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福妻實 第一卷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第一百七十一章 八字不合
    第一百七十一章八字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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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太后的筆墨好生收了,給老太爺上茶。」蘇禮見人全都退出了正廳,這才悄悄在身側蹭了蹭手心的汗水,雖說她不算膽小的,但是面對軍隊,還是免不得有些心下緊張,好在沒有被外人看出破綻來。

    老太爺坐在主位上,身子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蘇禮瞧不出他的心思,便也不去做什麼猜測,從半夏手裡接過茶盞,輕輕地放在他身旁的條案上道:「老太爺請喝茶,這是陳年的普茶,最是養怡健體。」普茶類似於後世的普洱茶,極大的茶餅或是茶磚,而且都不喝生普,只吃熟普,這種茶很適合老年人喝,蘇禮先前聽沈青昊說過,老太爺很喜歡普洱,她今天讓半夏煮了出來的,是她嫁妝裡帶過來的貢茶。

    老太爺端起茶盞,剛一掀開蓋子神色就有些微妙的變化,略撇了撇茶湯,瞧瞧湯色又微微嗅了香氣,還沒品就先讚道:「好茶」

    「老太爺若是喜歡,孫媳等會兒打發丫頭把茶團給您送去。」蘇禮侯在一旁道。

    「你不怕嗎?」老太爺忽然把茶盞放下,扭頭去問蘇禮。

    突然跟老太爺的視線相接,讓蘇禮有點兒猝不及防,但她也沒刻意隱瞞地笑著說:「不瞞老太爺,說心裡不怕是假的,倒不是怕抄家,只是那位大人瞧著就是跟咱家有過節的模樣,萬一犯起渾來硬要動武,孫媳一個弱智女流自是打他不過的,若是招呼家丁,卻又要被坐實個民與官斗的罪名。若是不怕,孫媳也不用將太后的墨寶都請出來了」

    老太爺見她沒有強裝隱瞞,微微頷首道:「你倒是個乖覺的,昊兒有福,我們沈家有福。」

    「老太爺謬讚了。」蘇禮聞言只淺笑著,卻也沒過多地謙虛。

    這會兒功夫,沈母已經得到信兒匆匆趕來,進屋見到老太爺在,才把剛才已經到嘴邊的質問嚥了回去,上前見禮道:「兒媳給老太爺請安。」

    「嗯,這兒已經沒什麼大事了,我瞧著禮兒足能應付,你也就不用太過擔心了。」老太爺臉上沒什麼表情地說。

    沈母神情複雜地朝蘇禮瞧了一眼,這才問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昊兒呢?」

    「回婆母,夫君入宮面聖還未回來。」蘇禮垂頭回道。

    「面聖?」沈母登時就急了,「那、那昊兒會不會有事?這可如何是好?」她說著就開始抬手抹淚,廳裡本來因為老太爺和蘇禮的鎮靜自若而安心的下人們,見到沈母如此也開始有些騷動。

    「婆母不用擔心,夫君不會有事的」

    蘇禮上前想要扶著沈母坐下再說,卻被她一把甩開道:「你自是不關心的,但也用不著這麼沒誠心地胡亂勸我。」

    「老大家的,你媳婦說得對,昊兒不會有事的,你別一遇到事兒就慌得跟什麼似的,一點兒都壓不住陣腳。」老太爺見狀不悅道。

    「婆母,若是夫君在宮中真的有事,剛才來抄家的軍爺肯定是會拿著聖上手諭或是官家公文而來,也肯定不會被媳婦這樣幾句話便攔在外頭。所以婆母毋須過於擔心,不管怎麼說有咱們沈家多年的君恩和軍功擺在這兒,宮裡不會秘而不宣地做什麼決定的。」蘇禮不能跟沈母頂著,只能溫言勸著。

