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空戰旗 歷史的碎片 148 月光舟的茶會時間
    向北站在月光舟的上甲板上,眺望著航線前方那擎天米德特魯加境內眾多上行信風道中的一條。啟航後不久這條巨柱就出現在月光舟的視野裡,經過將近三天的航行,巨柱已經膨脹到佔據了月光舟航向上的半個天空的大小,看起來就像神的宮殿裡的一個門柱,而月光舟就是門柱下方爬行的一隻螞蟻。

    巨柱是由水汽構成的,柱子表面的雲層不斷的翻滾變化著,告訴人們現在柱子內部的信風旋轉的方向,而在柱子外圍飄行的雲朵則像是在豎直的白色平原上奔馳的駿馬,看起來煞是壯觀。

    對著這如巴別塔一般的巨大雲柱,徐向北忽然想起新海誠的《雲的彼端、約定之地》,拓也開著薇拉希拉環繞那根相位轉移塔時的感覺是否跟現在的自己一樣呢?

    這時候,身後傳來的話語打斷了徐向北的思緒。

    「脫靶九發,外圈一發。」辛德蕾拉頭上的兔耳的指示燈在不斷的閃爍,少女將空中的第八粒子波動所傳達的信息轉譯出來,報告給身邊的徐向北,也許是現在她在用的這個發報機的髮箍部分稍大的緣故,少女不得不用手按住一邊耳朵的底部。掃過甲板的風撩起辛德蕾拉那藍色的長髮——今天辛德蕾拉的髮型和往常稍有不同,往常她那頭漂亮的長直髮都是直接放下一路掛到腰部,除了徐向北送給她的髮帶之外沒有任何地裝飾,今天她卻在額前將一把頭髮用白色的帶蕾絲花邊的絲帶束起。還打了一個水手結,多出來的絲帶被很巧妙的編成一串大流蘇。新增加的這個素雅的裝飾和辛德蕾拉的氣質十分相稱,也許是為了搭配這白色的絲帶,偏愛冷色調地辛德蕾拉今天穿起了一身綴滿蕾絲的白色禮服長裙,顯得比往常多出一倍的可愛。

    那新髮飾當然是出自徐向北之手,雖然徐向北對縫不怎麼在行,做這些東西卻不在話下,畢竟小時候玩翻花繩玩得多。之所以會做這個東西,是因為他昨天在月光舟繳獲的那堆亂七八糟地衣服裡翻找到一條綴著複雜蕾絲的長絲帶。接著他想到辛德蕾拉因為要佩戴兔耳,頭上的髮帶往往會被發報機壓住,於是就給辛德蕾拉做了個新髮飾。

    收到新髮飾時辛德蕾拉的表情,立刻就讓徐向北覺得自己賺翻了。順帶一提。辛德蕾拉同時還收到了自己的臂章,臂章上的標記徐向北華麗的抄襲了NERV的舊版標誌,將那半片楓葉替換成了半片翅膀,翅膀地斜下方露出向北二字的下半邊;而彌補了漢字造成的空缺,使整個標誌擁有完整地圓形輪廓的,是一行來自名為地球的位面的字母文字:「Its_the_only_NEET_thing_to_do.」徐向北添上這行字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就是自我娛樂兼裝逼罷了。或者說,這是某種偏執。

