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眠 異世血雨 第二九章 城頭弓弩現鋒銳 瑤池非復舊池台
    前天晚上,我把王英吊在了老城城門。

    )發現自己真的失敗到了無以復加,居然沒辦法下手殺了他。不知道康廣張輝在陰間是不是也對我失望。

    昨天一天風平浪靜,不過老城城門緊閉。劉強整天都心神不寧,想必老城裡面各個都在惶惶不安。

    現在,我在等陸彬。不知道他今天下班後能不能出來,外面的太陽已經斜了。這個世界,還沒有定曆法,也沒有日月年的概念,天天都是工作日,天天都是假日。政府的差事一般過了中午就沒了,可是他還沒有出來。

    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的,他的身份很隱蔽,而且這兩天該是在防備刺客吧。

    「你好。喬林。」是嫣然的聲音。我心跳加快不知多少倍。她叫我「喬林」。

    我假意轉頭四顧,道:「叫我?才兩天就忘記我了?過河拆橋呵。」

    「我姓薛,薛嫣然。我有個堂妹,叫薛嫣婷。」

    是薛嫣婷回來了?不會,該是武炳坤把我供出來的。

    「原來你姓薛啊,呵呵,前天失禮了。那令妹有你這麼漂亮嗎?」我打著哈哈。

    「不介意我坐下吧。」說著,已經拉過一張椅子坐在我對面。

    「當然不介意,我的榮幸。」我笑著,「劉強,倒一杯茉莉花茶給這位小姐。」

    薛嫣然沒有拒絕,輕輕啜了口茶,道:「聽說武炳坤在你手裡吃了大虧啊。」

    「我前天好像沒有說話啊,更沒有動手吧。」

    「前天之前呢?別裝了。我們談交易吧。」我的確是一個偽裝的生意人,不過我並不想談太多的交易,很累人。

    「找對人再談吧。看你年輕貌美聰明機靈的份上,我請你喝茶。」她來和我談交易,一點懸念都沒有,無非就是要我投靠左相門下。

    「呼,謝謝你救了思遠。他是個君子,有遠見,有抱負。他只知道光明正大,但不擅長陰謀。」

    「何必呢?弄得自己那麼累。找個地方隱居,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有什麼不好?等紙張普及了,寫寫詩,作作文,還有有你紅袖添香,不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他只想作個英雄。雖然他已經走出了殘廢的陰影,但是他渴望成功。他不介意家產都傳給了他表弟,他表弟對他有求必應。不過他介意自己沒有成就。現在,他就是在追求這種成就。但是他一個人做不到,他需要人幫忙。」

    「左相該不知道你來拉攏我。估計還不知道『喬林』這個名字。」

    「我沒告訴他。他對我們說,陸機人如其名,也不算辱沒了先賢。」

    「他不會想拉攏我的。他不願意讓我為難。」

    「這次危機是解除了。但是對手是誰都不知道。下次呢?明槍有我和蘇琦擋著,暗箭呢?我們擋不住,甚至都看不見。」薛嫣然說得楚楚可憐,其實我在心裡說:你們連明槍都未必擋得住。

    「遁世隱居吧。我結束一些事情以後也要隱居。如果不嫌棄,當鄰居怎麼樣?」

    我是對著樓梯口的楊思遠說的。兩個人抬著一張特製的椅子,正小心地在掉頭。薛嫣然也看見了,連忙了走過去。

    「呵呵,我就知道,你來會陸兄。好狠心,就把我一個人扔在那裡。」楊思遠好像很高興。

    「老城解禁了?」

    「呵呵,是呀,路兄真的料事如神啊。呵呵。」

    天可憐見,居然能讓我說中的事,你都看不出來。我心裡對這個左相十分好奇,難道他是大智若愚?或是扮豬吃老虎?

