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佛錄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重生
    幽幽夜色,皓月當空,銀光遍地。花叢幽徑處,亭台樓閣中,歌舞歡笑聲、觥籌交錯聲紛至沓來,好一番熱鬧無邊的景象。

    楊天行面帶恬然微笑,雙手負背,黑衣飄飄,龍行虎步,一眨眼間跨過數丈的深溝出現在目瞪口呆的眾人面前。

    他的面貌不曾有絲毫的改變,依然英俊瀟灑,光彩照人,只有那頜下嶄露頭角的根根短小精須讓眾人才覺得這不是一個夢。

    最讓人驚訝的還是他氣質上的改變,那雙開闔間有如電閃的精目中神光奕奕,微揚的頭顱透出一股似乎與生既來的高傲,闊行生風,步伐詭異,邁出一腳後誰也猜不到他的下一腳將落在什麼地方,那是一種天馬行空般的奇異感覺。

    楊天行的目光一一掃過眾人,與每個人的目光逐個交纏,心中泛起無限柔情暖意,眼睛微微濕潤,卻是他強忍著淚水,以免再添感傷。正所謂一切盡在不言中,此時無聲勝有聲。這些在他生死攸關之時仍然守護在他身邊的人無一不讓他深深感動。他突然瞥到俏立在朱鳳身邊的那個絕色少女,心中猛的一跳,心想:“世間竟有如此韻味的女子?那雙眼睛……,哎,萬種風情皆入其內,當真舉世無雙。”想到這,又忍不住多打量了她,不料見那女子也在看著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秋水明眸似笑非笑地凝視自己,心中頓時又是一陣莫名地怦怦亂跳,見那目光溫柔如水,帶著些許捉狹的意味,心中雖奇,但也只得點了點頭,微笑道:“仙子面生得很。”敢情他把蕭夜月當成是仙界的某位仙女了。

    蕭夜月閃動著美眸,眼裡捉狹之意更濃,蓮步輕移,裙衣拂動,繞著楊天行轉了一圈,停在他對面,訝聲道:“是嗎?本姑娘卻覺得你很面熟啊。”

    楊天行與她挨得甚近,只覺一股冷寒幽香撲鼻而來,那香味奇特已極,宛如月光與流水並舞,寒梅共雪花齊開。頓感呼吸一窒,直如醍醐灌頂,神魂俱醉,呆了呆,方才恍然道:“面熟嗎?在下散人楊天行,敢問姑娘芳名?”

    蕭夜月陡然“撲哧”一笑,當真如百花齊放,迷煞人間。笑意嫣然,妙目凝注,脆聲道:“你何時成了散人了?”

    楊天行臉色微變,眼中神光陡然湛湛如輝,一閃即逝,淡淡的反問道:“有何不妥嗎?”

    語氣蕭然,眾人聞之一驚,但隨即又了然於心,暗懷感觸。均知楊天行經此磨難之後心境比之以前也大有不同,散人這個稱呼初聞莫名其妙,實則暗含超然之意。他本就超脫於六界之間,既是六界中人,又非六界中人。

    蕭夜月妙目生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柔聲道:“你當真不認識我?”

    楊天行默然點頭。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蕭夜月微感失望,幽幽說道。

    楊天行心中劇震,不能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神情幽怨的女子,腦海中飛快的閃過無數個畫面,驚道:“你是那只鳳凰?”

    蕭夜月見他記得自己,不由驚喜的點了點頭,神態妖嬈而又天真。

    “這麼說,你就是光明神的神器光明聖劍了。”楊天行心潮澎湃,如翻江倒海一般,目光炯炯的盯著蕭夜月的嬌顏上,竟似要將她融化一般。

    蕭夜月感受著楊天行心中的那份熾熱,微笑著點頭。

    楊天行突然仰首望天,深深的吸了口氣。夜風清冷,一股寒氣直入心脾,滾燙的心漸漸回復了平靜。他整理了一下思緒,將腦海中間斷的畫面連貫起來,終於明白了前前後後所發生的一切,不由得冷汗淋漓,感觸萬千。在油盡燈枯,經脈干裂的那一刻,他意識自己徹底的敗了,盡管早就知道不是衛青的對手,但漸漸麻痺的軀體還是讓他覺得萬念俱灰,歲月悠悠空余恨。那是場幾乎沒有任何的懸念的較量,在衛青面前就算自己有千般本事也無濟於事。那個神奇的邪異血幡陣終究沒能讓撐過十招,要不是自己即將消散的靈魂無意間祭奠了聖劍,將劍上的封印解除,從而反過來救了自己一命,恐怕早就淪為宇宙中的一粒塵埃。

