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眠 驚濤拍岸 第三十二章 故友相逢
    午餐的時候,我見到了山岸家的所有成員。b111.net戴綠帽子的老大,他叫綠葉。乖巧的老二,柳葉。還有他們的家眷。在山岸家,大少爺反而是老二柳葉的兒子振儀。所以青儀成了二少爺。也正是這點,家族內分成了兩派,一派主張嫡子繼承,一派主張長子繼承。三房只有兩個女孩,在我看來都不可能染指大權,不知道為什麼慧子對三房那麼忌憚。

    綠葉和柳葉另外還各有兩個兒子,不過都還沒有到年齡。最大的一個才十七歲,在北海道受訓。

    飯桌上,我很注意振儀。他和他父親一樣乖巧。綠葉的智商有點低,說話沒有遮攔。說到昨天晚上的那仗,眉飛色舞,老頭很不高興地瞪了他幾眼。雖然他們家的傳統是女性不能上桌,但是因為老頭破例傳召,單純才能坐我旁邊。

    我也是在午飯的時候才知道,那個少年浪刺原來叫夏目夜,很其特的名字。因為我的治癒,他可以像別人一樣行動。青儀是被人摻扶上來的,看著我的眼神百感交集。

    沒有看到骨川,因為他不是山岸家的人。這讓我舒服很多,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傢伙想殺我。屈辱他?打傷了他的徒弟?這些似乎都不是主要原因。不過話說回來,不知道接下去他會去扶持誰當山岸家的宗主。

    吃完午飯,我正在客舍休息。荷雅通報夏目來了。少年一進門,直接問道:「下午有空嗎?我們進城。」

    「你的身體如何了?」

    「沒關係。我們進城找山岸組的人報仇吧。」

    「那直接殺死你姐姐的人呢?」

    少年沉吟片刻,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道:「山口組是罪魁禍首。至於你們,我想,作為一個武士,在戰場上廝殺也是生命的一部分。技不如人,被殺也是正常的。」

    「真有見識啊。我們去問老頭要點裝備再走。」我起身道。並不是我真的那麼想幫他報仇,我有自己的打算。午飯過後我發了郵件給吳一翔,但是不知道他是否收到了。信中約了他明天正午在市中心的一個街心花園見面。那是早上單純告訴我的,她幼年時常在那裡玩。

    老頭很爽快的給了我們需要的裝備,還有人手。振儀被派為我們的導遊,另外還有一組五人的下忍分隊。至於暗中有多少人跟著我們,那就不得而知了。

    「前輩們請多多關照。」山岸振儀很禮貌地向我們行禮。夏目沒有因為小小年紀當了前輩而興奮,淡淡回禮。一輛麵包車載著我們往市區奔馳而去。

    幾個回轉,我看到一處十分眼熟的場景。「停車!」我連忙叫道。麵包車戛然而止,發出刺耳的剎車聲。「有什麼事嗎?前輩。」振儀問道。我沒有理他,對夏目道:「下去看看吧。這裡就是你姐姐離開的地方。」

    事出巧合,今天停車的位置都和那天一樣。血跡甚至都沒有被清洗,一塊塊如黑斑一樣塗在地面。牆上和地上也都能看到火燒的痕跡,很刺眼。

    「你們就是在這裡對決的?」夏目張望著。

    「對。他們的隊長以一倍於我們的兵力和我們對局。如果他們能埋伏法師在旁邊的樓上就不會輸了。」

    「那個隊長比我想像得更笨!」

    我冷笑。突然想到,日本人從來沒有什麼光明正大的傳統,會不會是因為他們趕來這裡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埋伏了?這樣看來,內奸應該沒有能及時通知他們。會是誰?不過那夜參加行動的人都沒有嫌疑。

    「你知道我姐姐死在哪裡嗎?」夏目問我。

    「不知道。當夜我只看到了一個女盜賊,也可能是浪刺。她差點殺了我,不過還好我被人救了。」

    夏目很失望。我拍了拍他的肩:「這裡灑了五六十人的血和生命,每個人都有家庭。不論中國人還是日本人,血都是一個顏色。」

    夏目沒有說話,回到車上。我最後掃視了一眼,也跟著上了車。我內心深處有聲音說:忘記這一切。不過馬上有另外一個聲音:不可能。

    第一次看到皇民黨的總部大樓,門口被貼了封條。問了路人,原來領事館被撞之後,日本警察搜查了這裡。「前輩,是不是要去山口組總部?」振儀問道。

    「你知道在哪裡?」

    「是。」

    「等天黑吧,我想進去看看。」我道,「先去一個地方。我不知道路名,不過我可以指出方向。」

    司機很配合地按照我所指的方向開著。我的目的地是鐵血黨的基地。陰差陽錯之下,送我回去的還是日本人。汽車沿著我的印象行駛,周圍的景色越來越熟悉。我感覺已經要到了。終於,一個轉彎過後,那棟奇妙的房子橫在我眼前。