    現在這個臂章就帶在辛德蕾拉地手臂上。由於少女身穿白色長裙的緣故,那臂章顯得相當顯眼。

    看著辛德蕾拉和站在辛德蕾拉身後待命的梅加耶拉(同樣帶著臂章),徐向北沒來由地就在那感歎。地球位面的某個同樣擁有「臂章衛隊」的傢伙現在完全比不上自己了呀……

    「夏亞?」看徐向北很久沒回話,辛德蕾拉又開口叫了他一次,少女微微側著頭,臉上顯露出擔心的神色。

    徐向北從自己的遐想中解脫出來,將目光從辛德蕾拉的臂章上抬起。

    對上羽翼少女的眼睛,緊接著他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對辛德蕾拉剛剛報告的內容做出回復。他偏頭看了眼站在月光舟上甲板的最前端、正回頭望著自己的乾女兒,發現少女臉上滿是愧疚和沮喪的神色。剛剛辛德蕾拉翻譯出來的報告她應該也收到了,也難怪她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月光舟啟航後的這兩天多的時間裡,琳芙絲一直都在練習使用自己的力量發射彈丸,可遺憾的是,就像剛剛由在戰艦前方負責投影靶子和觀察著彈點的芙蘭朵露發回的報告來看,要達到實戰應用看來還有相當的距離——到現在為止唯一能稱得上進步的就只有彈丸不會向後跑了。

    「不要緊,」徐向北衝琳芙絲揮揮手,安慰著乾女兒,「才兩天而已,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練。」

    琳芙絲輕輕點點頭,神色堅定的轉回頭去,再次從她面前擺著的箱子裡抓起一顆彈丸,慢慢的高舉到和自己臉部同高的地方,然後閉起眼睛,亮出一副冥想中的樣子,並且深深的吸了口氣。

    「我說,昨天晚上你到底對那丫頭說了些什麼啊,今天她的狀態看起來和昨天差別很大啊……」少女的聲音從徐向北身邊傳來,那種打死也改不了的居高臨下的語氣整條月光舟上大概除了多菲雷亞就再找不到第二個了,銀髮的少女看起來剛從甲板的艙口裡爬上來,正一邊說話一邊拍打著因為攀爬而弄髒的雙手,「昨天練習結束的時候你的女兒臉上除了沮喪之外還顯得很迷惘啊,你到底是用什麼辦法讓她鼓起幹勁的?」

    「你也不用每次都刻意強調『女兒』這兩個字吧,如果你這麼羨慕琳芙絲的話我也可以認你做乾女兒嘛!」徐向北頭也不回的對多菲雷亞吐槽,剛說完他就抬起手放在嘴邊做了個喇叭,對琳芙絲喊著改編自劍道漫畫的台詞,「記得要全神貫注,不能光依靠比卡的調整,要讓自己和彈丸合二為一!」

    徐向北這幅愛理不理的樣子讓多菲雷亞撅起了嘴巴,少女氣呼呼的把雙手抱在胸前,惡狠狠的瞪著徐向北的後背,非常不悅地大聲辯駁著徐向北剛剛的話:「為什麼我要

    傢伙做爸爸啊?我怎麼說也曾經是堂堂帝國王女。於做個女兒嘛!」

    這話一出口多菲雷亞就驚覺自己捅簍子了,她趕忙摀住自己的嘴巴,將之後的話語硬生生的吞進肚子裡。但是這已經晚了,此時甲板上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多菲雷亞身上,徐向北當然也一臉驚異的轉過頭來,難以置信的瞪著多菲雷亞的雙眼直看。多菲雷亞心虛地將目光撇向一邊,臉一下子就漲的通紅,她急急忙忙的開口辯解,說出來的話語卻給人語無倫次地感覺:「不、不是這樣的!我才沒有期待更進一步的關係……不對。是我根本不期待有關係啦!沒有沒有啦!」

    徐向北這回完全樂了,其實他早就知道眼前的銀髮少女對自己懷有一定程度的信任——甚至可能是依賴,但是多菲雷亞畢竟和一開始就注定要一直和自己在一起的辛德蕾拉不一樣,他才採用了繼續觀察的對策(簡單來說就是他是個好人。恩)。可對策是一回事,現在面對捉弄傲嬌少女的好機會又是另一回事。於是徐向北擺出一副傻乎乎地樣子,用很純很天真的語氣問道:「那個,多菲,你該不會是對我……」