    “你還是進來吧,外面風大。”楊天行收回飄渺的思緒,淡淡的看著蕭夜月,嘴角噙著一絲感激的微笑。他的聲音輕柔無比,十分安詳。

    眾人微微一驚,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

    蕭夜月芳心一顫,竟然乖巧的點了點頭,化作一道白光倏的鑽進了楊天行的體內。

    說起蕭夜月,她本是一只孕天地靈氣和火精而生的鳳凰,與龍同為上古神獸。在混沌初萌時它們就已經出現了,那時各種生靈還沒有誕生,光明和黑暗兩位大神孤獨的主宰著整個世界。直到有一天兩位大神發現這個世界上除了他們兩人竟然還有龍鳳兩大神族的存在,於是一場征服兩大神族的戰爭開始了。經過漫長的歲月,這兩個強大的種族曾一度讓兩位大神一籌莫展,但憑借無邊的法力和超人的智慧,光明神最終還是降伏了鳳族,黑暗神也降伏了龍族。兩位大神驚訝於龍鳳兩族的強大,於是將兩族的族長分別煉化成了強大的神器,這便是光明聖劍和天戈戟,為了防止兩族的反抗,又在兩族的族民身上施加了強大的神咒,使得原本強大的兩族日漸衰落,神力也隨之消弭,等到萬千生靈出現後,數量急劇減少的龍族和鳳族也各自勞燕分飛,銷聲匿跡,一來為了躲避兩位大神的迫害,二來元氣大傷,已經無法與新興的生靈相抗衡。

    蕭夜月就是當年的鳳族族長,不幸的她成了鳳族的犧牲品,從此被煉化成神器光明聖劍。一晃就是幾十萬年過去了,這把劍跟隨著光明神南征北戰,從沒有半刻變回她自己,而後又慘遭黑暗神的封印,境況更是淒涼,沒有火精孕育的她功力日漸衰退,直到遇到了楊天行。楊天行身上精純的天火讓她歡喜雀躍,她一直躲在裡面養精蓄銳,恢復功力,楊天行所經歷的一切她都了然於心,對於楊天行這個人,她是打心眼裡感激,只是有時苦於被封印限制,在危難之時無法幫助他。

    楊天行見眾人呆呆的看著自己,神情多少有些落寞,不由得一笑,知道蕭夜月的消失讓他們心裡空落落的。這樣一個集萬般風情於一身的女子在不知不覺中業已將眾人迷得神魂顛倒,直到她離去之時才悵然若失。最讓他偷樂的是象敖龍這樣的鐵血漢子竟然也擺脫不了這種悵然,東張西望,茫茫然尋找伊人的身影。

    “敖大哥,你在看什麼?”楊天行忍不住憋笑道。

    敖龍一驚,不由大感尷尬,老臉騰的一紅,只想找到地洞鑽進去,免得在小輩面前丟人現眼。心想自己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竟然對一個少女如此念念不忘,這事要是傳到魔界去,那幫老家伙還不笑掉大牙。

    “天行,剛剛那個蕭夜月究竟是什麼人?”白素素嫣然一笑,見敖龍迥迫異常連忙岔開話題。

    楊天行見大家都期待的看著自己,苦笑道:“說實話,我對她也是一知半解,只知道她是一只火鳳凰,離不開火,也是光明神的神器光明聖劍。”

