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福妻實 第一卷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第一百六十二章 婚期將近
    第一百六十二章婚期將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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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著婚期漸近,再者也不願蘇泓和蘇文氏再為自己爭吵,蘇禮第二日將那證據完好地交給老太太,便借口自己是晚輩,既然耳墜子找到了,那就該全都交與老太太處置。

    此言自是合了老太太的心意,原本這些個拿不上檯面的腌臢事兒,就不該讓家裡的姑娘們接觸。一想到這回能把四姨奶奶那賤人的兒子也剷除,再沒人在跟前兒礙眼了,老太太心裡就更覺得舒暢。

    蘇禮藉著她開心,便想求個恩典把夜荷的母親和弟弟全都要過來,權算作是給自己帶去的陪嫁丁戶。

    誰知竟被老太太駁回,說夜荷家人口不齊全,做陪嫁丁戶太不吉利。不過老太太似乎也不想太駁了蘇禮的要求,尋思著出了這樣的事兒,那李媽自然是沒法再呆在大太太房中,最後折中決定,把李媽調到自己院裡,正好劉媽走了,下面補上來個媽媽,粗使的便空出個缺。至於那個小廝,就如蘇禮所求,送去給蘇祈做隨侍。

    夜荷犯下這樣的大錯,自然是打死都不為過的,只是還要留她與四老爺對質,便暫且留住條命關在偏房內。蘇禮找老太太求了恩典,想讓她們一家見個面,好歹算是積德行善了。

    老太太心情好,便無不應允,讓蘇禮自己瞧著去辦就是。

    蘇禮便委託給劉媽經辦此事,待她們一家見面哭過,說過臨別的話,蘇禮才進屋道:「李媽媽,出了這樣的事兒,是誰都不成想的,如今夜荷是任誰也護不下了,您且節哀。我已經跟老太太求了恩典,您等會兒就回去收拾東西,然後到這兒來找劉媽媽,如後您便在老太太房裡當差了。芷蓮這孩子,我打頭一次見著就喜歡的緊,老太太就把人給了我,以後就是我房裡的丫頭了。我之前聽底下的人說,你家樂海人長得齊整乾淨,還好學上進,尋思著放在書院伺候筆墨太過埋沒,也不是長久的去處。老太太如今已經允了,讓他跟著我三哥去做個隨侍,如果他爭氣,過幾年待我哥成家,他也能得個管事或是管莊子的差事,到時候再張羅婚事也體面,您說是吧?」

    蘇禮這話,半是說給夜荷聽的,你家老小我都安置了去處,你便也安分地不要胡亂攀扯,別說出什麼不該說的。另一半則是說給另外三個人聽的,讓他們記得自己的恩惠,日後做事也好盡心。

    李媽被這大悲大喜的消息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呆跪在地上不知該如何是好,還是樂海在外面當差的到底是機靈些,忙拉著娘和妹妹上前給蘇禮磕頭謝恩。

    雖說那夜荷是罪有應得,但這事兒終究是自己挑出來的,瞧著面前跪著的三個人感恩戴德的模樣,蘇禮心裡微微有些不太自在,便道:「行了,我素來不拘這些個虛禮,你們日後在各處都安分守己,好生伺候便是謝我了。」

    又吩咐書雪跟著芷蓮去收拾東西,等會兒便領回自己屋裡。蘇禮剛回房就被蘇文氏叫去道:「禮兒,剛才沈府來下帖子,說是跟咱們商議何時來過大禮,我尋思著過大禮一般都是婚前十幾二十天的時候,要不咱就冬至那天,趁著熱鬧,算著正是大婚前十八天,正好是雙數,也吉利。」

    「但憑娘做主便是了」蘇禮對這些本就不懂,反正蘇文氏又不會害自己,便乾脆都推給她去張羅。

    「行,那我這就叫人去回沈家的信兒」蘇文氏寫了張箋子,著人給沈家送去,這才又跟蘇禮道,「這回等於是老太太賞了你四戶丁戶,你外祖母打發人來送信兒說她給你備了兩戶,如此倒好,咱自己家倒是不用張羅了,不過那兩戶人家就一家有個丫頭,你如今屋裡丫頭有幾個了?」

    「身邊兒的是半夏、錦之、書雪和司言,外頭還有上次那四戶丁戶家裡帶過來的四個,我昨個兒瞧上一個丫頭,老太太剛賞給我,等會兒就過來,這樣算來一共是九個,就還差三個了,若是加上外祖母給的,那就是還差兩個。」

