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稱職的獸醫 第一卷 始於遼東 第十七章 議戰
    史載一六二六年八月,由代善提議與大貝勒阿敏、莽古爾太及諸貝勒阿巴泰(努爾哈赤第七子)、德格類(努爾哈赤第十子)、濟爾哈朗(舒爾哈齊子)、阿濟格(努爾哈赤第十二子)、多爾袞(努爾哈赤第十四子)、多鐸(努爾哈赤第十五子)、杜度(褚英子,褚英早死)、岳託(代善第一子)、碩託(代善第二子)、豪格(皇太極第一子)等共同推立皇太極繼承汗位。九月朔日,皇太極(清太宗)拜天即位,時年三十五歲。稱天聰汗,以天聰紀年。族名也不再沿用女真,而稱為滿洲。

    和歷史記載的差不多,皇太極幾乎是沒費什麼力氣就登上了汗位,這時的我卻極為安靜,此時出頭必為眾人矚目,所以我還是在幕後做些小動作為好。更何況阿巴亥已經甦醒,如何安排她也是個問題。

    儘管我的院落十分不起眼,並且只有主僕兩人,平日裡我也多住在書院,所以此時多了阿巴亥也不覺怎樣,這日我忙完了書院的事來看望剛剛康復的阿巴亥。

    「阿巴亥還沒有謝過先生的救命之恩呢。」見我進來阿巴亥趕緊起身要給我施禮,我連忙阻止。

    「折殺小人了,大妃萬萬不可。」阿巴亥雖然康復,但是面色還有些憔悴,也難怪剛剛死了丈夫,又差點被殉葬放誰身上也不好過。

    「先生千萬不要再這樣稱呼我了,阿巴亥已經是死過一遭的人了。」說著神色黯然。

    「逝者亦已,大妃不要難過,只是大妃對將來有何打算?」我連忙轉移話題,這也是我關心的問題,她總不能一直住在我這裡吧,早晚會露餡的,皇太極那裡更不成了,至於多爾袞、阿齊格就簡直是胡鬧,是怕別人糾不出來。

    「這個我還沒想好,只是從前聽先生說女子也可以當那個什麼護士的,我既然百死餘生,不如去學當護士吧,救治生靈也是積德的事情。」阿巴亥提出了一個高尖端的事情,這不是難為我麼。

    「這個……,大妃的樣貌很多人都認識,只怕太危險了吧!」我為難的道。

    「先生不是說過,母豬也能變公豬麼?我想對先生來說改變相貌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什麼?」我驚的把口中的茶水都噴了出來,這話他怎麼知道,對了!一定是多爾袞那小子說的,沒想到自己當時吹牛皮的話他居然還真信了,並且告訴了阿巴亥,這不是難為我麼。

    「這個,這個,大妃有所不知,這種技術我倒不是不會,只是手術起來怕將大妃沉魚落雁一樣的容貌變醜了,到時豈不是罪過。」我搪塞道。女人都怕醜,再醜的女人還怕更醜呢,拿這個搪塞她總該沒問題吧。不想阿巴亥的話再次讓我瞠目結舌。

    「我不怕醜,說不定醜一點還好呢,難道先生不會麼,才來搪塞我這個可憐的女子?」說著幽怨的看了我一眼,直把我魂都弄丟了。

    「這個,這個,那就隨大妃吧,只是我好久沒有動過這種手術了,手有些生,所以要練習一下,所以還要大妃等待些時日。希望過了些時日這個女人就能望了吧。不過為防萬一,我還是先練練手,這東西只知道原理可從來沒操作過。為了轉移話題,我連忙又問道:

    「如今四貝勒繼承了汗位,大妃您久在宮中,對下一步形勢發展如何看待呢。」

    聽我這麼問,阿巴亥認真了起來,聚目凝眉想了一會,說道:「依我是皇太極必然增添議政大臣,這些議政大臣由八旗固山額真充任,與諸貝勒共坐議政。議政人員擴大,可以使貝勒權力相應縮小。然後再找機會削若阿敏、莽古爾太等人,逐漸鞏固自己力量。」她這兩句話說得雖少,但是都正在點子上,歷史上皇太極當政確實是如此作的,這時我不得不佩服她的確很有政治頭腦,真不是個簡單的女人。又聊了一會,我的這種感覺就越深,真不愧是努爾哈赤的大妃,也難怪代善等人要急著處死她,這個女人要是活著,那麼繼位的還就真不一定是誰了。恐怕沒有那日絆住皇太極,他也會成為極力處死阿巴亥的人之一吧!