    “離不開火?難怪她在天火中也安然無恙。”敖龍若有所思的道,隨即想到什麼,大喜道:“那你豈不成了她的新主人,有了光明聖劍,你就天下無敵了,只怕連戚戰和衛青也不是你的對手。”他豪邁的大笑著,似乎看到了楊天行君臨天下的那一刻。

    聽敖龍這麼一說,眾人也都覺得眼前一亮,露出了狂喜之色。尤其是荀雷吉和柳青梅兩人心中更是激動,如果真如敖龍所言,跟著楊天行豈不是跟了天下第一高手,就再也不必擔心仙界來找麻煩了。

    只有朱鳳輕蹙著秀眉,因為她看出楊天行的修為並沒有多大的提升,即便得了光明聖劍也不見得有多厲害。

    楊天行聽了苦笑之色更濃,干笑道:“哪有那種好事,我根本控制不了光明聖劍,它已不再是原來的青霧劍了。”說到後面,他的神情有些落寞,也不知道是悲是喜。他剛剛試圖召喚出聖劍,卻惹來蕭夜月的一陣嬌笑:“傻瓜,想控制我啊,哪有那麼容易,天下間除了光明神,誰也管不了我。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會暫且寄居在你的體內,你體內的天火正好可以供我恢復元氣,你遇到危險時我也會酌情幫你一把的。”楊天行聽了後除了哭笑不得外還能說什麼。

    眾人聞言均露出失望之色。

    楊天行放下蕭夜月的包袱,看了看天色,估摸著已過了子時,轉而看著朱鳳說道:“鳳姑娘,蓋天呢?”

    “他救出來了,現在在城外等著我們呢。”朱鳳嬌嗔的白了他一眼,眼如秋水橫波,眉如春柳舒黛。

    楊天行大喜,又轉頭看向柳青梅。

    剛要說話時,柳青梅就笑道:“放心吧,你的寶貝女兒一根頭發都沒少。”

    楊天行喜的連連叫好,又見夜色已深,便道:“我們別呆在這裡了,趕快出城,大哥那邊也許正等著我們呢。”

    趁著夜色,一行人偷偷的出了城,隨著柳青梅進了仙京的內城。

    此時月已西沉,冷冷輝映,街巷行人寥落,偶有馬車轔轔駛過,兩旁的店鋪人家也早已滅了燈關了門,想是正沉醉在夢境中。遠處數峰清苦,月色淒迷。

    穿過幾條幽暗的小巷,柳青梅來到一處背靠清峰修葺的頗為整潔的茅屋前停住,並轉身向身後的眾人笑道:“就是這裡了,這裡住著我的一位師兄,絕對安全。”

    荀雷吉目光溫柔,看著茅屋露出了緬懷之色。他原本就與柳青梅共認一師,這茅屋裡住的人既然被柳青梅稱作師兄,也就與他有同門之誼。

    睜目看去,見這茅屋依山而建,當面開著兩扇小窗,窗內燈光如豆,隱隱有話聲傳出。四周竹林翠綠,屋前清出一小塊空地,兩旁是兩塊菜圃,中間鋪著一條青石小路,月色如銀,寒風吹過,竹葉聲沙沙作響,泥土的芬芳撲面而來。

    眾人均感精神一振,暗自佩服這茅屋的主人會挑地方,此處環境幽雅,風景秀麗,乃是修身養性的絕好之地。此地地勢頗高,眺目而望,坡下鉤簷飛角,紅牆綠瓦,頗為壯麗。相比之下,這種茅屋建在高樓疊起的仙京之中卻顯得有些突兀。

    正在此時,屋門吱呀而開,門口出現一個美麗絕倫的白衣少女。此女眉目如畫,面色如玉,說不出的超凡脫俗,只見她秀目一掃,霎時定在了楊天行臉上,淚光頓起,竟是喜極而泣。下一刻,少女一聲嚶嚀,聲如黃鸝出谷,悅耳之極,再見白影閃過,香風撲面,伊人卻已撲在了楊天行懷中。香肩抖動,淚水沾衣。

