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凝笑 卷三 第二十二章 陰謀
    後搖搖頭,道:「非是你福薄,想你本是將門之女,眷顧生下皇子,哀家好容易盼來這第一個孫子,本來,是對他抱了很大的希望的,如果他以後有了出息,飛揚你也能母憑子貴,誰知道,會出現這樣心如蛇蠍的女人,飛揚啊,哀家這次找你只是想跟你好好說說話,你也不要老是記掛著這事,日子還長著吶。」飛揚輕顫道:「嬪妾謝娘娘教導。」太后看她一眼,搖搖頭,道:「哀家這樣說,心裡知道也是有點強人所難,畢竟是自己的骨血哪能說放下就放得下,更何況,那害人的罪人還逍遙法外,皇上還被蒙蔽其中,只是,這宗話兒畢竟是關係皇家的臉面,所以,就不能再追究下去。」

    飛揚抬起頭,聲音抑制不住的激動,道:「娘娘,這麼說,您也知道害我孩兒的另有其人?」太后看著她,慢慢的點了點頭,道:「這麼些日子,苦了你了。」飛揚再也忍不住,撲通一下跪下去,道:「飛揚求娘娘做主。」太后忙站起身來,把她拉起,牽到自己身邊坐下,歎了一聲,道:「傻孩子,你該知道,這事,哀家本來也是想為你做主的,偏偏不知怎麼的,就全栽到了淑妃頭上去。皇上還深信不疑,還為淑妃跟哀家走的近進而對哀家也冷淡起來,說到底,畢竟,哀家不是皇上生母,只是礙於身份皇上他對我倒還尊敬,只是畢竟沒有多少親情,這個事啊,哀家如今告訴了你。你便要小心為上。只不要再去招惹她們也就罷了。」飛揚搖搖頭,冷笑一聲,道:「娘娘,這個孩子是嬪妾的第一個孩子,自從他去了以後,只要嬪妾合上眼睛,眼前就是那孩兒的臉,哭著,似乎是在埋怨臣妾為什麼不為他報仇。臣妾若是不給他一個交代,寢食難安。娘娘,求您幫幫嬪妾,說到底,那個孩子,也是娘娘的第一個孫子啊。」傅雪聽著,捶背地手一頓。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戰。太后回過頭去看了她一眼,道:「雪兒。你出去,給哀家把昨天煎燉好的烏雞補血湯端兩碗上來,飛揚這許多日子心力交瘁的,也該好好的補補身子。」傅雪點點頭,下去了。

    看著屋裡沒人。太后才淺淺的一笑。道:「飛揚,你們都不知道,哀家不是皇上的親生母親。他的生母是一個罪妃,從小,皇帝就是我一手帶大的,只是那個時候,他已經記事了,所以心裡一直都不把哀家當娘親看。現在經過這件事,和哀家之間的隔閡就更深。所以,哀家明明知道這件事,十有八九是冤枉了淑妃,卻也只得隱忍,因為,就算哀家說出來,恐怕皇上他也不會信,更有甚者,可能還要懷疑哀家是跟淑妃一起算計了好的。到時候不要說淑妃一個人要遭難,恐怕就連淑妃地家人都逃不過,所以,哀家也只好就這樣由著他去了,希望他總有一天能醒悟過來,明白身邊的人哪個是忠哪個是奸。」飛揚看著自己手中的帕子不做聲,也不抬頭。太后看她兩眼,又道:「哀家是想幫你,可是,皇上現在對哀家也不放心,那起子人實在是厲害,哀家與皇帝多少年的母子之情都能被輕易的挑撥了,哀家如今想想也是心寒。其實今天,哀家叫雪兒找你,也是想你能幫哀家一個忙,不管怎麼樣,哀家對皇上,還有著母親的感情,哪怕,他根本就不把哀家當娘。飛揚,你是做過娘地人,哀家的心事,你該明白,哀家這輩子本來也有自己地孩子,奈何都早夭,好容易撫養了一個孩子,雖不是親生,但這麼多年過去,哀家心裡也早就把他當做自己親生一樣的疼。」

