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 第一卷 徐州 第七十七章 陶謙應對(上)
    陶謙很是欣賞糜竺的謹慎,於是同意其建議。未幾,那信使再次來到廳中,先向眾人拱手一禮,而後便說道:「回稟州牧大人,屬下離開的時候,曹軍已然開始退兵,看其架勢,卻是退得甚急。」

    廳中眾人聽到此言,並沒有露出特別的神情,畢竟五萬餘曹軍撤退,如此大的動作下邳城上早就探到,亦不須這信使再多言。

    見到眾人的神色,信使靜默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州牧大人,屬下離開曹營之時,還偷聽到一個消息。只不過其真實與否,屬下難以判斷。」

    陶謙淡淡一笑,說道:「但說無妨,在座的都是當世智者。」

    信使點了點道:「屬下偷聽兩名曹軍校尉的談話,他們說曹軍大將夏侯元讓,大軍已然攻破郯城!」

    「什麼!」

    信使此言,讓陶謙、糜氏兄弟再也坐不住了,就連陳珪、陳登父子,聽得之後眼中也露出驚異之色,並飛快地交換了一下眼神。徐州眾人大驚,而另外一邊的孔融、田楷卻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只有劉備,表面上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而實際上當聽到信使所言後,瞳孔深處也閃過驚訝之色。只不過他的情緒變化來得快,去得也快,廳中沒有人覺察到罷了。

    而當陶謙揮退了信使之後,糜竺臉露緊張之色,拱手道:「州牧大人,曹孟德攻陷郯城忽然退兵,恐怕其中有詐!其恐怕是借要糧之機,進而突襲下邳!」

    「這個……」陶謙聽得,眉頭緊皺,糜竺所言似乎合情合理。所謂兵不厭詐,與曹操交手這麼長時間,陶謙已經意識到曹操是一個用兵高手,想出此等計謀的可能性極大。

    糜芳對糜竺甚是信服,聽得之後急道:「大兄,那我等該如何應對?」糜竺並沒有理會糜芳,只是一直將目光投到陶謙的身上。

    那邊陶謙還是眉頭緊皺,良久之後才轉過頭問道:「漢瑜,汝有何想法?」

    陳珪靜默了一會,才拱手答道:「子仲所言不無道理。然而據信使所說,此消息亦是其偷聽而來,難保其中不會是曹孟德之計謀。」

    陶謙眉頭皺得更緊,反問道:「如此說來,漢瑜以為曹軍並沒有攻陷郯城?」

    陶謙雖然問的是陳珪,但回答的卻是陳登,只聽其說道:「未必,進攻彭城之時,曹孟德是以夏侯元讓為先鋒。然而其軍兵圍下邳這麼久,我等皆沒有見過夏侯元讓之身影。其去偷襲郯城之事,未必是假。而一旦夏侯元讓親率大軍去攻郯城,以郯城士卒之守備與士氣,的確難以久守。登以為,這或許是曹軍想借信使之口向城內散佈此消息,以亂軍心。」

    陶謙眼睛當即一亮,喃喃道:「如此說來,這應該是曹孟德奪下邳之計?」

    陳登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才說道:「或許如此,但又未必。之前登到青州請援兵之時,曾聽見一些消息,說兗州反了。如若真是兗州有變,或許曹孟德並非假退兵。」

    消息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確實讓陶謙判斷不出哪個是真,哪個是假。而另外一邊,孔融和田楷也露出深思的神色。

    就在陶謙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一直沉默的劉備卻是開腔問道:「陶大人,備以為其實無論曹孟德有何詭計,如若我等將其所謀算都想出破解之策,到時亦只需見招拆招即可。」

    劉備此言,仿如暮鼓晨鐘一般,直接將陶謙敲醒,當即大喜道:「玄德言之有理,那玄德以為曹孟德究竟有何謀算?」

    劉備謙遜一禮,笑道:「陶大人,若論衝鋒陷陣,備是當仁不讓。而若論運籌帷幄,卻是元龍兄所長。」

    陶謙聽得,卻是撫額大笑道:「哈哈,玄德你看,老夫都糊塗了。元龍,汝以為曹孟德此計究竟有多少種後招?」

    陳登自然將劉備和陶謙的對話看在眼中,此時裝作低頭沉思,雙目卻是偷眼去打量劉備。之前他對這個自稱漢室宗親的人卻沒有太過在意,畢竟來援的另外兩人孔融和田楷都比劉備名氣大很多。而雖然破曹軍讓援軍入城的主力是劉備所部,然而在陳登看來主要是因為劉備所部有公孫瓚麾下的白馬義從罷了。真正讓陳登對劉備不太重視的原因,乃是陳登覺得,劉備讓援軍入城,根本就是一個大錯誤,有騎兵之利,應該留在城外將騎兵的優勢完全發揮,到時就可以與下邳這邊內外夾擊。而結果恰恰相反,劉備引援兵悉數入城,讓曹操最忌憚的騎兵戰力大為削弱,這使陳登覺得,劉備只是一無能之輩罷了。

    不過現在劉備與陶謙的對答,卻是讓陳登對劉備此人再次改觀。面對如此棘手的問題,卻能提出如此清晰的思路,這人或許軍略不如何,但絕對有當一方之主的底蘊!

    陳登偷眼打量劉備之下,發現其相貌堂堂,而又生有異相。陳登也粗通相人之術,知道生得如此異相之人,他日成就絕不簡單!

    就在陳登暗暗打量劉備的時候,陶謙卻是催促道:「元龍,可有計較?」

    其實陳登心中早有想法,聽得陶謙催促便說道:「登以為曹孟德所謀,不外乎三種。其一就如子仲所言,假退兵而真謀下邳。其二就是真退兵而故弄玄虛,讓其可以順利撤軍。其三則是真退兵而想討要糧草。至於攻陷郯城或是割麥之威脅,悉數皆是迷惑之策。」

    「哦?」聽到陳登這麼一針見血的分析,陶謙腦袋當即清醒過來,仔細一想也確實如陳登所言,曹操只有這麼三種計較。於是拍了拍腦袋,問道:「那元龍以為,曹孟德所謀如何?」

    陳登自信一笑,說道:「其實登以為,曹孟德所謀只有兩種。所謂故弄玄虛退兵,幾乎不可能。如今曹軍強而我軍弱,曹軍退兵以我軍之士氣根本不敢再追。因此登以為,州牧大人當防備的,只在曹軍是否會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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