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明月 第一部 華麗的前奏曲 第1081章 晴天霹靂
    唐安安與潘稱心都是汴梁城頂尖的歌伎,即使她們再展露身材,也不會獲得更大的收入。而哪兩位躍入水中的官妓,恰是汴梁城娛樂界今年力捧的新星,估計這場大會後,這兩位美伎會紅得發紫。

    金明池的歡樂高潮是一波接一波的,「水鞦韆」的隊伍剛剛散去,該是群眾娛樂時間了。先是幾艘大的畫舫駛入池心,畫舫上,一對一的美女們正在展示她們蹴鞠技巧…蹴鞠船的出現也意味著散場時間到了,圍繞著金明池的百姓開始三三兩兩的離開湖邊,散入花叢中尋找自己的娛樂項目。這些娛樂項目就是蹴鞠。

    趙興聽說過蹴鞠就是足球運動的起始,但現場看了宋代著名的蹴鞠表演,他氣的只想抓狂:蹴鞠踢得球雖然和足球一樣是圓的,但地球與火星也是圓的,它們能與足球是一回事嗎?

    湖中的畫舫上,一隊隊正在表演兩人蹴鞠、三人蹴鞠,一直到七個人蹴鞠。她們踢得球是用十二塊牛皮縫成的,「十二香皮,裁成圓錦」,裡面灌滿了氣,踢起來像踢氣球一樣,球體輕飄飄的在空中,滯空時間極久,足以讓人做出各種poss。

    這種蹴鞠已經類似踢毽子,它的對抗性幾乎不存在,對踢得人只是將球踢到空中,然後利用球的滯空時間展示各種舞姿,炫耀自己的身材體型,如此而已。

    其中七人蹴鞠有個特別名義,叫做「落花流水」七個人站成一排,依次把球踢給下一個人,一邊踢一邊換位,從第一個人把球傳到第七個人叫做「落花」。第七個人接到球後,直接將球踢給第一個人,叫做「流水」……

    這就是宋代的三月三。這個節日也是華夏傳統的「上巳節」、「元巳節」,亦即「女兒節」、「婦女節」。宋代以後,這一節日在中國絕傳,至今日韓尚存。

    趙興幸福的想吶喊:我愛這個朝代,在這個朝代裡,進出皇家園林不需要行政級別。只需要你長著一張同胞的臉,你也無須掏門票錢,因為這是庶民的福利。

    金明池上,官妓們在賣力地踢著球,草叢中,散佈在皇家園林地百姓也任意組合在一起,開始蹴鞠娛樂,他們踢著花樣百出,但趙興這些新科進士已經無暇觀看。因為小皇帝的封賞開始。宋朝官員除了月薪之外,還有種種額外的收入,逢年過節的賞賜也是收入之一……沒辦法。宋朝的節日據說有三十多個,每個月都發節日錢。

    皇家現場賞賜是由皇帝現場發給的紅包,紅包裡裝著不同於市面流行的銅錢。這些錢鑄造更精美,偶爾保存在現代,這些錢常被稱為福錢。它們與流通錢幣不一樣,上面沒有年號,而是鑄造一些吉祥的圖案和花紋。

    趙興樂呵呵地扯著周邦式去領取皇帝分發地紅包,發紅包的是大太監李憲,發到趙興時,他聽到這個名字。他特地仔細打量了一番,看到此人與自己的徒弟童貫更威武,便不為察覺地輕輕點點頭,遞錢的時候還特地叮嚀了一聲:「迪功郎,拿穩了。」

    捧日軍指揮室張用是李憲的人。在不久前發生的錦帶案中,李憲落入了下風。而這場錦帶案,也意味著小皇帝潛邸舊人、馮世寧等人正式上位……這標誌著:李憲的時代已經結束。

    按說,知道這些內情的趙興,為了避免捲入權力爭鬥漩渦。該對李憲的示好避而遠之。但趙興卻沒有這個覺悟,他毫無避諱地上前握住李憲得手。熱情地說:「大官在秦鳳與西夏相持多年,為我大宋開疆拓土,久仰久仰……沒想到,我今日也能握住這雙打江山的手……」