    公元1626年,注定是一個多事之秋,八月天命汗努爾哈赤歸天,九月天聰汗皇太極繼位,改天聰元年。

    自皇太極即位以來,我又重新回到杏林書院,教我的書這日皇太極突然喚人叫我,說是議政,這讓我有些詫異,一直以來議政的事我這個太醫院的院判是沒資格參加的,怎麼今日叫上我來了呢?

    進了皇宮,到了議政殿只見已經站了好幾個人,除了範文成有幾面之緣外其他的人都不認識。見我進來皇太極倒是很客氣,名人給我看座,這一下子我的地位就突出眾人了,不覺得有些得意。

    「來,我給先生介紹,這位是寧完我。」說著皇太極將手指向一個白面書生,年歲不大也就剛過三十,原來是這傢伙,他和範文成一樣是皇太極的謀士之一,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他。

    「這位是鮑承先,那位是馬鳴佩。」順著皇太極的指向,我看了看鮑承先和馬鳴佩,兩人都高大魁梧,一看就是武將。我和他們打了招呼,坐下來靜靜的聽皇太極說什麼。

    「今日召集各位來,是商討下一步該做什麼,歷年來我女真都是夏秋休戰,冬春作戰,此時該是確定明春攻擊方向的時候了,不知各位有什麼想法?」皇太極說道,雖然沒做幾天大汗,這威嚴確是與日俱增,眼前的皇太極可能已經不是我所熟悉的那個皇太極了,他正在朝著自己的霸主地位前進。

    「我認為應該繼續攻伐明朝,打開遼西走廊,進逼山海關。」範文成首先說道,這話由一個漢人嘴中說出來總讓位我覺得十分不舒服,可他卻說的那麼自然,不得不佩服啊,慫恿女真人去搶掠自己同胞,這話我是說不出口啊。

    「范先生說的對,寧遠之戰只是一時失利,只要這次我軍準備充分,他小小的寧遠有何可怕。」鮑承先接著道,他被俘前曾是明朝的副將,對明朝的虛實很是清楚,如今新主子繼位,這些人都想積極表現。

    「范先生的意見我不同意。」說話的是寧完我。

    「哦,寧先生有什麼高見麼?」皇太極虛心問道,他對漢人文士總是很尊重的,稱必呼先生。

    「高見不敢當,淺見還是有的。」說著寧完我背負雙手在殿中站立,用清越的聲音說道:

    「如今天命汗新喪,我軍失利於寧遠,此時再攻寧遠,恐怕士兵中有恐懼心理,並且袁崇煥自此之後,於2月初被提升為右僉都御史,3月加遼東巡撫,4月又提升為兵部右侍郎。滿桂、趙率教、左輔、朱梅、祖大壽等將領均加官進爵,此時寧遠不說固若金湯,銅牆鐵壁也差不多,並且明軍經此一役已經不再十分恐懼我八旗了,在心理上和氣勢上我們不具有優勢,在軍力上袁崇煥經過此役又增添了數萬兵馬和很多紅衣大炮,糧草足,城牆厚,試問面對堅城利炮我軍如何得勝,到時大汗再敗,諸貝勒恐有異議。」