    「你們在這裡等我,我進去看看。」我對一車人說道。

    他們沒有異意,安靜地等在車裡。我推開小院門扉的剎那,居然有些手顫。命運的輪迴就是這麼有趣,我本來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再回來這裡,不料幾天之內,我又要踏進這個地方。

    沒有找到門鈴,只得用力敲了敲。半天也沒有人過來開門,房間裡一點聲音都沒有。我有種不祥的感覺,一個瞬移進了大門。室內,剛踏出第一步就被一具屍體絆了一下。心裡一驚,翻開那具早已僵硬的屍體,臉上帶著猙獰的面具。

    是那夜伏擊的人,起碼是一夥的。我暗罵自己是頭蠢豬,既然已經有了內奸,當然這個基地也就暴露了。在遭到伏擊的那刻,我們就該想到有內奸的存在。可居然……

    房間裡瀰漫著屍體的臭味和血的腥氣。我強壓下反胃,掏出匕首,繼續向前探去。一路上屍體不斷,不過都是日本人。我想,若是我們的人已經打掃過戰場,不該會繼續留著敵人的屍體。難道這些人這麼廢渣?還是有廖傑說的暗器?

    我停下腳步,翻開最近的一具屍體。他死於弩箭,正中喉嚨,應該是正面射過來的。又接連翻看了幾個。終於發現有兩人死於牆壁密孔中射出的毒箭。我不敢大意,抬起一具屍體來回試探,並沒有觸動什麼機關。

    難道被人關了?小心翼翼地摸到二樓客廳,那裡死的敵人最多,散佈了二十多具屍體。加上一路上過來見到的,敵人在這裡拋下了三十多條性命。客廳的電視機已經被打爛了,連沙發都被破壞地無法使用。

    我沒有逗留,繼續上三樓。這一路上沒有了屍體,顯然敵人沒有衝上來。我不敢怠慢,因為沒有敵人來過,可能很多機關都還在工作。短短十來米的距離,我足足走了五分鐘。終於走到唯一知道開啟方法的密室前,轉動開關,迎面卻是一把黝黑的匕首……

    匕首劃破風直襲我的喉嚨,我一仰頭,往後倒下。沒有劃得很深,輕輕劃破了點皮。當我下意識地送出匕首,那個偷襲者叫道:「自己人!」

    我的手硬生生地收了回來,站穩一看,果然是自己人。我見過他,雖然沒有說過話,但是的確在行動中見過他。

    「你怎麼會在這裡?」那人問道。

    「鐵血黨裡有漢奸。我在機場被人暗算了,只好先在日本呆上段日子。這裡怎麼了?」

    那人手臂受了傷,綁著厚厚的繃帶。我邊問邊給他施用了回復術,他輕輕道謝,撕開繃帶,道:「鐵血黨裡有內奸,這裡被出賣了。」

    「你怎麼在這裡?」我有點奇怪,對這個沒有交情的人也有些不很信任。

    「昨天晚上吃飯的時候,這裡被突襲。然後兄弟們抓了個活口,逼問出山口組的老家,一鼓作氣殺了過去。」那人道,「但是黑社會的老家也不是那麼容易打的。我們雖然出其不意,不過還是折了點人手。」

    「那你……」

    「結束了戰鬥,已經是凌晨了。不料我們回來的路上又遇到伏擊,敵人火力很猛,人數也多。盧英說四散撤走,家裡會合。我是早上回到這裡的,你是第二個。」

    「哦。你叫什麼?」

    「鄭華。你叫喬林,我認識你。」

    我淡笑一聲。突然想到還有一群忍者在外面,萬一被人看到,不知道是不是會有誤會。問道:「他們怎麼還沒有回來?」

    「或許死了,或許有別的麻煩。我們的車沒有了,那裡又很遠,即便什麼事都沒有,回來也要很久。」

    「戰況如何?」

    「小弟就不說了,殺了兩個像是老大一級的人物。不過傳說中的會首沒有見到。我們死傷也很慘重。這次能平安回來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鄭華說得很低落。