    「正是這樣的道理。」老太爺朝沈母瞥去,心裡越來越覺得,兒媳在家管家多年,竟是還不如個剛過門的孫媳婦。

    回去拿公文的差官過了許久才回來,而那個軍爺卻再也沒進來,只派了個副官入內,態度極好地給老太爺見禮,而後道:「沈老太爺,您瞧,小的奉命辦差,還望您行個方便。」

    老太爺不緊不慢地喝著茶,眼皮都不抬地說:「這兒是我孫兒的宅子,他如今不在家,就都由孫媳做主,你跟我說不找。」

    那副官的脾氣涵養極好,當然更有可能的是位微言輕,習慣了謙卑,聽了老太爺的話,便扭頭朝蘇禮道:「還望沈夫人行個方便。」

    「大人既是秉公辦事,自然是處處方便的。」蘇禮絲毫沒有示軟地說,她上前查看了那副官手中的公文,原來是要沈青昊將他父親當年的全部往來書信上交。

    那公文一式兩份,全都寫著時間、事由、經辦人以及由誰去執行,其中一份是給蘇禮的,她拿到老太爺跟前給他過目,見他不置可否便道:「內宅都是女眷,若大人信得過我們沈家的聲名,那我入內給大人取來全部書信,您看如此可行?」

    聽著蘇禮抬出了沈家的聲名,老太爺也正坐在上頭,那副官自然不敢說不信,躬身朝老太爺拍了兩句馬屁道:「沈家的威名不止在軍中、京中,那在咱們朝中都是赫赫有名的,下官哪裡會有不信之理。」

    蘇禮從沈青昊的書房內找出全部的舊書信,她沒空一一看過,也不敢隨便扣留,想到老太爺並不心急的樣子,便覺得應該是不妨事的。

    她將一疊書信拿到前廳,那副官便上前想接,被半夏攔過去道:「大人莫要心急」

    蘇禮將書信給那副官看過無誤,便從書雪手中接過剔紅花鳥長屜匣,將那書信全都放進去之後合上抽板,身旁早就得到囑咐的半夏已經點燃宮中御賜的銷金硬燭。蘇禮待蠟燒得略有軟化,便用那蠟油將抽板的接縫處嚴嚴實實地糊了,見四下都封嚴實了,這才抬手交給那副官,然後佯裝無意地說:「這御賜的宮制紅燭果然是與家裡的尋常燈燭不同,點燃不但沒有煙氣,反而有些馨香。」

    那副官自是聽出她的言下之意,那蠟燭是御賜的,不是你隨便弄個蠟燭就能糊弄上的,不過是警告他們不要對這匣子書信動什麼歪腦筋。

    這些人拿著書信離開後,全家又陷入了心急地等待之中,直到太陽落山,天已經擦黑,外頭才又人來報:「爺回來了」

    蘇禮忙起身迎了出去,見沈青昊邁步進院,決口不提今日之事,只問:「用過飯沒?我等你回來一起吃呢」

    沈青昊本沒什麼胃口,但聽說蘇禮也沒吃,便道:「我也還沒用過,吩咐下去擺飯吧」

    蘇禮先打發了丫頭分別去老太爺和沈母處送信報平安,然後讓半夏去張羅晚飯,飯和湯水都是提前做好的,菜料也早就備下切好,直待一交代下去便立刻下鍋翻炒。蘇禮準備的菜式都是沈青昊素日愛吃的,但大多清淡,沒有油膩膩地讓人看了厭棄的,連煲湯都是海鮮湯,饒是沈青昊心事沉重,卻也不由得多吃了幾口。

    直到二人一起吃過晚飯,蘇禮壓根兒沒問宮裡的事兒,更沒提白天家裡的事兒,見他漱口洗手完畢,便起身道:「老太爺和婆母都擔心的緊,剛才雖說打發人去送信了,但我尋思著還是過去一趟的好,我陪你一起去。」

    沈青昊沒說話,只微微點頭,起身穿好衣服,又給蘇禮緊了緊披風,這才一起出門。

    到老太爺房裡,蘇禮主動起身去暖閣跟姨奶奶說話,把時間留給老太爺跟沈青昊。

    老太爺瞧著蘇禮走入暖閣,盯著那微微晃動的紗幔看了大半晌,才扭頭來對沈青昊道:「小子,你是個有福的,娶了個好老婆」

    「祖父就別打趣孫兒了,如今還是商議下對策為好。」沈青昊想到蘇禮的體貼,心裡也一陣暖意,但畢竟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孫兒瞧著聖上的意思,是要把當年的積案翻出來徹查,今個兒聖上大怒,孫兒自然也不敢阻著,卻也沒說推波助瀾的話。」