    寧完我這話說得極是,尤其最後一句,這一仗是皇太極繼位後所面臨的第一仗,一旦打不好甚至是打敗,那麼對他的威望打擊極大,女真人的大汗不是長子繼承製,是由眾人推選,只要不出愛新覺羅家族,任何人都有有可能,可以說窺視他汗位的人極多,這或許是皇太極排斥異己的主要原因,就是為了穩固汗位。他是努爾哈赤的繼承者,但並不像努爾哈赤那樣戰功赫赫,具有極大的威信,其實即使如努爾哈赤這般的梟雄也曾為了汗位幽禁自己的弟弟,殺死自己的長子褚英,何況是皇太極呢?寧遠這一戰當真是許勝不許敗。眾人聽寧完我這麼說都陷入沉思。

    「那先生以為如何?」皇太極向寧完我問道。

    「議和!」寧完我平靜的說道。

    「什麼,議和?」在場諸人除了我都驚訝起來,這寧完我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對,議和,和明朝議和,確切的說是和袁崇煥議和,以此麻痺敵人,我軍積蓄力量,向大安口龍井關集結,從此越過長城,進攻遵化,隨即進攻薊州、三河、通州。說著寧完我走到皇太極桌前的地圖,用手比劃著,一條從蒙古繞道中原的奇襲路線被他勾畫出來,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寧完我簡直能有瘋狂來形容,孤軍深入勞師遠征,後勤極為困難,而且沒有打通遼西走廊(寧遠是遼西走廊的咽喉),也不敢久留,因為一旦明軍回師救援,那麼女真後路被切斷,陷入中原,就等於是陷入人民戰爭的海洋,此計所冒的危險極大,但是一旦勝利戰果也會極大,通州以為京畿腹地,這戰的政治意義更大,可以說即震撼了明朝,也威懾了大金的貴族。不過對於此戰的危險所在眾人也都看的明白。

    馬鳴佩首先發言:「大汗,此戰一旦獲勝戰果雖然誘人,但是若是獲敗,那麼恐怕入關的八旗沒有多少人等活著回來。」他這話決不是危言聳聽,一旦明軍回師救援,堵住歸路,就成了關門打狗的局勢,八旗再勇猛在沒有補給和支援的情況下,其後果實在可怕。

    一六二九年十月(三年後),皇太極就是按照這條路線進軍的,當時崇禎帝起復孫承宗為兵部尚書,駐守通州。十一月,明山海關總兵趙率教領兵四千援遵化,在作戰中敗死。八旗佔領遵化,隨即進攻薊州、三河、通州。袁崇煥、祖大壽自寧遠領兵入援,至薊州。這時幾乎是已經堵住了八旗的退路,再加上袁崇煥的兵將當時已經十分精良,各路勤王部隊也都在向京畿進發,若是一直由袁崇煥指揮那麼此戰的結果很可能就會導致女真的衰亡,可是皇太極向明朝施了反間計,對俘虜的楊太監透露金國與袁巡撫已有密約,然後放楊太監回京報告。十二月,崇禎帝逮捕袁崇煥,下錦衣衛獄。崇禎皇帝命大同總兵滿桂出戰,結果敗死。

    崇禎三年(一六三○年)正月,八旗佔領永平、遷安、灤州,進攻昌黎,被守城明兵擊退。三月,皇太極自領大兵俘驚大批人畜返回瀋陽。五月,孫承宗收復遵化、永平、遷安、灤州諸城,擊敗阿敏部。八旗退後,明朝審理袁崇煥案,原屬魏黨的官員乘機報復,攻擊袁崇煥與大學士錢龍錫「擅主議和,專戮大帥(指毛文龍)。」八月,崇禎帝殜(剮刑)袁崇煥於市。由此歷史可見這種作戰方案急具風險,比原來的提前了三年,試問這時還會有楊太監出現讓皇太極施反間計麼,再說就是施也沒用,此時袁崇煥並未和女真私下談和,疑心極重的崇禎皇帝也沒有繼位,這些諸多因素加在一起,落敗幾乎成為必然。

    馬鳴佩說完眾人也是都隨聲附和,出言反對,一時間兩人的的計策都有疏漏,陷入僵局。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不知道該如何定策。皇太極見我獨自那裡悠閒自得,十分好奇的問道:

    「先生如此悠閒難道是胸中有何定策麼?」

    「定策不敢當,我是個郎中,不懂軍事,不過這地圖我還看得懂。」說著我起身走到地圖前,眾人也都圍攏過來,我用手指了指和大金接壤的朝鮮和蒙古諸部,笑著說道:

    「真是不明白,這周圍這麼多地方,那裡不好打,非要肯這塊硬骨頭。」說著用手指敲了敲寧遠的位置。

    「朝鮮出產稻米,軍事力量極弱,被個小小的倭國欺負的抬不起頭,要不是明朝出兵,肯定就要亡國了,可如今態度模稜兩可,經常給明軍資助糧草,該打!蒙古諸部,那裡到處都是牛羊,除了科爾沁部與我交好,其餘諸部尤其是察哈爾部的林丹汗依附明朝和我作對,該打,這麼多該打的人不打,卻去和堅城大炮較量,實屬不智。諸位,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啊!」說完我又悠閒的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觀察諸人表情。皇太極和馬鳴佩、鮑承先眼睛一亮,畢竟是身為武將和統帥,當然是一點就通,從前一直是和明朝作戰,而且戰事很順利,所以眼睛一直盯在一處,現在不同了,通往山海關的大門-寧遠已經被堵住了,八旗就如同一股洪流,假如一直向著高大堅固堤壩衝擊只會損失自己的力量。相反,找到其他宣洩的渠道,就會一瀉千里,直入汪洋大海。寧完我和範文成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作為文人的局限性現在就體現出來了,這種就是所謂的發散思維吧。不過我也是佔了歷史的先機,最終歷史上皇太極還是選擇了征討朝鮮。我此時撿了一個大便宜,在皇太極等人心目中身價大增,看來我還是蠻有天賦的,呵呵,剽竊了皇太極自己的戰略反倒獲得了這樣的效果。

    「先生之話,如一盞明燈,真是讓人頓開茅塞。只是不知道依先生之見是否還和明朝談判呢?」皇太極接著問道。

    「談,為什麼不談,不過不是和明朝談,是和袁崇煥談,袁崇煥這個人我還是有所耳聞的,他對關外的形勢看的很清楚,目前的情況就是這樣,明朝守城有餘進取不足。而我方在沒有得到先進火器之前,也不宜強攻。所和為上,這樣我們可以騰出手來,將大金的版圖向外擴張,明朝不過這麼大地方,如今他的國內局勢又很亂,我們沒必要去趟這攤渾水,若說疆域向北有蒙古諸部,牛羊遍地;向東有朝鮮,朝鮮再東有倭國,我聽說倭國盛產白銀(一聽白銀這些人眼睛全都雪亮),再說倭國人十分矮小,都如侏儒,想來只要又一支強大的水師就可以征服倭國;向西是西域諸部,再向西是西洋夷人,據說紅夷大炮就是他們造的,(眾人眼睛又是一亮,不過一想到紅夷大炮的利害,又有些猶豫),當年成吉思汗就是以兩個萬人隊攻伐西域的,據說打到了多瑙河,那可是極西的地方,這些地方盛產金髮碧眼的美女(眾人眼睛又亮了起來,並且有明顯的流涎跡象),這些地方加在一起怕是有現在明朝十倍的疆域,我們何苦去和漢人爭勝負呢?再說當年成吉思汗也是先征服西域諸國才征西夏、大理的,最後挾餘威一舉吞併中原。」哈哈,看著他們的表情不斷變化我心裡就想笑,試問有幾個男人不愛金錢美女,一聽說這些地方如此好征服,誰又願意啃明朝這個硬骨頭呢,再說這個骨頭還在爛著,等他爛的不像樣了再一舉吞併不是更好麼。眾人都跟著我的思路暢想騎在馬背上在大地上馳騁的樣子,一時神往,大殿裡寂靜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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