    此女不是她人,正是楊天行之女楊冰月。

    楊天行雙目含淚,緊緊的摟住冰月的嬌軀,不住的用頭摩挲著女兒的秀發,想起先前的一幕,父女倆差點就生離死別,自己死了倒也罷了,幾回生,幾回死,亙古亙今長如此,只是想到以冰月對自己的感情,若留下冰月一人清苦的活著,必定生不如死,不由心如刀割,冷汗涔涔。

    眾人見父女倆情深至此,又想到楊天行差點就魂飛魄散,紛紛感懷塵世,欣慰已極。

    “爹,月兒還以為您回不來了呢?”冰月動情的說道,珠淚抑制不住的潸潸如泉,一雙纖纖玉臂緊緊環抱著楊天行的虎腰,感受著父親溫暖熟悉的氣息。

    楊天行心裡苦笑,心想看來父女連心,果然不假,自己還真差點回不來。他仰頭望天,月光溫柔,星光點點,心中湧出一股暖流,柔聲道:“傻月兒,以後不許胡思亂想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出現在你面前了嗎,別忘了,爹現在可是真神。”他溫柔的笑了,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愧色。

    就在這情深意濃之時,敖龍突然對著楊天行咧嘴笑道:“老弟,這就是你大哥常常掛在嘴邊的冰月啊,果然美若天仙,絲毫不遜色於那蕭夜月。難怪韓老弟對他這個寶貝侄女總是贊不絕口。”

    他這番話倒是博得了眾人的一致贊同。冰月之美不同於蕭夜月之美,那是一種出淤泥而不染,濯青蓮而不妖的出塵美,而蕭月夜則勝在集萬千風情於一身的朦朧美,卻都是絕色容顏,不分伯仲。她們兩人的姿色比之朱鳳、白素素等美女自然更勝一籌。

    楊天行微微一笑,拍了拍冰月的腦袋,笑道:“來,月兒,快見過你敖伯伯和各位長輩。”

    冰月順從的一一施禮,顯得乖巧賢淑,弄得眾人頗有受寵若驚之感。他們也是打心眼裡喜歡冰月這個天之嬌女,紛紛生出愛憐之意。

    此番作罷,茅屋內又走出四人,其中有兩個少女,姿色頗為清麗,乃是冰月的兩個丫鬟花茵和紅蓮。還有一個則是面容憔悴,滿臉焦疤,兩眼深陷,宛若生過一場大病一般的中年大漢,正是剛從天牢裡出來的南蓋天。他此時正神情激動的看著楊天行。最後一人卻是一個身著灰色道袍,清秀儒雅的老者,頜下青須飄飄,面帶微笑,頗有幾分超然之意。

    “大人……,我……”南蓋天撲通一聲跪在楊天行跟前,神情激動,老淚縱橫。

    眾人見他披頭散發,袍衣襤褸,光臂袒胸處血痕傷疤赫然而現,堂堂一個南仙之尊竟然被弄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無不扼腕歎息。

    楊天行默默的盯著垂頭跪下的南蓋天,面寒如水,目射冷光,心中陡然騰起一股怒火,淡淡的道:“你先起來。”

    南蓋天被楊天行冰冷的語氣嚇得一顫,應聲而起,淚痕污濁的塗滿了整個臉龐,卻低著頭不敢再看楊天行。他突然想起初次見到楊天行時的那個場面,那是他一生也休想忘記的一幕。他忍不住又打了個寒噤。也許正是由於看到了楊天行極為可怕的一面,所以以後跟隨在楊天行身邊的日子裡,南蓋天始終對楊天行敬畏交加,不曾有絲毫的背叛。

    “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楊天行眼中的怒火是那麼熾熱,以致於眾人簡直都能聽到辟裡啪啦的燃燒聲。

