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宋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徽宗問案
    還沒有起身,就聽徽宗那熟悉的笑聲道:「罷了,愛卿且平身罷。」

    李成急忙起身,這才看到徽宗身穿明黃色的龍袍,外面穿著黑色銀灰色繡龍宮緞貂裘。正大步向殿內走去。忙跟在身後向皇儀殿內走去。

    進了殿內,只覺一陣暖風迎面而來。李成正要暖和一下凍僵的雙腳,只聽徽宗笑道:「愛卿先坐下喝杯熱茶暖暖身子罷。」

    他正要謝恩,旁邊一名小內侍已經端了熱菜來給他,只好接過茶水,小心地喝了一口,這才向徽宗拱手道:「皇上,張慶一案已經查到關鍵之處,微臣進宮是想請皇上看過卷宗之後,討個旨意。此事畢竟牽涉蔡府,微臣不敢擅作決定。」

    徽宗微微一笑,命人將那厚厚的一沓卷宗遞上來,示意殿內的幾名宮女和內侍退出殿外,這才翻看著手裡的卷宗,點頭道:「愛卿想必已經想到了兇手是誰。說來聽聽吧。」

    李成急忙把這個案子的各種疑點,和驗屍時現的種種線索,詳細地說了一遍。這才小心地道:「微臣請皇上恩准微臣傳喚一干嫌疑人前往御史台進行審訊。而其中雖然蔡保嫌疑最大。但是微臣還是要請蔡絛,蔡大人前往御史台。所以……」

    徽宗抬眼望著李成,放下手裡的卷宗,點頭道:「朕覺得,你似乎並不認為蔡保是兇手?」

    李成不知道徽宗是怎麼覺察到的,不覺小心地乾笑道:「蔡保即便見色起意,也應該沒有膽子去動蔡絛看上的女子。而那位小妾也沒有力氣能將屍體吊到房樑上,即便有丫鬟相助,也絕非易事。而且小妾的膽子再大,恐怕也不敢這樣輕易殺死蔡絛親自弄進府中的人,而蔡府中姬妾眾多,有得寵者不下十餘名,而那小妾即便下手也不應該找這樣一名還沒有得寵的女子下手。所以……所以微臣……很是懷疑蔡絛蔡大人!」

    此時殿內只有李成和徽宗兩人,所以李成才敢說出來自己懷疑已久的最大嫌疑人。只是蔡絛一向深得徽宗信任,雖然眼下由於和蔡攸爭權而稍落下風,但是徽宗心裡究竟對蔡絛是什麼映像,而且究竟有多看重蔡絛,李成根本不知道。

    所以,雖然說出了藏在心裡許久的話,猶如巨石落地。可是由於徽宗對蔡絛的種種寵信,究竟是什麼態度來接受自己的話,心裡真是沒底。雖然上次徽宗借太子之名召見時,已經有點意思,但是也難保他不會為此而大雷霆。

    因此,這話一出,便覺渾身都緊張起來,只等著徽宗開口。可是過去了許久大殿內一片死寂,李成小心地抬眼望去時才覺徽宗正仔細地翻看著手裡的卷宗。

    不知過去了多久,只聽徽宗歎氣道:「若果真是是蔡絛所謂,朕如何決斷呢?如今朝中官員打扮出於蔡京門下,蔡京父子多年來忠心耿耿,而朕若是真的輕易處置蔡絛,恐怕朝中官員求情者甚眾,而未必能如願。」

    李成心中沉重,知道果然和猜測的差不多。只是徽宗看起來並不準備追究自己,似乎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不覺失望地歎了一口氣,拱手道:「依陛下所言,微臣便將蔡保捕拿便是。」

    徽宗聞言,望著李成,大有深意地點頭道:「此卷宗,卿不得再給其他人看過。此案到蔡保為止。對於蔡絛,朕自有安排。」

    李成無奈,只能小心地跪下領旨。看李成心情沉重,徽宗淡淡一笑,向守在殿外的內侍揚聲道:「來人,去取新近送來的端硯一塊,賜予李愛卿。」

    李成聞言,猛地一驚,這才覺自己的情緒有些失控,急忙調整好心情,正要跪下謝恩,只聽徽宗歎道:「此事到此為止,愛卿不要因此而荒疏了其他政務,朕對愛卿很是看重。此案能查得如此清楚,也算是十分難得。」

