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教太平洋 第四卷 南太平洋 五三二 他不是沒有弱點!
    狹窄的通道內,擠滿了潛-29號上的官兵,就連幾位艉艙的輪機兵,也都趕過來湊熱鬧了,大伙的眼睛全都眼巴巴看著位於駕駛和指揮艙後面獨立的聽聲艙。

    艙內,帶著像半片菠蘿似大號耳麥的聽聲員xiao何根本不理睬外面的夥伴,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混雜的聲音世界裡。

    聽聲器的原理和醫生聽筒差不多,看似非常簡單,但要想成為專業的聽聲員可不簡單,必須經過長時間外人難以想像的訓練。

    首先他們需要在完全封閉的靜音室內待上半個月,讓耳朵完全適應這個環境,然後再從最簡單的單音,一直聽到最複雜的混音,並從混雜的聲音中分辨出哪些是需要的,而那些是不需要的。

    單調和枯燥的重複不斷訓練,直至讓大腦產生下意識的過濾反應,自動擯除一些毫無用途和自身發出的噪音,據說目前最好的聽聲員,已經可以從螺旋槳的轉動節奏中,分辨出是哪種類型的軍艦。

    xiao何自問還做不到那麼厲害,他只能分辨出附近是否有船舶,並且通過聲音定位大致的方向,但今天他完全用不上這些技巧,因為現在需要聽的是一場無關於帝國的戰鬥,而且大口徑艦炮開火時那種巨響,別說他了,換個普通人也能聽得很真切。

    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個xiao時前跟蹤的英國艦隊就開始加速,顯然是發現了目標,為什麼直到現在還沒jiao火呢?難道天黑錯過了?

    xiao何看看頭上過了赤道後已經調整的時鐘,似乎覺得自己猜中了,因為現在已經是晚上7點鐘了,在漆黑海面上搜索警覺的敵人,和在大沙漠裡找一顆金沙同樣困難。

    就在他有些失望的時候,耳鼓裡卻陡然響起了一陣沉悶的雷聲,似滾滾龍吟怒吼而至,這個聲音讓他下意識的揮了揮拳頭,喊道:「打起來了!」

    這句話,讓潛艇內空氣更燥熱了,沒什麼比身旁有一場大海戰,自己卻躲在旁邊看不到聽不見更讓人難受了,幾個機靈鬼甚至看向了潛望鏡,可惜艇長還霸佔著呢。

    實際上戴錦堂眼前什麼都看不到,主要因為潛艇處於潛望鏡深度,天氣好也看不了幾千米外,何況夜後又掛起了大風,大海lang給觀察造成了很大的麻煩,剛才為了避免海水倒灌,連通氣管都已經收了回來。

    隆隆的炮聲即使不用聽聲器也可以聽到,這更讓大伙心裡直癢癢,恨不能乾脆潛行到近距離看熱鬧。

    不過這也就是狂想罷了,一旦距離太近,不說那些重型炮彈,光是落到海裡爆炸後產生的衝擊bō就格外危險。

    戴錦堂戀戀不捨的把潛望鏡jiao給了航海長,一屁股坐到了海圖桌邊,從兜裡掏出甜橙連皮一起用力咬了口,酸甜的汁水順著嘴角滴到了衣角。

    就在他享受橙子卻心急火燎的時候,兩萬米外的海面上,卻已經是硝煙瀰漫。

    黑暗中,兩隊列陣的戰艦在大風lang中時隱時現,呼嘯的海lang讓海水不斷湧上它們的甲板,可即使這樣都沒能打攪這場慘烈的廝殺。

    惡劣的天氣,不僅沒讓施佩焦急,反而按耐不住jī動地的心情不斷發號施令,道理很簡單,沙恩霍斯特號和格奈森瑙號都是新式軍艦,八門主炮和大部分副炮都在甲板上,這種海況除了lang費些炮彈外,並不會出現不能開火的情況。

    可他的對手克拉多克將軍卻已經急死了,因為他手裡的兩艘裝甲巡洋艦都是老型號,好望角號上的兩門雙聯234毫米主炮威力倒是夠了,可數量卻太少,而且16門152毫米炮廓炮向一側開火時只能發揮一半,就這一半還因為高海況導致海水時常淹沒炮廓而無法she擊!

    他現在有些後悔了。

    如果不是嫌棄老人星號太慢了,如果自己不貪功叫上正在烏拉圭的斯托達特少將,如果擁有他手中的三艘一級裝甲巡洋艦和四艘防護巡洋艦,那麼何至於此刻毫無還手之力呢!