    「咱家院裡的丫頭,你有沒有瞧上的?想要哪個就跟我說。」蘇文氏對女兒自然是無不允諾的。

    「我貼身兒用著順手的,左右不過就那幾個,再挑了人去也不過就是外面傳傳話、跑跑腿、做做雜事,要了家裡得力的丫頭走豈不浪費?」蘇禮尋思著回道,「倒不如找個牢靠的人伢子,買兩個粗使的進來,好歹咱家的丫頭也都是比別家養得嬌貴,老太太和外祖母給我的,也都是可這好的給,我瞧著那一個個纖纖細指的模樣,倒是捨不得給指派個出力的活計。」

    「那也行,你自己瞧著好就行,等會兒我就打法人去找人伢子進來,領進來看的未必就一回合心,多看幾次也無妨的。」蘇文氏提筆在自己案頭的紙上記下這件事,自嘲地笑笑說,「老了,腦子不行了,以前萬事心中有數,現在不寫下來就丟三落四的。」

    「俗話說,好腦子不如爛筆頭,凡事都記下來總是穩妥的,家裡忙著冬至和大年,還要操心我的婚事,這麼多瑣碎雜亂的事情,誰有那麼好的腦子能件件記得清楚。」蘇禮寬慰道,「我現在左右是閒著,府裡的差事已經跟老太太辭了,我瞧著禎兒管得倒是越來越像模像樣了,娘這兒有什麼零碎的瑣事,給我做便是。」

    「嗯,禎兒倒的確是出息了不少,不像以前在南邊兒那麼畏縮,也不像她娘那麼小家子氣,倒是越發的不錯了。」這個庶女不是蘇文氏領過來養大的,自然是沒什麼感情,只是冷眼旁觀著覺得長進了不少,「等你嫁過去以後,也要開始給她留心婚事了」

    「我尋思著,咱家也用不著趨炎附勢的去攀著誰,上趕著送姑娘去給人做小更不是什麼體面的事兒,不管門戶高低,給她尋個踏實牢靠的夫家,自己能做主好生過日子,便是福氣了」蘇禮想起蘇禎之前關於不想做妾的意願,便對蘇文氏道。

    「嗯,你這話說的有理,雖說不是我生養的,但也沒低賤到去給人做妾的那般,我心裡有數,你先顧著你自己的大婚吧1」蘇文氏點頭道。

    「嫁妝都已經備齊,嫁衣上的珠子我也早都縫好,各種禮節和順序,宋媽嘮叨的我都能背出來了,我還有什麼值得操心的?」蘇禮左右都想著自己沒什麼事了。

    「你該操心的就是好生吃飯,好生睡覺,你自己也不瞧瞧,都瘦成什麼樣子了」蘇文氏心疼地說。

    「這個……我盡量努力吧」

    因著蘇文氏要自己保重身子,在家左右閒來無事,蘇禮便照著一些書上的記載學著煲湯,剛開始掌握不好味道和火候,後來倒是慢慢像模像樣起來。蘇泓見女兒每日都在家裡鑽研廚藝,心情大好,連帶著跟蘇文氏之間也親密許多。日子就這樣過去,轉眼就到了冬至。

    這天蘇府披紅掛綵,早晨全家拜過祖宗,宅子裡便都忙碌著準備午飯,除了冬至本身要慶祝之外,這天還是沈家來過大禮的日子。

    蘇文氏早早就換上銀紅的襖子,頭上也比平日都攢了兩朵珠花,整個人瞧著就精神喜慶。

    過大禮其實並沒有什麼太過貴重的物件,都是些吉利討彩的物件。其中最貴重的就是聘金,蘇文氏為這頭一夜都沒睡好,生怕沈家再像訂婚時候似的,弄得小裡小氣,上次自己還能給偷著描補,這次可是直接比在大堂給全家看到,若是丟了臉面那可就真是沒處圓了。

    因著沈青昊父親早喪,所以沈家牽頭來過大禮的,是沈青昊的二叔,另外並四個全福之人,辰正十分便帶著東西過府。由於是宮裡賜婚,更要考慮不能越矩,沈家便參照著郡主的大禮份例稍刪減一二。帶著聘金六千六百六十六兩,禮餅一擔,三牲四果,上好的茶葉、酒水,再就是大婚當日早晨新娘的梳洗梳妝用物並著首飾頭面。

