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羅卷 戰歌-北疆 第三十一章 回宮
    今天晚上臨時說要補課,這章就寫得有些散亂……這就是沒有存稿的人的慘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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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靖王府對面出現一群歌女流連,並日日笙歌,唱的一首冷僻詩歌也因為重複了太多遍而從濟濟無名到流傳開去。

    瑞香平常節儉,往年的俸祿存下不少,這次卻是都扔在歌女們那裡了,當真是不折不扣的千金買笑。

    如此十數日後,鈞惠帝下了聖旨,說是平靖王府原本是清靜之地,方便平靖王爺休養而已。如今附近嘈雜奢靡,實已不適合再行居住,著平靖王即刻搬回宮中,暫居於玉貴妃生前所有的青嵐宮,待安頓之後再作打算。

    瑞香安靜地領了旨,便吩咐信鈴和聽風一起打點搬家的事宜。信鈴辦事一向雷厲風行,三兩下吩咐了下去,無奈平靖王府的下人不多,於是瞬間全部忙得團團轉。

    瑞香把自己平素常用的物品打了包裹,又將明瑤長公主送的那盆瑞香花小心翼翼地放上了馬車,便坐在房中安靜地等。

    同樣是被禁足,自然是被禁在宮中比禁在這裡好得多。宮中人多口雜,無論如何,旁敲側擊總能得到一些消息,不管有沒有用,也比被完全封鎖外界消息的平靖王府強。

    唯一的弊端只是……進宮之後信鈴與寧欣見面的機會只怕會比往常多了許多。

    萬事總有疏漏,無法十全十美。瑞香輕歎一口氣,側過耳去,門外歌女們依舊在唱歌,聲音婉轉,樂聲輕靈,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天籟之音。他和著拍子,輕輕跟著唱:「明朝驛使發,瑤水聞遺歌。歸來人依舊,驚燕在誰家。行藏君豈知,羽儀傾柯拂。勸進暖玉醅,莫犯無言癡。」

    本是一首平常甚至堪稱拙劣的詩,卻被他唱得饒有興味,嘴角帶了笑,似乎對它很是滿意。

    那個皇宮,在離開它許多年之後,終究還是要回去。

    原本對於生長在深宮中的他來說,十丈紅塵才是陌生的,如今在外多年,並未真正見識過紅塵繁華,而對於那個皇宮,卻也已經是陌生不堪了。

    瑞香抬頭,微微瞇起眼來,今日陽光晴好,暖暖得照著人很是舒服。

    他想,自己終是很難真正喜歡一個地方的,也因此得到了回報,那些地方,也從來並不喜歡他。

    青嵐宮在玉貴妃還在世時原是很熱鬧,後花園中百花繁茂,到了花期之時便是清香襲人,更因為瑞香出生那年的雪中花開之象而被看成是神仙眷顧的園子。只是玉貴妃去世多年,鈞惠帝也並未將青嵐宮翻修或是改賜他人,只派些宮女太監平常維護,而花匠卻是無法面面俱到了,因此難免雜草叢生。幸好瑞香並不在意這些,對他來說,只要住得安穩就足夠了。

    不出所料的是,進宮安頓下來不久,鈞惠帝就駕臨了青嵐宮。

    瑞香摒退了信鈴和聽風,安靜地行過了禮,也安靜地陪侍一旁等著父皇訓話。

    只是鈞惠帝倒是許久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瑞香耐心地等。千金買笑,買的自然不會僅僅只是笑。

    所謂的無名氏,實則本就子虛烏有。那樣一首平仄都都不規整的詩,本就不是拿來流芳千古的。只是等它流傳開去,自有心思細密的人去發現它的玄機,自有心思謹慎的人去猜測它的來歷。而最終查到原來這歌來自於平靖王爺,平靖王爺又是從無名氏手中得到……

    那麼即便這些歌女唱得動聽如仙樂,絲毫不影響他休養,父皇也是不會放他住在宮外,定要召他回去的。

    無名氏根本無從尋起,但是無論父皇信或不信,都已經可以算作他的一個籌碼。因為這首詩中暗指的,正是如今讓父皇最為掛心的事。經過藏儀寒茗之事後,朝野上下對藏儀多少都會有些猜疑,只是被父皇強制壓下罷了,如今出了這樣一首歌,太過容易引起人心惶惶了。

    要怎樣才能逼著父皇解除對自己的禁令——並不求他信任,只求他還他的權限和自由——那就只有父皇發現某件事非瑞香不可,還用得著他的時候。

    明朝驛使發,瑤水聞遺歌。歸來人依舊,驚燕在誰家。行藏君豈知,羽儀傾柯拂。勸進暖玉醅,莫犯無言癡。

    前四句藏頭,連起來卻是明瑤歸京,後四句的第二字,連起來卻是藏儀進犯。

    明瑤歸京,藏儀進犯。

    無論前四字還是後四字,都是足以轟動朝野的大事,更何況是兩事齊發。

    而那幕後之人真正的目的是什麼,卻也非現在就能猜度。他只是托那位蒙面刺客轉交信件,要他幫忙找歌女,他竟也動作極快,沒隔幾天就給自己找來一班。如今自己叫歌女們傳唱那首藏字詩,還因此被父皇召回了宮廷,若傳進了他的耳朵裡,卻不知他是什麼反應?

    瑞香想著,不由得微微勾起了嘴唇,人人都說事情可以算計,唯有人心算計不得。他卻似乎總是幹著一些算計人心的事,無奈而……無話可說。

    良久之後,鈞惠帝才開口道:「禁足這許多天,在府中做了些什麼?」

    瑞香笑答:「吃吃喝喝睡睡,偶爾發呆,時而聽曲,悠閒自在。」

    「這麼說禁足倒是合你的意了?」

    「兒臣平常就因身體不好極少外出,禁足與不禁足並無太大區別。不過府中人陪我受罪,也因此出行不便而已。」瑞香輕聲說道,「兒臣斗膽,卻想問問父皇,玉硯堂眾人現今如何,父皇的審問可有結果了麼?」

    鈞惠帝一愣,沉默一會,才道:「尚在關押候審中。」

    「亦就是說,龍袍之事,軍機之事,依舊毫無結果。」瑞香淡淡地說著,「是父皇覺得定是兒臣所為,所以根本不用查了,是麼?」

    「瑞香,你以為你是在跟誰說話?」鈞惠帝臉上帶了薄怒,「朕自有朕的考慮,用得著你來質疑?」

    瑞香默然,道:「兒臣只是想告訴父皇,若是父皇執意認為是兒臣所為,那麼便不用為難玉硯堂眾人,直接放了他們回去便是。若是父皇對兒臣尚存著一些信任,不妨先問問那個演皇帝的戲子身上的竹筒從何而來,以及……為何到現在為止,父皇都不曾向兒臣透露那竹筒中紙箋上的一字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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