    在古代中國的歷史上,太監閹人如論做出多麼大地事情,都要被手無縛雞之力的儒生鄙視。大太監李憲是個特例,中國歷史上唯一的特例。他擅於打仗,而且頗打勝了幾仗。但即使這樣,依然被那些文化人看不起。趙興敢不顧嫌疑握宮斗中失敗人的手,不吝嗇詞彙的讚頌對方的戰功,反惹來新科進士鄙薄,他們悄悄挪動腳步,盡量和趙興拉開距離。

    李憲卻很感動,這位過了氣的閹人反手會捏了一下趙興的手,眼中淚花閃現:「迪功郎相貌威武,聽說還精通武藝,這次官家使你前往密州團練,望迪功能不負官家所托。」

    趙興鄭重地點點頭,順便誇獎了一下童貫:「大官的徒弟童貫我見了……大官找了個好徒弟呀」。趙興說完這句。其實在肚裡又補充了一句「真乃天下第一酒囊飯袋也。」

    不過,後半句話他只在肚裡嘀咕了一下,臉上依舊保持熱烈誠懇的微笑。

    奇妙地是,趙興與李憲的親熱並沒有觸怒在場的馮世寧等人。搜書網太監的心思跟常人不一樣,別看他們內部爭得你死我活,但實際上這群人很排外的。趙興無權無勢,本就威脅不到太監地地位,對他們內部爭鬥也毫無影響,但他肯當面稱讚以及肯定李憲的軍功,這讓馮世寧也感到非常親切,他端著茶盅瞇起眼睛,心裡默默地記下了趙興這個名字。

    大宋官員在節日是放假的,這類似現在公共的假期,拿上皇帝發的紅包,向皇帝謝恩之後整個大宋朝進入了公共假期,官員們發完了錢,立刻溜下樓往草叢裡一鑽約會去了,留下一群不知所謂地新科進士。

    接著上演地是拉郎配的餘興節目,在場地官妓看中順眼的進士,立刻發出約會邀請,不一會,一隊隊狗男女摟肩搭背,消失在湧湧的人頭中。皇帝也不見了——他還小,高太后一個老太太,不喜歡吵鬧,例行了場面結束後。由不得官家反對,她便帶著皇帝回宮,整個樓上只留下寥寥的新科進士。

    「人情惡、歡情薄……啊,啊」,趙興站在樓上,看著所剩的新科進士,感到極度鬱悶。昨天他還是最受官妓歡迎的青春俊男,但不知道陳伊伊給來府上的那群官妓下了什麼藥。今天她們一個個見了趙興,都裝不認識。到最後連個場面上的邀請都沒得到。

    怏怏地獨自下樓,趙興晃晃蕩蕩的走出金明池,沿途他看到了宋代特殊「驢球」表演:一百多個女伎,穿棉襖,著絲鞋,各跨雕鞍花韉驢子,「花裝」成男子模樣,分為兩隊。手拿塗金銀圍的彩畫球杖,直奔場地上立著的一個彩結小球門。現場觀眾一邊觀看比賽,以便大聲吼叫著「孟入」。恍似現代足球賽中,四川人吼叫的「雄起」。

    「孟入」就是「雄起」。這個詞也是四川人創造的。驢球隊員將傳給她的球帶射進球門,喚作「入孟」。從語言角度追溯,「孟入」的來源乃是「蜀人打球一棒入湖者謂之猛入,音訛為孟入」。

    宋代女子驢球比賽,球場、球門、旗幟、球杖、球質大小、乘騎、服飾、裝具、樂隊、唱籌地裁判、比賽的章程和「大打」的男子馬球相差大致不遠。但顯然,女子的驢球比賽更受觀眾歡迎。

