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沃軒轅 第三卷 大地風雲 二百五十三 誓雪國恥
    東,江南軍大營。

    周圍已被全部戒嚴,一片白色籠罩著軍營的各個地方,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座巨大的靈堂。

    進入軍營,所有的士兵神情肅穆,緊張忙碌卻有序地在那準備著什麼……

    李天齊等數員急匆匆走入中軍大帳,一進來便大聲道:

    「回督帥,北京李自成已動,十萬闖軍已出北京,正向山海關方向而去!」

    「回督帥,急報,盛京方面,滿清攝政王多爾袞引滿、蒙、漢十萬軍正向山海關而去!」

    「回督帥,吳三桂身邊探子十萬火急報,吳三桂向滿清借兵,準備開關迎接金虜!」

    當最後一個黃溪報完,那位已經「病死」的忠勇武英王、薊遼督師朱斌,全身孝服地坐在帥位上,托著下巴,安靜地聽著部下們的匯報。

    「動了,終於全部動了。」朱斌靜靜地道:「我死了,鄭天瑞自殺了,江南軍諸將翻臉了,沒有人注意到我們的存在了,那現在,也該是我們動的時候了……」他抬頭看向黃溪:

    「金陵方面的情況呢?」

    黃溪慢慢道來,當三月十九日,李自成進北京時,明朝的陪都南京一無所知,還是一派歌舞昇平的景象。而由於江南方面的刻意所為,遲至二十九日,京師陷落的消息才陸續傳來,南京方面引起警惕,開始戒嚴。

    以南京兵部尚書史可法、戶部尚書高弘圖等人為首地大臣們感到事態嚴重。便集合起來,聯合發佈公告,「號召天下臣民起義勤王」,捐獻資財,佐助國家討伐賊軍。

    但他們根本不瞭解北方的情況,更談不到星馳赴援。不過發發號召罷了。

    一直到了四月初,北京陷落、崇禎殉國的消息才終於得到江南方面的確認,百官無不震驚,相顧失色,預感到大難臨頭!

    國不可一日無君,他們意識到必須趕快擁立新君,才能穩定局勢。崇禎諸子都落於農民軍之手,生死未卜。無法迎立,只能在明宗室中物色合適的人選。

    這時,明宗室諸王紛紛逃向南京,其中福王朱由,潞王朱常淓已到了淮安避難,正在受到江南軍的保護。南京諸臣想在這兩王之中推戴一人。

    而因為事先沒有思想準備,一時拿不準該立誰。再說,一些重臣不在南京,如參贊機務兵部尚書史可法正在督師勤王,所以不敢貿然做出決定。他們議了一次,不了了之。

    保國公朱國弼建議聽聽武英王朱由斌地意見,但其後傳來的朱由斌病重的消息,卻讓也在窺視著皇位的朱國弼,打消了這個念頭……

    而潞王朱常淓是隆慶穆宗帝之孫、簡王朱鏐之子、萬曆神宗帝的侄兒。福王朱由是萬曆神宗的孫子、福恭王的長子。

    崇禎十四年的時候,李自成率賊軍攻入河南。將其父福恭王處死。十七年二月,賊軍攻陷懷慶,朱由逃到衛輝,與他地母親鄒氏失散,僅帶內侍數人,輾轉逃到淮安。

    論血緣關係,潞王是福王的叔輩,但福王跟崇禎是近支。若論人品。王賢明,為眾臣所看重,而福王品行惡劣,他在藩地時。荒淫不法,早有惡名。

    比較兩人之下,諸臣多數願立潞王為君。兵部侍郎呂大器、都御史張慎言、詹事姜曰廣等人聯名給史可法簽發一份文件,明確表示反對立福王,指出他有「七不可立」:不孝、虐待下屬、擅權干預政務、不讀書、貪鄙、淫亂、酗酒。

    這樣五毒俱全的人,當然不該立為君。他們認為潞王賢明,可以信賴。史可法贊成他們的意見,說道:「非英主不足以定亂!」

    但是握有重兵的兵部侍郎兼右僉都御史、鳳陽總兵馬士英另有企圖,欲乘此擁立新君的機會把持朝政。為達到這一目的,他選擇了昏庸的福王,一心奪居擁戴之功,以取悅於福王。

    他搶先秘密派人去淮安,向福王朱由傳遞他的擁戴之意,並派人為福王備舟急速來南京。同時,他又致書史可法、呂大器等人,反對立王,極力主張立福主,聲稱論親疏,論賢能,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福王!

