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新傳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陰毒小人
    座名叫登的小城,外面是黃土構成的低矮城牆,表面窪窪,有些生命旺盛的不知名小草在土牆上茁壯成長,木質的城門已經看不出原來的眼色,剩下的只是殘敗和腐朽,沒有人懷疑只要有股大風,這座城牆就會轟然倒塌,而蔡瑁卻只能躲在這座小小的城池中芶延殘喘。

    這座小城顯然沒有讓黃忠二人有絲毫的安全感,五萬人回來的只有兩萬兩千人,力量的對比已經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兩萬兩千經過嚴格訓練卻沒見過幾次血的軍隊,絕對不會是魯軍的對手。

    幸好這裡面不存在重傷號,能跑回來的都算的上是生龍活虎,但他們卻缺乏休息,二人只得吩咐一半人休息,一半人守城。

    不過,這城小也有小的好處,城牆上,一眾弓箭手排的滿滿,儘管每個士卒面上都寫滿了疲憊,但不足以讓他們垮掉,而站在城外的是士氣高漲,凶悍異常的魯軍。

    一座小小的城守府內,蔡瑁面色慘白的躺在床上,旁邊站著的是蒯越和文聘。

    眼中透入著極度的恐懼,微微乾裂的嘴唇顫抖個不停,白皙的左手捂著胸口,彷彿快要掛了一樣,太可怕了,實在是太可怕了。

    自從那天一槍挑了呂范後信心就極度膨脹,接著是張遼、董襲,一系列的勝利使得他昏了腦袋,以為自己是天下無敵,要是呂布在場一定跟他單挑,但張遼那一刀徹底的撕裂了他厚厚的自信心。不曾想死神居然離他這麼近。只要再進一點點。

    努力地吞了口唾沫,蔡瑁謙卑而悔恨地轉頭望著蒯越,舔了舔發乾的嘴唇。言道:「現在困守孤城,異度有何脫困之計?」歎了口氣,沉痛道:「都怪本將不聽異度之言,方有此敗,況現深受重傷不能下地,欲把兵權交給黃老將軍。異度以為如何?」話是如此說,但眼中卻隱含著深深的狡辯,只是稍閃即逝而已。

    「老將軍征戰半身,足矣反敗為勝,將軍英明。」蒯越還沒說話,文聘卻是大喜,急忙朝蔡瑁拜道。

    無奈地歎了口氣,但蒯越卻不得不為蔡瑁遮掩。言道:「如今外無援兵,內無糧草,這城池又不能久守,只能等半夜再突圍。」

    點了點頭。文聘幫腔道:「現在士卒疲憊不堪,確實不宜突圍。」

    「咳切都有勞二位了。」面龐迅速充血。猛烈的咳嗽後,蔡瑁虛弱道。

    「將軍好生休息,我等先行告退。」蒯越二人對視了一眼,同時告辭道。

    「先生,這突圍有望嗎?陳宮他們既然布好了局讓將軍鑽,恐怕不易脫身啊。」出得門外,文聘再沒了顧忌,出聲問道,有些話他不好意思在蔡瑁面前說,也不能說。

    「西北方向必然有重兵把守,我等往南突圍,經湘東入荊州,返回南郡。」把這兩萬多人帶回去蒯越是信心十足,沉默了片刻,歎息道:「只是不知道如何跟主公交代啊,這兩萬大軍可不是小數目啊。」

    還有一個可怕的可能,就是陳宮直接攻打兵力薄弱的長沙,到時偷雞不成反失城啊,他已經想像到了劉表的怒火,而承受怒火的卻絕對不會是蔡瑁和他,唯有…。再次歎息一聲,看來得早做打算了。

