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唐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群臣諫
    第二百二十四章群臣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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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位宰相以及一干重要大臣,終於面見李治。

    首先發言的是李敬玄,擔任宰相多年,品如何,沒有幾個人真正瞭解的,但平時極重名聲,是偽君子也好,還是真君子也好,至少表面上自愛羽所以皇室與隴西李家攀血脈不得入,李敬玄舉族併入隴西李得功。也是與他個名的名聲有關。

    如不是太子掀開此事,亦可裝聾作啞,本來是內宮的事,與外邊關連不大。但太子起事了,又落到這樣的下場,宰輔也失職的,因此感到壓力。不僅如此,如若不公道解決此事,可以想像,那個更忠於太子的老匹夫回來,是如何嘲諷譏笑自己。

    不得不說了。

    道:「陛下,臣有一議。」

    「說來,」李治皺著眉頭說。病又稍稍好了些,被這幾個宰相強行喊來,知道諫無好諫。但兒子這一手,太狠了,就是這些宰相不進諫,自己已經進退維谷。

    「陛下,立即下詔書,讓殿下停止建造兩渠。」

    「李卿何來此言,朕從來沒有說過。」

    「陛下是沒有說過,然而太子兩渠越是完工,功越大,名聲越重。此乃江山之幸也,萬民之福也,高祖太宗若九泉之下有知,也要含笑瞑目。然而陛下忌憚之心益重。」

    反正太子已經間接將話挑明,不再索一起挑明了的說,裴行儉等人皆低頭想笑。李敬玄又說道:「陛下總是君,殿下總是太子。爭是爭不過陛下的,忌越重,越為iǎ人所乘,臣猜測不久殿下將遭不則矣。唯今之計,新渠必須停工,江山社稷只是iǎ事,陛下多病,也不是早年雄姿英發,有作為的陛下,渠一停,太子就不能立功。然後又有兩策,陛下想太子周全一生,調西域之歌伎為太子整日鼓彈琵琶琴瑟,內外教坊之歌舞者舞南陳之靡靡之音,南海珊瑚夜晚珠懸之於東宮之殿,崑崙美yu掛之太子之寢居,娛太子之耳目。再從遼東用快乘征飛龍之東海役民捕海參魚翅,獻於東宮,快馬挾閩南之鮮荔,虎賁奔弛進高昌駱峰,以娛太子之嘴舌。然後再從江浙選美,調西子之荊楚撥秀,選昭君之貌nv,或者河東河北,或者西域或者bō斯,挑撥各族麗人,進入東宮,以娛太子之身心。讓太子渾渾不明,忘記其職所為,此方保太子命唯一途徑也。若不然,太子一去,兩渠修工不大可能,不如將東宮餘下之錢調出,作一宮名曰輪台宮。然後陛下登於其上,曰,前有司奏益民賦三十助邊用,是重困老弱孤獨也……向時愚為方士所欺。天下豈有仙人,盡妖妄耳節食服差可少病而已。」

    記很好,將漢武帝的《輪台罪己詔》一字不漏地記下。

    然後沖記錄皇帝與大臣談的兩個史臣說道:「請將今天我與陛下的這段談話記下來,留載千古。」

    這個能留麼?

    但這本來就是史臣的本職,李世民都主動讓史官將他弒兄弒弟的歷史記錄下來,況且只是一段進諫史臣開始刷刷做著記錄,李治額頭上微微涔出汗水。

    李敬玄說完,第二個人上場了,生耿直的李義琰也開始說話,道:「陛下,臣還有一議。周王妃只是一名**,說起來比iǎ公主也長不了幾歲。iǎ公主還在陛下天後與太子懷中撒嬌,周王妃又能明白幾分事理。僅因為不還禮就被活活餓死。周國公權焰如此,何必用虛名作偽?不若陛下下詔書,讓周王貶為周國公,讓周國公升為周王。各位相公,意下如何?」

    「李郎所言有理,」幾位大佬立即附和。

    李治:「……」

    「還有,當年太宗選陛下為太子,正是陛下仁愛。就連荊王吳王高陽公主等人謀反被斬,陛下也痛哭零涕。所以臣有一議,昔日常樂公主為陛下所寵,時常誇之,今只因子虛烏有的誣告,流放出京。他日必有遂良之禍,於其落得周王妃那樣慘死的下場,不若陛下下詔書,將他們處斬,來得痛快,以全陛下仁愛之名。」

    「……」

    這一句,終於連史臣都記不下去,但忍不住背過身想發笑。李義琰說完,郝處俊接著說道:「陛下為懲昏暴君主危害社稷,太子幾歲時送入東宮,廣請天下大儒教導。太子長成,格物待人,彬彬有禮。自臣至民,皆jiā口稱讚也。此也是陛下之本意,更不負陛下所望也。然陛下一聲令下,立即遠赴西南不瘴癘之地,將西南各叛部與吐蕃聯軍擊敗。返回朝堂,陛下病發,又替陛下開鑿兩渠,不費國家財政,又親自輕裝便行,輾轉奔bō千里。以太子聲望,足以開府納士。然而太子沒有,非但沒有,就連幾名近臣也因為陛下之故,一直沒有得到重用,甚至只要與太子沾上關係的臣僚,也沒有重用。然而太子功成立退,進入東宮,只是讀書,也不與大臣jiā際,為避嫌也。進退如此,為何陛下總是疑心重重?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可過猶不及,故易曰,日中則昃,月盈則食。老子又雲,持而盈之,不如其己,揣而銳之,不可長保。陛下,請三思。」

