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稱職的獸醫 第七卷 血色中原 第七章 回到登州
    我們一行人經過無數艱辛終於進入了山東境內,相比於山西河北山東這兩年還是不錯的,至少山東的饑民有個去處,朝鮮是他們嚮往的樂土,這也直接使山東境內的治安要比其他各處好一些,孫元化就任直隸總督以後加大了移民力度,幾乎每天都有難民坐船從登州出發直抵撫順,然後被安排到遼東開墾新的土地或從事其他工作。

    我們經過德州時就經歷了這樣的場景,難民扶老攜幼聚集在衙門外等待審核,一旦通過他們將由專人帶領前往登州,一路上的吃住花費都由官府負責,當然了這個官府指的是歸屬孫元化直接指揮的都督府,任何人沒有都督府的手令都別想染指移民,這也是為了防止人口販子,因為到達登州後難民會被無償分給一年所需的銀兩。據說曾經有人借此機會盤剝難民,大發橫財。

    遼東土地肥沃,地廣人稀,一直以來在皇太極的統治下漢民都是奴隸很難有勞動的積極性,但是自從大金國從遼東的版圖消失以後,一系列舉措都極大的鼓舞了農民的生產積極性。與此同時各種礦山的開採以及作坊的開設也在加速進程,從朝鮮湧來了大批的具有熟練技術的工匠,這些人或者向銀莊借貸開設自己的小作坊,或者乾脆就跟一些商人合夥,這一切都導致了對勞動力的需求不斷加大。但是同時也為遼東安置這些難民增加了財政負擔,為了滿足商人和手工業業主的需要,政府和這些僱主簽訂了協議,凡是安置難民數量超過一定級別的政府可以酌情減免稅負。

    至於那些先期到達遼東以及從朝鮮到達遼東具有一定經濟能力的土地所有者可以招募難民,為其提供種子和生產資料,每安置五名難民,政府將額外補償其一傾土地,當然這些難民到達遼東以後政府也會無償給予其10畝的口糧田。他們要負責自己和僱主的土地生產,但是前提條件是僱主的土地不能超過難民的口糧田。這筆帳算下來無論是難民還是僱主都很合適,唯一吃虧的或許只有政府,應為要為此提供大量的土地。

    好在遼東的土地多的很,一時半會也折騰不光,更何況隨後的戰爭中我們還將獲得更多的土地。這些政策都是為了促進對難民的吸收,也因此掀起了一股史無前例的移民浪潮。一路上都可以看到絡繹不絕難民扶老攜幼向登州湧去,那場景十分壯觀,這也是山東境內能得以安靜的主要原因,這些難民都憧憬著將來能有自己的土地,並且在自己的土地上獲得豐收。

    自從皇太極興兵進犯山西後加入移民的人就更多了,所以當地政府不得不進行嚴密的盤查,以防奸細和不軌者進入遼東,所有進入山東境內的難民必須持有入境當地政府發給的路引和身份證明,並由專人負責護送。而我們這一行人則被區別對待,當我們報出是孫元化的舊相識時德州縣衙雖然給予了特別的關照,一路上暢通無阻,但是行動自由也受到了限制。

    跟隨著難民的隊伍,我們到達了登州,這座城市比我年初來時變化更大,一切都變得更加井然有序,城頭上旌旗招展,我多想大聲呼喊「登州我回來了,這個我曾經戰鬥過的地方,也是我這次艱難旅行的終點。」難民被安排在當年我安置難民的藏軍谷,我們則被專人帶到了登州府衙,出來迎接我們的是黃宗羲,他已經學業有成,按照他的要求重新回到登州,擔任朝鮮駐登州專員,專門負責移民工作。可以說移民工作能得以這樣順利進行,並且井然有序和他的努力是分不開的。

    「先生!」黃宗羲看見我幾乎不敢相信,和朝鮮失去聯絡已經近三個月了,海蘭珠等人對我的下落均是十分著急,但是為了避免引起騷亂以及我的人身安全,除了少數人以外,關於我藏身於義軍的消息都被海蘭珠下令嚴密封鎖了,黃宗羲在這裡見到我自然驚訝,尤其是我一身落魄的裝束和身邊的幾個陌生人。