    「為什麼我要對你有意思啊!我完全對你沒興趣!你給我死遠點!」徐向北這話果然非常有效,多菲雷亞立刻就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歇斯底里地大喊起來,少女一邊大罵還一邊用混含著委屈和憤怒的目光狠狠的瞪著徐向北。

    「多菲,你。」在多菲雷亞沖徐向北擺出一副深惡痛絕的臉之後,一直站在一旁看著的辛德蕾拉忽然開口了,少女微微低著頭。臉上地表情看起來相當的難過,「你討厭夏亞麼?」

    「咦?」這個意料之外的攻擊讓多菲雷亞猝不及防,思維一下子接不上來地少女就那麼愣在那裡,不知所措的看著辛德蕾拉,過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擠出幾句話語。「不、這、我當然沒有討厭……但是、但是……啊啊啊!我不管啦!」

    多菲雷亞拚命的跺著腳,也不知道是生氣還是在自暴自棄,反正她閉著眼睛大喊道:「我本來是想說!如果認了夏亞做爸爸不就要管莉諾卡叫姑姑了嘛!真是的真是的!都扯得什麼呀!」

    喊完多菲雷亞才注意到。整個甲板再一次陷入了寂靜,這回就連站在甲板前面專心練習射擊電磁炮的琳芙絲都轉回頭來,盯著多菲雷亞。

    一開始徐向北還想忍住笑意,結果臉扭曲得像在哭一樣,最後不得不捂著嘴巴擰過臉去;辛德蕾拉一開始則好像沒理清楚這之間的因果關係,少女托著腮幫子仰著頭望了望天,那樣子讓人似乎能看見她頭上飄著一行「信息檢索中」的字樣,片刻之後,似乎終於弄明白了少女瞇起眼睛對多菲雷亞投出善意的溫柔的目光。而梅加耶拉則不知為何像多菲雷亞露出苦笑,整個甲板上唯一不為所動的大概就只有以貓形態趴在甲板尾部呼呼大睡的貓子了吧。順帶一提,這個時候實驗室裡的莉諾卡大大的打了個噴嚏,帕露菲趁機勸說吸著鼻涕的莉諾卡「快去休息吧」。

    「又、又怎麼了?喂,夏亞,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嘛!」多菲雷亞嘟囓著,氣呼呼的把身體轉向一邊,賞甲板上眾人一個背影。

    好不容易收住笑容的徐向北輕輕咳嗽兩聲,正色道:「這確實是個大問題,不過我很確定莉諾卡會很高興自己多了個侄女的……這樣很好嘛!」

    「一點都不好!」多菲雷亞猛地甩過頭,回了徐向北一句,緊接著她大概是不想再在這個令自己尷尬的事情上繼續糾纏,就對徐向北重新提了一遍自己字開始提出的問題,「不說這個了!我剛剛在問你,你到底都對琳芙絲說了些什麼,昨天晚飯後你和她單獨呆了好一會吧?」

    「嫉妒了?」徐向北這話一出口,就被多菲雷亞以殺人的目光好好招待了一番,他趕忙一邊擺手一邊連聲說「玩笑玩笑」,然後忙不迭的進入正題開始回答多菲雷亞的提問,「其實我昨天也沒說什麼特別的,只不過我看琳芙絲好像對為何我要訓練她使用電磁炮抱有疑問。就稍微解釋了下。」

    「這樣啊,不過其實我也一直很奇怪呢,雖然這東西地威力確實很強啦,但是原本琳芙絲的力量就不弱啊,專門訓練這個有必要麼?」

    面對好奇的仰著頭對自己提出問題的多菲雷亞,徐向北聳了聳肩,輕輕歎了口氣。

    「多菲,」徐向北換了副說教的語氣,他把目光從多菲雷亞盯著自己的雙眼上移開。看著正在專心練習射擊的琳芙絲的身影,緩緩的說道,「比卡地力量是很強大沒錯,但是那樣的力量也伴隨著弊端啊。」

