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羅卷 守城·破陣 第十章 逃脫
    碎碎念,打仗的硬傷BUG我實在好無能為力淚奔,再雖然是後媽但是我是有愛的後媽)

    慕容梓一出發萬俟翼便開始點兵整理軍隊

    一旦鈞國士兵知曉了一直在帳中養病的平靖王爺原來一直在藏儀軍中,而且還降了藏儀,他們首先要確認的,就是那一直宣稱住著平靖王的帳中是不是真的有人。而一旦看到了那裡面空空如也,毫無疑問地將立刻發生暴動,全軍大亂——

    那便是他萬俟翼出手的大好良機。

    算算時辰,慕容梓出發之時已將入夜,如今夜色漸深,想必也該到了。萬俟翼一聲號令,萬俟羽在軍中留守,其餘藏儀軍在夜色中銜枚疾走,悄悄向鈞國北疆逼近。

    其時已經是深冬,邊疆荒涼的凍土之上滿是枯萎的野草,踩上去軟綿綿而不著力,遠處的鈞國軍營已經看得見隱約的***,一派閃爍不定而焦慮不安的樣子。

    他從來不曾打算全然信任慕容梓,但是慕容梓曾經指揮伏擊平靖王,由他去傳達那封降書,可信度會更高。在慕容梓前往鈞國軍營的隨行隊伍中,除了少數幾個是慕容梓的隨從之外,其餘多是他的親信,如今萬事俱備,只等有人放出時機已到的進攻信號。

    銳利如鷹的目光緊盯著軍營的上空,萬俟翼的嘴角不由得顯出了一絲冷笑。

    直到將近子時,鈞國軍營的上空猛地爆出了一朵紅色的火花,在深藍的天空中分外醒目。

    萬俟翼一夾坐騎地肚子,驍勇地戰馬頓時帶頭向前衝去。萬俟翼彎弓。火箭搭上了弦,拉滿弓,射!

    他一支火箭射出,釘在了離得最近的營帳之前的土地上,火箭引燃枯草,頓時燒成了一片;戰鼓擂響,千軍萬馬頓時一齊向著看起來毫無防備的鈞國軍營襲去!

    也只在瞬息之間,奇變陡生。

    鈞國軍營之中突然萬箭齊發,鼓聲大作,剛才看起來還毫無反應的軍營。突然便湧出步履整齊,明顯是早有準備,分成兩隊,如同水銀洩地一般,向藏儀軍包圍了過去。

    萬俟翼見到眼前形勢,心知不妙。剛要下令撤退,後方卻也是無數箭羽射將過來。向後一看,藏儀軍營那裡竟然火光映亮了半邊天空,竟似起了一場大火!

    萬俟翼目眥欲裂,手中長劍虎虎生風,連斃幾人。卻也只來得及大喝一聲:「快撤!」

    隨著他的命令。藏儀軍全部向後退卻,然而每退一步都是無數箭羽射來,死傷連連。眼看著軍營處的火光一點都沒有消退下去的跡象,心中更是焦急,將平靖王詛咒了千百遍,卻又偏偏百思不得其解,那封降書,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瑞香聽著帳外的動靜,直到萬俟翼帶兵離開,他悄悄起來翻箱倒櫃,找出了慕容梓的一件舊軍裝,抽了抽鼻子對那味道表示不滿,便勉為其難地換上了。慕容梓身形比他高大很多,那件軍裝穿在身上空蕩蕩地,有些彆扭。

    穿戴完畢,他便悠閒地坐下來開始玩弄著暖手爐上繫著的繩索,一點一點捲起,再一點一點放開,彷彿只是在等著消磨時間。

    直到夜色深沉,他才站起來,打開了暖手爐的蓋子,瞇起眼睛端詳了一會,用小火鉗小心地夾起了一塊炭,頓了一下,似乎是順手一般地,扔到了營帳的一角。

    如今正是天干物燥的季節,營帳之中為御寒常常會放炭盆,他怕冷,慕容梓便總是吩咐人燃著那炭火,現在炭火正燒得旺,被他起腳一踢,燃燒著的木炭全部滾落下來,營帳多用皮革覆蓋,一沾到火星,頓時起火。

    直到火勢越來越大,瑞香才掩了口,咳嗽著跑出營帳,無聲地張大了嘴,看著營帳門口地守衛,驚慌失措地指著營帳。

    幾個守衛一看,還沒來得及注意瑞香服飾的怪異,早已是大驚失色,連忙跑開去大喊大叫叫人來救火,卻沒發現瑞香悄悄後退幾步,又是一塊燃著地炭扔向另外一個營帳的帳頂,皮革受了火,一點點慢慢燃燒起來,瑞香裝作要救火一樣地跑過去,又似乎很不小心又帶倒了營帳前的火把。