    「現在聯繫不到他們嗎?」我問。

    「怎麼可能?又沒有手機什麼的。」

    「唉,也只能等了。」我不知道是否該讓那些人進來,「有一群日本人在外面。」

    「什麼!」鄭華很激動,跳了起來。不過這次他沒有拿匕首,而是一把長刀。他本來就是武士,可能剛才負傷,所以才用匕首防身。

    「別激動,是我帶來的。」

    「什麼!」鄭華更激動了。

    「以戰養戰,我們讓日本人殺日本人吧。」我讓他冷靜下來。

    鄭華或許覺得也有道理,兄弟們死得太多了。冷靜之後,他道:「我反正做不了主,一切聽盧英的。不過我覺得有點道理。你是怎麼弄的?」

    「不入虎**,焉得虎子?日本人之間也會有衝突的。」我拉了他一把,「先讓他們進來,把屍體都處理掉。天知道這裡一股什麼味道。」

    「大白天的,難道就這麼堆在外面?隨他去了。先讓他們進來吧,萬一回來的兄弟誤會了,那就麻煩了。」

    我出於謹慎,還是要鄭華確定機關都已經關閉,然後才下去叫人。

    夏目、振儀一行人顯然對屋內的一切都感到驚奇,尤其是地上的屍體。我帶他們來到二樓的客廳,請他們隨便坐。當然,沒有人能坐,只好靠著牆站著說話。夏目打量了圈周圍,問道:「這是什麼地方啊?」

    我扶著沙發,道:「我給山岸家找的救兵。」

    「山岸家對此感激不盡,不過是否需要通知宗主?」振儀問道。

    「人家還未必肯呢,等定下來再說。」

    「是。」

    「不過我先提醒各位,他們可都是你們的前輩一級的人物,言行舉止最好當心點。如果被人家一擊必殺,我也救不了。」我的話讓他們噤若寒蟬。

    過了一個多小時,總算有人開始陸續回來了。我坐在小院裡,就是侯梓強第一次迎接我們的地方,看著他們的沮喪。

    盧英垂頭喪氣進來的時候,抬頭看到我,一臉的迷茫。灰頭土臉地朝我走來,勉強拿出一個微笑,道:「你沒有回去?」

    「你們裡面有叛徒,我被出賣了。」我故作輕鬆,「有人埋伏了殺手在機場。」

    盧英臉上微微變色,道:「我當天就知道了,不過我還懷疑是侯梓強,沒想到另有其人。」

    「你連你們老大都懷疑?強啊。進去說吧。」我站起來,抖了抖衣服。

    盧英進了屋子,更是吃了一驚。房間裡已經打掃乾淨了,至於死屍,那些下忍把他們搬到了地下室。就連客廳都已經被整理得能夠坐人了。「這是山岸振儀,是忍者家族的少爺。這是夏目夜,在機場伏擊我的刺客。」我介紹道。

