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世紅顏 第一卷 野草篇 第二章 浪子無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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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徵兵!徵兵啦!」

    跟隨著擁擠的人群凌若杉走進了鶴平城的城門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為何會來到這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霓月九國中最東邊的梵靈國。也許撫平對親人的失望和哀怨或許重新踏上旅途是最有效的方法;也許她喜歡山梵靈的城鎮都坐落在山地之上和滄原有點像至少躺在某個山坡上的大樹下還可以做做童年時和母親學跳舞的美夢。

    然而她終究不是一個喜歡做夢的人沉醉於虛無縹緲中她只會覺得自己是個戰敗者。如果她不是人們口中所說的災星如果她能率領千軍萬馬她就算付出一生也會竭盡全力顛覆這個亂世還給百姓一個美好、祥和、安定的家園。但此刻的她到底是誰?是凌家的千金還是可以任人踐踏的野草?她不止一次提醒著自己她不能再姓凌父親和家都是該被遺忘在上輩子的東西。

    「軍爺請問外地人也能應徵嗎?」在人群中一步步挪動著腳跟她好不容易才擠到城門下的桌台前面。

    「不管本地外地只要年滿十八的青壯都可以在這裡報名三日後大領大人要親自對新兵進行選拔。小伙子你如果想從軍就在這兒寫上自己的名字按個手印不過是不是會被選上就要看你的造化囉。」

    梵靈大領會親自來選拔新兵嗎?她心中一亮早聽說這梵靈大領邢清揚是個大名鼎鼎的武將邢家也是霓月九國大領家族中著名的武家看來的確和表面厭武崇文的霜華不同。她連忙接過那軍官手裡的筆但正要落筆報名她卻遲疑了一個已經被家族拋棄的流浪者難道還得寫上「凌若杉」三個字嗎?

    「無名?」

    好容易等到她寫完後面排隊等著的人都嚷嚷著出不滿的聲音那軍官接過字條一看不由得傻了眼。

    「我說小伙子這是什麼意思?是你的名字叫做無名還是你根本沒有名字?」

    「無名就是無名軍爺愛如何解釋就如何解釋這似乎不會影響選拔吧?」凌若杉一面微笑應答著一面用手指沾了墨汁在白紙上蓋下印跡。

    軍官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還是接過那張字條貼在報名的大橫幅上。他將一塊刻著紅色令字的小木牌遞給她說明三日後去鶴平教場集合便扯開嗓子喊:「下一個!」

    「怎樣了?到現在徵集了多少新兵?」

    凌若杉正要離開耳邊忽然響起一個渾厚的男聲。一個身材魁梧的青年男子和她擦肩而過旁人都讓出了一條道。她偷偷看了那男子一眼只見他面容微黑、濃眉大眼身穿深藍色袍褂腰上勒著虎尾紋束帶一雙厚底靴上面繡著新月圖案。

    莫非他就是梵靈邢家的人?她站住腳跟悄悄朝那邊望去。霓月九國中以月為尊新月圖案自古以來就是大家崇拜的圖騰而那男子舉手投足間分明就透著一股英氣。

    「大公子您又來巡察啦?今兒來應徵的比昨兒還多呢您瞧這都兩百人了。」

    那軍官點頭哈腰地向剛才走來的男子行禮。

    「不過公子不是應了大人的約要去教場麼?」

    藍衣男子笑了笑:「去教場也是因為我不久之後可能要和爹出外征戰來這裡看看新兵順便慰勞一下你們的辛苦難道也錯了?」

    「啊不小的不是這意思……」軍官哭笑不得一臉為難。

    「跟你開個玩笑瞧你怕成這樣子?去幹活兒吧我這就走了。」藍衣男子拍拍他的肩頭笑著離開那張桌台。可巧這一走又和凌若杉擦身而過周圍一片喧鬧他腰間的玉珮不慎掉落在地居然沒有覺。

