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新傳 第一卷 官場發跡 001章 不當奴才
    「下一個!」某投資公司負責招聘的黃經理衝著門外喊道。

    「怎麼了?我到底什麼地方不合格?」郭三德大聲地問道,這是他應聘的第十家公司了,如果還是不能被錄取,那他可真就要流落街頭了。

    「我說不行就不行!別廢話了!——下一個!」黃經理又衝著外邊喊了一嗓子。

    這麼蠻橫的招聘經理郭三德還是第一次看到,心裡一急,聲調就提高了好幾倍:「我筆試的成績排在第一名,現在的面試我也是有問必答,我哪兒不行了,你總得給我說明白吧!」

    黃經理也是從來沒遇見過這樣來應聘的人,一見面前的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還敢跟他急,唰的一下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指著郭三德的鼻子說:「我就是覺得你這個人對公司缺乏一種忠誠感!」

    郭三德一聽這話更是火冒三丈,心想:「我早就覺得這傢伙看我不順眼了,他不就是嫌我昨天筆試的時候遲到了一會兒,他質問我的時候我又沒對他卑躬屈膝嗎?——這傢伙果然在這最關鍵的時候開始公報私仇了!」想到這裡,郭三德慢慢地站起來衝著黃經理一笑:「黃經理,您怎麼不把話說明白呢?什麼忠誠感,說白了您不就是嫌我臉上少了那副奴才相嗎?——要奴才,那好啊,你去把和珅招過來啊!和珅挖空了大清朝的牆角,現在正閒著沒事幹,正好過來再把您這個公司給晃悠倒!要不就去把李蓮英給叫過來,李蓮英除了上班還會給你梳頭洗腳,閒著沒事還會陪你嘮嗑、逗你開心呢……」

    「——保安,保安——,把這小子給我架出去!——瘋子,簡直就是一個瘋子!」黃經理惱羞成怒地對著站在牆角的保安喊道。

    郭三德還想把「十常侍」那一夥歷史上出了名奴才們全說出來,可是那兩個虎背熊腰的保安餓虎撲食般地上來不由分說架起他就往外走。

    樓道裡站的那一大堆應聘的人一看,這個筆試考了第一名的小子被保安架了出來,一個個全都作幸災樂禍狀,還有一個說:「怎麼?在這兒還有『推出午門外斬首示眾』這一條啊!」

    兩個保安原本想把郭三德扔到公司的大門外,可一想他們現在身處大廈的第十八層,下去太費勁兒,於是就把郭三德架到了電梯門口。一個保安伸手一按電鈕,電梯門開了,兩個保安上去就把郭三德給扔了進去!

    郭三德剛想出去找他們算賬,但是那兩個保安的身手也甚是敏捷,還沒等他站起來,電梯的門就被關上了。電梯的門一關,郭三德立即被一股極其可怕的黑暗給嚇住了,這種黑不是沒有光線的那種普通的黑暗,而是從頭上到腳下,從身前到身後,似乎都被籠罩了一層濃重的黑霧。這時電梯已經開始緩緩下降了,郭三德在牆上摸了半天也沒找見電燈的開關。

    郭三德氣急敗壞地坐到地上,開始破口大罵:「……侵權,你們***這是侵權,等老子出去了,立馬到法院去告你們這些***……」可是他連一句還沒罵完就忽然住口了。

    讓他感到惶恐不安的是:時間都過去這麼久了,別說十幾層的大樓,就是有個百八十層,這電梯也早該到底了,可是現在這電梯沒有一點要停下來的跡象,相反這下降的速度倒是越來越快了。郭三德一陣心慌:莫不是這家公司有個地下監獄什麼的,專門用來懲治我這種人的?——那可糟了!可他轉念又一想,不對啊,地下監獄也挖不了這麼深啊,照著這樣的速度,恐怕是陰曹地府也早該到了!