    盧英木然道:「日本人?」

    我點了點頭,道:「我們單獨談談。」

    盧英沒有表情地和我走到一邊,我道:「他們和山口組有仇,不如和他們聯手,也多一些炮灰。」

    「能聽我們的嗎?我們的人又損失了不少。最近一直都在低谷。」盧英有些焦慮。

    「人越少越好,他們覺得我們很神秘的,尤其是魔法。我雖然說了一點點,但是沒有說透。」

    「那就合作!讓日本人殺日本人,我們也輕鬆一點。不過這裡算是毀了。」盧英眼睛一閃,「我們這次突襲他們總部,還不知道戰果,但是損失不小。」

    「我估計以後我們的人不必衝鋒陷陣了。那個夏目告訴了我一點資料。」說著,我把夏目告訴我的情報轉述給盧英。

    「那就是說,在日本,已經沒有多少人有超能力了?」盧英有點欣喜。

    「起碼不成氣候了。」我道,「我們現在主要的敵人都是普通人,但是這樣也需要更大的人員投入和武器裝備。對了,吳一翔和廖傑呢?沒見他們。」

    「吳一翔昨晚反擊的時候就不見了。廖傑早上才和我分手,不知道為什麼還沒有回來。」

    「哦,原來如此。我猜到時候他們一定要你們教他們魔法。」

    「魔法怎麼教?」盧英打斷我道。

    「魔法應該不能傳授。不過我們可以教他們一點武士的技能,也算是一種搏擊術。」

    「你不知道?武士如果沒有特殊技能,光是單純攻擊威力不大啊。」

    「找兩個劍舞,教他們套路,應該能有點效果吧?」

    「如果苦心磨練的話,或許一年就能達到十級左右的能力。」盧英沉吟道。

    「那不就可以了?立竿見影,讓他們練練,然後我們達成目標就撤退……」

    「唉,我現在也有些後悔了。夥伴們越來越少。」盧英垂直頭。

    「你們國內還有一片天空,不過我只是希望你們不要再那麼極端。我們國家現在再怎麼不盡如人意,總算還是在進步。」

    「我也重新考慮過,與其在外面動手術,不如回家把自己家裡調理好。滅了這個山口組我們就回去。」盧英的話很讓我欣慰。

    招來振儀和夏目,告訴他們大家一起打擊山口組。振儀興奮得不知道說什麼好,夏目只是微微點頭稱是。

    此處已經不宜久留。盧英留下了暗號,告知大家聯繫方式和地點,一行人踏上了未卜之路。我在上車時特意去看了墓地,草還沒有發芽,不過總是會長出來的。

    回到山岸家,老頭見到十來個高手駕臨,興奮了許久。盧英也拿腔拿調地和老頭談判,詐了一萬美元。

    結束了晚宴,大家被安排休息。盧英和我同住客舍,見到了菊雅荷雅,眼睛有點發直。我打斷他的失態,道:「你怎麼會懷疑侯梓強是內奸的?」

    「嗯,這個問題很難說清楚。因為他突然有了一大筆錢,所以我只是懷疑。」

    「怎麼回事?」

    「你知道的,鐵血黨的啟動資金是我從杜澎那麼帶過去的,一共只有兩百萬。但是我們發現,侯梓強家裡,突然買了一棟價值一百五十萬的別墅。他家是工薪階層,這樣的房子一輩子都買不起。本來以為他貪污公款,不過組織的錢並沒有少。當時又沒有想到他會出賣兄弟。」

    「那也太武斷了點。」

    「唉,現在人都死了,也不要追究那些事情了。鐵血黨的未來也不明朗,操心的事情還很多。」

    我低頭喝茶,盧英說他帶走了兩百萬,但是我清楚地記得杜澎說是三百萬。或許杜澎就是這樣慢慢轉移著資產,其實和武炳坤也沒有什麼兩樣。盧英打開電腦,上線接收郵件,突然恨恨地罵道:「畜生!」

    我一驚,問道:「怎麼了?」

    「武炳坤對鐵血黨動手了。」盧英說得很無奈。

    「但是他的組織才建立不久,不會這麼著急吧?」我有點不相信。

    「國內剛來的電郵,武炳坤拉走了一批負責尋找並培訓新人的幹部。」

    我湊過去,果然是這樣的內容。我冷笑:「這樣你們的預備隊都沒有了。」

    盧英仰天長歎:「還沒有學會走路就想著跑步,現在就是自食惡果的時候啊。」

    我打開我的郵箱,只有杜澎的一封信,裡面只是說了些自己公司盈利的情況。看著他一筆筆投資算得那麼清楚。我猛然不知道自己突然得了那麼大一筆橫財如何消受。老頭大概也因為上了我的當,給盧英的錢卡得很死。

    一夜無話,盧英翻滾不停,以至於我也沒有睡好。早上起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的眼圈有點發黑。到底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盧英他們一早上就去和老頭商量如何培訓忍者的問題。老頭也爽快地派了不少人幫我們找尋失落夥伴的消息。

    我很想約單純出來散步,不過又沒有那個膽量,只得一個人在樹林裡閒逛。樹木吐出的氣息那麼醉人,我找了一塊有陽光的草地躺下,看著天空。不知不覺中,居然睡了過去。隱約中被兩個爭吵的聲音打破了美夢,稍稍清醒一點,才發現是骨川和慧子的聲音。

    慧子說話語速極快,聲音也高昂,我一時居然聽不出他們說些什麼。不過骨川一直沒有說話,像是在被批鬥一般。我好奇心起,偷偷摸摸向後面的樹林潛行而去。果然是他們兩個,慧子的脖子都紅了。

    我剛隱隱聽出慧子指責骨川不負責任,骨川已經動手了。一把明亮的匕首扎進了慧子的胸口,電光火石間連我也沒有反應過來。慧子瞪大著眼睛,有驚恐,有迷茫,還有恨。到底是殺人的老手,骨川側步拔出匕首,血噴了出來,卻沒有沾到他的衣服。

    我對於眼前一幕有些驚惶,居然這樣的事情都會讓我碰到。這個骨川真是被我克得死死的。我不會忘記這個家族裡最直白想要我命的人,就是這個骨川。殺人之後,骨川居然沒有離開,看著地上流血的屍體。

    難道這個傢伙還會思念往日的恩情?

    過了一會,血流了一地。骨川突然上前撕裂了慧子的衣服。我承認自己不是想像中的純潔,想到了一些很噁心的事情。不過骨川做得更噁心。剛才的那把匕首,破開了慧子的胸膛,直直下拉,一直到會陰。

    整個屍體被剖成了兩半。骨川十分理智地掏出了慧子的內臟。我第一次見到這些,噁心得直想嘔吐,轉過身,反覆吸了兩口氣,頭也沒有回就走了。

    雖然我不知道骨川為什麼那麼做,不過這樣變態的行徑簡直不能用理性來解釋。回到客舍,久久不能克制腹內嘔吐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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