    他所居的營帳是慕容梓所有,位於左軍,除慕容梓的營帳外多為士兵營帳,十人居一,這個營帳一起火頓時把裡面地士兵全都轟了出來,連帶著放哨地士兵,全部亂作了一團。

    趁亂時瑞香又丟了幾塊炭,「笨手

    地弄倒了多處照明火把,等到聽到萬俟羽語聲急躁地來時,暖手爐中的炭也正好扔得七七八八,他一把將暖手爐丟到就近的一個營帳之上,轉身便向軍營地大門跑去。

    他很少這樣快跑,直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軍營的大門處黑壓壓得看不清東西,他的眼睛也逐漸因為快跑而模糊,只咬牙祈禱自己的希望不會落空……這只怕也是唯一的機會了……

    大門漸漸接近,已經可以看到燃著火把的塔樓,體力卻漸漸不支,就在感覺快要倒下去的時候,一雙手扶住了他的肩膀。

    瑞香停頓了下來,大口地喘氣,心頭卻陡然放鬆了下來。

    莫嵐的聲音近得就在耳邊而顯得有些不真實:「瑞香!」

    可是瑞香只是以手緊緊扣住了他的手臂,一言不發。莫嵐微微納罕,卻也知道耽擱不得,聽得藏儀士兵似乎已經發現這邊不對而呼哨逼近,趕緊將瑞香弄上了戰車,手執火把指揮,跟著他一起前來偷襲的小隊頓時都收到了號令,全部調轉了頭,迅速地向己方營帳撤退。

    只過得一會,便已經可以聽到後面不住的破空之聲,竟是已有人追至塔樓,發矢射擊。

    莫嵐手執火把,絕大多數的箭矢都向他飛去,饒是他伸手敏捷躲了過去,也是連連的險象環生。

    驀然間,他感覺到瑞香的手又大力地握住了他的手臂,瑞香的力氣一向不大,此刻卻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激動,竟然握得他隱隱生疼,可是瑞香又只是瞪著他,一句話都不說,最後見他依舊沒有反應,竟只手去握那火把,莫嵐一驚,趕緊移開了火把,無奈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是如今燃著火把會成為敵人的箭靶子,但是這次夜中偷襲,為了不驚動人,我們並沒有帶戰鼓號角,只能靠火把作為指示之物了。」

    瑞香目光閃動,手指顫抖地握住了胸口,艱難地調整呼吸,過了一會,站起來,握住了他手中的火把,眼神一斜,示意他拿起盾牌和長劍。

    莫嵐知道多說無益,當下將火把鬆開,舞劍將射來的箭一一擋開去,直到再行出一段,敵方的箭終於再也射不到這麼遠,又不知虛實不敢貿然追出,他才鬆了口氣,放下了劍與盾,接過了瑞香手中的火把,扶著他坐下來,又是無言地握緊了他的肩膀,搖了幾搖,半晌才道:「若是我們沒看懂你的意思……」他的聲音甚至顫抖了起來,因為實在無法想像若是他和雲翎對瑞香的意思理解有所偏差,現在將是怎樣的情況。

    瑞香的那封降書,最明顯的問題便是「恩惠」兩次連續出現了兩次,這兩個字在普通精通漢文的人眼中沒有絲毫問題,但是在鈞國人眼中卻奇怪得很——因為惠正是當今天子的帝號,絕不會有人膽敢這樣直接寫出來——哪怕是瑞香,哪怕是已經投降敵國的瑞香,從小的書寫習慣,也不會允許他這樣寫,那麼,就只能是故意而為。

    另外一個,便是瑞香二字出現的三次,而每個瑞字的王字旁都寫得頗為草,乍看沒有問題,再看便會發現那個王——並沒有中間的豎,只是三橫潦草地連了起來。

    三道橫,今夜子時相見。

    那正是只有他們三人才看得明白的暗號。

    因此才有了雲翎留守軍營安撫軍心,與慕容梓等人周旋,從某人身上搜出了信號彈,也因此有了鈞國軍隊嚴陣以待萬俟翼,莫嵐帶小隊偷襲藏儀軍營。

    雖然現在瑞香已經好端端地坐在他身邊,但是這個計劃的行動之險,變化之多,能成功真的是險而又險,使他現在想起來都忍不住後怕。

    他顫抖著說完那句話,瑞香卻還是不回答他。他奇怪地看向瑞香,卻見火光之下,瑞香臉色蒼白得嚇人,左手手指輕輕捂著右臂,那裡戳出了長長的一段箭羽,指縫裡卻不住地有鮮血流出。

    「瑞香!」莫嵐驚得大叫,「你受傷了為什麼不說?」

    瑞香無力地搖了搖頭,沾著血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喉嚨,苦笑了一下。

    「……」莫嵐咬緊了牙關,手搭上箭,道,「先拔出來再說。」

    瑞香滿頭冷汗,點點頭,閉上了眼睛,只感覺到手臂上一陣劇痛,過後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