    南蓋天偷偷的瞄了楊天行一眼,卻馬上被他可怕的臉色嚇得低下頭去,怕怕的道:“是天牢裡的那些獄卒,還有西仙那個混蛋,獄卒們都是受了他的指使。”也許是說到了痛心處,他咬了咬牙,慘聲道:“他們用鐵釘釘入我的琵琶骨,將我釘在牆壁上,又將我的手腳經脈全部挑斷,整天用燒紅的烙鐵折磨我,完了後用鹽水澆在傷口上,又放出吸血的毒蟻腐蝕傷口的血肉,使我時刻痛徹骨髓,片刻不得安寧。他們簡直就不是人……嗚嗚……”他驀然捧著臉大哭起來,似要將滿腹的委屈全部發洩掉。

    眾人悚然動容,深感震驚,沒想到仙界天牢中竟是如此黑暗,就如地獄一般。那些殘忍的手段聽起來毛骨悚然,令人不寒而栗。可憐南蓋天受盡了非人的折磨,堂堂一個大男人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老淚縱橫,可想而知他這幾天是如何熬過來的。

    楊天行的臉色越發鐵青,拳頭握得咯咯作響,就連仍然撲在他懷中的冰月也感受到了父親身上濃烈的殺氣。

    白素素知道楊天行是被天牢中的酷刑和南蓋天的慘相激怒了,此時對誰的勸阻都聽不進去。她悄悄的向冰月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邊來。

    冰月依依不捨的離開楊天行到了白素素的身邊,兩人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生怕楊天行失去理智的跑到仙宮去大鬧。其他人心裡也是忐忑不安,都沒想到楊天行如此護短,也怕楊天行一時沖動再去自投羅網。現在仙帝那邊都以為楊天行已經死了,要是楊天行猛地再在他們面前出現,以仙帝的陰險一定會不擇手段的除去他。因為此事已經不可避免的會傳揚開去,到時魔界知道了,一定會不顧一切的大舉來犯,少了楊天行這個神級高手,魔界再怎麼囂張也是沒有牙齒的老虎,一旦多了楊天行這個神人,事情就沒那麼簡單了。

    楊天行卻冷靜的嚇人,只是那眼中的怒火都快燒出眼眶了,他看著南蓋天臉上觸目驚心的傷疤,寒聲道:“這筆帳我一定會討回來的。”旋又看了看那個清秀儒雅的老者,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躬身道:“有勞前輩了。”

    老者受寵若驚,輕輕一飄,躲開楊天行的行禮,肅道:“上神客氣了,前輩一稱實不敢當,在下幽居在這世外山野中,極少過問世事,今天要不是小師妹相求,在下也沒有這個榮幸結識到上神。”他這番話說的十分懇切,想必是肺腑之言。自古以來,修行者對神人的極度尊崇沒有絲毫的改變,如今老者要突然接受神人的施禮,自然惟恐避之不及。

    楊天行郝然一笑道:“老丈真乃性情中人。”他對上神這個稱謂倒也覺得蠻稀奇。

    老者微微苦笑道:“在下乃區區一小仙,道號無量子,上神還請直呼道號,再這麼叫下去豈非折了在下的陽壽。”

    眾人微微一笑,覺得這個無量子倒是有些迂腐,卻不知他們由於和楊天行太過熟捻,所以不覺得楊天行這個真神的身份地位有多高,這要是換了另一個修行者來只怕會對楊天行更加敬畏。

    趁著氣氛為之一松,柳青梅和荀雷吉兩人也急忙朝無量子行禮道:“拜見師兄。”無論在人界、仙界亦或佛界,同門之內規矩森嚴,見師尊和師兄而不行禮的人被視為於禮不合,遭人唾棄。所以即便荀雷吉和柳青梅位居星君高位,卻依然還得向無量子行長輩禮。

    無量子含笑捋須,大大方方的受了兩人的大禮,道:“荀師弟,小師妹,你們這回可給師兄長臉了。”

    荀雷吉和柳青梅兩人相視一笑,均知無量子所言乃指讓他見到了許多人夢寐以求而不得榮幸一睹神顏的神人。

    “天行,夜色已深了,我看你們還是先在我師兄這裡委屈一晚,明早就上路去魔界,你覺得如何?”柳青梅笑道。

    楊天行看了看眾人,見他們都是一副“你拿主意就行了”的樣子,也就順水推舟的笑道:“一切聽大姐吩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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