    「恩……」多菲雷亞也望向琳芙絲。

    她剛好看到少女手中又閃過一道電光,卻看不見彈丸的軌跡,但是琳芙絲頭上開始閃爍的兔耳指示燈表明彈藥確實飛射出去了(中不中另算),看著少女拿起新地彈丸再次瞄準的樣子,多菲雷亞用不確定的語氣順著徐向北的話語猜測,「夏亞你是說,不能完全控制力量的幅度?」

    從琳芙絲的戰鬥記錄來看,比卡有三個階段的形態。主要是以減速棒抽出的幅度來區分,但是似乎第三階段並不受琳芙絲自己地支配,到現在殺死苔絲那次仍然是比卡唯一一次進入第三階段。從這個意義上說。多菲雷亞說得其實也沒錯。

    但是徐向北依然狠狠的敲了下多菲雷亞的腦門,毫不客氣地評價道:「呆子!就算琳芙絲能自如啟動第三階段,敵我不分的力量要來有什麼用?要成為

    士,最起碼的一點就是要弄清楚自己要和什麼人戰鬥

    多菲雷亞恍然大悟的點點頭,緊接著她又想到了其他的問題。於是她拉住徐向北地袖子,踮起腳尖將臉湊近徐向北,壓低聲音問道:「夏亞。別被我說中,你的目的該不會只是要把琳芙絲培養成可靠地戰力而已吧?比起不能信任的人和沒有實戰經驗的善良小姑娘,有實戰經驗同時心灰意冷的人偶的確是最合適月光舟的戰力呢……但是……」

    徐向北一攤手,同樣壓低聲音反問一句:「你覺得我像是那種人麼?而且你剛剛這番話不管對琳芙絲還是對我來說都是很失禮的!」

    多菲雷亞盯著徐向北的臉看了好一會,才舒了口氣,應道:「也對,剛剛抱歉了,別跟琳芙絲說。」

    「當然不會。另外,我不否認我有想借此增加月光舟戰力的想法,畢竟力量就在那裡擺著。可我從來沒把她看做單純的戰力,或者道具,我是真的希望能幫上她的忙。」

    「是了是了,我已經知道你是個老好人,你就不必再強調這點了……」

    「你那語氣是怎麼回事?讓人不由自主的覺得不爽吶……」

    像往常一樣和多菲雷亞開始互相吐槽的徐向北忽然注意到一件事,他發現銀髮少女的手臂上纏著和辛德蕾拉她們一樣纏著黑色的臂章,於是他指著那臂章開心的說:「什麼嘛,收下臂章的時候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最後不還是戴上了?」

    「這、這是因為,」多菲雷亞的臉又開始變得窘迫起來,少女板起雙頰微微泛紅的臉,煞有介事的解釋道,「你看,都收下禮物了,如果擺在角落裡不理它的話,這對送禮的人來說不是很失禮麼!所以我才戴的!」

    「原來如此,」徐向北摸著自己的下巴,口中唸唸有詞,「那麼待會我再送你一套女僕裝好啦,這樣你就不得不穿上了吧!」

    「誰要穿啊!」多菲雷亞立刻吼了回來,隨即才發現自己這話就好像搬起石頭狠狠的砸了下自己的腳,於是她手忙腳亂的開始辯解,「我……這個,你看,這個臂章是專門為我做的吧,上面的圖案和辛蒂還有梅加耶拉她們都不一樣嘛!所以為了不辜負製作者的心意,我才……」

    多菲雷亞的臂章是徐向北專門做來給舵手的,除了梅加耶拉她們都有的翅膀白兔之外,還多了一個舵盤,而且因為現在專職舵手只有多菲雷亞一個,就沒有標羅馬數字的編號。

    「你要這麼說的話,那我就讓梅加耶拉在給莉斯做新的女僕裝地時候專門也給你做一套吧,而且會做得和莉斯的一樣漂亮……」徐向北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他毫不猶豫的進行追加攻擊。