    「好了,什麼也不要多說,給我弄些水,我要洗個澡。」由於天氣寒冷,一路奔波,我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洗澡了,渾身臭轟轟的,這時若是有蒼蠅絕對可以招來至少一個連。身邊的人自然不會覺得,他們和我一樣的經歷甚至還不如我,當我們這些人一站在黃宗羲面前,就看見他禁著鼻子的樣子,我自己也知道快要到了讓人無法忍受的境地了,所以才不理軍務先洗澡。

    身邊的銘嵐一向喜歡乾淨,跟隨我的這近半年風餐露宿,再加上女人的不便,更是在一進城的時候就要求我找地方洗澡,所以沒有什麼比洗澡更大的事了。

    當我泡在澡桶裡,只覺得渾身三萬六千個毛孔都十分舒服,一路來的疲勞以及緊繃的心神這時徹底的放了下來,遂奄奄欲睡,朦朧的薄霧中一個曼妙的人影走進來,輕柔的對我說道:

    「先生,我給您擦背吧!」不用說這個人一定是銘嵐,在朝鮮的時候每次都是她給我擦背。我騰了一下身子讓出一塊地方,不由分說地將她抱了進來,害得她身上披的衣服也濕了,好久了我們倆沒有這樣親熱的舉動,畢竟跋涉的過程中我們和親衛都是住在一起的哪裡有機會溫存啊,昏暗中銘嵐曲線玲瓏,十分惹火。

    「銘嵐,今天不用你伺候我,老公我好好的伺候伺候你!」身體的緊密接觸,加上我男性特徵的勃然而起,銘嵐自然知道這「伺候」背後的含義。「嚶嚀」一聲軟弱的爬在我懷裡,誰能想到這樣一個嬌女身上有一身的好功夫,隨我歷盡風險。

    「辛苦你了銘嵐!」我深情的說道,同時一雙大手也沒有閒著在她身上不斷遊走,讓她有些戰慄,尤其是在這種溫熱的環境裡根本無法經受我的挑逗,透過蒸汽我可以看見她細膩而又粉紅的肌膚。撩起身邊的溫水我向她緩緩地灑去,銘嵐閉上眼睛細細的體會這一刻的安寧和我對她的愛,我們的愛平淡但卻持久,經歷過生死的考驗,彼此以能默契。

    「先生!」銘嵐是以鼻音哼出這兩個字來的,對於我來說這無異於天籟之聲,身下的慾望再也不能忍耐,捧起她的頭深深的吻了下去,更是掀起無數的水花,木桶內暗流洶湧,陣陣的喘息聲隨後不斷傳出。

    當我和銘嵐一起走入縣衙的後書房時,眾人的眼睛一亮,經歷重重艱辛的我看起來更成熟,似乎一個眼神就會將別人看穿一樣,而銘嵐不但沒有因為飽經風霜而有損她的面容,反而在我剛才的滋潤下顯得越發的光彩照人,多了幾分成熟的嫵媚。

    大廳裡眾人已經聚齊,李巖和紅娘子站在一起,經過一番的洗涮兩人神采奕奕,男的俊雅飄逸,女的颯爽英姿端是一對壁人。顯然他們已經互相介紹過了,我進來時眾人都在互相寒暄問候,顯然他們也才到不久,這些人都是我命令黃宗羲以最快的時間召集來的,而黃宗羲和李巖相談甚歡,看來他們很有共同話題,見我進來兩人不約而同地停止了談話。

    「先生!」眾人恭敬的向我行禮道,張海潮兄弟、鰲拜、蘇克薩哈、古塔以及一系列漢軍將領站在兩側,眾星拱月般的將我圍在中間。

    「嗯,真是好久不見大家了,眾位近來一定都過的比較滋潤吧,不像我到中原碰了一鼻子灰還不算,險些把命都丟了,下次再也不幹這費力不討好的事了。」我感歎道,眾人不禁莞爾,對於我這番義軍之行李巖早已向他們介紹了,雖是有驚無險,但是回想收起來也端是夠讓人後怕的。

    「好了,你們誰能告訴我,這幾個月來中原的情形都發生了什麼變化,北京的情況怎麼樣了,我聽說我們的老對手皇太極最近比較囂張,我看他是找打了!」我話音剛落眾人一番哄笑。