    這樣的歡樂將持續一個半月,金明池從三月一日開放,一直到四月中才關閉。

    出了金明池,趙興回頭眺望這繁華勝景。這是1087年的春天,他深深地歇了口氣,從心裡說:「我愛1087年的大宋。」

    人世間的歡樂總是伴隨著苦難,回到家中,看到府中坐的蘇軾。趙興知道,他又要回到現實地煩惱了。

    蘇軾朝皇上遞上辭官表後,沒回家,直接到了趙興這裡。他需要一個地方安靜一會兒。當然,不用問。他的辭官表照例會被太后駁回。

    煩惱與是非糾纏了蘇軾一生。這位十一世紀亞洲最璀璨的明星有了煩惱不能跟其他人說:他要在同僚面前表現自己博學地一面;要在學生面前表現自己睿智的一面,要在皇帝與上司之前表現自己幹練的一面。要在妻子與孩子面前表現自己當家男人的穩重,所以他有煩惱只能找趙興訴說。

    蘇軾說出自己遞上辭職表的事,而後心事重重地談起自己屢受攻擊的處境……

    大宋朝正在遭受入侵,那一片繁華勝景下,掩蓋著邊境百姓的哭嚎,在這國難當頭的時候,鬥爭學派的傳人繃緊了黨派鬥爭的弦——他們秉承儒家傳統:對敵人講究以德服人,對同胞鬥爭到底。從字眼裡斷章取義深挖毛病,然後展開大批鬥以癱瘓朝政。

    這就是大宋,美麗並痛苦著。四境強敵窺測,每一個敵人都曾滅國無數,但大宋蹣跚前進,一邊綻放著文明之花。西方人對此總結了一句精闢地話,叫做:刀鋒下的輝煌。

    趙興不知該怎麼開解蘇軾,他不是心理導師,不懂得如何化解人心頭疙瘩,而面前的麻煩讓他有種無力感,他只是個小人物,怎麼能撼動官場大樹,怎能改變官員的世界觀……

    他長長歎息一聲,唯一會說的就是「何不歸去?」

    據他所知,宋朝對讀書人是非常優待地,比如潘大臨那廝,這傢伙現在有錢了,足夠追星開銷,據說他現在五台山,正跟張商英廝混在一起,兩人很是寫了些名傳千古的詩句。若蘇軾不做這個官,他的錢財足夠幾輩子花了,宋代又沒有抄家,離開了朝堂就與那些黨爭沒有利益衝突,寫什麼也不會陷入文字獄——回家躺在搖椅上,風花雪月的,何苦忍受這「文字獄」。

    「吾豈能歸」,蘇軾想起那晚高太后的囑咐,帶著哭腔說:「吾豈能歸……官家……太后……」

    「太后有旨……」,門口響起童貫那公鴨嗓:「離人呀,太后懿旨……咦,學士也在此。在下給你見禮了……離人兄,聽說錢塘進士周邦式在你這兒,快請他來接旨。」

    趙興現在對宋朝聖旨已無當初地神秘感,他隨意地站在屋中,大:「得了吧。這麼晚了,再說百官現在都放假,你還來跑來傳旨?別逗了!找我什麼事,快說!」

    童貫嚅囁半晌,只拿眼睛看著蘇軾不說話。

    蘇軾這人非常自傲,看到趙興與童貫想親熱地不分彼此,臉色有點陰沉,他站起身。甩了甩袖子,準備說幾句氣話告辭,但緊接著闖進來的馬夢得馬上親熱地拉住他,不由分說拽著他向外走。

    馬夢得來到京城後,忙地腳不沾地,也就拜訪了他一次,此刻有千言萬語要跟他說,蘇軾苦笑一下,隨著馬夢得走出廳外。廊下,趙興的學生程爽縮頭縮腦的沖蘇軾行了個禮,蘇軾默默點頭。隨馬夢得繞道中院,他止住腳步問:「是程爽呼你來地?離人有個好學生啊!」

    「你不也有個好學生嗎」,馬夢得答:「童貫那閹人闖來的時候,小爽舍人看勢頭不對,就急急拉我來找你,就是想著你見不得閹人。」

    「離人交友也太雜了點!」蘇軾一聲歎氣。

    「比你還雜……嗯,那就是真雜!」

    蘇軾一下子笑了。

    笑過之後,他又一聲歎息:「這是我今日第二次吃上閉門羹,想我蘇軾還有這一天!」

    「咦……還有人給你吃閉門羹,誰?」

    「晏幾道!」

    「說說?」馬夢得顯露出八卦的潛質。興致勃勃的問:「晏幾道,就是前任宰相晏殊相公的兒子?晏相公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可是一絕,據說小山(晏幾道的號)小令更勝乃父——琵琶弦上說相思。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

