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玩,陰死你 懸崖邊的決鬥 偷食禁果蛇纏身,暗結珠胎悔不及
    獎金風波很快平息了,無論怎麼說,賈明鎏沒有拿這錢,而且這錢一直靜悄悄地躺在財務部的保險櫃裡,這總是事實。但錢瑞君拿了名城置業段耀武的錢也是事實,兒子北京買房的首付,老伴看病的開銷,羅列起來,竟也有幾十萬之多。

    順籐摸瓜的調查並沒有牽涉到賈明鎏,名城置業方面沒有任何不利於賈明鎏的證言,這個時候,作為另一方的段耀武叫苦不迭,拿出諸多的票據來洗涮自己,實在是迫於壓力才與錢瑞君達成了幕後交易,這麼一來,錢瑞君從財產來源不明變成了索賄受賄,由「雙規」改為批捕了,看來一時半會兒的錢瑞君是出不來了。

    財務部老李從檢察院回來,他苦著臉向賈明鎏和劉懷德匯報說:「賈總,劉總,檢察院讓大家把上次發的獎金退出來。」

    「為什麼?怎麼回事?」賈明鎏問道。

    「他們說,這錢來路不明,不該拿,必須退出來。」老李結結巴巴說。

    「我們哪裡知道這錢來路不明,這是領導簽字同意發的獎金,怎麼要退呢?憑什麼?我們機電總公司發的獎金多了,都要退出來嗎?簡直是不講道理嘛。」聽說要退錢,劉懷德比賈明鎏更著急。

    老李漲紅了臉,抹了把臉上的汗:「我也是這麼說的,可靳檢察官說,你原先不知道這錢來路不明,現在我告訴你了,你不就知道了嗎?」

    劉懷德氣哼哼地說:「什麼邏輯?不退。」

    「可是……」老李抬頭看了看劉懷德,又轉過頭來看賈明鎏。

    賈明鎏存在財務保險櫃的錢已經被檢察院搜走了,他沒有這個心理負擔,就說:「老李,你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別吞吞吐吐的。」

    「他們說了,不退也行,但是你們要想清楚,你們這種行為,可以定性為集體私分國有資產。」老李斜了劉懷德一眼,一口氣把話說完了,便不再做聲。

    啊?!劉懷德一聽,也不敢再做聲了。

    「算了,劉總,這個時候了,就按檢察院說的辦吧,政策該他們解釋,我們強不過他們。」賈明鎏又對老李說:「單子在你那,只好麻煩你出面個別找他們幾個了,你告訴大家別著急,先退出來吧,等過了這陣子,以後我們再通過正當手續給大家補發。」

    有了賈明鎏這句話,公司幾個中層幹部們紛紛退了錢,心裡可是盼著賈明鎏早日扶正,好盡快兌現補發的承諾。

    可是,省工業廳作出的決定是,由賈明鎏暫時主持機電總公司的工作。

    這個「暫時」二字讓賈明鎏既興奮又遺憾,所謂暫時,那就是還存在變數,還不確定,這其中蘊含的意思,只有身臨其境的賈明鎏才品味得出來,這裡面還暗含著對賈明鎏的不信任:錢瑞君有問題,他賈明鎏就一定乾淨嗎?

    吳有才很清楚,這是顧國平蠢蠢欲動的結果。

    省工業廳換了主要領導,吳有才臨近退休年齡了,基本上屬於靠邊站等著辦理退休手續,所以,涉及到機電總公司的人事問題,他不迴避廳裡面也要躲著他商議,但儘管如此,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顧國平與主要領導打得火熱,工業廳裡上上下下都能感覺得到。

    賈明鎏迅速提議慕容健擔任公司副總經理兼總工程師,他需要慕容健去應對公司的所有雜七雜八的事務,自己好騰出精力來應付當前的焦頭爛額,這一著順水推舟,讓本來就踏實本份的慕容健很感激,也緩解了賈明鎏內心對段小薇幾分內疚。

    按下葫蘆浮起瓢,風雨飄搖的時候果然誰都靠不住。

    莫小力懷孕了,哭哭啼啼口口聲聲堵在辦公室對賈明鎏說:「我懷了你的孩子。」

    非要討個說法。

    這背後,顧國平妄圖重返機電總公司搶班奪權,莫小力這根牆頭草以為復辟的日子就快要到了。至少,她當年與顧國平還有自願的成份,而與賈明鎏完全是委曲求全,迫於無奈。所以,在顧國平的唆使之下,莫小力主動勾引賈明鎏,用身體來幫助顧國平實施「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計劃。

    賈明鎏當然拒不承認:「你怎麼就懷了孩子?怎麼就能確定是我賈明鎏的?你有沒有搞錯?」

    莫小力就哭,除了你,我沒和其他男人有過來往。哭完,拿出一份醫院的懷孕證明,按日子一推算,可不就是和賈明鎏猜謎語糾纏的那一天。

    「怎麼可能?我們採取措施了的。」賈明鎏回憶起當天的細節,是莫小力親自給自己上的套,不僅如此,他還盯著莫小力將退出來的套套連同廢棄物從洗手池裡衝跑了。

    莫小力盯了賈明鎏的敏感部位一眼,低著頭說:「可能,可能是我咬破外包裝的時候,不小心把套套咬破了。」

    媽的,就有那麼巧!早不破,晚不破,偏偏這個時候就咬破了?只怪自己當時色膽包天,一時疏忽,上了莫小力的當,我說,她那天為什麼那麼主動,那麼騷,原來是有備而來,請君入甕整了個破套陷害我啊!