    沈家二老爺在前面跟蘇泓敘話,四個全福之人則是在後宅,跟蘇禮說了一些吉祥話,將梳妝和首飾用品交給蘇文氏,並將第二日安床時候撒帳的乾果也都拿出來。

    吃過午飯,按禮俗將送來的禮餅一擔,三牲四果,茶葉酒水都分作兩份,其中一份讓男方家帶回,並且還要添上蓮藕、石榴各一對兒,蘇禮親手做的鞋子一雙算作回禮。

    許是因為這回有眾人看著,加上上面有郡主的婚事份例壓著,沈家的東西倒都置辦得像模像樣,處事也都周全得體,蘇文氏心裡高興,覺得心情舒暢不少。

    誰知等送走眾人,蘇泓卻是沉著臉回屋,丫頭上前伺候更衣也被他一把推開,自己坐在主位上生悶氣。

    蘇文氏從紗櫥中出來,見他這副模樣便揮退屋裡的丫頭,上前柔聲問道:「老爺,這是跟誰生得這麼大的氣?」

    「除了沈家還有誰?」蘇泓沒好氣地說。

    「……」蘇文氏細細想了半天,也沒覺得今天沈家人有什麼失禮的地方,便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才沈家老2說要去給爹娘請安,我還倒他是好心,誰知進去看到爹的狀況,就開始搞七捻三地說渾話。」蘇泓心裡憋氣的很。

    蘇禮正從外頭進屋,廊下的丫頭剛好走開,竟是沒人攔著她,也沒人通傳,她自己挑起簾子便進屋邊說:「爹這是說誰呢?連搞七捻三都說出來了,定是當初在衙門跟他們學來的吧?」搞七捻三是江南那邊的用語,蘇禮在江南的時候總聽見南方人說,這會兒聽見從蘇泓嘴裡用北方口音說出來,覺得好笑得很。

    蘇泓見女兒進來,忙止住話頭:「我跟你母親說旁人呢,告訴你你也不認識。」

    「禮兒過來有事?」蘇文氏忙問。

    「是,正要過來問問娘,我這幾日在屋裡收拾東西,日常的穿戴用物和我那些個書,是不是也要裝箱收拾起來?」

    「那些個不急,送嫁妝的時候必須拿全新的用物過去,你那些日常的舊物,等你好日子前後打發人收拾了,等你婚後回門的時候,才一併帶回去呢」

    「哦,我知道了,那爹娘歇午覺吧,晚上還有家宴,怕是還要勞頓呢」蘇禮問清楚事情,怕打擾父母的二人世界,就忙回房去了。

    蘇文氏見女兒走了,才皺眉地又問:「老爺,那沈家二老爺說什麼了?」

    「他那狗嘴裡能吐出什麼象牙來?」蘇泓剛壓下去的火氣登時又被勾起來,怒道,「還不就是暗示爹怕是撐不住幾日,別趕在婚前就走了」

    「唉」蘇文氏也歎氣道,「老爺,您別怪我說話難聽,其實我這些天也擔心的緊,老爺子眼看就是靠參湯和大夫的施針吊著性命,萬一……」

    蘇泓皺眉不悅道:「行了,大好的日子,你能不能說點兒好話?」

    蘇文氏見狀不再多說,起身滿腹心事地朝紗櫥內走去,本打算去合計一下明日去沈家安床的事兒,結果坐在榻上想起這許多鬧心的事兒,捧著禮單子就掉下淚來。

    「今天是禮兒過大禮的好日子,快別哭了剛才是我脾氣急了,我知道你說的是實情,但那畢竟是我爹」蘇泓進來見妻子這樣,歎氣服軟道,「我又何嘗不知道,爹若是這會兒沒了,那禮兒肯定會跟著受牽連,但這也不是咱們能左右的事情。」

    「我不是生老爺的氣,只是想著,外人看咱們嫁女兒風光無限,誰知道咱們心裡的難處沈家那樣的狀況,若不是賜婚,我是千萬個不同意禮兒嫁過去的。」蘇文氏抹著眼淚,把身子靠在丈夫腰間道,「禮兒那孩子日漸沉穩,我卻總覺得她懂事得有些過頭,她現在有什麼心事都不跟我說,心裡有自己的主意。我在一旁瞧著她並不甚中意沈青昊,但咱咱們面前卻都是一副歡喜順從的模樣,她這樣讓我心裡總覺得不踏實,您說這孩子怎麼都大了就跟爹娘生分了呢?」

    「你別想太多了,我看你是捨不得禮兒嫁人,就自己的胡思亂想」蘇泓沒有妻子那麼多的細膩心事,想著蘇老爺子的情況心裡覺得沒底,便囑咐妻子好生準備明日的安床,自己去主宅找大夫問問端倪。