    李成忍不住苦笑起來,其實兇手究竟是蔡絛還是蔡保,還沒有確定,而徽宗就這樣強制不許再查,可見,徽宗對於蔡京父子還是非常不願意動手剷除。看來很多事情,真的是難以改變,不過即便無法改變,自己還是不能輕易放棄。

    想到這裡,忙拱手道:「皇上看重,微臣不勝惶恐,能為陛下分憂,實在是臣子的職責。」

    徽宗看了一眼李成,目光中滿是疑惑,沉吟片刻才點頭道:「愛卿且回去吧,此案先行審問蔡保,早日定下兇手,給百姓一個交代。」

    李成苦笑一聲,忙小心地謝了恩,退出了大殿。從宮裡出來,李成立刻回到御史台,命人將蔡保正式捕拿。

    李成這次是真正地領教了封建時代人治高於法制的無奈,只是他也十分清楚,這樣雖然非常不公平,可是這也是文明展的一個必然,自己是絕對不能對抗這種制度的。一己之力,非但改變不了什麼,而且會搭上自己萬般牽掛的家人,那樣,真是讓他更加難以接受。而且,他也知道蔡京父子最後的結局,便想再拖一拖這個案子,拖到宣和七年,太子即位,那是便有了轉機。

    想到這裡,不覺歎了一口氣,希望抓到蔡保之後,能找到兇手。那樣,自己就不用這樣糾結難受了。

    正想著,只聽門外一名侍御史低聲道:「大人,蔡保已經捉拿到案。大人是否親自審問?」

    李成點頭道:「本官親自前去審問,你們準備好筆錄便是。」

    說畢,大步向御史台大堂走去。剛來到大堂,就現大堂外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大家聽說抓了蔡府的總管,就知道是因張慶一案,紛紛奔走相告,前來觀看審訊。

    李成看到百姓眾多,也就不好驅趕。正要再書案後坐下,就聽蔡保的聲音,還是那樣有恃無恐地道:「各位大人,小人還得伺候我家官人,請各位大人早些問話,完了小的還有要事,誤了蔡大人的事情,你們擔得起嗎?!」

    李成聞言,掃了一眼外面圍觀的上千百姓,厲聲道:「蔡保,你好大的膽子,膽敢見色起意枉殺人命!快點老老實實說了,免得再受那些酷刑之苦!」

    看到李成進來,蔡保嚇得臉色一變,卻還是沒有跪下,而是望著李成,冷笑道:「那個女子乃是自殺,大人竟然要栽贓不成?」

    李成冷笑一聲,在書案後坐下,掃視了一眼大堂內神色冷峻,嚴正以待的眾差役,感覺十分滿意。這才拿起案上的茶杯,輕呷了一口熱茶,好整以暇地笑道:「本官親自驗屍,根據血障形成的症狀覺張劉氏死亡的時間,比你自己說的時間,早了許多。而且本官問過蔡大人,大人上朝時得知家裡有人死亡,和你說的時間同樣相差許多。而和血障顯示的時間相符。不知你想怎麼解釋呢?」

    蔡保臉色一變,支吾道:「可能是小人記錯了。小人並不知道我家老爺知道家裡死人的事情,大概是小人記錯了。」

    李成冷笑道:「案那天,你手上的抓傷是怎麼回事?」

    蔡保冷哼道:「小的給老爺牽馬,不小心在馬廄擦傷的。」

    看蔡保神色還能保持幾分平靜,李成便知這傢伙心理素質不錯,想要打開缺口得動動腦子。而且自己也需要一份關鍵的證據來回答心中的疑問。

    不禁指著堂下,一根堆在地上看起來足有百斤重的鐵索道:「這個你能搬得動,本官就可以放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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