    「哪有啊,說武炳坤會派人去通知,結果我和小蘇等到半夜都沒有見人影。他們的人都沒有出過門。」薛嫣然悻悻道。

    那該是我的疏忽。能施用召喚術的職業太多了,主教、聖徒、十字軍戰士和牧師,他們聯絡想來也不會冒險派人跑過去。

    「我這麼安排自然有我的用意。」我故作高深,用意的確有,不過失算了。

    「不過這次逃過了,下次就不知道能不能有這麼好的運氣。」

    「那左相怎麼不考慮一下我的建議?」

    「陸兄,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你也不該年紀這麼輕就這麼消極啊。原來那個世界,什麼都是看資歷,看學歷,看人脈,烏煙瘴氣,有志不能伸,有才不能施。這裡不管多麼不盡人意,但是不看你學歷,不看你資力,只看你實力。多好的機會?」

    見我沒有說話,楊思遠繼續道:「昨天給你當頭棒喝,我也知道,我太急躁了。即便沒有執政和右相的牽掣,我的措施也未必能行得通。我想過了,已經做的,只能隨它去了。以後,為了避免我再犯錯,我需要一個警鐘,比如陸兄。」

    他說得有道理。在原來那個世界,我也因為自己的學歷過低,又不是名校,被人出言侮辱。當時也憤恨不平,現在看來,這個世界還是有可愛的地方。依照楊思遠的想法,人類即便不能回復物質文明,起碼要矯正現在精神上的畸變。

    但是我不知道自己要幹嗎。我不是很喜歡表現自己的人。我不太關心人類是不是會在幾十年裡滅絕。我的目光太淺了,我只想著今夜是不是能平安度過。

    「人只有意識到自己無助的時候才能抱成一團。他們只要有一點力量,就會對弱於自己的人和物心生惡念。奴隸也好,**也好,都是這種惡念的表現形式。你說你為了人性良知的保存,反對奴隸制而默許女閭的成立。其實,不過是半斤八兩。扭曲的人性沒有因為你的讓步得到絲毫矯正。」

    說完,我就走了。我不忍心看楊思遠。他讓我深層地考慮人性,可是我得出的結論就是,這個世界和那個世界一樣,都是沒得救了。如果在那個世界,我會開一家小書屋,只賣自己喜歡的書,認識一些書友,但是只和他們談書。現在這裡,我想找個地方隱居。自己打獵,和余淼一起享受大自然……

    所以,我要辦完事情以後馬上走。對這裡,我已經厭倦了。前天夜裡,我夢見了那個被我殺了的斥候,昨天也是,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第一次殺人可以說是誤殺,只有內疚和不安。這次卻是拿自己的命換來的,永生難忘。

    「馮兄。幾天不見啊,還好吧。」我到了陸彬的帳篷,在門口就大聲預報自己的到來。

    「哦。是陸兄,請進。剛好有同僚在一起聊天。一起喝杯茶吧。」原來陸彬有客人在。

    我走進帳篷,裡面算上陸彬一共是四個人。見我來了,都禮貌地點頭微笑。

    陸彬沒有介紹,他們也不問我是誰,只是自顧自聊天,顯然不理會我這個無名之輩。

    當茶會好不容易散去以後,我終於可以和陸彬談談了。

    「你怎麼可以不殺王英呢?」陸彬責問我。

    「下不了手。讓他自生自滅吧。」

    「已經死了。」

    「哦。也好。我殺的那個斥候知道是誰了嗎?」

    「真的是佩服你,殺人都不知道對手是誰,萬一是你死,那不是太冤了?」

    「我那是正當防衛。」

    「呵呵,那個斥候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被剝光了,什麼都沒有留下。不過我可以肯定,他不是卡城的三個斥候之一。可能是傳送門那裡調回來的,不過可能性不大。也可能是野猴子。等著吧,看誰認識他。」