    第二日一早,蘇文氏便起來開始忙碌,婚床已經在凌晨的時候運到院子裡,四下都是紅綢裹著,瞧不出裡頭的模樣,她指揮著丫頭婆子把紅綢拆掉,細細地查看沒有磕碰,這才又著人去準備竹竿、彩綢。又去查看被褥鋪陳,各式的喜果,見都無誤,便準備將婚床送去沈家安床。

    八個全福佬在前頭抬起那張黃花梨雕蓮花蓮子帶門圍六柱架子床,上面紮著紅綢隨風飄舞。後面跟著的兩人一擔,抬著描金榴花榴子大紅雙喜織錦喜帳、大紅緞繡金雙喜被褥枕頭、大紅緞地繡捧金雙喜字瑞雲床氈、大紅緞地繡捧金雙喜字瑞雲大褥,敲鑼打鼓地送到沈府新宅。

    御賜的被褥床墊上紮著耀眼的黃綢,惹得兩旁的路人都議論羨慕不已,隊伍的最後是幾乘朱紅暖轎,裡頭除了蘇文氏,還有另外請來的全福之人,一道去沈家給新人鋪床。

    沈夫人早早地在前廳候著,見人到了忙迎出來客套,不住口地誇讚婚床精緻漂亮,對蘇禮繡得床帳更是讚不絕口,倒是個半分也不肯失禮人前的。

    蘇文氏見她這樣做派,雖說不喜她的為人,但還是覺得放心不少,總比那些個沒腦子,當面就拆台的蠢女人要強得多。

    婚床安置在新房的東面靠牆,兩個全福媳婦上去鋪上床氈、大褥、擺好被子枕頭,最後掛起喜帳。然後才請蘇林氏上前添喜。

    所謂添喜就是在婚床上灑滿各式喜果,如紅棗、桂圓、荔枝幹、花生、紅豆等等。蘇林氏公婆父母都在,膝下有兒有女,如今還有身孕,是最最合適的人選。蘇文氏之前合計了許久,找不到其他適合的人,最後還是去央了蘇林氏過來。

    老太太生怕讓蘇林氏動了胎氣,在宅子裡下了噤口令,對大爺的事兒誰也不敢提起,不然她這會兒哪裡還有心思來給蘇禮添喜。

    婚床全都安置妥帖,沈夫人拿出一把百年好合花樣的鎖,當著大家的面鎖了新房的大門,然後將掛著五彩絲線的鑰匙交給蘇文氏保管,這期間新房就不許人再進出走動,直到大婚前一日,蘇家來送嫁妝,再由蘇文氏來打開新房屋門。

    安床從頭到尾極為順利,沈家還請了好多官家太太、奶奶來湊熱鬧,吃過午飯大家又說笑了一陣才各自散去。蘇文氏在親戚面前露臉,昨天不順的心情便覺得排解不少。

    晚上全府上下慶冬至,全都換得簇新的衣裳,連老太爺也被換了裡外全新,四老爺的事兒還壓著在查,所以晚飯的時候他們夫妻也在席上。家裡諸人都各懷心思,結果晚飯的時候話題竟是一直圍繞著蘇禮的大婚,饒是她不覺得結婚有什麼可害羞的,也被說得有些吃不消起來。

    剛被人打趣了幾句,她藉著說出去透氣,起身走出房間,披上大氅走到廊下,誰知卻見廊下早早地便坐著個人,燈籠的光線昏暗,她走進才瞧出原來是蘇裬,心裡就覺得一緊,自己最近忙昏了頭,現在剛察覺蘇裬竟是安穩了這許多天,感覺十分不像她的作風,按理說依她的瘋魔程度,自己快要出嫁,她定是要在自己出門子之前動手的,可如今卻是平靜的詭異。

    心裡雖然這麼想,但她還是上前打了個招呼:「五妹妹,怎麼不在屋裡吃酒?」

    「在屋裡看著你被人捧被人誇嗎?」蘇裬眼皮都不抬,「還不如我在這裡清靜。」

    蘇禮見狀也不惱,只道:「那我就不攪擾妹妹了,我出去隨意走走。」說罷便領著半夏朝花園子過去。

    「姑娘,大冷天的您跑出來做什麼?」半夏嘮叨道,「上回的風寒剛好,這沒幾日就要大婚了,您都不注意身子。」

    「我不過是聽人說園子裡有處梅花開得正好,想去瞧瞧罷了,你瞧你這些話。」蘇禮知道她是關心自己,但還是逗她說,「我看你是跟宋媽學得越來越嘮叨,小心以後找不到人家要你。」