    「正是小山……晏相公留下萬貫傢俬。晏小山卻毫無節制,大手大腳,僅這幾年就花光了能花幾輩子的錢,家人寒饑而面有孺子之色,人百負之而不警。尚信人終不疑其欺己。如今只落得個譜曲賣詩為生。寫的都是艷詞俗曲。今日散朝地早,我本想順路勸勸他——穎昌府許田鎮有個鎮監的空位……沒想到。卻被他趕了出來。」

    「他怎麼說?」

    這次是四個聲音同時發問。蘇軾與馬夢得邊走邊說,此時已走到馬夢得房門口,秦觀、李以及陳季常恰好勾肩搭背來找馬夢得,聽到這話齊聲詢問。

    「他說當今朝廷高官,多半是我晏府當年的舊客門生,我連他們都無暇接見,更何況你!言罷掉頭回屋,喝令送客。」

    這段話中,透露著沒落世家弟子的「懷舊」情結,以及孤傲與不甘……還有無盡的頹廢。

    在座的幾個人都默然。

    馬夢得跟著趙興經商,已經沾染了不少市儈氣,他沒有心情去憐憫沒落的世家子弟,一邊神態輕鬆地推開自己的房門,邀請這些人進屋,一邊熟絡的分別向這些人打著招呼:「季常,海鰍船已經發了,你怎麼還沒有走?是打算與離人同船回家嗎,那得等十天以後了……少游、方叔,你倆來找我,一定不會有好事,回頭季常走了,看你還能拉著誰做幌子?

    子瞻,前一閉門羹,你倒是吃地結結實實;後一段,不算閉門羹。離人的學生讓我拉著你走,就是還要與你再聚……童貫前次來了,牽走離人唯一的母馬,這次也沒有好事,但有你在場,他定不好開口。閹人身體殘缺,性格陰毒,程爽舍人讓我拉你走,也是不想你惹怒他……好好好,我知道你不怕,但他們是瓦片,你是瓷器,瓷器非要和瓦片碰,你說虧地是誰?」

    蘇軾被馬夢得說笑了,他笑著說:「正卿你呀,現在滿嘴的商賈話,凡事都能說到虧贏上……對了,離人善用於猜測別人心思,你跟他久了,現在咱暫不說童貫,你說說少游與方叔來找你,作何計較?」

    「紙與鎧甲……離人新到的貨船裡,運來了倭國的白紙與備中鎧,這兩人最近迷上倭紙,還迷上射禮,他們定是來討要這兩件物事的。方叔,這小東西不值幾個錢,直接吩咐內知就行,但你日日跟在少游後面。別讓少游帶壞了。

    秦少游與李嘿嘿笑起來。

    趙興的客廳裡,只剩下童貫與他自己,童貫小心的關上了客廳大門,走到趙興身邊,輕聲問:「人都說離人夠朋友,離人兄,我若後半輩子跟你混,如何?」

    這句話像個晴天霹靂。驚的趙興坐不住:「別胡說,這句話能亂說嗎,我是什麼人,敢使喚閣長……諾諾喏,你不想活了我還想活,今日你再敢說這話,休怪我殺了你,以表白我自己。」

    童貫急得面紅耳赤,他那雄壯的身軀佝僂著像煮熟的蝦。他沖趙興連連拱手,說:「迪功,休大聲……這個。我跟你說不清楚,詹邈……樂至縣主地事你知道嗎?」

    「詹邈拒婚,我在現場」,趙興慢慢地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接著問:「我聽說樂至縣主已經被剝奪了封號,她現在怎樣了?」童貫低聲說:「說得就是樂至的事情,你知道樂至已經被剝奪了封號,官家為了掩飾,打算把樂至作為隨嫁,賜給詹狀員。可詹狀元堅決不肯娶。你說說現在怎麼辦——幽禁宮城吧,可只要樂至在一日,皇家體面何在……」

