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教太平洋 第四卷 南太平洋 三零四少爺去了北京
    頤和園。

    樂壽堂內,李蓮英緩緩攤開白紙,用鎮紙壓住兩側,然後注水磨墨,等墨水均勻後才舉筆沾了沾,遞給了旁邊的慈禧:「老佛爺,好了。」

    「嗯。」

    雖然已經過了立秋,但天氣還很炎熱,所以慈禧也卸去了厚重的皇太后裝扮,換上了淡衫薄衣,接過筆後想了一會,便在宣紙上勾下了第一條細線。

    李蓮英垂手立在旁邊,看著筆尖在宣紙上轉圜勾勒,不到片刻便顯出了一朵蘭花的雛形,頓時瞇起笑眼正要拍上幾句馬匹,忽然此時身後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正惱怒是誰打攪了老佛爺的雅興,便見到在外伺候的小太監朝他招了招手,連忙輕手輕腳走了過去。

    「公公,直隸總督榮祿,慶親王奕正在殿外聽宣。」

    李蓮英聽到匯報,眉頭猛然皺了一下,這幾天來老佛爺可一直在揪心著皇上的事情,兩人此時前來會不會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呢?

    「小李子,是誰啊?」

    聽到問話,李蓮英忙竄上兩步回到慈禧身邊,彎腰道:「老佛爺,直隸總督榮祿與慶親王奕正在殿外聽宣,下面說還挺急的,似乎有什麼急事。」

    禧筆尖一頓,一滴墨汁落在宣紙上,頓時將剛畫好的蘭花葉兒染黑了一片,不禁歎了口氣放下筆:「算了,撤了吧,讓他們進來。」

    「庶。」

    李蓮英招招手,身後幾位宮女立刻將桌上的宣紙和畫筆收了起來,此時榮祿和慶親王奕也已經進了房內,可剛見到慈禧,奕便急急跪倒在地:「太后,老佛爺,出大事了」

    「哼,什麼大事能讓你一個堂堂的親王嚇得跪下」被攪了難得起筆的雅興,慈禧本來就心情不悅,見到慶親王這般,更是惱怒,斥道:「難道這天塌下來了不成?」

    李蓮英站在慈禧身後,也連忙朝奕使了個眼色,後者見到後便知今日慈禧心緒不佳,但事關重大只得硬著頭皮說道:「回稟老佛爺,有您在天怎麼會塌呢?但若是沒有您,這大清朝怕是真要塌了」

    「胡扯」慈禧狠狠瞪了眼奕,知道此人志大才疏,此時故意做作肯定是有話要說,揮揮手喚他起來後才繼續說道:「說吧,哀家還死不了,是不是皇上又出什麼ど蛾子了?」

    奕一骨碌爬了起來,急道:「豈止是出ど蛾子,皇上這是要對您下手了」

    「放肆」慈禧狠狠一拍扶手,斥道:「皇上年輕,雖然最近受了妖人蠱惑,但也只是一時氣盛要和哀家對著幹,相比過段時間他想通了也就好了,你身為親王不思好好幫襯著署理江山,還要在這裡胡說八道,是何居心?」

    見到慈禧發火,奕連連擺手,扯過身邊的榮祿說道:「老佛爺,奕可不是說假話,您問問榮祿好了。」

    榮祿連忙拱手道:「稟老佛爺,慶親王的確沒有危言聳聽,兩日之前,皇上召見袁世凱,封他為兵部侍郎,臣就覺得不妥,但卻想不明白是何事,但昨夜袁世凱回天津後立即來見我,告知譚嗣同帶著皇上的口信去見了他,令他與在天津閱兵之時發動兵變,並且還要包圍著頤和園,圈禁,老佛爺您」

    「什麼」聽到這個消息,慈禧也是臉色大變,猛地站了起來:「榮祿,你此言可當真?」

    榮祿嚇得連忙跪下:「老佛爺,臣字字真言不敢有假,那袁世凱總算是還有些良心,敷衍騙走了譚嗣同後,便立即來天津告訴了我,所以臣連夜趕來北京,又怕被皇上看見,只得先去找了慶親王得他相助才能來到這裡稟告。」

    聽完了榮祿的一番匯報後,慈禧臉色連變,他沒想到那個一直以為能捏在手心裡皇上竟然叛逆到了如此程度,先是不徵詢她邊發了詔書推強維新,後有與翁同穌狼狽為奸,整日和那些維新黨廝混,此時竟到了對她動心思的地步」

