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鋒王座 正文 目標:老山
    (PS:這是因為不想傷害一些真實存在的人,這是假托演繹,地名,人名都是虛構,事件基本都是真實。還有這是軍事+武俠小說,並非傳統的軍文,切毋與現實掛鉤。還有關於越軍的設置我也是按:老毛子的武器+小日本的精神+越南人的陰損設計的。中國人要有一股向更強者亮劍的精神,希望大家注意。)

    廖佑銘頓了頓,看了看嚴肅中帶著滿心希冀莊劍,深吸了口氣,強按下心中無比複雜又酸楚的情緒,將思維深陷入塵封已久的記憶中,續道:「84年南方的春天來得格外的晚,春寒料峭的時候,整天都夾雜者絲絲黃褐色的春雨。老子還是個剛提干,帶著群穿開襠褲的新兵蛋子強化集訓的大頭兵。老子20出頭,全排二十來號人更小,最小的虛歲17最大的也不過20……沒想到啊,剛結束了強化集訓,與新兵帽徽、肩章一同到來的還有執行重要軍事任務的命令。沒有確定任務,沒有準確集結地域,帶著滿心的憧憬與緊張,帶著我這一輩子第一次帶過的兵,摸黑上了不知道開往何處去的軍列。

    那軍列啊,老子一提就來氣;一車皮就拉來了未來兩上將,條件卻是惡劣之極。跟個罐頭盒似的,既不通風,又不透氣,整個車廂就一經常不清洗的馬桶散發著令人噁心的惡臭,憋得人喘不過氣來。命令不許開燈,半夜三更也就提不上什麼清洗不清洗了。只好藉著職務之便到車廂外透透氣。直到此時才發現原來同車的還有5連我的軍校同窗老曹;一打聽才知道原來咱們已經全師開拔了。回了車廂,聽見有人小聲的議論著此行的目的。儘管那時的任務屬於高度保密中,但根據時局,大家在心理都隱約預感著即將面對的是什麼;幾個來性子偏軟的新兵竟然悄悄流淚,他們的哀歎聲也如流感傳染了大家。想到如果我們此行的意義也許同大家猜想的一樣,大家壓抑著的心情更是落入了沉寂;灰暗中默不作聲,只聽到軍列行駛輪子與鐵軌接觸的」匡鏜」聲,讓人昏昏欲睡,我卻一夜無眠;雖然沒有淚,但在黑暗中滿腦子想著的儘是家人的影子在眼前晃動輒,還有兒時的記憶紛至沓來,跟有戰友們的音容話語縈繞耳邊;王八羔子的,整個一TMD精神性妄想症狀態!

    天漸漸亮了,好晴天。接著初升的朝霞,我發覺列車正順著晨光向西南方行使。通過才從軍校學來的地理知識,我意識到列車正在高低起伏不定成卡斯特地貌特徵的高原上前進;天格外藍,雲格外白,我確定這就是傳說中的彩雲之南。大家也醒了,都偷偷透過車廂的縫隙隱隱約約的向外面張望著,慢慢地,雲南人所熟悉的山水出現在我們的面前時,大家都默然無語。就這樣眼巴巴的呆呆望著。當看到『楚雄站』的時候,我們的預感得到了證實——我們即將開赴前線……一個平日裡內向的臨滄籍新兵說出了「我們是向昆明去」的話,本來還有些嬉笑打鬧的兵們像被人打了悶棍似的也默不作聲;我看著那幾個已經哭腫了眼睛的兵,心頭也不知道是種啥的滋味。下午三時,軍列準時到達了昆明。百來輛嶄新的「解放CA-10型」軍用卡車披滿偽裝停在車站廣場上,車站的乘務員為每個下車的新兵分發了壓縮乾糧,補充了飲用水。在清點人數後,馬不停蹄登車繼續向南方行使,看著車輛行駛的方向,預感越來越進一步得到證實,幾乎所有的新兵都都在流淚,我眼眶裡包著淚,沒流下下來,無數次告訴自己要挺住,我是個軍官,雖然只是剛從軍校裡出來的大頭兵;我就這麼一路堅持著到了蒙自城。

    到達了蒙自後,各排晚餐,休息,第二天清晨6點,就在尖利的集合哨中打好背包,跑步集合。早操取消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集體早會,在那裡我見到了傳說中的咱們的軍長與政委。他們就在主席台上坐著,戰前動員大會開始了——隨著傅軍長擲地有聲的話語從高音喇叭中傳出:『同志們,現在我明確告訴大家,你們即將開赴老山前線,履行黨和人民賦予你們光榮而又艱巨的任務。為了祖國的尊嚴與領土完整,為了中國人民的生命與財產安全,去戰鬥,去流血,去犧牲奉獻;祖國正殷切期望著你們去殺敵立功,受難的邊疆人民正急切渴求著你們保護他們的家園』,恍若引爆了一顆定時炸彈。我還清清楚楚記得那我排錢文燦猛然似被人重擊了一般,跌倒在地,那聲慘烈的叫聲:『娘,兒不孝啊!』……」

