”

    國仕笑道:“很好啊。袁紹與公孫瓚兩人狗咬狗,便不會打我們的主意。不過還得通知燕帥,小心他二人耍詐。燕帥帳下的將士還是那麼救戰心切麼?”

    田豐道:“目前還是如此,若不是燕帥極力安撫,恐怕那些剛收編的那些悍匪馬賊便要脫離我軍,重上山頭去了。”

    國仕皺眉道:“還真得通知燕帥,要他專心守土,休要挑起事端。目前,我軍實在是沒有能力同時開辟兩條戰線。我這邊的糧草就已經夠緊張的了,燕帥那邊再開仗,這不是找死麼?一定要通知燕帥必須安撫住那些悍匪馬賊的首領,否則將危及我軍大業。還有,就是要通知那些首領,既然已入了軍籍,便要依軍令行事,違者定斬不饒,更何他們動不動便要挾燕帥,先殺殺他們幾個的威風,看他們還敢不敢再胡言亂語。”

    國仕又問道:“不知我岳父大人,近日如何?他那些從官渡撤下來的兵士到哪兒去了?”

    程昱道:“曹操大人現在正全力發展他領土內的內政事務。尤其是那他那些個謀士只能用天才來形容。他們的內政能力都十分高,現在他們的城市發展的十分迅速,其中他們城市中的工商業已經為他們帶來了豐厚的利益。手下的武將則忙著整修城池,維護地方治安,現在曹操大人的領地內人人皆安居樂業。”

    國仕笑道:“很好,岳父大人越強,我便越高興。這樣東面有岳父大人替我照看,我便盡可放心了。”

    田豐卻道:“只是最近,盤踞壽春的袁術為報被子龍趕出宛城的仇恨,一直在用小股部隊襲擾我軍的汝南。我現在擔心,我軍對袁術軍忍讓的久了,致使袁術輕視我軍,便會輕易挑起戰爭,這實在是有違我軍現在的攻略方向啊。”

    國仕點道,道:“現在有擅長守城的郭太駐守汝南城,汝南當無大礙。只是我聽說他對子龍頗有微詞,甚至對與他近在咫尺的曹操軍也頗多不屑,致使雙方關系有惡化的趨勢。元皓,你便替我寫信多多勸說他改改,只要在我打下長安之後,他能保證東線無事,我便將他調回到我身邊來。”

    田豐答允,笑道:“能回到主公身邊,一直是郭將軍盼望已久的事情。主公答應他的這件事,可真是說到郭將軍的心坎裡去了。”

    國仕笑道:“我只想要我身邊的人都能出去歷練一番,都能獨擋一面,我也好多偷一些懶。畢竟,我們的地盤越大,我們管的地方就越多,可我的能力也畢竟有限,還得靠你們這些心腹替我治理,幫我守衛,方才是治國之道啊。郭太即不願意在外為官,只好將他調回來,當個長安令吧,幫我守衛長安。”

    國仕三人剛談論至此,忽有傳令兵到:“報。汝南失守,郭太將軍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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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此事當真?”國仕虎立而起,瞪視那名小兵,他實在不敢置信,剛剛談過郭太,郭太竟已身亡,當真叫人難以置信。

    田豐亦是不信,一指那傳令小兵道:“這是何處傳來消息?是否屬實!”

    田豐話音未落,又一名傳令兵到:“報。袁術大將紀靈接管了汝南城,袁術率領本軍返回壽春。”

    國仕聞言,頹然而坐,心痛無比,沉痛道:“想不到郭太竟真的遭了袁術毒手。袁術,你殺了我的大將,我安肯與你罷休!!!痛哉,郭太,惜哉,郭太。”

    田豐亦是久隨國仕,知道國仕十分喜歡郭太的忠心以及他的武勇,只是沒想到主公霸業未成,竟自先撒手而去,想起多年共事,心下亦不免悽悽。

    此時,門外親兵傳聲:“主公,趙雲將軍帳下參軍楊修欲拜見主公,說是受趙雲將軍所托,專為郭太將軍戰死一事而來。”

    國仕正欲知道詳情,立命喚進。

    楊修一身儒服,長身而立,見到國仕這個威勢天下的人物,亦未見其有絲毫慌張,只是略施一禮,便朗聲開言道:“東部兵團都督趙雲帳下參軍楊修拜見主公。”態度不卑不亢,舉止蕭灑,甚是得體。

    國仕急欲知道郭太戰死及汝南失守之事,正欲叫其免禮,旁邊的田豐忽然一聲喝道:“大膽楊修,為何見了主公沒有跪下,卻只是躬身一禮?只以此罪,便可斬你首級。”

