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唐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二章 只有丹心難滅(一)
    六月中旬,李威終於到達鄯州。

    前面一到,後面將所有重要的將領一起召集,命shi衛將青海的大地圖掛起來。

    然後看了一眼李謹行,李謹行悄悄地點了一下頭。一開始李謹行很擔心,可是朝廷的旨意,不敢抗從,很想學劉仁軌裝病返朝,可劉仁軌這廝已經使了出來,不能再學。與夫人哀聲歎氣,各位重將中,只有他一個將妻子帶來,但沒有一個有異議,他這個老婆可當一員勇將的。後來的穆掛英啥,不知道真jiǎ,huā木蘭也不知道出自何處,可是其妻劉氏伐奴城一戰,幾年過去,靺鞨與高麗叛部,至今提起,還為之失se。劉氏就想了一個主意,將手下從部族中帶來的弟子攏在一起。

    實際上,這樣做就準備大敗後,自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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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二十二章只有丹心難滅(一)

    月中旬,李威終於到達都州。

    前面一到,後面將所有重要的將領一起召集,命shi衛將青海的大地圖掛起來。

    然後看了一眼李謹行,李謹行悄悄地點了一下頭。一開始李謹行很擔心,可是朝廷的旨意,不敢抗從,很想學劉仁軌裝病返朝,可劉仁軌這廝已經使了出來,不能再學。與夫人哀聲歎氣,各位重將中,只有他一個將妻子帶來,但沒有一個有異議,他這個老婆可當一員勇將的。後來的穆掛英啥,不知道真jiǎ,huā木蘭也不知道出自何處,可是其妻劉氏伐奴城一戰,幾年過去,鞋鞠與高麗叛部,至今提起,還為之失se。劉氏就想了一個主意,將手下從部族中帶來的弟子攏在一起。

    實際上,這樣做就準備大敗後,自保的。

    沒有辦,李謹行本人很想建立業,可是李敬玄這廝過來,能建個屁業,nong不好十八萬人就能丟失在青海,他不想陪葬。

    然而沒有多久,又傳來消息,說是朝廷又改了聖旨,讓太子領兵。太子西南一役,知道的,還是不大放心。朝中那群文臣不知道,可他是一員名將,不可能不知道青海若戰,將與姚州一戰的區別。

    但稍稍好一點,依然不樂觀。

    沒有多久,接到太子一封信,這才喜形於se。看來太子不簡單哪,然後與妻子在被窩裡偷樂。至少看來太子比李敬玄強得多。然後佔著部城不放。實際上這也不對的,李敬玄到來就要jiāo接了,鄂州的部城、龍支、涅水三縣一起jiāo還給李敬玄統轄,他只能管廓州的達化、米川、化成三個小縣。李敬玄也不知道,胡勝前來都州jiāo易,李威沒有隱瞞,只寫了信說是換馬的,請李敬玄一路放行,不求配合,不要阻攔。李敬玄有些不快活,劉仁軌就是提這個議,讓他否決,最後劉仁軌bī他前來青海。

    但軍務不懂,這簡單的道理還是懂的,唐朝還是有許多戰馬,以及運輸的馱馬,還有府兵帶來的一些luan蓬蓬的馬與驢子,不過上了青海,皆沒有青海馬適合。而且以物換馬,成本也很低。因此勉強答應。只知道這一點,其他的李威沒有說。說了未必懂,反而有可能貪誤事。

    李威卻向李謹行原原了出來,李謹行賴在都城不離開了。悄悄地將胡勝放出,讓他到吐谷渾境內。這一切無幾人知道,知道的都是他的貼身親信,然後默默地配合著太子的計劃。李敬玄想不起來,而青海的最前線,無疑是廓州,河州與佻州一帶,邦州的最危險的地方就是都城。李謹行這員殺將,替他看管部城,他反而樂見其成。再說,也沒有這個jīng力看管,各路人馬到齊,如何統編安排,讓他忙得焦頭爛額。

    李威沒好問,只好使了一個詢問的眼神,李謹行點了點頭。可心中有些發mao,作為一個衝鋒陷陣的大將,越年青越好的,可作為三軍主帥,不像坊市傳奇故事裡所言,非要勇冠三軍,這需要的是智慧。看到太子太年青了,心裡面又打起了退堂鼓。