    慈禧想到這裡,立秋剛過竟然背上就出了一身冷汗,若非此時榮祿來報,怕是等她畫完了那副蘭花賦,便要一輩子囚禁於此了

    奕見到慈禧遲遲不說話,還以為她在顧念舊情,連忙添油加醋道:「老佛爺可以的一個月前,皇上來頤和園見您,與您就維新一事起了口角,那時您說了句玩笑要廢除他,並從宗室另立新皇,或許皇上他那時便。」

    「好了」慈禧打斷了奕的話,揮揮手道:「下去吧,哀家有些累了。」

    奕和榮祿對視一眼不知為何慈禧聽到這個消息竟然還不做安排,不由心中詫異,問道:「老佛爺,事到如此,您可不能在心軟了,若是讓那幫維新黨人真的對您,那我大清幾百年的基業可真要毀掉了」

    見到兩人不跪安,反而繼續跪在那裡不動,慈禧也知道他們在擔心什麼,若是那幫維新黨真的成事,恐怕第一個就不會饒了兩人

    兩人是他的心腹之人,若是此刻不能給他們安心,恐怕他們連家都不敢回了,思索了片刻後終於動動身子,說道:「起來吧,此事我知道了,榮祿你回去吧,等我的消息。」

    「奕,你也回吧,給我帶個口信給各家親王,告訴他們,這大清的天。」慈禧說到這裡老眼一寒:「還塌不了」

    「庶。」

    得到了皇太后的保證,兩人懸著的心終於放了回去,等到兩人後離開後,慈禧立即揮退了雖有的宮女太監,只把李蓮英留了下來。

    見到慈禧面色發白,李蓮英連忙伺候道:「老佛爺,身子重要,或許這只是那個譚嗣同假借聖旨也說不準,皇上自幼跟在您身邊,不會如此無情的。」

    慈禧知道李蓮英這是安慰她,深深吸了口氣,忽然問道:「小李子,你和哀家說說,皇上這次為何鐵了心要維新?難道說不維新我大清就會亡了?」

    「老佛爺,這事奴才可不懂。」李蓮英知道慈禧的心思,想了想後又說道:「不過嘛,大道理奴才不懂,但奴才只知道一件事,這祖宗定下的規矩自然有他的道理,若是就這麼輕易丟了,那豈不是天下都亂了?」

    慈禧點點頭,悵道:「是啊,如是把祖宗的規矩都丟了,學那些洋人立憲,那我大清還成什麼樣子?等哀家死後,怎麼有臉去見列祖列宗」

    「老佛爺您可別說這等喪氣話,奴才還指著在服侍您幾百年呢。」

    「得了,你啊,就是那張嘴」慈禧總算是露出了一絲微笑,忽然走到桌前,執筆連寫了幾道懿旨,遞給了李蓮英:「去,把這些都送下去,告訴他們,哀家明日一早回宮」

    「庶。」

    李蓮英是最熟知慈禧的心思了,見她開顏露出了笑臉,便知道她這是下定了決心,一刻都不敢耽誤連忙捧著懿旨趁夜出了頤和園。

    旅順總參。

    會議室內,李恩富點著煙,瞅了眼旁邊的唐紹儀和嚴復,又瞅瞅那邊的幾位軍方將領,才回過頭問陳平道:「你派誰去的?怎麼還沒回信?」

    「張作霖去了,不過下午時聽說少爺好像要出門,也不知道在不在」陳平苦起了臉,誰會想到這時候李默忽然要出門呢。」少爺要出門?去哪裡」李恩富臉都歪了,這個時候少爺還要去那裡閒逛啊不過他也沒辦法管李默,想著只要他不離開遼東就行,所以轉頭問起了剛收到的電報:「陳平,你剛才說慈禧將於明天動手是不是真的?」

    陳平肯定的點點頭:「是段飛親自從北京發來的消息,而且消息是李蓮英那個便宜兒子那邊傳出的,決不會有錯。」

    「這麼說康有為他們豈不是?」嚴復也點著了一支煙,說道:「少爺之前有沒有說要救出他們?」

    「救?為何要救」唐紹儀呵呵一笑:「幾道兄,康有為此人我有接觸,他是死忠的保皇派,雖說口口聲聲維新,但此人私心太重,不可能招攬,而且他一直將我們作為攻擊對象,拿來做維新對手,即便是來了又有何用」

    「少川說的不錯,誇誇其談之輩,何必用那麼多心思」龍國章大馬金刀的坐在旁邊,拿著一份計劃表不停查看,但心思卻完全不在上面。

    「元壽,你那裡做好了準備嗎?」李恩富打斷了大家的話,盯住了陳平。

    陳平猛地掐滅了煙頭,朝旁邊的趙龍點了點頭,後者立刻說道:「第一騎兵師一團已經到了葫蘆島,另外一個團抵達了營口,雖然我們和清廷是以奉天為界,但上次季濡山那頓炮轟後,清軍已經基本上放棄了整個遼東,全部退回了關內,只要我們願意,一日一夜就可以抵達山海關。」