    趙興向烙鐵燙屁股一樣滿地亂跳,急速地擺手:「別找我,我有妻有妾。可受不了因為皇家公主那脾氣……」

    「誰說讓你娶了?」童貫責怪的看了趙興一眼:「現在誰能娶樂至,她,不該存在啊……」

    趙興本來想問「難道殺了不成?」但他馬上又想到,宋朝還沒有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屠殺宗室地歷史。皇家連士大夫都不殺,怎會殺自己的血脈?

    趙興比童貫多了幾百年歷史閱歷。他知道殺一個人還有多種名目……

    可惜。這些話題講不出來。

    「太后琢磨半晌,決定將樂至悄悄送出海外。從此不在人前提起。這個事非你不行。官家最近聽一些侍衛談起你的事,在太后犯愁時,他給了這個建議,說:「今科進士中有個大個子,吾聽說他去過海外。據衛士張用說,當年蘇老坡落難時,他因為打賭輸了,就一力養活了老坡幼子蘇遁,還跑東跑西地,還掙錢供老坡家用。

    ……這個人行,可靠,連老坡都說他可以托妻寄子。我還聽說他府中住的哪國人都有,倭國地,高麗地,交趾的……」

    童貫頓了頓,低聲說:「這是密詔,太后希望你把原來地樂至公主,現在的趙氏琴兒秘密送到外面安置,無論哪國都行,這件事只能你知我知。」

    趙興慢慢的坐在椅子上,慢慢地端起了茶杯,慢慢地問:「趙琴兒……男的是誰?」

    童貫知道趙興問什麼,低聲回答:「這事你無須打聽,縣主喜靜不喜動,很少外出,身邊就那些人。宮裡知道那位是誰,可不能說……」

    趙興愣了一下,快速瞥了一眼童貫,心裡納悶:怎麼宮中禁衛這麼鬆弛,有人在政事堂前舞刀;還有人把公主地肚子弄大了,難道宮中太監人手不足,已至沒把公主的籬笆牆紮好?

    童貫察覺了趙興的那一瞥,他應該猜到了趙興地意思,臉上閃過一絲怒色,趙興立刻醒覺,趕緊補救:「我明白了,你是想跟在樂至身邊伺候,就此離開皇宮——所以才有你最初的那番話。」

    童貫臉色緩和下來,他苦笑了一下:「宮中在商量派誰送樂至公主出去,我現在無權無勢,師傅李憲也倒了,與其我在宮中受氣苦熬,不如隨樂至出去,還能有離人照顧餘生。」

    這個誘惑太大了。

    趙興目睹眼前的繁華勝景,想到數十年後,胡人的鐵騎將踏碎這片山河,總是泛起一陣無力感,那是一種近乎絕望的痛苦。

    他時時想為這個時代做些什麼,想挽救它滅忙的命運,或者減緩宿命的到來,而眼前就是一個機會。

    童貫正是促使宋朝滅亡的「六賊」之一,把他拐走,是不是能改變歷史走向呢。

    稍一沉吟,趙興緩緩地搖搖頭,心裡說:「不可能的。大宋滅亡的命運真地是由這六個人引發的嗎。六個人就能將延續了二百餘年的輝煌文明引向滅亡?不可能的!

    是宋徽宗造就了童貫,造就了六賊,而不是六賊造就了宋徽宗。沒有童貫存在,還會有王貫,馬貫,劉貫,與其弄走一個已知的危險人物,去等待命運賜予地另一位陌生的危險人物,還不如將眼前這位的好處搾盡便宜占夠……」

    童貫被趙興的搖頭弄得心驚膽戰,他提心吊膽地說:「老兄,你可得答應下來哦,這事不能給別人知道,我在官家那裡拍了胸脯,現在你知道了,還不肯奉旨,那我回去還有活路嗎,老兄,興哥,迪功,判官大人,你可不能負我喲。」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