    李威這才說道:「各位,大軍基本上皆已到達,物資也差不多運齊。我們先定下一個大方針。」

    也就是如何打了,眾將點頭。最少得有一個目標,否則這十幾萬人,就像一個失去蜂王的蜜蜂,會炸了營。

    「孤先來個拋磚引yu,將自己想說出來,然後各位再說說自己的高見。兵者,用己之長,捨己之短。孤在路上就反覆地想過,我軍有什麼長處呢?兵器鋒利,無論原來的弓箭刀槊,皆比吐蕃人優良。還有火yao、投石機,利於守城。而短處,就是許多將士不適應此地環境,一路前來,孤已看過,儘管吃了紅景天,還有許多將士已經病倒。不但是人,馬到了此處也不適應。且朝廷補充了許多戰馬,可依然不能做到全部是騎兵,以兵軍為主,更不能像吐蕃人那樣,一人一騎另外一半人還有一匹駝馬使戰馬減重。因此野戰非是我軍之長。」

    「殿下,非是,昔日李靖同樣大破吐谷渾人。「王孝傑說道。

    「是。可是王將軍,孤問你,各位之中,誰有李靖的指揮才能?再說,我朝立國之初,皆百戰雄師,試問現在十八萬將士,有多少人真正久經沙場的?開國之初,吐谷渾勢疲,我朝乃大獲全勝。就是吐谷渾不被吐蕃所滅,依然不是我朝將士對手。然而吐蕃人能比吐谷渾人?」

    王李傑無言。

    「所以即使戰,也不能出軍大非川與烏海。」

    「殿下,你是說守?「李敬玄問道。

    「對,就是守。」

    「可是糧食怎麼辦?」

    「屯田,為什麼我朝能佔有廓州河州之地,依舊沒有丟失?正是因為這裡水流密集,有烏逆水、龍泉水、閣men水、涅水、離水、大夏山水、佻水,河網密集度,即使中原許多地區皆不及。因此自古以來,此地百姓大多以耕種為生,朝廷便於管理。而再向南去,多是高寒場所,水源少,地高氣寒,只能以遊牧為生,大非川亦是如此。要麼有少量百姓種植青稞,大家又吃不習慣。其實姜左相前來涼州,已經開始興辦屯田。可是去世得早,沒有普及。於是孤一路前來,看到的只是一片青蕪。」

    「殿下,非是,吐蕃sāo擾,已經無種植了。」李謹行答應。

    「這正是孤要想說的。一旦大量屯田,河涅將成為我朝重要的產糧區,有了糧草,這裡可以屯集大軍,又有了火yao等器物守城,吐蕃將無東進一步。但吐蕃的sāo擾嘛,各位可以看一下地圖,「李威指著地圖說道,但他自己卻沒有看,繼續滔滔不絕地往下說去:「青海境內有許多大山,這些山脈高天雀【鬼】,甚至許多山脈終年不化,在境內橫絕道路。因此」自古以來,從我朝到吐谷渾或者吐蕃,或者就南絲綢之路,前往西域的道路並不多。孤先說一說青海我治轄範圍內主要道路。河州境內有可藍關道,從臨州渡佻水,到大夏川,西北行至東谷,到抱罕,渡離水,到可藍關。從河州北行,經鳳林故關,到鳳林關,渡黃河鳳林津,越曼頭嶺,到龍支,西北行可至漁水。從河州向西南達離水,至鳳林關,可至藍泉縣,此煬帝征吐谷渾故道也。又可從白土嶺、白土故城到都州。鳳林關北到赤岸橋、廣武梁到蘭州。」

    「部州境內主要道路有從都州渡閣men水,經昌松洪源谷,可到涼州姑賊,由都城循長寧川而上,經長寧橋,入長寧峽谷,入星宿川,星嶺,北渡閣men水,西北可入祁連山,哦,是大雪山的大斗拔谷。此谷最為凶險,谷東至涼州三百餘里,北到甘州刪丹二百餘里,又古今大驛道也。從大斗拔谷西行就是漢朝臨羌舊縣,就是龍夷故城,吐蕃人在此駐有一魚海軍,從魚海軍循青海可以吐谷渾伏俟城。由都城西至白土嶺,西接承風嶺,又可以從牽牛峽險道至吐谷渾。從都城涅水道行六十里折向白水澗,到石城山,三面環壁,只有一徑可上,越過此山二三十里,乃赤嶺,有大道可達大非川。此乃唐蕃主道也。從部城西南而行,循牛心川而上,可到承風嶺,隋置承風戍,管互市處,西南越過赤嶺就是吐谷渾的樹敦城。」