    跟城內地沉重氣氛不同,城東大營內卻是一派輕鬆異常,陳宮、李大山、董襲等人分主次而坐,陳宮氣色紅潤,呵呵笑道:「各位可準備妥當?」

    「依軍師之言,除東門之外,其他各門都只佈置了少量的士卒。」薰襲其起身言道,這其中的意思他自然明白,只是可惜啊,本來這五萬人可盡數吃下的。

    「軍師,為何要放跑他們?這城牆這麼低矮,末將一個衝鋒就能上去。」但李大山卻不明白,敵軍疲憊,大可乘勝攻城啊。

    「將軍殺敵之日,不在今天。」

    宮歎息了一聲,確實是可惜啊,何成想到地方帳下居然有如此人物,按他本來的意思是徹底的擊潰蔡瑁,進而攻打長沙,進入重兵把守的南郡,把荊州攔腰截斷,配合江北的甘寧等人,可以把荊州攪和地不得安寧,但殺敵只有無數,俘虜一萬六七人。

    但城內守卒恐怕還有兩萬以上,雖然陳宮不怕,但留住他們那是癡人說夢,拚個兩敗俱傷而不能防住劉表的怒火,那絕對划不來,況且江東現在是風雨飄搖,能多留些人馬就多爭取點時間,所以他除了東門外幾乎是留了空營,但他們如果朝西進入長沙的話,呵呵,就是死路一條。

    天還未亮,長沙郡治所臨湘卻來了一群不速之刻,這群人舉著火把,身穿荊州並的皮甲,亂哄哄地擠在護城河前,「蔡將軍在此,還不快開城門,小心我們家將軍稟報主公,要了汝等腦袋。」一個小校模樣的傢伙聲嘶力竭地恐嚇道,這招是百試百靈,一路城池都是這麼通過的。

    「呵呵.

    「蔡將軍不是出兵攻打江東了嗎,怎麼。」

    小校剛想破口大罵,卻被身後的一個將軍模樣的人一把阻止,「我們家將軍被陳宮設下詭計,五萬兵馬去了九成,其他幾位大人都以身亡,連將軍身受重傷,現昏迷不醒,追兵恐怕就要到了,這位大人三思啊。」這人的話說的不軟不硬,卻把那個太守嚇的半死,五萬兵馬去了九成?不就只有五千了嗎,掃了眼火把的數量,好像確實只有數千。

    他只覺得腳步虛浮,身體半靠在女牆上,但他也沒有全信,城內士卒只有千餘。得小心行事。顫抖道:「天色就要大亮,望將軍等待些時辰,在下職責在身。請將軍包含。」頓了頓,又道:「或許將軍能出個物證。」

    「倉促之間哪有什麼物證,哼,要是蔡將軍有個三長兩短,汝但當的起嗎?汝這長沙太守恐怕也要到頭了。」這人話分一轉,突然變得咄咄逼人起來。大有來日報復之意。

    太守是冷汗直流,荊州的一畝三分地自然是劉表說了算,但蔡家權傾荊州,得罪了他地人沒一個好下場。

    「嗨,開就開把,八成是真地,就是戰敗了也應該是自己人跑的快把。」遲疑了一下,太守只得無力的揮了揮手。吩咐道:「放吊橋,開城門。」

    咿呀咿呀地磨蹭聲中,吊橋緩緩降下,片刻後。「碰」的一聲,就穩穩的落在了護城河的另一端。巨大的聲響使得太守心裡一跳,被恐懼掩埋的腦袋也微微地有些清醒過來,本能的喊道:「收回吊橋。」

    呂范早已瞄準的箭矢立刻呼嘯而去,他離城門本來就不遠,二石強弓射殺一個文人是綽綽有餘,那太守捂著胸口,哼都沒哼一聲,就從城牆上掉了下來。

    遼長刀一揮,策馬砍斷吊橋上的繩索,臨湘城就像少女被醜惡的歹徒給強行的撕開了最後一道防線,柔嫩的軀體,徹底的暴露在了征服者地眼前。

    —

    大的呼嘯聲中,張遼周圍的士卒忽然變得井然有序了起來,並從中破開,一跟巨大的橫木在十數人地挑動下,猛烈的撞擊著堅硬地城門,一路上是輕裝減行,這顆橫木還是在附近臨時砍的呢。