    這回多菲雷亞沒轍了,她只能在那瞪著眼睛支支吾吾:「這、這……那個……」

    成功把多菲雷亞逼到絕境之後徐向北歎了口氣,換成規勸不聽話的小孩時的調調,語重心長的對多菲雷亞說:「本來,這個臂章的色調就是為了配合黑白兩色的女僕裝才弄成這樣的,辛蒂那樣地白裙子還好說,你現在一身淺蔥色的洋裝和黑色的臂章根本不配嘛。另外,我覺得你這頭銀髮搭配黑白兩色的女僕裝感覺會不錯哦!」

    多菲雷亞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就在這時候。莉諾卡抱著一堆東西爬上了她和徐向北所在地上甲板,少女身後還跟著精神和往常一樣好的希達以及一臉疲倦剛好和身邊的希達形成鮮明對照的辛西婭,辛蒂莎很開心的騎在辛西婭的脖子上,指著天空「啊~啊~」的叫著。

    少女們出現在甲板上之後不久。

    由希和莉斯也搬著桌子爬上了甲板。

    「茶會?」徐向北用陳述句對少女們問道。他回頭看了眼佔據了月光舟前方大半個天空,看起來連接了天穹最高點和天空底部的無盡雲海地巨大雲柱,心想面對這種壯觀的景色喝酒還差不多,喝茶未免太娘娘腔了。

    「本來是,不過莉諾卡好像有什麼有趣的東西要給我們展示哦。」希達笑盈盈地指著莉諾卡手裡的東西說道。

    她說話的時候辛蒂莎從辛西婭的脖子上一躍而下,三蹦兩蹦跳進徐向北的懷裡,這讓辛西婭大大舒了口氣,然後少女一**坐到由希剛剛擺下地椅子上。歎了一句:「終於結束了……」

    「好吧,我們開個茶會,都好好休息下吧。」看著辛西婭一副累壞了的模樣。徐向北衝梅加耶拉打了個響指,「召回愛麗絲她們,琳芙絲你也過來一起喝茶吧。」

    梅加耶拉點點頭,開始向離艦和芙鈴對練的莉莉亞她們發送歸艦信號,同時她也加入了設置茶會席位地行列——恩萊科此時在駕駛月光舟。所以茶會的佈置都由月光舟的女僕們包攬。

    莉諾卡則在放下手裡的東西之後又跑進月光舟裡面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等茶會的宴席佈置得差不多了的時候,一具銀色飛天鎧甲在小妖精的引導下向著月光舟接近。隔著老遠鎧甲背後的大背包噴射出的耀眼光芒就像所有人昭示著它的到來,而就算有如此強勁的噴射背包提供動力。那飛天鎧甲的速度依然只有辛德蕾拉的三分之二強,再加上鎧甲頭上那根很長的角,讓徐向北有種要把它塗成紅色換取高速的衝動。

    鎧甲的雙足接觸月光舟的甲板時發出沉悶的聲響,光是用聽的就能想像包裹著鎧甲中翔士的裝甲有多麼厚重,用老色刀千鳥的話來說就「和莉莉亞的身材一樣有料」。鎧甲左手安著一塊菱形的全身大盾,盾牌上半部分的尖角和盾牌其他部分之間有很明

    割線,那兩條線和盾牌上部的稜角湊成了一個較小的手上的重盾之外,鎧甲左右兩肩的肩鎧上還用機械臂各掛了一面稍小的菱形盾牌。

    整具鎧甲的主武器是右手手臂上裝著一把比帕露菲那把還要誇張的重劍,重劍那橫過來的劍身幾乎有整個盔甲高度的兩倍,實際上,比起劍來說,那更像是裝在盔甲手臂上的巨大十字架,那方頭方腦的劍身看起來根本砍不了人——其實那東西用砸的就夠了。而就和帕露菲的重劍同時兼任充能炮一樣,莉莉亞的劍其實是重裝粒子炮,兼任近戰兵器。雖然莉諾卡、帕露菲還有辛西婭都曾經跟徐向北提過藍晶先生的羽翼都是重防禦和火力的典型,但是實際見過莉莉亞開火之後他才對這句話有了真正的認識。

