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新傳 第一卷 官場發跡 006章 鴉片外交
    和珅想起了以前他還是郭三德的那時候,認識的一個叫林濤的大學同學來,那林濤儀表堂堂,學習成績也棒,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沾上了冰毒。那時林濤交了一個女朋友,都有三年了,可還是沒吃上禁果。畢業的日子一天一天臨近,眼看著兩人就要勞燕分飛,可能就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林濤實在是甘心不下。就在畢業的前一天,他們兩人出去吃分手飯的時候,林濤好不容易才把他女朋友灌了個酩酊大醉,本想著回去共度良宵,可沒想到他抱著女朋友剛一回到他在校外租的小屋裡,他的毒癮就犯了。

    此時床上就躺著他的既漂亮又性感,只等著他酣暢淋漓地去享受的女友,可是那毒癮實在是讓他無法抗拒(人要是憑毅力就能抗拒的東西,那就不是毒品了:作者注)。也不知道林濤的情敵劉智達是怎麼知道這事的,此時他就拿著一包海洛因等在林濤小屋的門口,開出的條件是:林濤享受這包海洛因,劉智達進屋去享受林濤的女朋友。都說春宵一刻值千金,這偷吃禁果的滋味恐怕要比那春曉一刻還值錢,但是林濤為了那一包海洛因,硬是拿著自己和女朋友的初夜給換了。

    和珅當然不會給王守成講這樣的故事,但是這說明那毒品的威力是無窮的,一旦人真的犯了癮,要是你能給他弄一點兒,就算你要了他的命,他也會毫不含糊的答應的。現在這王三兒吸的是大煙,那跟海洛因也差不多,只要在他毒癮發作又無錢去買的時候,給他一塊,估計就能把那張婚約給換回來。但是這要弄清楚,那王三兒什麼時候才是窮得無錢買煙了,又是什麼時候才毒癮發作。——這是需要先調查一下才能判斷的。

    和珅想道這裡,衝著王守成一笑說:「王大人,不知你們當初定婚約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王守成沒想到和珅會問這個事,回憶了一下說:「當時為了避免在朝中結黨營私的嫌疑,除了我們兩家的人之外,其他的人知道的不多,只是那王三兒經常在外面吹噓,想必也有一些人會有所耳聞。」

    「不必理會那王三兒!」和珅道,「既然如此,我心裡大概也有個譜了,容我回去再好好思量思量,一準兒給王大人個准信兒!」說完就起身告辭。

    王守成送和珅到門口的時候,一個勁兒地道謝,還提醒和珅說,五月初六就是當初他和王兆中定的婚期,已經是迫在眉睫了,請和公子一定想想辦法。

    和珅在路上就和劉全串好了口供,等一回到家先去給母親賠罪,說今天在書房看書看得頭懵,本想出去散散心,沒想到在街上遇到了西華門鹹安宮官學裡的同窗,就一起到國子監普大人府上論文去了並且是受益匪淺,決定明天還去,特來請母親允許。

    那葉赫那拉氏也沒多說什麼,只是隨便問了兩句,又囑咐他在外面不要貪玩,時時記著考取功名、光耀門楣的話,就讓和珅出去吃晚飯了。和珅剛開始還覺得這葉赫那拉氏真是容易哄,可轉眼間他就想,這也許是封建社會女人那「三從四德」理論的功勞,雖說這滿人不太注重漢人的那些程朱學說,可他們畢竟已被漢人同化這麼多年了。這葉赫那拉氏就是再沒受過封建教育,恐怕「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這幾句話總該聽說過吧!

    吃過了晚飯,因為在外奔波了一天,和珅早已經是疲憊不堪了,坐在院裡和劉全計劃了一番明天的行動後就上床了。可是一閉上眼,王雨珠那美麗的影子就好像飄到了身邊,尤其是她那溫潤柔軟的臉蛋兒,更是讓和珅陶醉不已。想了一會兒王雨珠,他的精神頭更盛了,輾轉反側的睡不著,就開始考慮自己今後的出路了。他想起昨天晚上是想的自己當官沒前途的話題,弄不好還會重蹈和珅的覆轍:

    「既然當官不行,那乾脆就經商吧,清朝對商人的政策不像明朝那樣歧視,有了錢照樣可以為所欲為!自己原來的理想是開一家像微軟、索尼那樣的大公司,現在來到清朝最起碼的也得弄個像樣的跨國公司玩玩吧,組建一支規模龐大的船隊經營一下遠洋貿易,然後再開個銀行辦個信用社什麼的!——不過,要是幹那麼大的買賣,沒一點政治背景行嗎?」

    後來他肯定了做大買賣離開了政治背景是萬萬行不通的,像那山西的晉商,江南的鹽商,他們哪一個不是和朝廷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看來要想重新來過,當的官既不能大的權傾朝野,那樣容易引來殺身之禍,也不能小的好似芝麻綠豆,那樣等於是活受罪。最恰當的火候就是能庇護著讓自己做生意就行!

