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天縱1931 第二卷 壯志凌雲 31章 父子
    光微亮,漢威匆忙洗漱,早飯也沒來得及吃,就借口他要去視察黃龍河青石灘駐地的汛情急忙脫身。

    胡伯追在漢威身後不停口的心疼說:「小爺,就是忙公事,也要顧惜身子,不吃早飯怎麼行?」

    漢威忽然停住步,眼珠一轉跳回廳裡,從點心匣子裡包走幾塊兒新鮮的點心,又拿走幾塊包裝精緻的朱古力。

    邊走邊跳,興奮的想,婉妹看了一定開心,很久沒去見貧民窟的「爹娘」了。

    福全勒好綁腿,剛要拉了福寶去德新社開工,一見漢威穿了一身學生裝,扣了一片瓦學生帽,調皮的出現在他們面前,又驚又喜。

    婉妹拿了新鮮的點心和朱古力,高興的跳去了一邊。漢威同大娘寒暄幾句,就拉了福全和福寶說出他有要事要見小魏老闆,而且還不能讓老魏老闆知道。

    兄弟二人互視一眼,似有難意。

    福寶神秘的說:「三兒,你是不知道。小魏老闆近來可是處處違拗著他爹。那天下午的戲險些被他誤場。戲班裡都說,小魏老闆的魂怕被那露露表小姐給勾搭走了。如今老魏老闆不許小魏老闆隨便出門,說是再敢亂跑,打斷他的腿。」

    漢威聽得一驚,心想定然是魏雲寒去探望露露誤了事,被老魏老闆責罰了。

    福全撇撇嘴說:「要我說,這小魏老闆有情有義。你看那大魏老闆∼」

    漢威知道他們說的大魏就是魏雲寒的哥哥魏雲舒。

    「那大魏老闆,據說當年同金家這位四格格同他有娃娃親,後來是老魏老闆毀親了。這魏雲舒可是帶了人家露露格格逃走。沒跑成被抓回來一頓板子。嘿,立馬就乖乖地娶了另外一個女人。可憐這四格格就被逐出家門,過繼給了旁人。那是金家沒臉要她了。聽說這些年,都是小魏老闆照應著金家這位表小姐。」

    漢威也懶得去明白中間地八卦,央求半天,性子活絡的福寶才答應他,趁了早晨老魏老闆去老城根去吊嗓子練功的時候,帶漢威去偷偷見一眼關在後院地魏雲寒。

    金色的陽光穿窗入戶。漢威被福寶從後門帶入,藏身在後院一見耳房裡。

    福寶去前院看動靜,漢威就四下環顧這間小房間。看來是間雜物間,牆角一張大大的蜘蛛網,一隻蜘蛛吊在一根被陽光照得晶亮的銀絲下向上爬。

    院裡傳來一聲洪亮的聲音:「還不練功等我請呢嗎?」

    那聲音渾厚,繞樑般有著餘音。漢威一驚,這不是老魏老闆的聲音嗎?