    寧靜的夜空也忽然變的不寧靜,比之敲鐘之聲還要響亮的撞擊聲如漫天轟雷,在眾人耳邊炸響,「敵襲啊。」呆了片刻,太守身旁的城門校尉淒厲的叫聲,如厲鬼般可怖。

    淒厲的喊叫聲並沒有穩住軍心,反而是讓這些戰場上的初哥更加慌亂,弓箭手們只覺得弓都拿不穩,顫顫抖抖的從箭壺中拔出箭,隨意的就

    下面扛著橫木的士卒頂著頭上的「毛毛雨」那是輕鬆異常,按理說他們是重點的照顧對象,但今天他們面對的卻是慌亂而失去主帥的軍隊,而且還是黑夜,只撞擊了幾十下,就破開了這可惡的城門。

    角閃過一絲輕鬆,張遼低喝一聲,朝城內而去。

    面對聲聲巨響,還有隨之而來的喊殺聲,城內的百姓只能緊緊的捂著被子,顫顫發抖,連老百姓也知道,能攻打他們的只有呂布,而呂布在民間的聲名可謂是狼藉,他們只能在心裡祈禱心的統治者能夠仁慈一點,少吸點他們的血。

    對於這座快要被征服的城池如何的統治,張遼沒有絲毫的興趣,留了一些人馬在這裡收拾殘局,其他人分三路,朝其他三座城門而去。

    一個時辰後,滿身鮮血的二人在太守府會和,也不在意身上能嚇倒無數百姓的血腥氣,呂范急聲問道:「有人跳河逃走了,是否按計劃進行?」

    皺了皺眉頭,英俊儒雅的面容卻有那麼一絲絲殺氣,問道:「南郡有多少人馬?」

    「從一個校尉口中得知有一萬五千人,比以前探子得道的消息還要多。」幾乎沒有停頓的脫口而出,想來呂范是早有準備。

    「多了五千人?」張遼揉了揉太陽穴,事情扎手了,那些逃走的人根本不會構成威脅,一對二靠詐騙南郡還可以試試,但一對三恐怕陷進去的會是自己,要是人家來個關門…,那。

    「緊閉城門,等天亮了貼安明榜,再日夜加寬加厚城池,快馬稟報軍師,可以把大軍移到這裡了。」張遼想了一會,言道,雖然進南郡已經奢望,但佔領了的土地就絕對不會吐出來,先做好準備,好迎接劉表的怒火。

    「諾。」

    而蒯越他們也在陳宮的故意放水下幾乎沒有遇到什麼抵抗,就陳宮的「包圍」下成功的脫逃,到達湘東時已經是太陽高掛,士卒們餓的是前胸貼後背,因為蔡瑁的急功近利,糧草早就不知道哪去了。

    隊伍的前面,已經生龍活虎地蔡瑁小心地

    四周。把戰馬盡量的往蒯越那邊靠。小聲道:「異

    「哼,將軍不是已經有了說詞了嗎?」冷哼一聲,但蒯越卻無可奈何。家族間的利益是不可能拋棄地。

    陰狠的眼神一閃而過,不過他僅有的理智卻不讓他衝動,因為家族對他同樣重要,不過,蒯越的話也讓他長舒了口氣。

    經過幾天的鞍馬勞頓,蔡大將軍終於如願以償的以活人地身份回到了襄陽。

    襄陽。這座本來不起眼的縣城,因為蒯越的建議而變成了統治荊州的中心所在,經劉表十年的經營,不僅外面的城池高大雄偉,裡面的設施、佈局也相當的完善。

    跟出征時劉表親自相送地熱鬧相比,回來時幾乎是能用淒慘二字來形容,面對冷冷清清的城門,殘酷的考驗才剛剛開始啊。諸人唯有歎氣,下令把軍隊駐紮在城外,不過,蔡瑁卻轉身對黃忠命令道:「漢升在外看管大軍。我等前去向主公覆命。」