    這時周圍的那種黑暗變得越來越深邃,好像要把周圍的一切全部都吞噬了似的,這種極其恐怖的黑暗和電梯下降的飛快速度,把郭三德最後一點意識也掠走了……

    「——起來,聽見沒有!——你快給我起來!」郭三德就覺得自己的耳朵被兩片兒又尖又細的指甲狠狠地捏了起來。

    「……啊,這是怎麼回事?……」郭三德睜開眼,慌慌張張地問道。

    「什麼怎麼回事?——你看看你睡到什麼時候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在他耳旁大聲地喊道。

    這時郭三德看清了,自己已經不是被困在那家投資公司的電梯裡了,而是正躺在一張軟軟的炕上,剛才拽他耳朵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這女人的穿戴很特別,應該是——,應該是清代的。因為這一段時間清宮戲橫掃熒屏,他郭三德就是個清宮戲的粉絲,從裝束上來看,這女人應該是那個時候的。

    再看旁邊還站著一個奴才模樣的人,看樣子也只有十三四歲,腦門剃得溜光,後面還甩著條小辮子,這就更是清代獨一無二的標誌了。郭三德想:「難道我這是穿越到清朝了,不對呀,我在小說裡看過那麼多穿越者的故事,他們都是要經過好些道頗為神秘的程序,有些還是很具有風險的,然後才可以穿越時空回到古代。——我就是被那家投資公司的保安塞進了電梯,然後就這樣過來了,這也有點太簡單了吧?」

    一想起剛才去應聘時受到的侮辱,郭三德的氣就不打一處來,頭腦也開始糊塗了起來。

    「少爺!該起來讀書了!」那個小奴才一臉諂笑地湊到我跟前說。

    剛才用指甲掐郭三德耳朵的那個女人見他還躺在床上發呆,就順手從牆角抄起一把笤帚,上來照著郭三德就劈頭蓋臉地打了起來。郭三德正沉浸在剛才受辱的感受之中,還沒鬧明白這是怎麼回事,身上就已經挨了七八下了,他頓時火往上撞,一著急就從床上站了起來,衝著那個女人惡狠狠地吼道:「你是誰啊?你憑什麼打我?——你要是再不住手,我可對你不客氣了!」

    「劉全,你聽聽他說的是什麼話!」那女人衝著旁邊的那個奴才說道,「我好心好意地叫他起來讀書,他竟然……竟然想動我!」說完就轉過臉去開始假惺惺地哭了起來。

    劉全?——他不是和珅的管家嗎?——這劉全叫我少爺,難道我郭三德現在成了和珅?

    「少爺,我的好少爺,你怎麼能跟夫人說這樣的話呢?」劉全過來一邊給郭三德穿衣提鞋一邊說,「快去給夫人賠個不是吧!」

    「夫人?夫人是誰啊?——她就是誰也不能打我啊!」郭三德的腦子裡還是一片混亂,怎麼也理不出個頭緒來。

    「哇」的一聲,那女人比剛才哭的聲音更大了,一轉身,發了瘋似的跑了出去。

    「你哭什麼呀,難道你打人還有理了?——你,告訴我,你是誰?我又是誰?」郭三德依舊語無倫次地說道。

    劉全嚇得跪在郭三德前面哀求道:「我的好少爺,……你這是怎麼了?沒中邪吧?夫人是你的額娘,她天天都是這樣來叫你起床讀書的;你是我的小少爺和珅,我是你的小奴才劉全啊!」

    郭三德本是個悟性極高的人,剛才是因為事情過於詭異,再加上他心情激動,所以一時難以接受眼前的這些事。現在聽劉全這麼一說,他的腦子開始漸漸清晰起來。

    他現在確信了自己已經神差鬼使地來到了大清朝,並且還依附在了和珅身上了。這樣一想,剛才所發生的那一幕就能理解了。——那個剛才叫他起床的女人就是和珅的繼母葉赫那拉氏,和珅現在還是處於在家讀書習武的階段。

    郭三德知道,現在是說什麼也不管用了,應付眼前的境況要緊,他努力地把自己原來的那些記憶先暫時的封存起來,並開始回憶這個年輕的和珅以前的一切。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把和珅這將近二十年的經歷像放電影般地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半晌才算是定下心來,不過他還是不敢保證能對眼前的一切應付自如。