    國仕一愣,方才心憂如焚,確實未曾注意這些禮節。

    楊修見田豐喝斥,斜眼一瞧,見田豐正直指自己喝斥,心中惱怒,傲氣頓生,楊修眉角只是略略一挑,便沉聲反道:“看這位衣冠楚楚,聲勢赫人,必定是鉅鹿田元皓了?失敬失敬。修久聞元皓兄之大名,景仰久矣,欲見元皓兄一面亦是久矣。誰知相見爭如不見,修今日見君此舉,不禁心中愀愀,果然是盛名之下,名難符實啊。更叫修實在感慨,難道主公身邊的謀士,便是這些只注重虛禮裖節的名士麼?”

    田豐聽得楊修言存譏諷,心下實在惱怒,原本只是見楊修傲氣太烈,見到主公亦只是行了半禮,唯恐主公怪罪楊修,便先喝斥了楊修,替他解圍,只要楊修誠心認錯,重新行禮,他的危局便解。誰知這個楊修不知好歹,竟譏諷起他來了,叫他怎能不惱怒。

    田豐怒眉倒豎,先看了一眼國仕,見他面色沉靜,並不准備介入他倆的爭執,便向楊修冷笑道:“我田豐倒真是看走眼了,竟沒有看出閣下是胸中自有雄兵百萬的奇才。不才倒要請教,依你之見主公身邊都應是些什麼人?我等皆是屍位餐祿,想必你必是那王佐之才了。”

    楊修冷笑道:“虧你號稱主公座下第一謀士,竟連如此些許小事也不知道,倒真是叫人奇怪。”楊修說到此處,已將田豐氣得跳將起來,手指指著楊修,欲待要罵,卻終是罵不出來。

    楊修見田豐如此無禮,直指自己,不免狂態勃發,亦用手指向田豐,喝道:“聖人有言:‘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方為知也’,聖人亦有言說‘達者為師’,你既虛心向我請教。也罷,待我教教你這後進之輩。夫謀士,當為主公之張目,有經天緯地之才,洞天徹地之能,上知天文之變化,下識地理之幽暗,俯則氣吞萬裡如虎,仰則掌指千軍似龍。一張利舌,能屈敵百萬雄兵,一腔丹心,可報主隆遇寵恩。如此道理,又豈是只知虛禮裖節之人所能知曉的。”

    國仕聽得楊修如此豪言,如此膽色,不由喜悅開懷,莫不成子龍又為他找到了優秀的人才。

    國仕大喜之下,趕忙止住了田豐的再一次問難,笑向楊修道:“你叫楊修,哪裡人氏?你是如何到了子龍帳下?”

    楊修見國仕微笑相問,竟將剛才沖撞之事絲毫不提,忙收起狂態,又略施一禮,方才回道:“屬下楊修,字德祖,洛陽人氏,乃前太尉楊彪之子。兩個月前,趙將軍兵鋒推至家父隱居之處,又率近萬名鮮卑鐵騎,將掠奪家父隱居之地的西涼兵全殲,救了家父及全族人的性命。家父感激不盡,同時也對主公十分感興趣,遂邀請趙雲將軍至宅中飲酒感謝。就在席間,趙雲將軍知曉了家父乃是大漢前太尉,因屢次忤逆董卓,遂被董卓罷黔賦閒在家。趙雲知道家父雖然賦閒在家,卻仍十分關注朝廷之事,關心當今皇帝之安危,更對董卓逆賊恨之入骨,遂力邀家父再次出山,共同討伐董卓。家父因年事已高,不能再致仕,而再三推辭。誰曾想趙去將軍熱心不改,在軍務十分緊急繁忙的境況下,依然三番兩次上門禮聘家父。家父十分感動,亦深感盛情難卻,但畢竟自己年事已同,實在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能再為朝廷效力,便將我推薦給趙雲將軍,入了趙雲幕府,為主公效力,共同討伐董卓。”

    國仕聽得楊修乃是名門之後,竟也加入到了他手下都督的軍隊中,心下不禁有些暗暗得意,遂笑道:“德祖不必為我隱諱,楊太尉不肯親自出山,想必定是因為我是黃巾出身吧。雖然我並不以我的出身為恥辱,不過他肯讓你參加我的軍隊,也算是不容易了。我心甚慰。”

    楊修見國仕一語中的,十分坦然,並不隱瞞自己是黃巾的身份,心中亦是暗暗敬佩,遂點頭老實承認道:“主公所言不錯。家父不肯出山,很大一部分原因確是因為主公出身的緣故。不過,主公現在已是朝廷廷尉,更是大漢柱石。天下諸候洶洶,卻只有主公肯發義兵討伐董卓,救大漢與今上於水火之中。家父雖然不屑於主公的出身,卻也是十分感激主公此舉。所以將我推出家族,為主公效力。”

    國仕笑道:“那你自己心中可是願意參加我軍?”