    三人之中,郝處俊所進之諫最為中平,這是作長遠之想。無論李敬玄或者李義琰的進諫,陛下未必能聽得進去。也許現在陛下為迫,說聽了,可事實上也看得清楚,陛下是忌憚,不肯放權所至。如果陛下肯放權,就不如有這些矛盾。皇后縱然睿智,權利讓太子抓住,也無可奈何。

    又說道:「而且禮記多次說尊老愛幼。孝道不僅是上對上的關係,也是上對下的關係,作為太子,不僅要對陛下天後孝順,同樣也要關愛兄弟。昔日太宗與魏王jiā談,說殺其子傳位於弟,太宗即否魏王立陛下,亦為此故。連兒子都不愛護了,何來愛兄弟?連兄弟都不愛護了,何來愛陛下?周王妃的處執,本來是天後執掌內宮所為,與臣等有干係,皆不大。但天後非是其他皇后,陛下多次因為生病,將政事jiā給天後處理。今年又有北學士,再分國事。功過不談,對錯臣也無法得知。可是處理內宮不持公平之心,如何處理外事?太子為周王妃發怒,合乎情理,一是兄弟之情,二是有關國家體統,今天周王妃因過錯立遭慘死,明天諸位王子也有可能繼其後塵,再說周王有辱於外戚,終不是善事。若陛下一心想百年之後,想國家有呂氏之禍,臣等不談。臣還請陛下再次三思。」

    「……」

    「臣等也知陛下心中疑慮,古今雖有逆子弒父弒君之例,可終是少之。民間據傳隋煬帝毒鴆文帝繼位,真實不知。南朝劉邵弒文帝倒是史實。可是太子連兄弟都如此關愛,會不會是揚廣與劉邵之流?今年陛下種種,機深莫測,臣等想規諫都無從諫起。然而民間多有議論,iǎ人紛紛捋袖觀看,坐等大變到來。臣等很是害怕,陛下百年之後,江山會生無數的變化。陛下若不信,可以翻看史書,有許多歷史與陛下今天之舉頗為相似……」

    下句話不好說了,除非你不要姓李的做皇上,而讓你妻子與外戚統治唐朝。

    「……」

    過了好久,李治才答道:「非是諸位愛卿所言。此事乃是內誤會天後意旨,胡作非為導致。國家難得幾年昇平,各位何必與朕那個兒子一樣,無事生bō。」

    沒有作答,只好推卸責任。

    張文瓘一聽此言,說道:「若如此,臣為何聽聞那幾名內居然平安無事。臣不知周王妃幽禁於內省哪裡,可是內省不像皇宮其他各處,裡面居住著許多內人多嘈雜之所,無論每一角落,都有內走動。為何一個大活人活活餓死,居然沒有一個人察覺稟報?臣雖然不才,可持法也算公平,辦案也敢說從不牽連無辜,大理寺也可以有權管轄內宮案件,陛下,請准允臣查破此案。」

    張文瓘用了不才是謙虛的說法,他執掌大理寺不到十天,就處理了四百餘件積案,使許多冤案平反昭雪,最主要持法公平,治罪的罪犯居然也無怨言。現在還沒有,以後改為中,大理寺所轄各獄在押囚犯,聽到他改任,皆放聲大哭,痛悲不己。經他審理定罪的囚犯,對主審之人居然有些深厚的感情,可以說是舉世罕見的奇事。能做到這一點,恐怕只有後世包拯能相比,狄仁傑辦案能力有的,持平二字,也多有不及。

    用張文瓘主審此案,世上再無第二個能媲美的人選了,但這個案子能審麼?

    李治嘴張了張,又不能回答。

    但不能說他是昏君,就是此時,作為皇帝,也不算惡劣,至少能聽進去,一般皇帝還是做不到的。只是病,失去了判斷能力,久沒有理朝,讓妻子說一說,覺得有理,於是聽從妻子安排。現在幾位宰相勸一勸,也覺得有理,於是又怨恨妻子。

    其實李威將事情張揚開後,仔細想了一想,也覺得餓死老三的正牌兒媳fu做得惡劣了。不是王皇后她們,不是你殺掉我,就是我殺掉你,當真不知道王皇后她們命運?知道,可沒有辦法調和了,既然殺也殺了,於是隨了妻子心。

    現在對兒媳fu動手,不是生死之敵,多少有些不滿。

    還有妻子留著那幾個賬太監,也讓他不滿,如果全部處死了,再風光地將常樂公主的nv兒重新下葬,事情一了也百了。這樣想著,便緩緩地道:「各位愛卿,此事朕來處理。」

    既然皇上答應過問,各個宰相不能再說,只好拭目以待,看皇上如何處理此案的。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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