    他抬頭一看面前的這個小子,——劉全,自己的奴才?這也忒不應該了吧?要是在二十一世紀,這還是一個可以撲在媽媽懷裡,要這要那的撒嬌的孩子,可現在他就要整天跟在主子後面,不管心裡是喜是悲都要裝作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雖然郭三德知道,他轉世做了和珅,自然從小就會有人伺候,不過乍一看到劉全在他面前的那副哈巴狗兒的模樣,還真是有點不忍心。

    他費勁地調整著今後要做劉全主子的心態,半晌才找回了一點做和珅的感覺,他抬起頭怔怔地對劉全說:「剛才我還真是有點跑魂兒,你先去給夫人解釋解釋,我梳洗一下就過去給夫人賠罪!」劉全一見他明白了過來,高興地答應一聲就屁顛兒屁顛兒跑出去了。

    郭三德從床邊上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又重新調整了一下心態。他先在大銅盆裡洗了把臉,拽過一條純棉的毛巾胡亂地擦了擦,然後就習慣性地用手去劃拉頭上的短髮,可一摸腦門上卻是光光的,就明白自己今後要徹徹底底地做和珅了,——他頭上那根根直立的寸長的短髮也早已經不存在了。

    看到牆上掛著一面大銅鏡,郭三德就湊上去照了照,鏡子裡的是一個眉清目秀的青年公子,白淨的臉龐上那雙眼睛熠熠奪目,雖說不上英氣逼人,可也稱得上是一個器宇軒昂的翩翩公子!身上穿了件石青起色的府綢銀鼠夾袍,月白夾褲,腳蹬一雙黑沖呢千層底布鞋,雖不奢華,卻也是乾淨利落纖塵不染。郭三德又甩過臉往身後一看,一條烏亮的髮辮直垂腰間。他心裡一陣狂喜,都說和珅是個標準的美男子,看來這話是一點都沒摻假!既來之則安之,我要是能在大清朝安安穩穩地做和珅,那也算得上是個美差

    他忽然想起剛才被他氣跑的那葉赫那拉氏來了,看著那女人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誰知道她手裡是不是還捏著我的什麼小辮子,還是過去給她賠個不是,先把她穩住為好,不然這和珅也當著不心靜。郭三德在往葉赫那拉氏屋裡走的路上就想:「我現在既然決定要做和珅了,那這個葉赫那拉氏就是我的繼母,繼母也是母親,我還得真把她當娘看。現在我就去給我的母親大人,——不,去給我的額娘賠罪!」

    雖然是這麼想,可是直到他進了葉赫那拉氏的房間,竟然連一點要去見母親的感覺也沒找到。這是郭三德這個二十一世紀某大學金融管理系的高才生在做了和珅後,第一次給一個他喚作「額娘」的人行這麼大的禮,這也算是他的第一次外交活動。

    他跪在地上裝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一邊抽泣著一邊說了起來,說到最後他的嘴就開始沒把門的了:「都是兒子不孝惹額娘生氣了,您老人家千萬要保重身體!我保證下不為例,回去一定會認真地反省,作出深刻的檢討並寫出書面檢查,一式兩份,一份交給您老人家,一份我留著藉以自勉!」

    和珅的這番話倒把葉赫那拉氏給說笑了,只見她長歎了一聲說道:「我只盼著你今後能好好讀書,掙個功名回來,那也算是對得起你剛死去的阿瑪了!」

    和珅稍微一頓就想了起來,自己那個官居正二品的副都統阿瑪常保,前年剛剛去世,就是在他臨死的前一年娶的這個女人。和珅見她好似一盆正在逐漸枯萎的鮮花,就知道這是因為她常年寡居缺少男人的結果。一想起這些,和珅對她竟然有點同情了。

    和珅怕再惹這位母親生氣,所以就在書房裡憋了一整天,也把書桌上的書翻了個亂七八糟,可是那些經史子集之類的書始終也沒提起他閱讀的慾望;晚上就在劉全的服侍下早早地上了床,睡不著就想自己如何重新來過。

    有些問題暫時想明白了,可有些問題卻始終是模模糊糊,不過他給自己定了一條座右銘——絕不做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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