    「公子您的東西掉了!」

    凌若杉彎腰拾起那塊玉向前緊走幾步攔在他面前竟一時忘記了說敬語惹來眾人一片嘩然。藍衣男子轉過身似乎並沒在意別人的反應他接過玉珮微笑著對她說了聲謝謝便轉身離去一抹藍影很快消失在人群裡。

    凌若杉站在那裡愣了好久。她曾經周遊列國試問也看到過不少大領族人可就憑第一印象沒一個比得上這藍衣男子。他是那樣彬彬有禮根本不因為她是一個百姓就產生輕視。也許就是這緣故那個軍官和他說話的語氣聽來也不像主僕而更像兄弟。多少年了她渴望的溫暖感覺竟來自一個異國的陌生貴族這算不算是一種緣份?若是自己被應徵入伍沒準還能結識這位公子找到用武之地。不過額頭上的赤星被布條蒙著如果剛才被那公子看見他又會是什麼反應呢?

    「爹我來啦!」

    策馬馳進轅門藍衣男子洪亮的聲音立刻引起了所有官兵的注意。他一下馬眾人都在兩旁躬身行禮當中站著的只有一個年近六旬仍然精神矍鑠的老人身披黑色金邊斗篷露著裡邊的銀色蟒袍袖口的刺繡是兩彎新月一張稜角分明的長方臉三縷長鬚飄飄。他伸手搭住小伙子的肩膀臉上露出關懷的笑容:「震英要來就早點來讓你爹一把老骨頭在這兒等你小子就那麼心安理得啊?」

    「爹您又說笑了。原本孩兒是能早來的不過聽說您最近在正徵集新兵就去城門那邊看了一下。」

    邢震英一邊給父親鞠躬一邊走到滿臉堆笑的母親面前問候轉身朝向母親身邊的另一位夫人時那位夫人反倒朝他微微點頭就要躬身。他正要上前去扶她一把母親卻瞪了他一眼生硬地道:「側妃向大妃之子行禮是天經地義哪有你去扶她平身的理?」

    「行了潤芝我今天是要兒子來和我射箭不是看你們女人家爭風吃醋。」邢清揚咳嗽兩聲斥退了妻子。

    「其實孩兒覺得那些將士很容易相處並不像爹說的那樣不規矩我的玉珮不小心掉了還是一個來應徵的新兵給我拾回來的。」邢震英會意不想母親再對二娘苛責下去轉移了話題。

    不料邢清揚一聽這話先前的笑臉竟陡然沉了下來「你啊身手雖然不錯但經驗始終不足。你必須要記好你是將他們是兵軍中千萬亂不得規矩否則那些人遲早會爬到你頭上別說爹沒提醒你。」

    「是……孩兒明白。」邢震英雖然疑惑但他從小就接受著最正統的教育父親永遠是天兒子就算理由再充分也無權反駁。

    「來射幾箭給爹瞧瞧」邢清揚從旁邊拿起一張寶雕弓遞到兒子手裡。

    邢震英挽弓搭箭輕舒猿臂已將弓弦拉得如同滿月「颼」的一聲黃翎箭疾射而出勁風一帶正中紅心。一片喝彩聲潮水般湧起他像是來了勁時而反手時而彎腰連射四箭距離越來越遠目標卻越來越準。

    「大人您看咱們震英多能幹!」大妃賀夫人在旁嘖嘖稱讚兒子見丈夫微笑著摸鬍鬚一臉洋洋得意手裡的碎花絲巾隨風飄動似乎也在和主人一樣顯示著威風。

    「爹娘待孩兒再離遠一些這次三箭齊射!」邢震英背起寶弓使勁拍拍胸脯往遠處退去。

    「米粒之珠也放光華?大哥這般射箭法不知到戰場上究竟有幾分勝算?」

    沒等邢震英施展絕技轅門外卻傳來另一個男子的聲音戰馬長嘶塵土飛揚似激起點點爆裂的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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