    現在已經不可能時光倒流了,所以他立刻做出了決定,繼續拉近距離同時下令魚雷做好準備!

    這個命令後來傳至新華後,引起了海軍內部很大的爭議,一部分人說克拉多克的選擇是對的,高海況下利用自然條件迅速拉近距離,用魚雷實施突擊可以彌補裝備弱勢,雖然他最後沒成功,但他的勇敢值得敬佩。

    另一部分人則認為是魯莽,因為當時老人星號距離戰爭不過300公里,如果他在看到施佩放出的萊比錫號you餌不那麼衝動,等到老人星號抵達在尋求戰機或者結果就完全會兩樣了。

    可無論誰的說法有道理,都不可能挽救長眠在此的克拉多克少將和1600多位官兵的生命。

    戴錦堂吃完橙子,還是覺得xiōng口有幾十隻耗子在撓,如果不是接到命令要求監視海戰並上報最後結果,並掩護施佩離開防止被偷襲,或許他早下令走遠點,聽不到心也不煩。

    正當他深呼吸強行平抑心情的時候,又是一聲悶雷隱隱傳來,這個明顯比爆炸和開炮更大的聲音讓xiao何差點扔掉了耳麥,正在觀測海面的航海長更是跳了起來。

    「艇長!」

    當戴錦堂飛速貼上潛望鏡時,也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只見到遠方的水線上空,綻放開了一朵百米高的火紅雲團。

    美麗,致命!

    因為出現這種景象只有一個可能,彈藥庫殉爆!——

    白廳,大英帝國皇家海軍軍部。

    長長地過道內,氣氛沉悶。

    來往的秘書和軍官行se匆匆,除了偶爾點頭問好外,大家都沒有心思說話,海峽對面的不利戰局讓軍官們少了和女秘書調情的心思,對海軍部來說,雖然獲得了黑爾戈蘭灣的勝利,卻因為不久前被德國潛艇在一個xiao時內連續擊沉「阿布柯號」、「霍格號」和「克雷西號」三艘萬噸級大型巡洋艦而meng受恥辱。

    如果說三艘巡洋艦的損失對海軍部來說還不算什麼的話,那麼至今還帶領著德國遠東的那個老傢伙簡直成了眾人的眼中rou刺,讓皇家海軍飽受各界批評!

    當那串遇襲船隻和駐地名單被無孔不入的報紙公佈出來後,英國簡直就鬧翻了天,因為誰也沒有想到,擁有世界第一艦隊,每年都要花去巨額納稅人錢款的皇家海軍,竟然被幾艘連補給都困難的德國巡洋艦折騰了個半死,還損失了超過兩百多萬噸船舶,甚至連布裡斯班都遭到了炮彈襲擊!

    上帝,那個老傢伙,是怎麼帶著幾艘巡洋艦,躲過近百艘聯軍軍艦的追捕,從印度洋出發,橫穿至少太平洋裡去襲擊布裡斯班的呢?!

    過道內的沉悶氣氛,就讓人覺得自己彷彿站在一群老者之間,這種感覺讓剛從會議室走出來的費捨爾皺了皺眉。

    雖然他的年紀不xiao了,但他更覺得自己應該算年輕人,因為他還保有著對海軍的那份狂熱摯愛,可面對此情此景也只能在心底歎口氣,因為這個情況僅靠他一人是無法改變的。

    正當他昂著頭,希望用皇家海軍百年驕傲的從容來鼓舞身邊的年輕人時,走廊裡陡然響起了一陣鼓點般的腳步聲。

    「出什麼事情了?」見到拿著電報,iao跑臉se嚴峻的第二海務大臣漢米爾頓中將,費捨爾的心臟猛地下沉。

    「克拉多克遭到了伏擊,他……。」

    漢米爾頓話還沒說完,費捨爾就已經跳了起來,冷著臉問道:「是施佩?!」

    米爾頓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而是拉著費捨爾一起又回到了海軍部會議中心,當他推開門時,正在商量事情的丘吉爾等海軍將領都擰起了眉頭,因為他們從未見過被認為最有皇家海軍優雅氣度的漢米爾頓中將有過如此焦急的神se。

    「溫斯頓閣下,克拉多克少將和他的艦隊在科羅內爾遭到了施佩的伏擊,好望角和meng默斯都……。」漢米爾頓說到這裡停頓了下,會議室內的眾人都明白他想說什麼,片刻後他才深吸了口氣,繼續說道:「現在奧特朗托和格拉斯哥號正在老人星號的保護下返回斯坦利斯港。」