    那根本就是單獨飛在天上的戰列艦主炮,而且還是違**盛頓海軍條約的那種。如果被打上劣等品標記的東西都有如此性能,那麼他老人家滿意的作品天知道什麼水準(其實這裡月光舟上的所有人,包括兩名羽翼少女自己,都不知道其實她們就是藍晶工匠生涯中的最高傑作)。

    不過不管性能如何,這種高防禦高火力地重型羽翼根本就等於浪費了愛麗絲在索蘭尼亞那種特殊的環境裡鍛煉出來的飛行技術。不過相應的少女的生命安全得到了完美的保障。實在不行擺在月光舟甲板上嚇唬人的效果也相當不錯。不過徐向北還是本著「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的信條,安排愛麗絲和莉莉亞這一對少女和芙鈴對練、

    結果就是,兩名少女還沒在月光舟上站穩,就在一陣第八色光芒中分體,一塊倒在地上。

    「芙鈴……你下手太重了……」莉莉亞趴在地上,扭著一張臉抱怨著,「主人大人,這不公平。我們根本就沾不到芙鈴的邊,就是在單純地挨打而已嘛……痛哦……嗚嗚……」

    「芙鈴,」徐向北瞪著芙鈴,「不是告訴你不要用對艦光束了麼?用小威力的光束意思意思就好了!」

    「啊咧?為什麼嘛!」芙鈴很委屈的大喊起來。一邊喊一邊拍著翅膀像發現蜂蜜的蜜蜂一般圍繞著徐向北地腦袋打轉,「為什麼嘛!愛麗絲和莉莉亞她們明明用那麼那麼粗的光線來打我耶!」

    「她們又打不到你!只是為了讓她們練習攻擊移動目標的感覺而已啊!」

    「我又打不穿她們的裝甲!有什麼關係嘛!」

    面對皺著眉頭不斷爭辯的小妖精,徐向北很無奈的歎了口氣,只好轉去安慰莉莉亞。

    比起莉莉亞,愛麗絲的狀況要好上很多,看起來少女只是因為長時間飛行和射擊而感到很累而已。

    愛麗絲自己從地上爬起來,對徐向北微微鞠了一躬,然後就跑向剛剛終止了和比卡同契的琳芙絲。

    「感覺怎麼樣。琳芙絲……小姐?」愛麗絲露出笑容,熱情地向好友打招呼,可是琳芙絲只是對她笑了笑。並沒有對愛麗絲的熱情產生更積極的回應,這使得愛麗絲最終在句尾補了一個敬稱,少女看著曾經地摯友的臉龐,笑容裡沒來由的帶上點寂寞的色彩。

    「意料外的狀況呢。」似乎已經緩過勁來地辛西婭站到徐向北身邊,儘管她依然一臉倦容。聲音卻恢復到往常那種知性而帶點戲謔的調子。

    徐向北歎了口氣,他拍拍莉莉亞的肩膀,對少女遞了個眼色。

    莉莉亞會意站起身。打起精神插進兩人之間,用自己地笑容和開朗沖淡了兩人間的尷尬。

    看著總算被莉莉亞的開朗連接在一起兩人,徐向北有些無奈的轉頭看著辛西婭:「現在就只能先這樣了,真是的,明明剛認我做父親的那時候,小丫頭對愛麗絲笑得還那麼直率,天知道怎麼又變成這個樣子了。」