    楊修見國仕如此問,不免呆了呆,馬上小心回道:“屬下雖說是父命難違,入了趙雲將軍帳下幕府,做他的謀士。其實我心中卻也實在敬佩主公,主公在弱冠之年,挽狂瀾於即倒,扶巨廈於將傾,由小變大,由弱變強,只短短二年,便北滅匈奴鮮卑,收復河套塞外,又南下討董勤王,攻州伐郡。屬下實在好奇,主公到底是何樣人物,能立若大軍功,所以當家父推薦我參加主公軍隊時,我並沒有推辭。”

    國仕見楊修如此說,不由笑道:“我一人有何能耐,全是依仗眾位謀士武將,方才有如此功績。其中田軍師立功最大。這兩年若是少了元皓,我軍不知要少走多少彎路呢,絕難成就今日之成就。”

    田豐見國仕如此推崇於他,依然在生楊修氣的臉色大緩,不由向著楊修冷哼一聲,暗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連主公都對我禮讓三分。你卻好,好心替你解圍,卻絲毫不領情,反將我冷潮熱諷一番,將我狠狠地羞辱一番。不報今日被你羞辱之恨,我怒意難消也。”

    楊修乃是絕頂聰明之人,見國仕如此說,自是明白國仕此舉是要解開他與田豐之間已經存在的暗結。

    楊修雖然不懼田豐,卻是顧著主公的面子,只好向田豐賠了半禮,笑道:“小子年青,不識元皓兄抬舉,沖撞了元皓兄,千萬勿怪,千萬勿怪。”

    田豐亦知國仕心意,心結雖然未解,眾目睽睽之下,只好接受了楊修的道歉,拂拂衣,淡淡說道:“今日之事亦不能怪你,只怪我多管閒事。”

    楊修聞言,知道田豐怒氣未消,微微一笑,誰要你愣充好人,我楊修豈是看別人臉色行事之人。楊修便不再說話。

    國仕笑道::“德祖,你跟子龍也有近一個月的時間,不知子龍可有什麼難處,你可知道?唉,子龍雖然能干,卻只是苦自己,有什麼難處也不對我說,總想自己想方解決。我見了子龍如此難為自己,雖不好說什麼,卻總是心疼子龍煎熬自己。今日既然遇上了你,你便將子龍的情況一並說說吧,看我能幫子龍做些什麼?”

    楊修歎道:“趙雲將軍行事,果然如同主公評價的一般,事事講求做到盡善盡美,又事事做在人先,為軍團眾將士之表率。我等雖每日忙碌,卻毫無怨言,此皆因趙將軍表率之故也。趙將軍不論行軍打仗,還是內政治理,皆有章法,一切皆有條不紊,並無不妥,我等亦是敬服。要說趙將軍目前最大的困難,便是糧草不繼,雖然已經是想盡辦法,卻還是有缺漏。”

    國仕點頭道:“我此處的糧草亦是有限,暫不能幫助子龍。不過,請子龍及屬下將士放心,三日後便有充袷糧草補給將士。要子龍安心便是。”

    楊修略一尋思,忽笑道:“堳塢!”

    國仕聽得楊修此語,不由與田豐、程昱對視一眼,哈哈笑道:“果然機智。不錯,前日我已派出文遠帶精兵前去堳塢搶奪董卓積聚的不義之財,其中便有二十年都吃不完的糧食。”

    楊修聞言,點頭笑道:“如此說來,我便放心了。主公既然有奪堳塢糧草之意,想必定然不會收兵回並州的了。看來是我多想了。”

    國仕聞言,又是一奇,笑道:“怎麼?你先前以為我軍要返回並州麼?”

    楊修笑道:“是。先前聽得消息,說王允手書一封,要主公退兵。趙將軍及東部兵團聽了消息後,都不知是該進還是該退,因不知主公軍令,特派我來。一是討個主意,二是向主公詳細說明汝南之戰及郭太將軍戰死的經過。

    國仕聞聽楊修又說到郭太之死,滿臉的喜色慢慢退去,心中那連得到楊修這種高智之才的喜悅也慢慢沖淡。

    國仕沉聲說道:“我軍自然不會因為王允的一封手書而選擇退兵。”