    「一師三個團,二師和四師各一個團,都已經在東港和營口集合,運輸船都已經等在哪裡了,只要得到命令,十個小時內第一批四個團就可以出發。」趙龍說完,轉向了龍國章,後者立刻接口道:「海軍這邊你們也放心吧,季濡山已經帶艦隊抵達了小龍山島海外,距離塘沽口只有幾個小時的海路,陸戰隊四團也做好了準備,隨時準備掐斷從山東與直隸的聯繫」

    「八個團,四萬人這是我們目前在旅順可以拿出來的最大力量,不過考慮到萬一出現問題,淮軍和湘軍可能北上,我已經命令第二艦隊,駐紮在呂宋的三師和五師做好了準備,隨時準備登陸東南沿海,拖住他們沒法北上」

    「而且我們這次沒有太多的後備,陸戰隊二團需要防禦檀香山,一團在北海道,三團暫時分散到了特魯克和關島,三師三團在琉球要確保台灣安危,其他幾個陸軍團也已經散到了朝鮮,和吉林黑龍江一帶防備俄國。」陳平一邊說,一邊面色嚴峻:「這也是少爺最擔心,也拿不定主意的原因,我們沒有能力消耗,我們不怕大清的軍隊,但不得不防英法德這幾國的反應,而且最擔心的是蒙古和外面的俄國,如果他們進來,起碼可以湊出五萬以上的部隊」

    「另外我已經下令,第一艦隊的兩艘戰列艦已經開始南下,他們將幫助樂飛監視英法艦隊,如果兩家想插手的話,我們已經做好了開戰的準備」

    陳平的話,讓即便是最不懂軍事的梁敦彥也倒吸了口冷氣,他也沒想到情況會如此複雜,而且總參這幫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根本是以打一場全面戰爭而做的計劃。

    李恩富也知道陳平的壓力,雖然他不太相信清廷各地督撫駐軍會北上,但誰也不能保證會不會出現這個情況,而且光是天津和北京兩地,清軍就有多達十萬,大部分都在袁世凱手中,如果他鐵了心的要保皇,那恐怕真是一場苦戰

    一旦戰爭不能快速結束,讓英法等國有機會插手,恐怕這要徹底亂了

    「元壽兄,你們這麼準備是不是有些過了?英法真的會插手嗎?而且袁世凱此人恐怕也不會為清廷拚命。」唐紹儀皺了下眉頭,他也被總參的作戰計劃嚇了一跳,不過他還是堅信自己的判斷,一旦登陸塘沽後,決不會遭遇什麼像樣的抵抗。

    見到政務院幾位都被自己的話驚住了,陳平這才微微一笑:「這不是準備嗎,總得往壞處想。」

    「好你個陳平,我說呢,怎麼會這麼嚴重,感情你這又是想嚇我們,我可告訴你,增兵你想也被想」李恩富笑罵一句,剛要繼續說話,但陳平卻阻止了他。

    「李先生,英法干涉的可能很小,之前我們已經和他們達成了以長江劃界的條約,只要不進入南方,他們就不會和我們拚命,而且他們還巴不得大清亂起來呢,只有這樣他們才能扶持豪強,加大掠奪。」

    「所以少爺擔心的不是列強,而是國內軍閥割據」

    「我和少爺談過,這也是他為何遲遲下不定決心的原因,一個完整的清廷雖然會阻礙我們繼續南下,但起碼能維持各地平衡,不會出現光明正大的割據,但如果我們佔領北京,那麼。」

    「我們將要面臨一個支離破碎的華夏大地,正式拉開內戰的序幕」

    陳平的話讓會議室的空氣陡然凝固起來,誰都知道他的話沒有錯,沒了北京,大清也就亡國了,各地肯定是豪強四起,以目前這點陸軍力量,加上龐大的疆域,絕對不可能做到速戰速決,那麼少爺會怎麼選擇呢?

    正當所有人都在猜測李默會如何選擇的時候,會議室大門陡然被推開了,張作霖全身戎裝衝進了房間,幾乎同時,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張作霖走到陳平和李恩富面前,敬禮後遞上了一張紙條,匯報道:「報告參謀長,李先生,少爺同意了第一方案。他讓我轉告李先生,請您執筆寫一篇討滿檄文,另外您詢問的建國日,少爺定為十月一日」

    「哦對了,剛才少爺已經和李強大壯一起上了船,他說他在北京等我們。」

    「什麼少爺去了北京」……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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