    「啊啦,難道不是夏亞你將莉莉亞指定為琳芙絲的專屬女傭的緣故麼?」辛西婭故作驚奇的問道,同時伸手接過梅加耶拉遞來的紅茶,「然後你的女兒就覺得自己對不起自己的摯友什麼的……」

    確實有這個可能。徐向北不得不認同辛西婭的判斷,沒準造成這種狀況的正是自己也說不定。不過現在就只能等待兩名少女之間的心結自行消融了。

    徐向北想著這些,沒有再說話,他也從梅加耶拉手上接過一杯紅茶,湊到嘴邊剛要喝,騎在他脖子上的辛蒂莎忽然把一條大尾巴甩了過來,將他手裡的茶杯像打棒球似的撞了出去。

    小女孩看著茶杯一邊翻轉著灑著紅茶,一邊向外飛去的樣子,開心的大笑著,同時使勁的拽著徐向北的頭髮。

    ……

    最後還是辛德蕾拉收拾了調皮搗蛋的辛蒂莎,也許是因為後續機機能較強的緣故,小女孩似乎就怕辛德蕾拉,一被辛德蕾拉抱進懷裡,她立刻就老實了。

    眾人終於在桌子旁邊坐下準備開始享受下午茶時間的時候,莉諾卡終於再一次爬上了月光舟的上甲板,小女孩看著擺在甲板上的幾件道具,心滿意足的拍拍雙手。

    「哥哥,大家!」莉諾卡轉過身,雙手叉腰招呼圍坐在自己身後的桌子旁邊的眾人,畫著一對熊貓眼的臉上滿是得意的神情,「經過三天的奮鬥,我終於根據哥哥講的理論完成了革命性的發明!不,因該說是哥哥提出地革命性的理論終於經過我的手實現了!」

    接下來小女孩興奮的講解大致可以總結為一件事。那就是莉諾卡新做了一個類似吉普車的第八粒子燃氣輪機,這個東西可以從月光舟的主核心獲取能量,然後用來驅動轉子,讓轉子上的線圈切割磁感

    簡單來說就是莉諾卡造了一台發電機。

    在琳芙絲為發電機的線圈提供初始電力之後,電流順利的從轉子上纏繞著地線圈中流出,順著長長的導線從莉諾卡的實驗室一路傳到莉諾卡設置在月光舟甲板上的金屬絲上。

    據說是經過光魔處理地金屬絲迅速亮了起來,像電燈般發出光芒和熱量。

    茶桌旁的眾人發出一片讚歎聲,可是讚歎之餘個人的反應卻不禁相同。

    辛西婭立刻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這個東西是很奇妙,但是革命性在哪裡呢?光是照明的話。用光魔燈的效果不也一樣麼?」

    「在這裡哦!」莉諾卡從地上抓起包在絕緣套裡的電線,向眾人晃了晃,「如果是要傳遞第八粒子能量的話,能發出同樣光芒地能量用這麼簡單的道具是傳遞不了的。而必須要通過刻有光魔回路地專用傳輸通道,最低級的傳輸回路製作工藝都屬於二級技術,月光舟主引擎用的傳輸回路更是七級工藝才能製作,而且異常的笨重。但是電能不同,只要把銅包裹在人造膠裡面,就可以直接充當傳輸媒介,要是使用光魔技術對導線進行加工的話,很容易就能達到哥哥說地超導狀態。這樣一根細線,理論上能夠傳輸無限的能量,所以說。電能是革命性的,只要對月光舟進行些許地改裝,我們就可以在整艘船上淘汰蠟燭和煤油燈,甚至使用電力來開關房門,並且在戰鬥的時候可以讓表層裝甲帶電來杜絕低階翔士的登艦作戰等等等等……」

    莉諾卡一番話。在座的少女們也不知道聽懂了多少,反正人人都在點頭,就只有對此早已知曉的徐向北老神在在的裝逼品茶。這讓船上大多數少女們對他的敬佩更上一層樓,充分體現了徐向北身為穿越小說主人公的優勢。