    史可法、呂大器表示反對。馬士英陰謀內賄操江誠意伯劉孔昭,外結總兵黃得功、劉澤清、高傑、劉良佐等手握重兵的將領,發兵護送福王,以造成既成事實,向諸臣施加壓力。

    接著,他又串通諸臣開會,壓他們表態立福王。可是,誰也不敢提出自己地想法。呂大器負責執掌禮、兵兩部印,遲遲不到會,給事中十九人聯名送帖,令其速來,呂大器這才從容而至,不肯附和立福王的意見。

    會議從黎明開始,一直議到中午,還沒議出結果。給事中李沾厲聲說:「今日有異議者,以死處之!」

    劉孔昭怒氣沖沖,當面大罵呂大器,不得出言惑眾!呂大器在他們的威脅下,再也不敢說話。與會諸臣心懷恐懼,不敢持異議。

    唯有保國公朱國弼,看到馬士英勢大,急忙派密使送信至山東江南軍中,以徵詢「病中」的武英王的意見,但讓他失望的是,隨後就傳來了朱由斌病亡地這一噩耗……

    「好哇,督師和我等正準備浴血苦戰,以恢復大明江山,那些人卻不思如何盡忠報國,反而在爭權奪利,想著誰來當皇帝,想著誰來立下擁戴之功!」傳聞中已經應該「自刎」的鄭天瑞勃然大怒:「有這樣的臣子,這大明不亡也該亡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人的嘴臉。」黃飆懶洋洋地說道:「從來報國不思先。若為權利我第一……」

    「讓他們爭去,爭去吧。」朱斌疲憊地說道:「我江南不准插手此事,現在為先帝復仇,將賊軍和滿清韃子消滅才是第一要務。嚴令你等,凡有南京方面派來地人,一概不見。若有違令者,一概軍法論處!」

    說著他站了起來:「既然各方都動了,現在也該輪到我們了!所有人都以為我朱由斌已死,江南軍已亂,鄭天瑞,劉風部現在何處?」

    —

    「回督帥,劉風、郭飛二人,引五千騎秘密囤駐於囂縣一帶。隨時可以待命出擊!」

    「徐軍部?」

    「徐軍部以內亂為名,分十七股潛入河北,晝夜共七次與我大營聯繫!」

    「鄭天瑞,黃溪,李天齊!」

    「我等俱已枕戈待旦,隨即可以奉命進擊!」

    「諸將聽令!」

    朱斌的眼神從他這些忠勇的部下臉上一一掃過,緩緩說道:

    「大明崇禎十七年三月十九日,賊軍入京師,是為國恥。三月二十一日,聖上與賊力戰不屈。駕崩於得子嶺,是為國難!國恥國難俱在,江南軍不能不報!今京師雖亡,大明仍在,大明江南軍仍在!我江南軍十二萬八千忠勇將是,誓雪國恥。誓雪國難!」

    大帳裡一片靜悄悄的,沒有人說話,都在那安靜地注視著朱斌。

    朱斌緩緩地吸了口氣:

    「今夜飽食,明日三更出發。鄭天瑞、黃飆、李天齊各引一軍,我自領中軍,進兵河北。又命劉風、郭飛、徐軍部,不管河北戰局,急攻北京。此時李賊自成主力已出,限此三人於二十日前拿下北京,我不要傷亡數字,我只要京師。要麼北京,要麼他們地三顆大好人頭!」

    自朱斌組建江南軍來,這些將領還是第一次聽到他用這麼嚴厲的口氣說話,只聽朱斌又說道:

    「此令,為江南軍決死令,有怠慢者,行動緩慢者,皆殺無赦!各軍務必於四月三十日前,集結於山海關,與賊做最後決戰!」

    「末將領命,願隨督帥決死關門!」

    「大將出征膽氣豪!」看著大步走出去地將士,朱斌默念著崇禎死前說的話,眼眶裡有晶瑩地東西在那打轉,他輕輕地說道:「陛下,我們出征了,我們去為你和大明雪恥了,你在天上好好看著,那些奸臣逆賊給我們什麼樣的恥辱,我們便會十倍地奉還!」

    「督帥,屬下為你出詐死之策以蒙蔽天下人,可為何你連吳三桂也瞞了?」黎風在一邊問道。

    「你說呢?」朱斌平靜地反問道。

    黎風微微笑了一下:「因為要想振興大明,天下便只能有一個大帥,要麼朱大帥,要麼吳大帥。督帥和吳三桂都是不世出的人才,江南軍和關寧軍都是天下精銳之師,兩者各守一方,自然相安無事,可一旦為了恢復大明江山,將來肯定會在一起共同作戰,到了那個時候,是聽朱大帥的呢,還是聽吳大帥的呢……」

    「你只說對了一部分。」朱斌沉默了會,說道:「也許吳三桂的內心是忠實於大明地,但現實將逼得他別無選擇,要麼李自成,要麼滿清,以他個人的力量,是無法對付幾十萬賊軍的,甚至就算加上我們江南軍,血戰之下也必定會元氣大傷,就根本無法抵禦滿清了,這一點我和吳三桂心裡都清楚得很……」

    他一邊說著,一邊和黎風走出了大帳,看著天空上的點點繁星,他說道:「他和滿清對峙的時間久了,自然知道清軍的強大,所以他會做出借兵這樣的舉動,但他卻不知道,這樣的借兵卻只能使他從此後墮入深淵,從此之後萬劫不復……」

    「所以督帥這麼做,就是認定了既然事情早晚都會發生,不如借助他的手,來最大限度地消耗賊軍和滿清的力量,而後,就是我江南軍鼎定戰局地時候了。」黎風注視著朱斌說道。

    「是的。」朱斌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只是學會了一點,要想做成一件事,就必須要犧牲自己身邊的東西,朋友、親情,甚至是家人……沒有人可以阻擋我,從現在開始,決沒有任何人再可以阻擋我!」

    黎風身子微微哆嗦了下。低著頭道:「督帥,你變了,變得讓屬下陌生,變得讓屬下有些害怕。你當年曾經說過,早晚有一天要殺了,當時我還以為是戲言。但也許將來會變成真實地事情……」

    「我為什麼要殺你?」朱斌淡淡地笑了一下:「難道我大明死的人還不多嗎?十多年來,中原凋敝,百姓流離失所,韃子猖獗,流寇橫行,千百萬的漢人就這麼死了,如果咱們自己人再殺自己地人的話,這江山。只怕真的要變成韃子地江山了……」

    黎風稍稍定了定神:「督帥,你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沒有,自從大軍到了山東,洩密事件一下字就沒有了,若說是我們消息封鎖得嚴密,但在江南也一樣如此操作,可結果卻還是不斷地發生洩密事件……」

    「我已經注意到了。」朱斌微微點了點頭:「這說明了什麼?說明間隙並不是江南軍中的將領,而是在他們身邊的人,甚至,也可能是我身邊的人。我已嚴令黃溪。徹底密查各級將領身邊地任何一個家人,包括,我的……」

    黎風輕輕吐出了一口氣:「此刻我江南主力盡出,江南佈防形同虛設,萬一有變」

    「這些我都已經有了安排。」朱斌抬首向天:「我希望那些心懷不軌地人,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我朱斌手裡地刀一定不會容情!」

    (以下文字免費:

    現在的蜘蛛只有四個字來形容:「身心疲憊」。女兒的胎位有些問題,現在天天在醫院,蜘蛛的父親又病重住進了醫院,蜘蛛兩頭跑,兩頭陪,每天都是夜裡十點左右才能回來,然後開始碼字。恢復到每天三章的代價,就是基本每天都要寫到半夜三點以後,第二天最晚十點前又要去醫院,一個人整天都是昏沉沉的狀態。所以書裡出現的問題。請大家見諒,蜘蛛在這給兄弟們鞠躬道歉了!今天接班的早,回來的也就早了,加更一章答謝,順便回答幾個問題。