    ——可是他現在連書都看不太懂,又不想到部隊上去聞阿桂的夜壺,當官又談何容易呢?

    這樣想著想著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第二天是個大晴天,和珅吃過早飯,照例去給葉赫那拉氏請過安後,又領著劉全按王守成昨天告訴他的地址來找王三兒。

    和珅原本想著王三兒的父親以前做過戶部侍郎,畢竟也是每天能上朝堂面君的朝廷大員,雖然壞了事被抄了家,但是家裡也應該有些規模氣勢,昔日大家的風範和華美氣象也應該保留了幾分。可是到了地方才發現王三兒竟然住在昔日王府旁邊的一間破屋裡,那戶部侍郎昔日的府邸早讓王三兒給賣了。

    這和和珅先前想像的差距也太大了,不過和珅也理解,人要是犯了那煙癮,就抓心撓肝的無法忍受,但是沒錢誰讓你抽啊?賣房子賣地那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想到這些,和珅一面感歎著毒品的罪惡,一面在心裡暗自歡喜:這王三兒越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收拾起來就越容易。

    劉全上前敲了半天門,裡邊也沒人答應,和珅就想這王三兒該不會是死了吧,要是那樣可就省事了,直接到裡面找到那張婚約,就萬事大吉了。他剛想上前用腳去把門踹開,就聽到裡面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又過了一會兒,門「吱呀」一聲開了,門縫裡露出一張顴骨高聳的大白臉。和珅一看,沒錯兒,這準是王三兒。

    那王三兒一見門外站著一個玉樹臨風般的瀟灑公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細細地看了看,根本不認識,就以為是找他要債的,立即稜起了他的三角眼,怪聲怪氣地說:「你找誰啊?哪兒來的?——我怎麼不認識你啊?」

    和珅一看這小子都混到這地步了,還這麼橫,心裡就是一陣不痛快,心想要不是今天非過來算計你不可,平時就是給我一千兩龍頭銀票,我都不跟你這種人打交道;不過現在還不是翻臉的時候,還得想方設法跟這小子套近乎,於是就壓了壓心裡的火氣,一拱手笑道:「士林兄,不認得我了嗎?——我可記得你啊!小時候咱們幾個一塊兒去永定河裡捉王八,就數你抓的個兒大!——怎麼,近來還好吧?」

    王三兒這幾年到處被人作賤,沒有半個朋友跟他來往,現在心裡又淨想著去哪兒弄兩個錢買點大煙抽,哪裡還記得兒時的調皮搗蛋,如今一見這個富家的公子對自己這麼客氣,還親切地叫著自己的大名,心中頓時對和珅就有了好感,他把自己那雙髒兮兮的手也朝和珅拱了拱,苦笑道:「原來是兒時的夥伴,這麼多年沒見,現在都認不得了,——屋裡坐吧。」

    王三兒屋裡的光線很暗,黑洞洞的,和珅好半天才看清了這王三兒的屋裡就剩下一張床和四面牆了,根本就看不到有什麼東西可拿去換錢買大煙抽。再看王三兒,除了那張大白臉還有點模樣外,身上早已被大煙抽的只剩下一架骨頭了。現在已經到了四月,這天也已經夠熱的了,可王三兒身上還裹著一件爛棉袍,也不知是抽大煙抽得體溫下降了,還是家裡就剩下這麼一件遮羞的棉袍了。

    生人見面,本應該寒暄幾句,可是王三兒一看見劉全手裡拿著的那桿明晃晃的煙槍,還有和珅手裡提著的那包上等的煙土,他就什麼也顧不上了,兩隻昏暗無光的眼珠頓時變得賊亮,閃著綠幽幽的光,緊緊地盯住了那兩樣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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