    飛揚聽了太后這樣的話,心裡又是驚駭又是難受,太后不是皇上親生母親的話,她雖然從宮裡的太監宮女嘴裡也零零碎碎地聽到過,當時,只是當做謠言,付之一笑也就罷了,如今聽見從太后嘴裡說出來,心裡地驚訝,簡直無法形容,本來剛進門來還懷著深深的防備,這一下也消了大半,這件事,不管怎麼說,都算得上是一個忌諱,如今,太后肯對她說,不管背後是想達到什麼樣的目地,至少,她都算是有誠意了。當下,便離了座位,跟太后叩了頭,道:「娘娘,飛揚不知道這裡面到底有什麼故事,但飛揚願意為娘娘分憂,只求娘娘,不要讓飛揚放棄為自己的孩兒討回公道。」

    太后欣慰的點了點頭,心裡冷笑,半天的話總算沒白說,這個岳飛揚如今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了,和剛進來的時候那個傻還有些愣的直脾氣女子簡直是天上地下,惟獨可取之處,就還剩那麼一條執著的強勁,認準了一條路,不管通不通,就一頭撞了過去。這倒是省了她不少的勁去勸說,當下便一臉慈和的笑道:「好了好了,你也別總是對著哀家行禮

    起來,都是一家人,總是有這個皇家的規矩在,才不來,只要以後沒外人,你就跟雪兒一樣,見了哀家也別那麼拘束。」她頓了一下,道:「哀家可以默許你去做一切事情,只要你不要去傷害到皇上,甚至有必要的時候,哀家還能助你一臂之力。不過哀家說這個話,也只是說說,如果哀家不知道你是真心把皇上放在心裡的,也不會跟你說那些心裡話了。只是你心裡要有個譜,這話,你知道也就算了,明白嗎?」

    飛揚忙起身,道:「娘娘說哪裡話,今天娘娘叫嬪妾來,只是教嬪妾些做人的道理,哪裡有什麼別的。」太后滿意的點點頭,心裡卻又有一番打算。這時候,傅雪已經端了兩碗湯來,散發著濃郁的肉香,裡面還攙雜著些藥氣。當下把湯放了,笑道:「這可是娘娘的獨門養身湯呢,平日裡連我都捨不得給喝一口,如今姐姐一來。就要端出來。真真偏心的很。」太后聽了這話,立時笑起來,指著她,道:「你這丫頭,剛來的時候還好,怎麼越來越不穩重起來。」

    傅雪放下盤子,蹭過去,嬌聲道:「還不是娘娘您慣地啊,要不然,雪兒哪有這樣大地膽子。」太后寵溺的看著她。笑的越發開心。飛揚看在眼裡,便也跟著笑,打趣道:「梅妹妹說的很是呢,要不是太后娘娘寵著,妹妹怎麼也不敢啊,現在娘娘就饒了她吧。別怪她了。」心裡卻一陣酸楚,這傅雪就算有十分討厭。在宮裡,總還有個人真心照顧著,自己卻是孤單一人,昔日的好姐妹,如今一個個的踩著自己的腦袋向上爬。爹爹啊。女兒好想你。太后看見飛揚也笑著,便道:「罷了罷了,這兩個丫頭啊。你們倆啊。以後就相互扶持吧,哀家的日子也沒有那麼長了,只盼著你們好就行了。」說著看看傅雪,眼睛裡滿是深意。飛揚如何聽不出來太后的意思,這樣說,就是想要自己加入這邊的陣營。略一皺眉,想著梓繡兩姐妹,再想想皇帝,當下心一橫,道:「是啊,飛揚在宮裡也沒有什麼親人,如果有梅妹妹這樣冰雪聰明地可人當姐妹一般,真是再好沒有的了,只是,飛揚進宮前,和梓繡她們結義了金蘭的,如今更要為孩子討回公道,只怕不能多和梅妹妹親近。卻是無可奈何的了。」太后點點頭,道:「哀家知道你的苦處。你放心吧,要是有事情,哀家會派人告訴你,你要是有事,也可以找個特殊方式告訴哀家。」飛揚便放下心來,點點頭,放下了剛來時候的那絲戒備,倒也相談甚歡。說了好一陣子閒話,太后累了,飛揚方才告辭出來。