    楊修道:“正是。似王允這般小人,只顧自己清流名聲,竟半分容不得與他不合之人。蔡邕大人因在董卓屍身前哭了幾聲,竟被王允斬首,可憐只留下孤女蔡琰淒慘過活。似這般小人,又豈能輔佐好今上,主公正要攻進長安,捉了王允,以清除君側,親自輔佐今上。”

    國仕聞言,不經意的掃了一眼楊修,見他一臉激昂,便淡淡說到:“這個且不去談他。你先說說郭太將軍是如何戰死在汝南城的吧。”

    楊修見問,先歎了一口氣道:“此事說來,錯綜復雜,究其本源,倒有多半原因要怪罪郭太將軍臨軍對陣經驗還是太過欠缺,方才有些不幸。郭太將軍自得主命,鎮守汝南後,倒也盡職忠守,每日都在修繕城牆,將之加厚加高,將汝南城修繕得如銅澆鐵鑄一般,同時訓練兵士,以防袁術攻城。”

    國仕點頭道:“郭太此事做得中規中矩,並無不妥。”

    楊修接著說道:“郭太將軍這些事確實做的不錯,只是可惜郭太將軍修補城牆甚是拿手,卻於外交、同盟之道甚是不通。趙雲將軍亦常捎話捎信給郭太將軍,要他注意搞好與曹操大人的連誼關系,因為趙雲將軍統兵在關內,去汝南城甚遠,若遇袁術攻城,郭太將軍萬一不能抵御,便只能求助曹操大人派來援軍,攜手共同攻擊袁術,方才能保住汝南城。”

    國仕又點頭道:“子龍此語甚合謀略,便是我在,叮囑郭太的話語亦不脫此語。”

    楊修又道:“是啊,趙雲將軍一片好心,反被郭將軍誤解,非但不聽,反而對曹操軍冷嘲熱諷,說他們只是主公的附庸,靠了主公的資助方才掘起於群雄之間。郭太將軍的許多言語,極傷曹操軍將士的感情,曹操軍將士自然也對郭太將軍疏遠起來。我聽參軍戲志才先生說過,趙雲將軍也曾寫信勸阻過郭太將軍,要他注意言行,莫要將國曹兩家的關系搞僵。唉,可惜,忠言逆耳啊。終於也招致了袁術軍的窺視。袁術在探知郭太將軍與曹操軍關系很僵,同時也知道了趙雲將軍攜主力遠赴雍州,正集中全力配合主公攻略雍州,汝南便有戰事,根本不可能回援汝南,袁術方才起兵五萬,令大將紀靈為先鋒,自統大軍押後,大舉攻擊汝南。”

    國仕臉色陰沉,又問道:“袁術這廝是如何攻陷汝南堅城的?”

    楊修搖頭,一種無奈的表情,說道:“袁術所用謀略只是最低級的,想不到郭太將軍竟然也能中計。袁術剛開始攻城的時候,選擇的是強攻,郭太將軍守城的經驗還是十分豐富的,任袁術如何變換花樣,總能被郭太將軍破解,大量殺傷了袁術軍,近萬名袁術軍的兵士埋屍於汝南城下。後來,袁術見付出巨大的傷亡代價依舊不能攻下汝南,此時方才知道強攻不行,後來不知聽了誰的主意,不再強攻,而是先在汝南城郊設下埋伏,而後每日令兵士至汝南城下挑戰,引誘郭太將軍棄城出戰,郭太在前幾日尚能堅守汝南,並不理會袁術的叫陣,袁術見索戰不成,便叫兵士在汝南城下辱罵郭太將軍,極其難聽。郭太將軍便漸漸沉不住氣了,後來,袁術軍連主公也給罵上了,郭太將軍實在忍無可忍,便率兵沖出城門,准備親手斬殺辱罵主公及郭太將軍的袁術兵士。誰知郭太將軍剛一出戰,便被已經埋伏好的的袁術大將孫策突然竄出,揮動長槍,一槍便將措手不及的郭太將軍刺落馬下,接著被蜂擁而上的袁術兵士割了首級,而後袁術揮軍攻陷了汝南城。龔都、劉辟二位將軍死戰得退,留得性命逃回洛陽。”

    國仕聽得楊修描述,郭太當時與袁術軍對陣的情形便如同浮影一般展現於眼前,國仕後來聽得郭太為他不受袁術軍辱罵,方才出戰,不想竟自戰死。

    國仕唏噓不已,對田豐道:“郭帥丟了汝南,雖然身亡,按罪有連坐,當誅其全家。只是此次與袁術的汝南之戰,郭帥已經盡力,最後是誤中敵軍計謀而兵敗身亡。我意褒獎郭帥之忠義為公,優厚撫恤郭帥遺親,使忠義之臣有後。”

    田豐也是傷悲,自是答允。

    楊修聽得國仕如此,心下亦是暗暗稱許,又說道:“稟主公。趙雲將軍派屬下前來,亦是要我帶一封解職狀回轉大營。”

    國仕不解,反問道:“解職?解何人之職?”