    忠不疑有他,應聲道。

    寬闊的街道有利於戰馬地馳騁。蔡瑁等人以極快的速度進了劉表飛府邸,「主公已經等待多時,幾位請。」一個看門地小卒面無表情的對蔡等人言道。

    「二位先請。」伸手請了蒯越二人先進,蔡瑁帶著這位小卒走到一個角落裡,呵呵一笑,從懷裡拿出一塊金餅,送到這人的手裡,問道:「主公情況如何?夫人又如何?」

    掂了掂金餅的份量,這小卒立馬變了樣子,賊眉賊眼的看了上看四周,獻媚道:「將軍可要小心,主公接到將軍戰敗的消息,當即大發雷霆,要不是夫人拉著,恐怕將軍就….,現在恐怕餘怒未消。」

    滿意的點了點頭,只要姐姐能拉著就行了,再掏出一個金餅,在此人卑躬屈膝的目光中瀟灑的走進了府門。

    進的偏廳,見劉表面無表情的坐在上位,而蒯越二人卻是面色尷尬的站立兩旁,顯然是受到苛責了。

    「主公。」暗自逼出面上的血紅之色,面皮迅速的變白,有些顫抖的走到劉表近前,拜道。

    劉表本來面無表情的神色一看到蔡瑁就變得殺氣凌然,十年來培養出來屬於上位者的威壓毫無保留的衝擊這蔡瑁。

    蔡瑁的面色更白,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彷彿一股微風就可吹倒。

    歎了口氣,劉表身上驚人的其實隨風而散,蔡瑁是碰不得的,他是靠著這些大族才安然上位的,更是取了蔡家的女子為妻,十年的磨合已經把他們的關係拉近到了幾乎是不可分割的地步,殺了蔡瑁就等於動搖了根基。

    「怎麼回事,剛進豫章時不是回報說連敗十數員戰將,奪城十餘座,殺敵上萬的嗎.怎麼才幾天時間,五萬大軍就去了六成,還丟了長沙,呂布的鋒芒已經實實在在的威脅到了南郡,汝有何話可說?」劉表淡淡的言道,雖然不能殺,但吐點血出來還是可以的。

    「主公啊,前段時瑁一路殺敵,每每都是衝鋒在前,受傷頗重,至南昌時已經臥床不起。」說了一半,話風一轉,忽然咬牙切齒道:「瑁不能統軍,兵權自然就交給了黃忠,此人剛愎自用,以疲憊之師攻打南昌,自也不敵張遼,損兵折將,幸瑁奮勇斷後,大軍才能保存四成啊。」撲通一聲,蔡一把跪在地上,眼眶迅速發腫,幾乎是潸然淚下。

    文聘眼冒凶光,臉色紅的發紫,簡直是怒髮衝冠,幸好旁邊的蒯越死死的抱住,並且以極低的聲音勸道:「等下為漢升求情可保住一命,莽撞行事漢升恐怕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不然蔡大將軍就會身死當場了。

    「異度?」一切都看在眼裡,但劉表卻不得不做出妥協,轉過腦袋問蒯越道。

    點了點頭,蒯越恭聲道:「蔡將軍所言確實屬實,不過,黃將軍為將多年,汗馬功勞不可末。」頓了頓,又道:「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杖責三十,奪去一切職務。不知,主公以為如何?」

    心中歎了口氣,要怪只能怪荊州局面的負責,犧牲你也比跟蔡家的關係鬧僵要好啊。「准了。」

    「主公處罰太輕,黃忠兵敗使多少人失去了兒子,瑁建議主公傳告荊州,並罰其為看門小卒,以讓百姓唾棄之。」蔡瑁幾乎是聲嘶力竭,態度從未有過的堅決。

    蔡瑁深懂得一擊不死後患無窮的道理,扣個屎盆把他名聲搞臭,免得黃忠東山再起.而在南昌,黃忠有救過他嗎?答案永遠都是一個沒有。為了自己的風光,替罪羊一定得有,誰叫他黃忠在軍中聲望高呢。

    眼中閃過一絲殺機,但迅速掩去,劉表對於文聘憤怒的目光視而不見,面無表情的言道:「准了。」「主公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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