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福妻實 第一卷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第二百八十八章 莊子(一)
    第二百八十八章莊子(一)

    蘇禮的馬車裡面鋪了足足六層炕被,半夏還放了許多鬆軟的引枕,馬車駛得很慢,生怕顛簸到裡頭的人。一出了京城蘇禮就覺得放鬆了許多,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乾脆把雜七雜八的心事都拋開,出家門的時候她已經打發人去請思小朵,還叫人去請蘇文氏領著瑞哥兒一道去玩兒幾日。

    半夏在一旁喋喋不休地道:「奶奶這會兒去莊子裡,能看見到處都是花,心情肯定會好起來的。」

    「都有什麼花啊?」蘇禮笑著倚在引枕上,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聽著半夏說話。

    「莊子前院種了大片的白玉簪花,如今正是開花的時候,那種花隔著老遠就能順風問到香氣,而且花朵潔白如玉,有鋁綠葉襯著一定好看極了。後院兒靠山的陡坡上還種了紫玉簪花,聽說也是香氣襲人,而且花朵比白玉簪的更大更密。後院兒的池塘裡種了睡蓮,路邊還移種了百日紅和木槿,若是奶奶再多住些日子到中秋前後,那時候後院兒就肯定是桂香撲鼻了。而且這時節,地裡各種各樣的蔬果也早就下來,到時候奶奶想吃什麼咱就去採新鮮的。」

    「哦,聽說,聽說,什麼都是聽說,聽誰說的啊?」蘇禮聽她一大套地說完,才笑瞇瞇地揭穿道。

    「……」半夏頓時不知說什麼才好,面頰紅得像是剛熟的蘋果,見錦之也在一旁偷笑,只好扭著身子不依道,「奶奶,人家這不是說來給您解悶嘛,不帶這麼取笑奴婢的」

    「好,不取笑你,那你還聽說了什麼,也一道說與我聽聽?」蘇禮還是笑瞇瞇的看著她。

    「奶奶您真是的……」

    半夏害羞,一擰身子,從車廂裡鑽出去,就聽得外面趕車的小廝一疊聲地說:「半夏姐姐,我的姑奶奶啊,您可小心著些,雖說這車駛得不快,可您若是摔下去也不是鬧著玩兒的」

    「哪兒那麼多廢話,快趕你的車吧」半夏藉著外面的風讓滾燙的面頰稍稍降溫,為了掩飾自己的神色,還四下胡亂張望著,忽然大聲喊道:「停車,都停車」

    車剛挺穩半夏就跳下車去,蘇禮在裡頭納悶,卻又不好掀開簾子往外看,便打發錦之出去瞧瞧,沒想到不多時,車簾子一挑,半夏就抱著瑞哥兒鑽了進來,笑著說:「奶奶快瞧,適才看見太太的馬車在後頭,奴婢就去把哥兒給抱過來了」

    蘇禮本就喜歡孩子,尤其現在自己有了身孕,就更是對小孩子打心裡的想要親近,更何況這還是娘家侄兒,從小看著他出生的,一見就歡喜得不行,她不敢直接去抱,就拍著手招呼道:「瑞哥兒,來姑姑這邊,還記得姑姑不?」

    半夏把瑞哥兒放在炕被上,也不知瑞哥兒是還認得蘇禮,還是見人都不認生,竟徑直地爬到蘇禮跟前兒,伸手就抓住了她衣襟上掛的玉蟬。

    「寶貝兒」蘇禮伸手把他攬在懷裡,「你還真是會抓啊,姑姑身上什麼值錢你抓什麼」

    她邊說邊把玉蟬從衣襟兒上解下來,掛在瑞哥兒的脖子上,見他抓著玉蟬咯咯直笑,一滴半透明的口水就順著嘴角滴落,半夏眼疾手快地扯過絲帕接住,順手把瑞哥兒的嘴邊也擦乾淨,笑著說:「奶奶怕是還不知道吧,咱們瑞哥兒以後怕是要做戶部尚書呢,抓在手裡就要不回去,把錢把得緊呢」

    蘇禮聞言伸手假裝去拿玉蟬,就見瑞哥兒忙緊緊抓住往懷裡藏去,幾個人登時就被他逗得笑作一團。

    「我們家的小財迷罐子」蘇禮伸手輕刮瑞哥兒的鼻尖,把他摟在懷裡拈起個笑靨兒逗他,瑞哥兒聞著那果子香甜,也不顧自己連牙都沒有,張口就含住,那果子大他的嘴小,根本就裝不下,左右扭頭地努力了半晌,發現自己實在難以挑戰這樣的高難度,只好改變戰術,就著蘇禮的手賣力地「啃」起果子來。

    那笑靨兒雖然是油炸的,但其實還算酥軟,被瑞哥兒的口水浸濕後,還當真被他用還沒長牙的粉嫩牙齦磨下去不少,外面一層是後塗過蜂蜜又風乾的,所以甜軟可口,瑞哥兒見自己努力有了成效,又嘗到了甜頭,更加賣力地啃了起來。

    蘇禮怕他啃得太多傷了牙齦,見外面一層糖皮兒都被他連啃帶舔的弄光了,便將裡面的麵團丟出窗外。

    瑞哥兒似乎是覺得外面好吃,裡面肯定會更好吃,眼見到嘴的美味被人丟出車窗,小嘴一癟眼中就噙出兩泡眼淚,可憐巴巴地盯著蘇禮,似乎她若是還不立刻補償,那就要放聲大哭給她看。

    「吃多了對牙齒不好哦」蘇禮抽出絲帕把他臉頰的口水擦拭乾淨,見他還是淚眼汪汪的模樣,就順手在他後背上輕拍著哼起歌來。

    瑞哥兒開始還有些不情願,偶爾扭動身子哼哼兩聲,但慢慢隨著蘇禮的哼歌,加上馬車輕微的晃動和顛簸,終於眼皮發沉,拱在蘇禮懷裡進入了夢鄉,入睡後眼角還掛著兩點淚珠。

    蘇禮輕手輕腳地抹去他眼角的淚水,扯過自己的一件罩衣給他蓋好,抬頭就見半夏眼睛有些發紅,不禁奇怪地輕聲問:「剛才出去讓風迷著眼了?」

    「不是,奴婢只是想起,當初您重病在床,太太也是日夜不離地坐在您床頭哼這首歌,哼得嗓子都啞得說不出話來也不肯離開,直到把您喚醒的時候,太太的嗓子都已經說不出話了。」半夏說著扯起衣袖擦擦眼角,「原本您那場大病之後什麼都記不得了,沒想到竟還記得這首歌。」

    蘇禮聞言也唏噓不已,也許只有母愛才能讓一個人做到這樣,而自己何德何能,能在這樣一樣遙遠而不知何地的時空,擁有這樣一份至誠的母愛。

    眼見蘇禮也跟著傷感起來,錦之忙在後面捅了半夏一下,示意她不要在說這個話題,自己輕聲道:「奶奶,快到莊子了如今車窗外這一大片都是咱家的地,路邊種著百日紅正是開花的時候,奴婢給你掛起簾子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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