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福妻實 第一卷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七夕夜的兩地分隔
    第二百八十四章七夕夜的兩地分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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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蘇禮沐浴後,靠在床頭的柱子上發呆,算日子沈青昊已經走了一個月,連蘇祈那麼大咧咧的人都知道給思小朵寫信,可他怎麼連隻字片語都沒有傳回來,而看蘇祈的信上半句話沒提到沈青昊,似乎他們二人已經不在一處,更讓她覺得心裡沒底。

    正在心裡反覆煎熬著,只見半夏抱著今個兒剛曬過的薄被進屋,看到她鬢角別著的並蒂花,才忽然想起今個兒是七夕,因為胎相不穩,準備了好幾日的七夕比巧就這麼慌亂亂地被自己給忘了,思小朵也早就回家去了,滿院子的丫頭怕是都失望得緊。

    想到這兒,蘇禮問道:「半夏,七巧節的物件你們都備好了吧?正好是晚上,咱們把院子拾掇出來,擺些個圓桌,一起吃巧果子比穿針,然後讓那些丫頭們去抓喜蛛,明早誰的喜蛛吐絲最多,我賞個赤金的簪子」

    半夏的眸子猛地一亮,將手上的被子直接丟到身旁的榻上,轉身就跑出去傳話兒,只聽得院子裡登時就傳來嘰嘰喳喳地歡呼聲,隨後就是雜亂忙碌的腳步聲。也就過了兩炷香還不到的時間,半夏就招呼兩個婆子進屋,將蘇禮放在籐椅上抬出去看熱鬧。

    初七的上弦月雖然不甚明亮,但柔和的光芒撒在花園中,與黃暈的燈光相輝映,卻也別有一番韻致。蘇禮面前擺著個圓形的小几,下頭則都是丫頭們從各自房中搬出的桌子,或圓或方,有的高有的低,上投都擺著各式各樣的巧果子,還有時令的瓜果,更有人在看到蘇禮默許的笑容之後,搬出自己釀的梨花酒、果子酒。

    錦之自然是不敢再給蘇禮胡亂吃什麼東西,在小几上擺著的,都是芷蓮親自選料又親手做的,做好後的巧果子又挑揀出形狀完整、顏色亮麗地才呈上來。

    蘇禮瞧著新奇,拈起一個細瞧,那乞巧果子其實就是麵食,大多是用麵粉或是糯米粉做原料,南邊兒多用麵粉用熬好的糖漿和勻,再揉進去芝麻、碎核桃仁等堅果事物,用模子做出各種形狀,最後在油鍋中炸熟定型。而北方的巧果子則是用麵粉做成,用糖水將面和勻,揉得軟硬適中,在裡面填塞各種餡料,用壓模壓好形狀,用各色糖漿在上面塗抹顏色,最後上屜蒸熟。

    所以在蘇禮面前的巧果子一盤是油炸的,另一盤是蒸出來的,大多都做成花朵或是魚之類的形狀,而不管是南北,有兩種形狀的巧果子是必不可少的,其一是捏成笑臉形狀,喚作「笑靨兒」,代表牛郎織女相會的喜悅。另一種是捏成梭形,代表織女織布的梭子,也是勤勞的象徵。

    雖然有白天那麼不愉快的插曲,但是看著蘇禮坐在上頭微笑的模樣,所有的丫頭們還是拋開一切煩惱,互相比著針線、廚藝,畢竟這是一年才一次的節日,更有些年長些的丫頭,在月下默默地向織女訴說著心事。

    蘇禮也仰頭看著帶著光暈的月亮,心裡默默地想,不知道遠在前線的沈青昊,現在會不會也跟自己一樣看著月亮,在心裡思念和牽掛著家裡。

    沈青昊此時的確是在月下,但他沒有時間望月思鄉,正在營地外圍的角落處跟衛柳低語,而二人的談話慢慢從竊竊私語變得火花四射。

    「這密令到底是什麼回事?」沈青昊眼中寒光四射,竟是比月光還讓人無法逼視。

    「這是宮裡傳來的密令,你親手驗看的密封,親手打開看的,我連裡面寫了什麼都不知道,你跟我吼什麼啊」衛柳氣急敗壞地叫,「你要是有疑問就拿著密令進京問聖上去,跟我逞什麼威風」

    沈青昊捏著密令的手微微顫抖,將密令狠狠地攥做一團,呼吸粗重而雜亂,胸膛不住地欺負,連眼睛中都顯出血絲,一看就是在做極其激烈地心理鬥爭。

    衛柳雖然知道自己沒權限知道,但還是忍不住好奇心地問:「這……這密令到底說的什麼?」

    「沒什麼」沈青昊此時已經勉強維持住了表面的平靜,沉聲問,「我家裡一切可好?」

    「嗯,京裡一切都很平靜,你就放心吧」衛柳輕鬆地說,「不管是蘇家還是沈家都是高門大戶,蘇禮在家安安穩穩地養胎,能出什麼事情,你照顧好自己,就是對她最大的照顧了」

    沈青昊斜眼看看衛柳,撇嘴道:「你這丫頭片子嘴裡能說出這樣的話,倒真是稀奇」

    「你別小看人行不行?」衛柳聞言又氣鼓鼓地說,「就不能跟你好好說話,每次都能把人氣死」

    沈青昊收斂起面上的表情,沉著臉將密令揣進懷裡道:「你回去覆命吧,我會依令行事的」說罷猶豫片刻,從身後拎出個小包袱遞給衛柳道,「勞煩你把這個帶回京交給蘇禮,就說我在這邊一切安好,跟著主帥在後方坐鎮,連跟敵軍交手的機會都沒有,讓她不用牽掛,有勞」

    衛柳聞言後也收起孩子氣的表情,雙手接過小包袱,鄭重其事地保證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把東西和話帶回給她的」

    衛柳怔怔地捧著包袱站在原地,望著沈青昊大踏步地朝營地方向走去,她的眼中突然蓄滿了淚水,似乎不忍再看,抬袖胡亂擦去淚水,轉身正要離開,沒成想卻直接撞到一個人的胸膛,將鼻子撞得酸痛不堪,但顧不得呼痛反手已經拔劍在手握。

    「拔什麼劍啊,若是敵人你早就死了」熟悉的聲音赫然出自衛柏之口。

    「哥,你想把我嚇死啊」衛柳抬手撫胸,「幹嘛悄無聲息地站在人家後面,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啊?」

    「心軟了?」衛柏沒應她的問話,而是沒頭沒腦地問了這樣一句。

    衛柳的神色登時黯淡下去,垂頭半晌才道:「我知道輕重的」

    「那樣最好」衛柏說著將手伸到她面前。

    看著他伸到面前的手,衛柳的雙手緊緊地抓著那包袱,用力到身子都有些輕微的搖晃,但看著那懸在半空中問穩如磐石的手,她最終還是鬆開了手,看著他將包袱翻看檢查了半天,都是些木頭雕刻的玩意兒,沒有任何旁的東西,才接住他丟回來的包袱,看著他快步離開,隨著夜風傳來一句:「回京後把包裹放在沈家門房即可,不要去見蘇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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