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了元朝 第五卷 世事如棋 第二十章 阿詩瑪
    進了雲南境內,天氣變得越來越暖和起來,我的心情也很愉快,騎在馬上,看著來來往往穿著各種民族服色的人,臉上不由掛滿了笑容,路邊的田間,有幾匹矮腳馬在吃草,我笑道:「真得有矮腳馬,好可愛哦。」騎了自己的馬過去,讓它在旁邊吃草,自己走過去在一匹矮腳馬身上摸一摸,那馬性情很溫順,只用一雙大眼睛看了看我,繼續低頭吃它的草。我坐在田邊休息了一會,看看馬兒吃得差不多了。便把它牽過來,也不騎了,讓它慢慢走,消化消化。

    行到路上,忽然見到一群撒尼族服飾的女子走過。我心中一動,上前攔住一人道:「姑娘,你們村裡可有叫阿詩瑪的。」那女子抬頭看看我笑道:「我們這裡的女子都叫阿詩瑪,你找得是哪一個?」

    我笑道:「自然是最美的那一個。」

    女子聞言向後指了指道:「你看她來了。」我忙轉過頭看,只見遠遠的路上走來一位背著竹簍的女子,等她走近了一看,果然很漂亮,雪白的皮膚,大大的眼睛。先前那女子衝她叫道:「阿月,這位公子找你。」

    我忙上前道:「你就是最美麗的阿詩瑪?」

    阿月笑道;「公子,你找我做什麼?」

    我想了想道:「在下張好古,聽說撒尼族的姑娘都很會唱山歌。便想和姑娘對唱一番。」

    阿月道:「好啊,你聽著。」她開口唱道:「唱支山歌給你聽,什麼鳥兒最美麗,什麼樹兒最名貴,什麼鳥兒天上有,什麼樹兒山下盼。」她的聲音很好聽,像百靈鳥一樣。

    我低頭沉思一會,開口唱道:「唱支山歌給妹聽,世上鳳凰最美麗,梧桐樹兒最名貴。妹是天上金鳳凰,哥是山下梧桐樹,風風雨雨日日盼,盼妹飛上樹梢頭。」

    唱完,阿月詫異地看了看我,臉上紅了紅,正要開口說話。一個小女孩遠遠地跑過來叫道:「阿月姐姐,不好了,家裡的馬難產,快要死了。」

    阿月聞言大驚,飛身跑去。我在後叫道:「姑娘何不騎我的馬去。」阿月回頭看我一眼,不理我,繼續向前跑,我無奈只得牽著馬跟在她身後。

    跑到村中一棟茅屋前,阿月推開門衝進去道:「小黃怎麼樣了?」一個老婦出來道:「你快去求木寨主,叫他帶大夫來看一看吧。」阿月急道:「那個木寨主,上次妹妹生病,他就不肯幫,硬要我嫁給他兒子,這回一定也不會幫我們的。」老婦聞言沉默不語。我牽著馬跟進來,聽到這話忙上前道:「大嬸不妨讓我試試,我也曾在鄉下看過病。不過不曾看過馬。」

    老婦看著我遲疑不決。阿月道:「娘,你讓他去試一試吧,反正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去求木寨主的。」老婦只得點點頭,帶了我向屋後走去,一匹黃色的矮腳馬躺在地上,臉上神情痛苦,一隻小馬駒已經露出了頭,卻不得出來。兩匹馬都氣息奄奄。

    我快步走上去,看看情況危急。兩個人站在我身邊,神色惶然,看來這匹馬是她們的命根子,我想了想道:「你們快去拿剪刀,放在開水裡煮沸了,再準備些羊腸和針一起煮。這匹馬一定要開刀,不然都得死。」

    老婦慌忙去準備,過了半個時辰,端了盆開水過來,水中一把剪刀和一根羊腸,我顧不得燙,快速把剪刀撈起,剪開母馬的肚子,將馬駒慢慢取出來,放在地上,馬駒身上血淋淋的,不過還有氣,阿月忙拿一塊布上前把馬駒抱走,我從水中取了羊腸,用剪刀剪了一根線,穿在針上,趕緊給馬縫起來。過了兩個時辰方才縫好,又用開水給它洗了洗,對老婦道:「你要去採些補血消炎的草藥來,熬成水給這馬吃了。過幾天就會好起來。」老婦點頭應了,讓我到屋裡坐。我把手上的血跡洗乾淨。拖著疲憊的身子來到房中,一屁股坐在椅上,心想,這獸醫的活可真不容易做,又髒又累,我是用醫人的法子醫馬,應該不會有錯吧。

    老婦給我倒了杯茶笑道;「公子真是好心腸。」我道:「這是我們學醫之人應該做的。」接過茶慢慢喝了。老婦又道:「公子是漢人吧,到這裡來做什麼呢?」我道:「我是個遊方郎中,走到哪住到哪。」老婦道:「那好,你今日便住在這裡吧。」我忙點點頭,想了想道;「你們說的木寨主是什麼人?」

    老婦道:「此人是我們這些族人的頭領,心術不正,干了許多壞事,他的兒子看上了我家阿月,幾次來逼迫我們,阿月喜歡的是村西頭的阿水,怎麼會答應嫁給他呢?」

    我聽了道:「你讓阿月快些和阿水成婚不就行了。」

    老婦歎道:「我也是這麼想的,明日便要舉行斗馬大賽,姑娘們要將自己織的圍巾懸在高樑上,若是誰喜歡哪個姑娘,便要拿自家的馬出來鬥,贏了的方可取下這位姑娘的圍巾,與姑娘成婚。這是賽主規定的。」