    「唉。對了,造紙場的事情怎麼樣了?」

    「最近幾天,城裡都沒有運來紙。我只知道,要沿著河走到沙漠裡的一個綠洲,不過沒有跟蹤過。會被發現的。」

    「左相的實力如何?」

    「沒有什麼實力吧。他本人還是個殘疾,石頭也沒有。是個普通的殘疾人。不過很堅強。」

    「那,那天杜澎跟我說左相控制著很多牧師,不肯救你。」

    「這個……我不知道,要你敵視左相?不過他又不能指望你去殺人。」

    「不知道。我覺得這裡太恐怖了。我想回童話,換陳誠來吧?」

    「懦弱啊!這樣你就逃了?對了,你怎麼不問王英怎麼死的?」

    「怎麼死的?」我並不關心他的死活,不過陸彬既然問了,我當然也就順口接了。

    「嚇死的。和暗影之觸的死狀很像。大家都說是刺客殺的。」

    「……」

    「但是我知道,那是術士的『恐懼』。是一個高階術士下的手。」

    「哪個術士那麼無聊?殺這樣的人。」

    「沒良心。人家是為了幫你。」

    「誰?」

    「月中石。」

    「暈倒,他來了啊!」我一時間興奮異常。

    「他現在是南修羅的三級參謀,跟著使者團來的。是使者團的智囊,呵呵。前天晚上他來見我,路上看到有人背著個人往老城跑,也沒在意。後來我拉他一起去看看那人。我也好確定是不是你。結果發現真的是王英,還沒死。他就幫你掃尾了。你不怕王英多嘴啊!」

    我當然知道王英多嘴的後果,不過當時的確難以下手。

    「安排我見他啊。還有,你什麼時候再回去?」

    「你們先不要見面。他也想見你。不過還是等以後吧。我本來昨天該回去的,結果他們招我,我走不開,拒絕了。等下次吧。」

    「啊,他們會不會今天再招你啊?」我充滿期待。不光是為了見余淼,也是想好好和沈休文他們談一談。

    「難說,不過你今天肯定不能過去。」

    我有些不解,難道因為我見了余淼?

    「為什麼?」

    「因為你把童話當避風港了。你總想逃回去。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呵呵。」陸彬笑了笑,又道,「為什麼你會來這裡?我知道。你當時的想法可能和我一樣,我是對陌生的世界感到好奇。但是這只是我們來這裡的動力,並不是我們在這裡活下去的動力。我知道你會想回到童話。那是因為你原來不知道人會迷茫到喪失人性。我當時覺得整個世界都瘋了。而且我也是,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為什麼要那麼幹。」

    「我比你幸運。我沒有暗殺別人的能力。所以我不會瀕臨險地。你也知道吧,淹死的都是會游泳的人。你就是那種仗著自己會游泳,幾次涉險的人……」

    「我不想的……」

    「好,那我砸了你的石頭,你還會去右相府嗎?你還會去女閭找人家麻煩嗎?你會和一個陌生人拚命嗎?世界上的事情不是只有靠力量才能解決,力量也不是能解決所有事情。但是你有力量的時候,你首先想到的就是用力量解決。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在使用力量殺人的時候,力量也會吞噬你。真的。」

    「我知道。我能理解。不過我不知道我的任務要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學會造紙術以後,我還要幹嗎?今天楊思遠說,要我幫他,他能讓人類在這裡生存下去,甚至能恢復文明。我潑他冷水。不是我不相信這種願望,是我不知道怎麼幫他。難道就是讓我去殺完他所有的政敵?還有,我為什麼要接觸杜澎?事情走到這一步,我都忘記了邁出去的理由。下一步又是走到哪裡?」

    「給自己定一個目標吧。人有了信念才能戰勝迷茫。不要退,站直了,往前衝。」

    「你的目標是什麼?」

    「我想看到這個世界的人都團結起來。在一個山清水秀物產富饒的地方建城。大家像一家人一樣,好好地活下去。最好等第二代都到了五六歲,我能站在講台上,教他們漢字,給他們講遠古的故事,但是我會省略血腥和殺戮。你換一個角度來看,這裡也是一個伊甸園呢。沒有文字的流傳,人類過往的醜事不會再延續。」

    我聽著,感覺有點醉了。一個在生死邊緣的人,腦中有如此美麗的場景。我覺得自己太渺小了,一切只是在考慮著自己。別人呢?如果能在這裡創造一個伊甸園,後代或許真的能過我嚮往的生活。如果命長一點,我能更踏實地過我嚮往的生活。