    「當年的積案,那裡是那麼容易就能翻得出來的,先皇當年殺伐征戰、果敢決絕,對那件事最後都不得不妥協不再徹查,牽一髮而動全身,那不是單單一個先鋒被陷害那麼簡單淺表的事情。」老太爺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面色凝重地沉聲說道。

    「聖上年輕氣盛,又兼之登基不久,最是不服輸的時候,若想攔下這事,怕是不能從遷延過多入手,孫兒覺得那樣怕是要適得其反的。」沈青昊分析道。

    「難得你小小年紀能瞧出這個,也算是不易了。」老太爺微微讚許地點頭道,「我就是怕你心裡沒數,過於衝動,不但不能勸著聖上,還要火上澆油,那事情就難辦了。」

    「換了別的事情,興許是會吧,不過這件事……方丈已經找我談過了」沈青昊猶豫片刻,才吐出最後一句話。

    沈老太爺聞言微微一驚,抬起眼簾望向沈青昊道:「他跟你說了?當年我和你爹那樣追問,他可是都沒吐露半句的。」

    「方丈沒說具體的緣故,只說是因為蘇禮去求了他,而他也應了,便將事情對我和盤托出了。」沈青昊遲疑著說,「其實當年……」

    老太爺抬手阻住他的話頭,搖搖頭道:「你不用跟我說了,當年我一心相求真相,但自從你爹沒了以後,我早就看透了,是是非非即便翻出來,又能有什麼意義呢,誰也不知道再過幾年,自己就要長埋地下,化作一具枯骨。人老了,沒有你們年輕人那種孜孜渴求真相的心氣兒,雖然很不厚道,但我真的很慶幸當年活下來的是你父親,把咱們沈家的根傳了下去。」

    沈青昊聞言不敢多說什麼,只坐在一旁聽著。

    「這件事便給你全權處理,若沒有拿不準的事兒,便不用來問我了。」老太爺身子朝後倚在榻上,神色間略有疲憊,擺擺手道,「家裡的事多跟你媳婦商量,莫要都聽你母親的我倦了,你們回吧。」

    沈青昊見狀起身行禮便出了暖閣,朝對面姨奶奶的暖閣過去,見蘇禮正陪著姨奶奶說話,雖說姨娘不是正經主子,但沈老太太故去的早,沈老太爺屋裡就只有這位姨奶奶管家,多年不曾續絃,當初家裡還擔心他想要扶正姨娘,但卻也並未,只是這位姨奶奶一來管家,二來也為沈家添丁進口,如今輩分在哪兒擺著,全家誰也不敢把她當作姨娘對待。

    「見過姨奶奶。」沈青昊上前行禮,然後在榻上挨著蘇禮坐下道,「說什麼呢那麼熱鬧,怎麼我一來就都沒話了?」

    「不過是些居家過日子的瑣事,還能有什麼好說的。」姨奶奶笑著道,「你媳婦乖巧,過來陪我說話解悶呢不過我確實是解悶了,可她怕是要悶死了。」

    「姨奶奶這話我可擔不起,聽您說話有去著呢,哪裡悶死了」

    笑著又寒暄兩句,沈青昊和蘇禮便起身告辭,稟明說要去沈母那邊。

    「既然還要去你母親那邊,我就也不留你們,禮兒以後有可能給多過來玩玩兒,陪我說說話也好。」姨奶奶似乎跟蘇禮聊得很是投緣。

    沈母的院子跟老太爺的正房離得不遠,從後門出去穿過個花園子便是,但若是坐轎子卻要繞好長一段夾道,二人索性就信步過去。

    並排走著,沈青昊忽然說:「我最近都要在家呆著了,不用去學裡,也不用去御前伺候。」

    「真的?」蘇禮的語氣輕鬆中似乎帶著驚喜,「這樣甚好,前幾日莊子那邊就有人來傳信兒,說讓我抽空去各處看看,要定下來開春種的東西,我哪裡懂這些個,又不敢自己去莊子,本來尋思著央告我哥去幫著張羅張羅,有覺得都嫁人了還麻煩家裡不妥,你這會兒既然得空,那正是再好不過的,咱們跟娘稟告一聲,去幾處莊子住些幾日可好?翻新之後我還真沒去過呢」