    慈安宮外面很大,種了好一片鬱鬱蔥蔥地紅寶石海棠,其樹長的甚有特點,葉紅、花紅、果紅、枝亦紅,是不可多得地奇種,只有在慈安宮外才種了一片,如今正當秋季,果實紫紅、酸甜適口,飛揚忍不住摘了幾顆,拿在手裡,也不吃,只看那顏色,便讓人心生喜歡。想想,還真是有點匪夷所思,若是太后不是皇上生母,太后那吃的用的一應俱全,從來進貢什麼珍貴奇巧的東西,也都是拿來讓太后先選,然後才是皇上自己。可是皇上對太后也的確有點似遠非遠,似近非近地,讓人很是有點摸不著頭腦,可是無論怎麼樣,既然太后找了自己說了這許多話,總也有幾分可信,不管她是不是存了害自己地心思,她岳飛揚都是不會放過梁梓悅這姐妹倆,所以多個太后這份力量,也未嘗不是好事。只是太后若想利用她,她又何嘗不是利用太后呢,到最後,鹿死誰手,還不是定數。飛揚想著,臉上便露出一絲冷笑,把手裡捏的那兩隻小果子狠狠的揉爛,扔在地上,揚長而去。

    傅雪一臉擔憂地表情看著太后,早不復剛才笑的歡快的樣子,道:「娘娘,這樣做……真的沒問題嗎?」太后不滿的瞪了她一眼,道:「雪兒,你總是這樣前怕狼後怕虎的,能成什麼事,你覺得她岳飛揚就是個傻瓜嗎?進了宮的女人,哪個心裡沒個計較,哀家算計她,她心裡一樣也在算計著哀家,如果現在不藉著她的手把那些個心懷叵測的都去了,還要等著她來懷疑到咱們頭上嗎?」看著傅雪不說話了,太后便又歎了口氣,換了柔聲的語氣,道:「哀家知道你怕,你從來都是個好孩子,這樣的事情沒有接觸過,心裡難受也是正常的,只是你現在一時心軟,以後死的人就是你了。要知道,在這裡,就算是你不懷了害人的心,別人害你之心卻是防不勝防。如今,皇上的態度哀家很疑惑,似乎皇上已經猜出來這事情和我們有關。只是礙於哀家皇太后的身份,再就是苦於沒有證據。當時處理淑妃的態度,你也看見了,雖然所有的證據都指

    ,皇上依然想留住她的性命,雖然讓哀家意外的是那性,她一死,就更無處可查了,可偏偏皇上還留著那個小太監。哀家每次想起來,就心驚,連覺都睡不著。」

    傅雪點點頭,還是有點疑惑的道:「可是娘娘,雪兒不明白,您叫飛揚去查。難道不怕她查到這裡嗎?」太后笑道:「怎麼可能。那個太監是死士,就算死,也不會說出來。再加上岳飛揚現在視線一直都死盯在那兩姐妹身上,轉不過彎來,如果她能把那兩個弄死,對你以後也不是沒好處,哀家看得出來,皇帝對那個姐姐很是眷顧,若她安穩了,你怕是沒有什麼機會了。退一步說。如果那兩姐妹傷了岳飛揚,對你也是好事,這樣兩邊都好的事情,自然要樂見其成,為什麼要阻止?」看著傅雪瞭然的樣子,太后忽然嚴肅道:「還有你。好好地失態,若是讓她看出什麼端倪。哀家一番苦心便就東流,你啊,總要學著控制自己地感情才是,那個岳飛揚,剛來的時候不比你好多少。現在呢。她想什麼很難看出來,你想什麼,哀家一眼就看的清楚。」傅雪便紅了臉不敢再說。