    「那更是你的責任,你還好意思來找我?」賈明鎏強詞奪理。

    莫小力嗚嗚地哭:「人家還沒結婚呢,我不找你找誰啊?」

    賈明鎏一時被她哭蒙了,他想拖延和穩住莫小力:「小力,你去做掉吧,等我扶正了,你就是我的辦公室主任。好不好?」

    「嗯,不好,我要嫁給你,從你進公司起,我就喜歡你。」莫小力摸著肚皮,一副羞答答的模樣,要是在其他時間,還能引起賈明鎏的憐愛,可這時賈明鎏看著除了噁心,還是噁心。麻辣隔壁的,老子剛進公司的時候,你他娘的就沒拿正眼看過我,看老子要當總經理了,就肉麻兮兮地要嫁給我了。

    「不行。」賈明鎏斷然道。

    笑話?你嫁給我,吳旭怎麼辦?別說我賈明鎏沒看上你這顧國平玩剩下的貨,就算是退一萬步講,我賈明鎏瞎了眼看上了,也不可能在即將晉陞的關鍵時刻鬧離婚,娶二房啊。

    看莫小力含著熱淚,挺委屈的樣子,賈明鎏還是擔心她鬧大了,只得先敷衍道:「小力,你看看,這是什麼時候,別胡鬧了好不好?有什麼事,等過了這陣我們再好說好商量嘛,好不好,聽話啊。」

    如果真是個單純的意外事故,莫小力毫不猶豫會接受賈明鎏開出的條件,畢竟眼見著賈明鎏要當總經理,有權決定誰來做自己的辦公室主任,莫小力扭捏了一番,搖搖擺擺地走了。

    可莫小力的背後是顧國平,他可等不及賈明鎏與莫小力的好說好商量,他日日想夜夜盼,就是等著看賈明鎏身敗名裂,所以,他狠狠地批評了莫小力臨陣退縮的逃兵思想,要想當辦公室主任,我顧國平殺回來了,你要當副總還不是我一句話的事。這麼一說,莫小力又倒向了顧國平,在顧國平的唆攛之下,莫小力揣上懷孕證明書直奔賈明鎏的後院而去,要讓吳旭把火燒起來。

    那天賈明鎏從公司疲憊地回家,一進他們的小區,老遠就看見莫小力神氣活現地坐在他家門口的椅子上,手裡舉著那張破紙,就等著賈明鎏出現。

    那一刻,氣急敗壞的賈明鎏恨不得開車把莫小力一頭撞死。

    當然,他沒敢撞,而是趕緊繞過小花壇,重新把車開出了小區。由於太急,操作失控,差點撞到一個正在草地上玩耍的小孩,嚇出了一身冷汗。最後,他把車開到了開發區某個大樓的背陰處,在車裡呆坐了一會兒,竟然趴在方向盤上哭了起來。

    賈明鎏確實感覺自己很委屈,也很倒霉。顧國平搞了那麼久的莫小力,也沒見到他惹上懷孕的麻煩,怎麼到了他這裡,跟莫小力也就那麼有限的幾次,而且都採取了防範措施,怎麼就被攤上了呢?而且還是在這最要命的時候?這不是很倒霉嗎?更倒霉的是,賈明鎏還要為暫時主持工作寢食不安,為靳斌的鍥而不捨擔驚受怕。

    此時賈明鎏的神經前所未有的脆弱,他突然感到後悔,非常的後悔,從根本上後悔,後悔得恨不能把自己的那個小傢伙掐斷了。

    一旦吳旭像上次李丫丫事件那樣鬧起來,這「暫時」二字恐怕就難保了,那樣的話,又何苦還要與段耀武聯手把錢瑞君扳倒呢?

    後悔自己當初根本就不該利慾熏心,後悔自己不該發洩報復,還後悔自己不該不知足,如果不發動這場陰謀,不著急提前接班,又如何會有這種麻煩?更後悔沒有接受如夢的提醒,到底還是跟段耀武這樣的人物來往了,而且是主動找上門去出謀劃策,帶著不良企圖巧舌如簧,現在城門失火了,後院也起火了,這爛攤子該如何收拾?真是咎由自取,想想就要哭。

    再堅強的男人也有脆弱的一面,尤其是在身處困境難以自拔的時候。

    有道是:偷食禁果蛇纏身,暗結珠胎悔不及。

    本書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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