    光這樣還沒完,莉諾卡在說完包括「給船腹的重弩提供自動裝彈機」、「在上甲板的艙口位置安裝直通底部貨倉的電梯減少大家爬上爬下的辛勞」等用途之後,她頓了頓,鄭重其事的說出了她想到的最有力的用途。

    那就是:只要給月光舟設置足夠強力的超導發電機,月光舟就能裝備和琳芙絲一樣的電磁炮!艦船核心在爆發力方面比不上高級羽翼,但是穩定功率方面卻比羽翼要好,月光舟的船載電磁炮會擁有穩定得多的持續火力,而且可以採用比琳芙絲使用的彈藥重得多的炮彈!

    莉諾卡的話剛說了一半,她就立刻停住了,露出擔心的神色看著琳芙絲。

    琳芙絲只是不做聲的坐在一邊,機械的一口一口的喝著咖啡。

    徐向北衝莉諾卡擠擠眼睛,示意她繼續。畢竟對琳芙絲來說,她姑姑(OTL)在這裡因為顧及自己而停住才是最讓她難堪的事情

    不過莉諾卡要說的東西似乎已經說完了,小女孩皺了皺眉頭沒想出什麼別的該說的東西,就聳聳肩,走到桌邊問梅加耶拉要了杯紅茶,坐下悶頭喝茶了。

    於是整個茶會就這麼冷場了。

    這時琳芙絲忽然開口了:「對不起,都是我在才把氣氛弄僵了……」

    「琳芙絲,」坐在琳芙絲身邊的希達以極度自然的動作伸出手撫摸著琳芙絲的腦袋,笑著說,「這裡的所有人都是關心你,喜歡你的人哦,我身為月光舟的老船員,對這點可以打包票。」

    「沒錯沒錯。你不要因為夏亞在收你做乾女兒的時候說了什麼亂七八糟的就總是把錯都攬在自己身上!」多菲雷亞使勁的點頭,「剛剛那種冷場是小意思啦,我和夏亞吵起來可是比這冷得還厲害呢!」

    「什麼話,那明明都是我在逗你玩,我們哪裡有真正吵過?」徐向北立刻反了回去,比起被辛西婭單方面的捉弄,還是捉弄銀髮王女比較有意思。

    「你說啥?」

    面對立刻開始生氣的多菲雷亞,和一臉悠哉逗多菲雷亞玩的徐向北,琳芙絲臉上的表情由內疚變成了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候,辛蒂莎抬頭望了眼抱著自己的辛德蕾拉,「啊~啊~」的叫了兩聲。辛德蕾拉低頭看看辛蒂莎的臉,又順著辛蒂莎的小手看了看她指著的琳芙絲,稍微思索了一下,就鬆開了自己的手。

    辛蒂莎立刻化身紅色人肉飛彈撲到琳芙絲的懷裡,將趴在她肩膀上的比卡嚇得跳出去好遠,而少女本身也連著椅子一起向後翻倒,手裡溫熱的紅茶灑出一條紅色的亮線,直接澆到琳芙絲身後甲板上睡覺的貓子身上。

    下一刻從貓子身上冒出的白煙將倒地的琳芙絲和趴在她臉上的辛蒂莎一下子吞沒。

    過了好一會,煙霧散去之後,貓子一手拎著辛蒂莎,另一手拎著琳芙絲,一邊歎氣一邊用非常無奈的聲音說道:「汝等難道嫉妒咱家的悠閒就嫉妒到了這個地步麼?要知道進入了風暴層之後,像這樣棒的午後陽光可是罕見到極點的珍奇品吶!」

    「啊,對了!」貓子的話提醒了希達,司書少女刷的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精神抖擻幹勁十足的大喊,「就是這個了!今天我總覺得好像忘記了什麼,就是這個!今天是風暴前夕啊!我們今晚要舉行船祭才對!」

    船、船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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