    蘇克薩哈率先回稟道:「好叫先生知道,我們出發時遼東形勢一片大好,我軍已經控制了松花江、嫩江、黑龍江以及遼河流域的大部分土地,各部均宣誓歸順我們。現在除了原來從朝鮮進駐的軍隊以外,我軍以在遼東招募漢軍五萬、女真軍隊和蒙古軍隊各四萬,這些軍隊雖沒有裝備火槍但是盔甲和戰馬絕不遜於八旗,作戰能力比以往有了很大的提高,按照先生的規定暫時歸為乙種兵團,只要先生一聲令下他們隨時都可以殺出山海關。」

    「不錯,不錯,沒想到你們還真沒少干,短短時間訓練出這麼多精兵,蒙古和女真也就不必說了,他們是天生的戰士,漢軍如今也有這樣的規模著實讓人欣慰,辛苦你們了。」我誇獎道。

    「不敢,這一切多虧袁崇煥袁督師,要不是他治軍有方採取屯軍的方式,我軍今冬能否順利過冬都是難事,現在我們不但自己糧食達到了自給自足,而且還可以接濟一些給難民。」蘇克薩哈不敢居功,謙順的答道。看來我拜袁崇煥為帥一點錯誤都沒有,這個人治軍確實很有一套,光是和祖大壽對戰已經讓義軍吃了不少苦頭,這支由精良的武器裝備並且經過關外嚴格訓練的軍隊決對不差。還不等蘇克薩哈說完,鰲拜已經搶先發言。

    「好叫先生知道,我的新軍也不賴,從朝鮮駐紮在遼東的軍隊中我們精選了五萬人,現在裝備齊全的已經有兩萬之眾,這些人完全能以一當十,對于先生和元帥所提出的戰法和戰術領悟的也比較快,這次登陸的就是以新軍為主,同時女真、蒙古各有一萬輔助部隊,隨時聽候先生調遣。」

    「好,好啊,真沒想到我不在你們也能做的這麼好,真是太好了。只是誰能告訴我北京那邊的情形。」說了半天我還不瞭解敵情,對於自己的軍隊以及他們匯報的情況我還是比較相信的,然而不知道敵情的情況下貿然起兵絕對是不智之舉。

    「是,根據北京方面傳來的消息,崇禎皇帝正在研究是否遷都,但是此刻還沒有達成共識,據說那些官員們整天的吵鬧不休,但是以我估計崇禎遷都的可能性不大,即使遷都我們也可以在半路截殺。」鰲拜對於能擒殺崇禎十分熱衷,他也確實具有了這樣的實力。從登州派出一隊快速反應的騎兵,突襲北京完全可行,但是孫承宗也很有可能棄山海關不顧援救京師,我軍雖然驃悍卻輸在人數不足,即使攻陷京城也無法防守會被皇太極和孫元化兩面夾擊,陷入鏖戰當中,最好的辦法就是引出孫承宗佔領山海關將通往遼東的大門徹底掌握在自己手中,從此我們將會有一個安全的大後方。

    「洪承籌方面,他已經放棄對義軍的繼續追剿,改由孫傳庭指揮當地軍隊,他自己率領大軍正在抵禦齊爾哈朗的進攻,據說成效不錯,齊爾哈朗不是洪承籌的對手先後失去平涼、天水,此刻八旗已經改變方向向蘭州、西寧進軍,洪承籌則分出主力救援京師。」黃宗羲答道,顯然他不僅僅只負責難民的事,在情報收集上他也頗費了一番功夫。

    「嗯!」大概瞭解目下的局勢,我陷入沉思。迅速出兵佔領大片的疆域不是不可能,但是那將使我軍力分散,很容易被敵人各個擊破,明朝的滅亡只是時間的問題,歷史的車輪不管怎樣改變他都難逃脫這樣的厄運。問題是如何能讓北方盡量少遭受戰火的洗劫,假如我記得不錯後年鼠疫將會在北方肆虐,伴隨著旱災蝗災,整個北方將會陷入蕭條。