    在這集中回答幾個問題,關於主角地性格,忠君?是的,在這部書還在構思沒有動筆的時候,蜘蛛曾經和群裡的兄弟們一起商議過這個問題,其實朱斌忠的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君,而是這片江山。朱斌地原形來源於蜘蛛身邊的一家人,姓(隱私,不說具體姓什麼了,反正是個很少見的姓。),這家的家長原本是一位軍長,他的那位小兒子,三十歲以上的無錫人可能會有印象,無錫第一起搶劫出租車殺人案的那個罪犯,最後被判了死刑。

    這位軍長一共兩個兒子,大兒子是個弱智,後來死在了河南,小兒子被槍決了,而他本人,也因為這個問題,受到了一些不太公正的待遇。這位軍人平日牢騷滿腹,但在他去年去世地時候,這位共和國的軍人卻像無數部電影中演的那樣,捐出了他的全部積蓄當做了黨費,我想這就是忠臣吧。

    好吧,他唯一地女兒,為他生了一個外孫,這位外孫長大後,整日裡也是罵這罵那,罵政策,罵不公平,最後,卻義無返顧地加入了共和國的軍隊,現在在河南某坦克旅。

    這就是我們這些三十多歲,從小生在部隊,長在部隊人的想法,我們選擇忠誠,也許國家和君王不是一個概念,但在我們看來,其實政府就是,我想大家和我一樣,就算平日裡對政府再有不滿,一旦國家到了危難的時候,政府一聲號召,我們也都一樣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忠誠這只是蜘蛛的個人想法,您不必當真了。

    關於主角進北京面對五十萬大軍,這容蜘蛛做下解釋,這是很早就設定好的情節,QQ群裡很多人可以幫蜘蛛作證。其實說起來李自成是五十萬,真正能打仗的有十萬就了不起了,這麼大的北京,才進北京的大順軍,能夠集中起來的兵力我想不會太多。

    這是第一點,至於第二點,其實也是借鑒了趙雲百萬軍中救阿斗的寫法,純粹屬於寫作上的誇張,趙雲是蜘蛛非常喜歡的角色,但百萬,能面對幾十個人不傷毫髮就了不得了。勇猛如呂布者,和土匪郭泗也不過打了個平手。誇張,純粹是誇張的寫法,您請見諒。

    關於吳三桂,其實蜘蛛是不相信「衝冠一怒為紅顏」的。

    當唐通來勸降時,吳三桂提出的唯一條件是,把崇禎的皇太子交給我,而沒有說把陳圓圓交給我。這種根深蒂固的忠孝觀念,在他給父親的回信中,流露得淋漓盡致。大意是:聽說皇上死去,臣民受到殺戮和侮辱,氣得眼瞼爆裂。父親一向忠義,大勢已去,應當義無反顧地為國殉難,兒子則縭素號哭,發兵復仇,豈不是忠孝兩全!為什麼你要隱忍偷生?父親既然不能做忠臣,兒子怎麼能夠做孝子呢?最後,他寫道:「兒與父訣,請自今日。父不早圖,賊雖置父鼎俎之旁,以誘三桂,不顧也!」響噹噹地喊出了他的忠孝觀念,忠孝不能兩全,當「忠」與「孝」發生衝突時,選擇「忠」,放棄「孝」。

    吳三桂「報君父之仇」的第一個舉動,就是回師山海關,一舉全殲李自成派來的唐通八千兵馬,以及後援白廣恩。這一戰是他「移檄討賊」的開始,為此發佈了「討賊檄文」,亮出的頭銜是已故皇帝冊封的「欽差鎮守遼東等處地方團練總兵官平西伯」,表明他「興兵剿賊」的目的,是收復北京,安定社稷。明白無誤地打出復辟明朝的旗號:「請觀今日之域中,仍是朱家之天下。」這種政治態度,決不是「衝冠一怒為紅顏」的兒女情長可以涵蓋的。

    至吳三桂於反不反,蜘蛛以為他是一定反的,至於為什麼,蜘蛛以後會詳細說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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