    廖佑銘抹了抹眼角的眼淚,猛然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看了看滿臉專注的眾人,紅著臉道:「然而就是這孬兵,在611高地1號主陣地面臨淪陷的危機時刻,第一個衝向敵人,拉響了『光榮彈』;那年他還沒滿20歲,是單親家庭裡的獨子!出發那天很多人都哭了,也包括我,最窩心的一次啊……其實也不是全因為怕死,而是因為捨不得;捨不得父母,捨不得兄弟姊妹,捨不得家,更捨不得戰友;那時的很多人都是為別人活的,我是一邊抹眼淚,一邊想著我這頭一次帶的兵末了還能剩幾個?我這是害怕他們的父母接到陣亡通知書時那無助、絕望的眼神啊!

    早飯大家都沒胃口,大家呆坐著沉默的相互臉對著臉。在幻想著死亡的恐怖,在幻想著戰場的殘酷;一個個如霜打了的茄子一樣塌拉著腦袋,眼睛裡面含滿對失去生命恐懼的淚水,氣氛壓抑得如同親身參與自己的哀悼會。

    飯後,根據命令我寫下了生平第一封家書,也許也是第一封遺書。明白過來來的戰士們也在同時急切的尋著自己同地入伍的老鄉,相互擁抱著一邊流淚一邊相互囑咐著近乎相同的話語:『倘若我光榮了,請代我回家看看我的父母。』我更看見了我排愛彈琴的老兵何勇毅家書裡寫著這樣的話:『親愛的媽媽,我就要去執行一項艱巨的戰鬥任務了,假如我犧牲在這次戰鬥中的話,有一筆撫恤金,望按此信照辦:(1)伍佰元給母親,作為我報答您老的養育之恩;(2)伍佰元給廠幼兒園建設用;(3)一千元給我的母校——子弟學校。作為我報敬母校的一點微薄之意吧!』(PS:80年代初,普遍工資是50~70塊,一斤米的價格大概在3~5毛左右。撫恤金,按照傳統烈士、因公殉職,80個月職務薪金一次性發放,未滿少尉標準的一律按照少尉標準一次性發放。榮獲中央軍事委員會榮譽稱號,勳章或證書者按總體撫恤的35%額外補貼。榮獲一等功者的額外補貼30%,二等功20%,三等功10%,其他榮譽5%。)

    隨後的誓師大會我經歷了第一次授搶儀式(PS:廖以前是學員兵,學員兵是不配搶的。),或許是雄壯的軍樂作祟;或許是56制式武器與74式手榴彈的壯膽,大家的心理逐漸恢復的平靜,邁著整齊的步伐走過了主席台,用鏗鏘有力的聲音回答著祖國與人民的重托:『堅決完成任務,不負人民使命!堅決打擊敵人,維護領土完整!』

    午餐後我們又該出發了,下一站文山縣麻栗坡,那裡是才是打擊南越蠻子的最前線,我們的最終目的地。我們登車出發時,蒙自的父老鄉親們都來了,大街兩側,鑼鼓喧天,載歌載舞,鮮花狂舞夾道歡送我們的出征。看到這些,尤其是聽到紅河州的各族人民高呼:「解放軍你們慢走!你們保重!我們期待你們凱旋歸來!」並把鮮花書信投向我們,我們再次熱淚盈眶,這是我與戰士們第一次深切感受到作為一名軍人的光榮與義務,這時想著也許不期而至的犧牲,也許並不向先前一般令人心生畏懼了。

    軍車載著我們由屏邊至河口瑤族自治縣的南溪鎮,830XX部隊分為二個主動團,一個團駐守河口紅河岸邊,與越南老街隔河相望,撤換友鄰的駐軍。另一團則向老山預設戰區開拔。80台軍用卡車繼續沿八南線向文山前進,沿途的風景異常的迤邐漂亮起來,亞熱帶的植物透露出一種深綠的顏色,把公路兩側裝點得如同在原始森林裡面穿行一樣,尤其是野芭蕉的葉子在密密的森林裡面展示著一種迷人的風景。迷人的景色令士兵們沉重的心情開朗了起來,只有作為陸指畢業的我意識到了如此迷人的景致下在戰場中暗藏的艱險與殺機,心中不免忐忑惆悵起來。