    而有研究表明瘟疫、旱災和蝗災的爆發絕對是和土地的荒蕪以及連年的戰爭有關的,如果不盡快結束這種狀態,那麼整個北方將會至少需要經近50年的時間才能恢復(康乾盛世就是這種生產恢復所帶來的繁榮景象,他並不是生產力的快速發展,而是生產力的迅速恢復)。五十年假如將精力和國力都放在恢復生產上將有可能會落後於西方,但是任由崇禎逃到南方繼續畫江而制也不是辦法,我腦子一轉產生了一個歹毒的想法。

    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我為什麼不可以,朱載道不是給我留下了不少的遺產麼,為什麼不好好的利用利用呢,北方既然打成這樣左右也是一個爛攤子,如同雞肋,莫不如勇於放棄,南方的經濟此時已經具備了發展資本的雛形,大有所為,佔據了南方就能與具備了源源不斷地戰爭資本,至於名正言順那還不好辦,我們大可以打著建文皇帝的幌子。更何況我還有山東和遼東兩地成半月形的包圍著北京,以此兩地作為軍事前哨應該夠了。

    這將是一場閃電戰,也是一場人心之戰,看誰動作快,看誰政策好,有了這個想法,我才跟眾人商量。以鰲拜為首的少數民族派主張佔領北京北方多平原利於大規模的騎兵作戰,更背靠遼東山東利於補給,他們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然而以我為首的漢族派則主張佔領江南,雖然暫時看來有些困難可是從作戰能力的持續性上看還是南方划算,我們之間也產生了意見分歧,雖然沒有像崇禎朝廷那樣爭論不休,但是眾人也各有主張,據理力爭。

    在北京,崇禎異常煩躁,李建泰自殺前給崇禎寫了一封血書由他的親信送至京中,信中他最後一次提出了南遷問題,明確建議皇帝將太子先行送到南方,然後將朝廷遷至南京。他已經意識到北方守不住了,儘管這之前崇禎已堅定地表示,他主意已定,南遷問題不得再議,但主張南遷的南方籍官員並未停止私下為太子或皇上離京做準備。

    事實上崇禎私下裡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並且和自己的兒子討論過南遷的問題,自己說話已經不能反口,那麼一旦北方不保,延續大明血脈的只有自己的兒子了,這一節他想的很明白,並且開始暗中操作。

    南方的官員這時還摸不清皇帝的意圖,李建泰的信給了他們再次議遷的借口,送太子到南京,讓其督率江南軍事成了南方官員達成的共識。然而光時亨再次火冒三丈,質問道:「奉太子往南,諸臣意欲何為?將欲為唐肅宗靈武故事乎?」所有爭論便為之再次中止。光時亨言外之意是指責他們陰謀擁立太子,逼迫崇禎帝退位,這使南方籍官員大驚失措,「遂不敢言」。大臣們一個個低頭默立一旁,傾聽崇禎憤怒的斥責:「朕非亡國之君,諸臣盡亡國之臣爾!」所有在場的人都明白,除在北京廝守至尊之位外,任何勸說崇禎採取其他行動的嘗試,都必定被曲解為不忠。

    就在崇禎決定死守的時候,我也終於說服了鰲拜等人,南方之利實在是立國的基礎,再有鄧家的幫助成大事不難,更何況我們沒有必要去和皇太極打生打死,為了讓他們妥協我甚至以瘟疫相威脅,大肆編造一路上見到了瘟疫患者,大規模的瘟疫不日即將降臨北方。留在北方實在是沒有任何益處,眾人這才算罷。鰲拜則提出進攻南方當由他的新軍作為先鋒率先進攻。

    註:三分歸晉,江山一統,歷經百年的三國爭霸,終以司馬家的勝利而告終。亂世既久,民心思制,百姓無不翹首期盼太平盛世的到來,奈何晉武帝司馬炎後繼無人,八王之亂,五胡亂華,晉室南遷,北方的漢族從此進入了中華歷史上最黑暗的時期。中國歷史上從來沒有一個年代經歷了如此之久的戰亂,中國歷史上也從來沒有一個年代發生了這樣大規模的人吃人慘劇。

    北風,一個奴隸,一個肩負離奇身世的少年,一個武學時代的開拓者,一段悲情歷史的見證人;冉閔,一個孤兒,一個身負血海深仇的少年,一個短暫帝國的締造者,一個逐殺胡人的始作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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