    「廓州又有兩道,順西沿黃河北岸而行,離岸折北,達承風嶺,接赤嶺樹敦城道。從廓州西南一百八十里到古澆河城靜邊鎮,也是積石軍駐所,西三十里是達化縣,又西南六十里,至洪濟橋,再西南一百五十里,乃是黃河九曲最西處,佻州之南是莫men軍,去西三百里是九曲之地,自北就是岷佻道。吐蕃寇疊州亦是從此道而過的。還有其他的道路,比如沿大積石山而下的古漢道入松州,上到吐谷渾。還有一些道路,有的隨地形湮滅,有的位置不重要。」

    一口氣說完,喝了一口茶,看著眾人。

    有的人清楚的,有的人腦袋都說炸了,李敬玄可憐一邊聽著,一邊盯著地圖看。

    其實還有一條重要的道路,李威沒有說出來,自吐谷渾西北而行,就能到達沙州瓜州,也就是南絲綢之路,吐蕃入侵河西四鎮多從此道而過,那暫時不想收回來了,因此不說。另外還有許多羊腸小道,還不在少處,漠大的青海,這樣的小道沒有一千條,也有一百條,可不適合大軍出發,因此沒有必要一一細說。興唐

    李敬玄眼睛從地圖上轉過來,狐疑地問道:「殿下的意思是?」

    「築城。白頭嶺、大夏川、洪源谷、星宿川、大斗攏谷、牽牛峽、石城山、洪濟橋,以及九曲之西,皆築石城,這些大城林立,再加上一些小的戍所拱衛,層層鏈式設防,還有火yao投石機箭弩拱衛,吐蕃人若是入侵,會陷入我朝駐軍的層層羅網之中。出大股軍隊,所得甚少,出小股軍隊,來而立殲!河謹之地可保無失。而且層層設防,九曲之地,皆得以開耕,兩年過後,糧食足以自保。又有許多草地,可以放牧,不愁戰馬供給。各位,吐蕃窮兵黜武,又有內luan隱現,現在不時攻佔的最佳時機。但若不出兵,吐蕃狼子野心,勢必會吞下整個河涅,河yin一失,離西京長安就不遠了。這才是朝廷最擔心的。」

    「是「李敬玄應道。這是朝廷不得不戰的真正原因。原來有吐谷渾人作為一個緩衝,即便與吐蕃人開戰,戰火也在境外。可現在不同了,吐蕃不但危害到了西域,而且危害到河隴各州,這裡離長安城有多遠了?

    「層層設防後,青海可保平安,即使失去一城兩城,還有幾十城幾百城層層拱衛。青海不失,涼甘蘭臨疊岷等各州可保平安,那麼京城危機自解。那麼我們可以坐等戰機,一步步西向。」

    「殿下,你想是不錯的,可這需要很多士兵,朝廷那來那麼多士兵駐紮?」

    「這又是孤在路上想過的問題。

    昔日突厥既亡,其部族或北投於薛延陀部,或西奔西域,或者降於我朝。群臣以為北狄自古為中國患,宜遷於河南諸州縣,教其耕織,永空塞北之地。顏師古以置之河北,分立酋長,則永無患。李百yao則認為突厥雖雲一國,然種族繁多,應各立君長,不相臣屬,國分則弱而易制,各自保全,必不能抗衡中國。竇靜則認為戎狄之xing,有如禽獸,不可以刑威,不可以仁義教,置於中原或恐有變。不如妻以宗室之nv,分其土地,析其部族,使其為藩臣,永保邊塞。溫彥博則認為遷於河南諸州,其xing乖違,難以存養,請准漢建武故事,置降奴於塞下,分其部落,使為中國之捍衛。魏征以為不妥,突厥世為寇盜,百姓之恨也,今破亡不忍,他日之後繁衍輩眾,必為腹心之疾。晉初郭欽江統勸晉武帝逐於塞外不聽,二十年後,伊洛之地,盡為胡氈。溫彥博駁之王者於萬物,天覆地載,應當教以禮義,化而為民。於是太宗擇彥博之議。」

    這是一段很著名的歷史,像契芯部安置涼州,也是這個政策下的產物。

    一個個不知道太子說這段故事有何用意。

    李威又喝了一口茶說道:「錯,錯,錯,全部都錯了。」

    全部驚愕,這個錯不僅說是溫彥博錯了,魏征也錯了,李百yao也錯了,竇靜也錯了,顏師古也錯了,李世民也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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