    梓繡正在那兒描花樣子。身邊就玲瓏一個幫她崩著布,梓繡換了個姿勢,老是一種姿勢的坐著,感覺腰酸腿疼的,在家時也沒有這樣過,難道說進了宮懶散的日子長了,就越發顯得嬌貴了,想想,笑笑,道:「玲瓏,你問的時候,沒有別人看見吧。」玲瓏搖搖頭,笑道:「不會的,岳嬪娘娘平日裡只信任紫電青霜那兩個大丫頭,一向帶在身邊,其他的人,是進不了內間的,就是偶爾進去做些粗活,也很快就出來了,所以沒幾個人能認下。再說,奴婢和奴婢地那個姐妹,平時裡閒了總找日子出來玩的。從進了宮就如此,當初跟了娘娘,決定為娘娘在岳嬪娘娘那安個線的時候,就定好了見面的法子。她自然知道謹慎。今兒一早,那邊的梅娘娘到了絳雪宮,她就覺得不對勁,然後到那邊林子裡學鳥叫,她學的是我們家鄉獨有地一種鳥的聲音,是以,奴婢一聽,就知道了。」

    梓繡點點頭,道:「飛揚要是知道自己宮裡有人出賣她,不知道會是怎麼樣地憤怒和心痛呢。」玲瓏一愣,忙道:「奴婢跟她說過,我們娘娘和她們娘娘是結拜的姐妹,知道岳娘娘單純,怕著了別人的道,所以,才想著隨時知道她怎麼樣,免得到時候想救一把都拉不上手。」梓竹一笑,道:「你跟我說這個幹什麼。」心裡卻舒服很多。玲瓏苦笑,道:「奴婢知道主子心裡不好受,一邊想著防她,一邊卻又為別人背叛她覺得難受。所以從開始,就說過,是為了他們主子好,這樣,她也不必背個不義的名,娘娘,她和奴婢也是姐妹,奴婢怎麼能害了她呢。」說著就又去崩那塊布,看著平了,方笑道:「主子,弄好了,這麼大的一塊布,也不知主子是想繡什麼好呢?」梓繡想想,道:「我也沒想好,想是繡些花花草草地,又覺得俗氣,平時總繡些小東西,忽然來了興致,想繡個大了,卻又茫然,若是繡不好,也是糟蹋東西,不急,先想著花樣吧。」玲瓏點點頭,去找了一塊絹子蓋了,道:「主子,今天這事,您是打算告訴悅主子嗎?」梓繡搖搖頭,漫不經心地畫著,道:「你覺得,梓悅她什麼都不知道嗎,看著表面上她還和剛進宮時候沒什麼兩樣,但是,咱們知道的這些事兒,她那邊,這會子恐怕也都知道了,又何必特意去跟她說呢。先看著吧,現在說了,梓悅難免又要分心過來,她的性子我還是知道地。」玲瓏有點懷疑的道:「主子,梓悅主子她……真有您說的那樣嗎?奴婢看她一天和岳嬪娘娘走的很近,心裡就不安。」梓繡只是笑笑,道:「你看錯她了。」心裡卻悵然,進宮這麼久了,梓悅她早就不是蘇州家裡的那個小女孩,她的蛻變,要比自己早得多也快的多。雖然看起來還是那樣嬌憨可愛,偶爾還會計較些小得失,但是終究是變了。從她說漏嘴,說出安插在飛揚那邊的小太監的時候,她就知道,梓悅變了,看到自己的驚訝以後,梓悅就再也沒有說起過這樣的事情,連說漏都沒有過。雖然她的心計也許還不夠深,想的還不夠明白,但是,到底也懂得怎麼樣為自己綢繆了。這個變化對她來說,到底是幸也不幸。

    梓繡笑笑,自己又何嘗好到哪去呢,如果她剛進來的時候,有人告訴她,以後她會做這樣的事情的話,她死都不會相信,可是現在呢?她卻開始盯著自己曾經的姐妹,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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