    「斯托達特的艦隊呢?他不是應該和克拉多克一起行動的嗎?」

    「格拉斯哥號艦長約翰-盧斯說,克拉多克在發現了德累斯頓號的蹤跡後並沒有通知烏拉圭艦隊,而是自己出發了。」

    「愚蠢!」

    丘吉爾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這個動作也讓費捨爾和漢米爾頓都皺了皺眉,雖說克拉多克有貪功冒進的嫌疑,但此時批評是不應該的。

    在眾多將軍的注視下,丘吉爾迅速的走到了大海圖前。

    克拉多克的冒進,除了又讓海軍損失兩艘巡洋艦外,更使得英國暫時失去了秘魯和智利的重要硝酸鹽補充,作為製造炸藥的主要原料,對於眼看越打越大的軍隊來說極為不利。

    更嚴重的是,如果繼續任由施佩在太平洋上襲擾,那麼大英帝國皇家海軍的臉面還往哪裡放?!

    費捨爾也走到了地圖前,和丘吉爾思考海軍形象不同,他更被從印度洋上的錫金出發,至智利的漫長航線吸引,要知道它們之間僅僅直線就有13000海里,再加上航行途中要進行機動和規避,和施佩之前襲擊了布裡斯班等地來看,他的艦隊已經航行了至少2萬海裡!

    對於任何一支艦隊來說,航行兩萬海裡都是極為痛苦的事情,而施佩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就抵達,說明他的艦隊狀態非常好,能夠一直保持較高的速度,這就說明一直有人在沿途為他提供後勤,要不然根本不可能完成這麼長距離而且保持較高速度的機動!

    是誰?

    當費捨爾看到西南太平洋上被標注為一片紅se的區域時,眼眸中狠厲之se一閃而過,很顯然又是那個縱火犯在搗鬼!

    中國人和美國一樣,雖然沒說中立,也沒宣佈支持誰,但從他們的表現來看,很顯然那個李默和威廉二世有某種默契,所以他才會牽制住俄國百萬軍隊,還向施佩提供支援。

    這讓大家雖然心中憤恨,但卻都沒好辦法,因為英國缺乏證據,如果僅僅以向施佩出售燃煤和補給為由,就向一個大國宣戰,將戰爭引入誰也不知道的方向,無疑是愚蠢的。

    這並不是說英國害怕,反而在這個會議室內的將領都明白英國遲早都會和李默宣戰,所以他們才會積極地拉攏美國,並且一步步的把它拉上戰車,只是美國國內還沒有徹底準備好,威爾遜總統至今還在猶豫,所以現在還不能宣戰。

    但就讓李默這樣一直搞luan下去嗎?

    費捨爾剛要說話,會議室的大門在一起被撞開了。

    「諸位,陸軍那邊出現了大問題!」

    海軍參謀大嚷道:「德國人出動了三萬軍隊,從西非出發進攻奧蘭治(南非),哪裡的布爾人也已經被煽動了起來,桑切斯中將已經發來了求援電報。」

    「怎麼可能?是不是搞錯了?那裡只有七千德隊,就算加上當地僱傭軍,也不會超過兩萬,而桑切斯中將有至少五萬軍隊!」

    「是啊,難道德國人突破了傑利科的嗎?」

    「不,不是德國人突破了我們的艦隊。」費捨爾擺了擺手:「是我們忘記了的從遠東消失的一萬德國陸軍,應該是他們抵達了西非。」

    「怎麼可能?」丘吉爾一下子就跳了起來,從日本到西非也有一萬多海裡,難道德國人會飛嗎?

    「我們都疏忽了。」漢米爾頓歎了口氣,指著科羅內爾說道:「我們的目光被施佩吸引了太多,他襲擊了法國遠東艦隊後,又故意大搖大擺的進入了印度洋,吸引了我們注意後又橫渡太平洋,當我們的艦隊往太平洋集合時,他們的船隊就可以順利通過好望角。」

    「可是德國在遠東沒有那麼強的運輸力量,一萬士兵和裝備,至少需要八艘大型運輸船?」

    「他們沒有,可是中國人有!」費捨爾冷冷的說出了答案,這個答案也讓丘吉爾恨得牙癢,立刻說道:「我要立刻去見首相,必須對中國人作出限制!」

    丘吉爾匆匆的離開後,大伙呼啦一下圍住了費捨爾和漢米爾頓,前者的目光從眾人臉上掃過後,忽然扭頭問漢米爾頓道:「昨天埃及傳來的情報是不是說有四艘中國人的郵輪進入了蘇伊士運河?」

    「是的,正在前往奧匈。」

    「那麼就讓它留在地中海吧,我們不應該坐以待斃,應該讓那個縱火犯知道,他不是沒有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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