    楊修神情忽然變的十分古怪,有一絲敬佩,有一絲不解,有一絲感動,還有一絲窺測,他自袖中取出一封信來,回道:“是趙雲將軍要屬下帶走主公對他的解職狀。這是趙雲將軍自己所寫伏罪書,請主公解他職務。”

    國仕大皺眉頭,接過信來連看也不看便將之撕碎,說道:“子龍為官兢兢業業,克己奉公,更無一絲不妥,為何要將他解職。簡直胡鬧。”

    楊修聞聽國仕立即否定趙雲要求解職的提案,臉上透出了一絲如釋重負的神情,嘴角也不由掛上了笑,說道:“趙雲將軍自責,說自己不僅丟了我軍的東南門戶重鎮汝南鎮,郭太將軍竟也殞命,心中不自安,遂囑我上此信,甘願伏罪,任憑主公懲治。”

    國仕點頭道:“且不說子龍與郭帥戰死毫無干系,汝南失守更非他之罪過。子龍為何要如此嚴訶自己,竟主動攬罪。子龍身為一方都督,做的已是很好,東面有了子龍駐守,我很放心。你回去告訴子龍,將我說的話,原原本本地再給子龍復述一遍。”

    楊修略一點頭,表示一定照做。

    程昱皺眉道:“汝南既已失守,則宛城及洛陽將暴露於袁術軍兵鋒之下,而現在洛陽兵卒僅三千,幾乎已成空城,若袁術再趁勢揮兵,洛陽亦將難保。”

    國仕長歎一口氣,咬牙跺腳道:“也罷,長安之戰便由我軍一力承擔,速讓子龍帶本部人馬回防洛陽,休要叫袁術趁勢得去。”

    楊修忽道:“袁術苟安之人,只觀其留紀靈守城,而將大部兵馬重又帶壽春便可知曉,小勝即收。主公真正要防備的卻是您的岳父大人。”

    國仕見楊修語出驚人,急問道:“德祖,此話何意?快快說來聽聽。”

    楊修點頭道:“曹操軍現在發展速度驚人,軍力財力均增長過快,原先的濮陽、陳留、許昌這三個都市的人口、財富、糧食均已飽合,已經無法滿足曹操軍的發展需要。而汝南是個中等的都市,在人口、財富、糧食這三方面都有很大的潛力,曹操軍早已垂涎三尺,先前在主公手裡時,曹操軍還不好攻擊,現在汝南已經易主,我估計曹操軍已經開始行動了。等趙雲將軍集結兵力重奪汝南時,汝南很可能已經被曹操軍攻下了。到時候,主公又怎麼能再向汝南發兵呢。”

    國仕聞言,與田豐、程昱對視一眼,均暗自點頭,楊修所言非虛,而是極有可能的事,到時候曹操軍真攻下了汝南,自己還能再去要回來嗎?

    國仕再一次仔細看了看楊修,如此高才,倒真是少見,心中動起他的念頭,便對楊修笑道:“德祖,你之才甚高,而我身邊恰恰缺少像你這樣的才智之士,不知你肯否留在我身邊,輔佐於我。若是你肯,我這便寫信給子龍將你留下。”說完,眼光熱切的看著楊修。

    楊修雖然敬佩國仕,卻對於他的出身仍然存有芥蒂,不願在他身邊,便推辭道:“我奉父命,加入主公軍中,入的卻是趙雲將軍的幕僚。如今趙雲將軍待我甚厚,更兼他現要回軍洛陽,不日便有惡仗,縱他同意,我也不忍棄他而去。望主公收回成命,我在趙雲將軍帳下,亦同是為主公效力。”

    國仕見楊修拒絕,當時便心中一沉,十分可惜,更有些惱怒,只是他城府極深,更兼此時用人之際,不能殺戳智士。國仕當下便笑了一下,點頭道:“德祖既然不願,我也不能強求,你這便回到子龍軍中,要他回防洛陽,盡快奪回汝南,長安之事就不用再牽掛了。至於糧草,我二日後便給他送至洛陽。”

    楊修見國仕對他拒絕留下並沒有惱火,心中放下了一塊大石頭,聽到國仕所命,當即應道:“屬下一定將主公之命帶給趙雲將軍。”

    國仕見楊修答應的如此爽快,心下又是一陣不悅。

    此時,門外的親兵傳聲:“兗州刺史曹操帳下謀士荀攸拜見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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