    沈青昊扭頭,見蘇禮的眼睛在黑暗中閃閃亮地看著自己,心裡明白她肯定很多疑問和擔心,但卻都壓在心裡不說,還一味地想主意開解自己。

    「好,等會兒我跟娘說,咱們明個兒派人去各處收拾,後天就動身去莊子。」沈青昊抬手幫蘇禮暖暖被風吹紅的臉頰,「外頭冷,咱們趕緊過去吧。」

    嚴雙若卻是正在沈母這裡,見沈青昊跟蘇禮進屋,便咋咋呼呼地問:「表哥,我聽說今天有人去你哪兒抄家?到底出什麼事了?抄走了什麼?」

    沈青昊聽了這樣的問題直皺眉頭,但見母親也關切地看著自己,只得耐著性子解釋道:「今個兒其實是鬧得誤會,我下午進宮面聖,因為有樁事情要用到爹當年的舊書信,聖上便打發人來取,誰知那個領隊的軍士當初跟我有過過節,自然是拿著雞毛當令箭,巴不得給我好看,萬幸禮兒見機得快攔住了他,然後老太爺去又鎮住了局面,這才沒事了。」

    「你進宮去面聖了?」嚴若雙一聽說沈青昊入宮面聖,登時就把自己剛才問的事兒忘了個乾淨,湊到沈青昊身邊膩著問:「表哥,聖上相貌如何?生得可好看?」

    沈青昊皺眉不悅道:「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問這種話知不知道羞人?」

    沈母聞言開口幫著自己侄女道:「昊兒,屋裡又沒有外人,雙若想知道你就告訴她唄咱們自家人自是不會傳揚出去的,你媳婦是個懂事的,也自然不會出去說嘴。」

    蘇禮給沈母行禮後就一言不發地坐著,沒想到自己躺著也中槍,好端端的也被人單擇出來消遣幾句。

    「你入宮選秀的時候自然就瞧見了」沈青昊沒有正面地回到,反而話鋒一轉道:「娘,我這幾日不用去學裡,也不用去御前隨侍,打算去各處莊子上瞧瞧,眼看就要準備春耕,心裡若每個數也是麻煩。」

    「嗯,也好」沈母被他後面說的莊子轉移了注意力,竟是沒主意他前面說的不去學裡,也不伴駕的事兒,不然心裡肯定要胡思亂想,不知會不會出什麼事情。

    這也是沈青昊故意設下的一個小圈套,做了這麼多年母子,這點兒瞭解還是有的,不然讓沈母單獨知道自己不去學裡不去伴駕,怕是要尋思自己是不是失了聖心,要胡思亂想好一陣子,怕是還要跟自己哭上兩場,所以時間久了,他對如何跟她說話總結了不少經驗。

    本來事情都很順利,見沈母欣然應允,沈青昊和蘇禮都覺得很是高興,畢竟能出去幾日透透風還是不錯的。

    誰知嚴若雙卻忽然插言道:「姑母,我也想跟表哥表嫂一道去,順便瞧瞧北方的風光,在城裡住著每日只看著宅子、街道,跟我在家時候沒什麼分別,氣悶的很」

    蘇禮無語,這個嚴雙若是不是跟自己八字犯沖?怎麼什麼都要進來攙和一腳?

    還沒等沈青昊開口拒絕,就聽沈母搶先一步開口道:「昊兒,你表妹難得來京中一次,日後不管是入宮還是回家,怕是都更沒機會出去玩玩兒了,你就帶著她一起吧,我想禮兒應該也不會介意的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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