    我驚道:「若是姑娘喜歡的人沒有鬥贏,那豈不是要錯過一段好姻緣。」

    老婦道:「是啊。寨主家人強馬壯,阿水家境貧寒,只有兩匹馬,如何是他的對手?」

    我笑道;「明日的斗馬大賽我也去,也許能幫得上忙。」

    老婦大喜,忙招呼我吃晚飯,我又吃了一頓撒尼族的野味大餐,好開心。飯畢老婦引我到客房去安歇。一直不見阿月的身影。想來是明日便要比賽,去與她的阿水相會了。

    一夜無話。

    第二日吃了早飯,我便隨著人流來到村旁的賽場。此時賽場上已站滿了穿著撒尼族服裝的少男少女。前面的高樑上繫了許多五顏六色的圍巾。這時我看到阿月從人群中走出來,把一條鮮紅的圍巾交給一個老者,那老者爬上架子,把圍巾繫在最上面。我悄悄地跟上去。只見一個相貌俊朗的男子走到阿月身邊,低聲對她說著什麼,阿月連連點頭,一邊用手拭淚,我心想,莫非這男子便是阿月的男朋友阿水。一忽兒人群騷動起來。一匹健馬載著一個身村魁梧,相貌兇惡的男子過來,身後跟著一群如狼似虎的家丁,一邊走一邊驅趕著人群,我心道:好大的架子,這必是木寨主的兒子了。男子走到賽場上,抬頭看了看最頂上那條紅圍巾。招手叫身後一人牽來一匹極雄壯的駿馬,大聲道:「我今日若贏了,便要阿月那條圍巾。」旁邊的人群紛紛住嘴,許多道厭惡的眼光看向他。男子見無人回答。嘿嘿笑了兩聲,把馬牽到場中道:「有誰要跟我比試的?」

    方纔那個俊朗的男子擠出人群道:「阿水要和少寨主比試。」

    「就是你。」少寨主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後那匹瘦弱的老馬,忽然仰天大笑道:「你的這匹馬連牙都沒有了,還想跟我比,算了吧,還是給我乖乖地滾回老家去吧。」他身旁的家丁也紛紛狂笑。阿水捏緊拳頭,眼中射出萬道怒火。阿月在身後拉了他一把,他忙回頭說了幾句話,似乎是在勸慰她。

    我站在遠處心想,看來今天這個忙我是一定要幫的了。

    場中一位老者一揚手,宣佈比賽開始。立刻有一個男子牽了一匹母馬過來,在兩匹賽馬之間轉悠了一陣。賽馬漸漸緊張起來,兩雙馬眼互相對視。馬鬢豎起,很快抬起前蹄,互相蹬踢起來。那老馬分明不是對手,只幾下便落了下風。在一旁觀看的阿月臉上露出淒惶之色,少寨主那邊則發出陣陣得意的喧嘩之聲。我看看四下無人注意我,心想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手中暗扣了一根銀針,一用力,針嗖得一聲飛過去,無聲無息地刺入那匹健馬前腿的關節中。馬兒悲鳴一聲,放下腿在地上打轉,老馬趁機上前猛踢了它幾蹄子。健馬倒地,口中依舊悲鳴不止。老者出場道:「這場勝出的是村東的阿水。」一人早已上前把最上頭的紅圍巾取下來,交給阿水。阿月從人群中跑出來,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旁邊的老百姓一起喝起彩來。我心中大喜,哈哈又促成了一對有情人。轉身離開人群,慢慢走到樹蔭下。心想今天晚上還有一場篝火晚會,過了今晚,再動身去石林看看吧。

    回到阿月家中,我到客房專心繪製自己的地圖,如今雲南也已在我的大中華版圖上,下面該去哪裡呢?我一邊蘸墨,一邊心中暗想,忽然想到家中的爹娘不知怎樣了,如果碰到去翠微鎮的人,最好叫他們幫我帶一封書信去報平安才好。

    夜晚來臨了,我和阿月阿水一起來到村中的空地上,地上燃起了許多篝火,無數少男少女手拉手圍成一圈,盡情地唱著歌,跳著舞,我也溶入他們之中,忘情地歌唱起來。上次在路上遇到的那個女子走到我身邊道:「公子,你也喜歡跳舞嗎?」我笑道:「是啊,我很喜歡你們的民族舞蹈,不如你來教我吧。」女子道:「好啊。」言罷牽著我的手跳了起來。我隨著她舞動身體,有點笨拙。但很開心。跳到身上出汗,轉頭一看,許多少男少女都不見了,阿月阿水也早已不在我身邊。女子見我驚奇,笑道:「他們到村後的林子裡說悄悄話去了」。我聞言道:「不如我唱首歌給他們伴奏吧。」說完張嘴唱道:

    「夜靜寂寂的夜,我們期待相見,希望美夢能實現。在去年的冬天,把思念化成雪,在天空飄蕩,在你心中紛飛。把祝福化成雪一片片,讓雪花穿梭每個寂寞。就快要下雪了,就快要下雪。月光佔滿銀色的天,寂靜征服冰冷的夜。就快要下雪了,就快要下雪記得冬季相見。

    我唱完,看到很多人圍攏過來看著我道:「公子,你唱得真好。」我笑道:「不如你們也唱幾首歌給我聽。」一個少年笑道:「我來吹笛子給你們伴奏。」幾個少女走上前,一邊翩翩起舞,一邊輕舒歌喉。我在旁邊邊聽邊看。天上明月慢慢東移。輕風吹來,竹影搖曳。夜晚漸漸過去,我回到客房中,繪了一番地圖。轉身躺到床上,心想,又是該離去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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