    「可能嗎?你說的伊甸園。」

    「你看到了人性的惡,那是因為你用善去做比較。既然你能找到善,為什麼不相信一個充滿善的世界?」

    「我要去見左相。我想答應他。」

    「好啊。反正你記住,我們讓那麼多人去南修羅,又秘密潛伏在漢唐,不是為了自己打出旗號。大家都希望找到一個樂園。我們只效忠自己的信念。現在,我們的信念是一致的,我們還是在一起戰鬥。」

    回去的路上,三三兩兩的人走過。我終於發現,這個世界少了什麼。是笑容。笑容本該是最善的表現。可是這裡太少。楊思遠笑起來和趙石成很像,那樣的笑容應該多一點。

    「吃過晚飯了嗎?」因為有這些人,總是讓我覺得回到了家裡。雖然死了兩個。

    「和朋友聊天,忘記時間了。抱歉啊。你也沒吃?」

    「在等你呢。要不要再熱熱?」

    「還溫著呢,別麻煩了。」

    晚飯時間照例沒有聲音。不過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對李敏道:「有沒有黑石?我想去洗個澡。」從那天洗過至今,我一直沒有去洗過澡,身上的血污也只是擦拭了下。現在想起身上的怪味,連胃口都沒有了。

    「我等會拿給你。康大哥每十天就會給我鹽。每次都用不完。」

    「哦。我沒有找到康大哥他們的財物。不過生活開銷你不必擔心,我從酒樓支就可以了。不過我沒有概念,到時候了你就和我說一下。」想到自己現在還是杜澎養著的,心裡又有一股莫名的悸動。想想,傳說中的俠客,他們的錢是哪裡來的呢?難道都是劫富?我真該先把王英的家產抄了。

    外面涼風漸起。我已經泡在浴池裡了。以前我總喜歡很熱的水,最好讓我的皮膚發紅。現在倒覺得,這種微微有點涼的水也很舒服。

    「陸機。」

    有人打斷了我閉目養神。那個聲音在腦子裡轉了幾轉,終於想起來,是蘇琦的。算了,人家還小,不懂禮貌也是正常的。我沒有理他,眼睛都沒有張開。

    「喂,叫你怎麼沒有反應?」蘇琦過來拉我,「楊大哥讓我來叫你過去聊天。」

    楊思遠也來了?那薛嫣然不是也來了?我有點不太好意思。

    「我馬上就好了。再讓我泡泡。明天下午酒樓見吧。」

    蘇琦淌到對面,和他們說著什麼。我對楊思遠招招手,他笑著也招了招。

    「楊大哥說,早回去又沒事,還是過去聊天好。保證不談政治。薛姐姐要你不要往骯髒地方想。」蘇琦傳好話又回去了。

    我被薛嫣然一語道破,很不好意思,為了證明我沒有想得很骯髒,只得跟在蘇琦身後。

    「左相,男女共浴有傷風化哦。是哪個色狼的提議?」我知道,肯定是左相提出的。**更符合人性的原始**,這個辦法,和當初姜子牙倡導的「淫奔」是同出一轍,都是為了提高人口數量。好色的右相當然不會反對。

    「智者見智,仁者見仁,淫者見淫。陸兄是哪者?」楊思遠的口鋒也很利。

    「往來皆白骨。我是佛。呵呵。」說笑著,靠在左相旁邊,又閉上了眼睛。這樣泡著真的是一種享受。楊思遠在旁邊說了些什麼,大概也就是佛道儒之類的,我都沒有聽到心裡。只是默默地享受著。

    不久,水開始涼了。人也開始走得差不多了。

    「陸機!」一聲炸雷般的暴喝。我們四人,不約而同地朝聲源望去。

    我反應最快,已經把張大嘴巴的楊思遠一手按進水裡。自己也一個前撲,避開那人的瞄準。

    我真的很後悔,在童話城騙了余淼。我告訴她,我連洗澡都要穿著衣服,以防有人暗算。現在真的是報應了。居然有人以我為目標暗算我,而且的確是在我洗澡的時候。

    那是誰?用弩的,什麼職業?不會是浪人一系的吧。他為什麼要殺我?