    「姑娘這是要大婚了,說話也不忌諱了?」半夏被臊了個大紅臉,「什麼話都往外說了」

    院角處果然有一小片梅花開的極好,微黃的花瓣在月光的映襯下有些呈半透明狀,在邊緣處似乎鍍上一圈光暈,偶有微風吹過,香氣伴著花瓣朝人襲來,連半夏都忍不住道:「真是太美了」

    主僕二人都不說話地站著,忽然遠處傳來好幾個人的呼喊:「四姑娘?四姑娘您在哪兒?」

    蘇禮被嚇了一跳,以為出了什麼事情,忙不迭地帶著半夏往回走,在半路遇到來尋她的丫頭,一問才放下心來,原來是蘇禪又假托文家表姑娘的名義來找蘇禮過去,估計是一個人過節覺得寂寞了吧。

    這讓蘇禮忽然想到現代那些做人小老婆的女子,每逢年節,男人都是在家跟老婆孩子團聚,只留下她自己獨守空房……她搖搖頭趕走自己的胡思亂想,回屋換了衣服便從角門出去,見衛柏和馬車已經都在門口候著。

    「見過衛大人」蘇禮上前見禮,便扶著半夏的手上車去,誰知走了許久,蘇禮估摸著時間該到地方了,掀開簾子一瞧外面卻是不認識的地方。

    「衛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蘇禮質問道,「不是三姐姐找我嗎?」

    「是」衛柏悶聲道。

    「那這又是什麼地方?」蘇禮繼續追問,「大人若是不給出個說話,那我就跳車了」

    「我……你別急,我帶你去個地方,用不了多久的」衛柏這回倒是少見地多說了幾個字。

    蘇禮不再做聲,反正如今他就是想把自己怎麼樣,自己也打他不過,雖說是這麼想,但還是把靴筒內的匕首抽出,緊緊握在了手裡。

    馬車又走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她忽然覺得車廂中滲透進來一股香氣,難道還用**?不過她隨即就發現,這是臘梅的香氣,掀開窗簾子往外一看,好大的一片臘梅林,自己現在已經身處其中,卻根本看不到邊緣在何處。

    「到了」衛柏繼續惜字如金。

    蘇禮下車後看著四周,覺得有些目眩,自己的前後左右都是花,香氣已經分不清是從什麼地方襲來的,只覺得自己連髮梢都被熏染上香意。

    不過她已經不是一林子花就能迷惑的純情少女,只微微愣神片刻,便扭頭問衛柏道:「衛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

    她抬頭正對上衛柏的面孔,也許是他背光而立的緣故,平日裡白皙的面孔此時顯得有些灰暗而嚴肅,但一雙眸子卻正盯著自己,裡面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蘇禮與他的目光只一碰,就迅速轉開自說自話地道:「大人是想讓我折幾支臘梅給姐姐帶去是嗎?那我看看哪個開的比較好。」說著就要朝身旁的梅樹走去。

    衛柏一把拉住蘇禮的手,將她拉到自己跟前,卻只沉聲說了句:「別叫我大人,我有名字。」

    「……」蘇禮從他的手中掙脫,忙退後兩步保持安全距離,這才說,「好,你不喜歡我叫你大人,以後我喚你的名字便是咱們趕緊折了梅花回去,免得姐姐等得心急了。」

    「你快要大婚了」

    「嗯,下月初十,宮裡給算的好日子」蘇禮特意在宮裡二字上加了重音。

    「……」

    隨即便是長久的沉默,蘇禮胡亂挑選了幾支花朵半開的臘梅,用匕首切斷枝椏,最後一刀不當心劃傷了自己的手指,忍不住痛呼一聲,倒吸一口涼氣,血珠子登時就滴落在身前的雪地上。

    「劃傷手了?」衛柏欺身上前查看。

    蘇禮將手指放在唇邊吸吮,鹹腥的血氣登時就在唇齒間散播開去,含混地說:「只是劃傷了一下,沒事的」然後就舉著臘梅快步走回車旁道,「走吧,我有些冷了」

    衛柏見狀沒有再說什麼,只上前給蘇禮放下踏腳,護著她上了馬車,便將她送到蘇禪的住處。

    蘇禪果然對這臘梅極喜,忙找人拿來梅瓶,自己左右比劃著都插起來,這才得空扭頭去看蘇禮,好氣又好笑地說:「你都多大了,怎麼還跟小孩子似的吃手指。」

    蘇禮這才想起將手指從唇邊拿開,卻見那刀口竟是割得極深,到這會兒還在汩汩地湧出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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