    慌得往箱子後躲躲,沒聽到動靜。又捅開窗紙向外看。

    小跨院裡就這三間耳房。對面一間耳房裡放出疲憊地魏雲寒。

    一夜間,魏雲寒憔悴不少。一身白色綢布短衫,晨風一過衣衫隨風飄,反勾出勻稱頎高的身形輪廓。

    立在院裡恭敬的說了聲:「爹。昨晚安歇得可好?」

    老魏老闆鼻子裡擠出一聲「哼」,罵了聲:「你自己說呢?」

    邊接了身後尾隨的長子魏雲舒手中的刀劈。帶了魏雲寒練功。

    劈腿,翻跟頭,倒立,練過一陣,老魏老闆就用刀坯送著魏雲寒練著空翻。一個個跟頭翻得連貫,那刀坯就緊追了魏雲寒的身後催促了喊:「走,走,走,走,走……」

    魏雲寒身輕如燕一般,翻滾起來如行雲流水般流暢,一連串就是十幾個跟頭。

    漢威心裡暗自叫好,難怪他魏雲寒是頭牌大武生。

    「快,快,再快,快些…….」老魏老闆的催促,魏雲寒翻滾得如一道道光影圓弧

    漢威正在享受著這出難得的台下大戲,卻猛聽老魏老闆打吼一聲:「腿!直著!」

    一刀劈帶過,魏雲寒「啊」地一聲就地一個翻滾倒在一旁。

    「你滿腦子在想什麼呢?啊?」老魏老闆呵斥。

    —

    魏雲寒從地上翻起,俊美的面頰神色從容,只是劍眉微蹙。

    漢威心想,也並未看到魏雲寒這嫻熟的空翻中有何不妥。

    「有沒有對你講過,台上稍一分心,那就是終身大錯。你看看你大哥,還不是你的前車之鑒嗎?小毛子,小毛子,你是想把你這十多年地辛苦都為了一個女人付之東流呀。啊?」

    漢威不屑的微哂,心想,怕這天下地父兄都是這般不講理,教訓人都是牽強附會。這老魏老闆分明是帶了氣來尋魏雲寒的晦氣的。

    「給我牆根練腿去!」

    魏雲寒並未辯駁,走向大樹上垂下的那個繩套,在大哥的攙扶下將一隻腿抬起.在耳後,那金雞獨立的姿勢真是瀟灑,看來這功力不是一朝一夕練就的。

    「站直!」一刀劈拍在魏雲寒大腿上,魏雲寒腿一抖,旋即咬了牙痛苦的站直。

    「不分寒暑的連這功夫,你從小哭了多少鼻子,吃了多少打,你都忘記了是嗎?」老魏老闆說罷,一刀劈又抽在魏雲寒的腚上。

    魏雲寒的身子微顫,腿在顫抖。

    「我叫你有蔫主意,我叫你屢教不改。你個畜生!」老魏老闆發洩的又抽下去,魏雲舒慌得衝過去一把抱住雲寒。

    「爹,您要打就放下小毛子來打,這若抻壞了腿就是一輩子的後悔。」

    「雲舒,你今天就給我盯了他練功,讓他練,不許停,省得他那腿閒了就往外面跑。」

    漢威看得揪心,心想自己總埋怨大哥手狠,魏老闆打兒子也這麼凶。

    直到老魏老闆走了一陣,魏雲寒對大哥說:「哥,你就那麼狠心不去看表姐一眼嗎?她的一生都被你累得生不如死,如今命在旦夕了。」

    魏雲舒愣了愣說:「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我和她做了錯事,彼此都付出了慘重代價。你別再傻了,爹不會看了你再走大哥的路,大哥也不會看了你錯下去。快練功,不然大哥也讓你嘗嘗刀坯子。」

    「大哥,表姐她快要死了,她真是不行了。雲寒是看不下去,您於心何安?」魏雲寒不甘的辯駁。

    「練功!練功!」魏雲舒發洩般掄了刀坯給了雲寒兩下,忽然撇下刀坯摀住臉嗚嗚哭了起來,然後轉身走掉。

    漢威想,魏雲寒平日看來文文靜靜溫潤如玉,性格平和。卻不想遇到事怎麼也和小盟哥一樣的堅持,若是讓他知道了小盟哥轉來的話,魏雲寒或許真能義無反顧的拋下德新社去陪露露北上北平。這若是被老魏老闆發現,那魏雲寒將來的前途豈不是堪憂?戲班子裡規矩更嚴,魏老闆已經逼了雲寒帶了一身的傷痛去演了那出驚險的大戲去翻那「雲裡翻」。天知道這回魏雲寒帶了露露出走,會是什麼後果?

    福寶溜了進來,帶了漢威帶到院裡時,魏雲寒驚愕的問:「楊少爺,你怎麼在?」

    「啊,我,我是來找艷生玩耍,想帶他去喝早茶,可,可他要練功。」

    漢威含混的應付說,轉身告辭。

    「漢威!」魏雲寒喊住漢威問:「你是不是有事來找我?是不是露露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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