    車到文山軍分區已經是第二天黎明時分了。從各軍區配屬的裝甲兵、衛生員、防化兵、工兵、偵察兵、通訊兵也已經聚集在院子裡面。稍事休息,6點值班員吹響了緊急集合的哨子,各兵種立即按兵種集合整齊的排在院子裡面。分區司令員、政委、團長根據軍區安排,進行分工佈置,調整配屬火力。我所在的6連,擔負的是主攻任務;而老曹所在5連擔負的是先鋒開路任務。緊接著,軍分區打開彈藥庫,為配發槍支的每個士兵裝備了300發56式步機彈。當我們接過那閃著紅銅光澤的子彈後,我們的心情異常的沉重起來,因為我們知道距離戰場只有一步之遙了,我們迷茫的心不知道自己將在戰場中的命運及前途是什麼。此後,軍分區又為每一位參戰的將士配發了一個外形酷似牛卵一樣的東西,屁股後面有一個與手榴彈一樣的鐵蓋子。

    團長一臉凝重的看著迷惑的兵們說:『這就是光榮彈,你們要好好的裝在你們軍裝的左口袋裡面,如果戰場上即將失敗或者面臨被越南鬼子俘虜的時候,我希望你們能夠拉那根拉火環,因為沒有導爆索瞬間你們就英勇的光榮了,你們就是咱們的革命烈士了,也打出了軍威,沒給咱們紅1團丟臉。但我希望大家都用不上它,能順利完成任務,活著回來……』團長的這番話,寄托無比的期望,也平添添了幾分悲壯的氣氛;淚再次不知不覺間滑過我的面頰。倒是那些王八羔子的裝甲兵顯得很輕鬆,那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讓人看了他們有種騎老虎不怕狗咬的感覺,恨得老子想操他娘的……唉,誰叫咱是步兵!?

    21日早餐後,分區下達一道命令:理發與照相!省軍區的軍報記者異常忙碌,20名理發員各就各位為每一位參戰人員理了一個最流行最簡單的髮型-光頭!理發員解釋,之所以要弄這樣一個髮型是因為在戰區可能幾個月理不了發。另外最大的一個優越處就是在於頭部負傷能夠及時發現傷口並準確的進行包紮。理完發的戰士則排隊照半身像,其實大家心裡非常清楚,也許這是人生歷程上最後的一次近照了,當然也許是遺照。此時很多人沉浸在配發光榮彈的哀怨氣氛中。

    理髮後,命令再次下達,原地休息睡覺,晚10點登車開進。我意識到進入戰場時刻的來臨,又因為是大白天,心情沉重的睡不下覺來。

    晚9時50分,緊急集合的哨音重新響起,精神抖擻的兵們一躍而起,打起背包背著槍在分區操場集合。10時,準時登車向與越南宣光省河江市接壤的麻栗坡縣的船頭鄉方向前進。

    凌晨3點,車過麻栗坡,車隊按照軍區不准開燈的指示摸索著向船頭方向悄無聲息的前進。在距離船頭5公里的地方,車隊忽然停了下來。原來是白天的時候,盤踞在老山主峰的越軍觀察到有車輛運輸居高臨下打來數百發炮彈,將船頭通向戰區的一條戰備公路炸癱瘓了,一座公路涵洞被炮火摧毀,公路險入癱瘓狀態。這段公路成為越軍重點監視打擊的對象。當我看見離車不遠處英勇的文山公路總段麻栗坡段船頭道班的養路工正背著槍正搶修著越軍炮火襲擊破壞的戰備道路,同時防止越南特工利用夜晚突襲、伏擊、埋設地雷破壞公路時,我意識到我已經涉足了戰場。

    團長通過電台得知這一情況,立即下達就疏散隱蔽,任何人不得吸煙,不得擦火柴,不得說話的的命令,同時帶領工兵連跑步上前協助養路工搶通公路。剎那間整齊的車隊變得支離破碎,士兵們隱蔽在車後悄無聲息的臥倒在泥土上靜靜的等待著。

    團長帶領的工兵連到達破損路段後,立即派出警戒哨兵仔細觀察敵情,同時搶佔了有利地形,三個高射機槍排和6台40管60火箭彈發射車嚴陣以待。軍用兩用鐵鍬飛舞著,被炮彈炸毀的坑塘一個個被填平,與此同時,文山總段得知軍隊開進的情況,及時調運戰備鋼架橋在部隊的配合下及時搶通了被炮火摧毀的公路涵洞。

    4點50分,兵們再次登車緊急通過了船頭,進入老山戰區的邊緣。通過那段公路的時候,儘管看見的只是模糊的人影,兵們還是由衷的舉起右手,向用生命維護公路完好暢通的養路工敬了一個莊嚴的軍禮。

    (聲明:此篇起有部分採摘自紀實文學。雖然為大段連續。但在我現有相關內容存稿中絕對少於10%,按相關法律只能算作引用,並在其上有大量修改、添加、潤色。希望原作者體諒。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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