    思索著,我已經離開左相他們有十來步的距離,應該不會牽連到他們了吧。

    剛一衝出水面,立刻有一支箭從我耳邊飛過,只得再紮了下去。我順著水流,不理會身邊不斷有箭落水,拚命地游著。總算到了偷襲著的對角,但是當我站起來的時候,外面已經趨於平靜。受驚的浴客已經又安穩下來,顯然對此種情形早已有了免疫。

    「回來吧。人跑了。」蘇琦遠遠的叫我,還帶著一絲嘲笑。

    「哈哈哈,又逃過一劫。哈哈。」我第一次這樣發瘋。的確,遇敵的經歷已經可算不少。但這是唯一一次沒有受傷,而且是我沒有動手敵人就撤退的經歷。心中的怨氣在狂笑中一抒而盡。

    「好豁達啊,哈哈。」楊思遠還是在原地。不過他想動也動不了。

    「真的是佩服得五體投地,陸機逃命手段真是一流。你看到敵人的臉了嗎?」蘇琦這小子在嘲笑我呵。不過我才不會放在心上。

    「承您貴言,希望今後在下的逃命手段能更上一層樓。呵呵。」

    「不過是誰想殺陸兄呢?」

    我如果知道就好了。誰會想殺我?不過,「敵人為什麼撤退?」我問道。

    「我開始唸咒語,然後他就撤了。逃得很快,能避開我的閃電。」原來薛嫣然也是元素使。有一階段,元素使因為巨大的攻擊力和較快的攻擊頻率,成為玩家們的首選角色。這也導致了,這個世界元素使這麼多。

    一擊不中馬上撤退,好果斷。不過我游泳不算快,池子又淺。一個高級浪人,怎麼會射不中我?難道他不是想殺我?示警?示威?還是……

    「會不會是我們連累你了?」楊思遠很關心我啊,一臉的愧疚。

    「不會的。若真的是因為你們,剛才那麼好的機會,趁著薛嫣然還沒有念完咒語,先射死她。以後不殺你,你也活不下去了。」

    兩人聽了,同是心有餘悸的表情。或許他們都不怕死,就怕對方受到折磨。難道這個就是愛情?

    「回家睡覺。大家晚安。」我撇下那三人,套上了衣服。仔細想了想,又轉了回來,對楊思遠道:「左相是不是認識一個宮廷三級秘書,叫馮雲的?」

    楊思遠想了想,道:「好像是有這麼一個人,看上去很開朗的,不過沒有接觸過。」

    「知道他住哪裡嗎?」

    「你懷疑他和今夜的事有關?」楊思遠有的時候就是不知道轉彎。

    「不是,他是我一個交情不是很深的朋友,我估計我今夜有難,想讓他救我。」

    「既然交情不是很深,可靠嗎?」

    「沒辦法。除非你們三人中有人會召喚術。」

    「我會啊。我是醫生轉的元素使。」薛嫣然很興奮地說。元素使可以是法師,也可以是醫生。只是醫生轉而成為元素使,威力遠不如法師元素使。但是他們會許多醫生技能,比如療傷和召喚。現在薛嫣然可以召喚,那就可以少一道程序。

    「好吧。等你們回到左相府,煮上一罐水,等水開了,倒一杯出來,差不多可以入口的時候,就召喚我吧。來定契約吧。」這下,我可以安心去見他了。只要在這段時間裡不死,以後他就不會再威脅到我。

    薛嫣然似乎在奸笑,難道她有什麼企圖?「定好了。謝謝。」雖然心裡有點發毛,不過還是該相信人家,說到底,我死了對他們沒有什麼好處。

    「等你來喝茶的時候,我有話對你說,事關你的終身大事哦。」笑得更奸了。我打算去找陸彬,讓他召,我會安全得多。不然前腳出了虎**,後腳就踏進了狼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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