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福妻實 第一卷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第一百五十八章 爵位我是屬意給你爹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爵位我是屬意給你爹的

    看到書評區有讀者說昨天的章推,汗,是俺發錯了,不過很快就改過來了,真是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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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麼聽著有摔東西的動靜,還是我做夢呢?」蘇禮聞言忙起身,讓半夏幫她整理頭髮。

    「可不是,聽著是砸了什麼東西的。」半夏手腳麻利地幫蘇禮梳理頭髮。

    「真是反了她了,居然還敢摔起東西來?」蘇禮忽然又問,「哥哥可在家?」

    「奴婢不曉得」半夏給蘇禮找出披風,「姑娘過去瞧瞧吧,三爺怕是沒在家,不然也不能鬧得這麼厲害。」

    蘇禮也顧不得拿手爐,左右就在一個院子裡,披上披風就忙過去,離得越近越聽著喧鬧。

    「你算是什麼身份,我們奶奶用得著你來獻慇勤?別把自己當回事兒似的,一點兒規矩都不懂的蠻子。」這聲音聽著像是蘇馮氏身邊兒的喬媽媽。

    這話半夏聽著不喜地嘟囔著:「這喬媽媽素日看著是個隨和的,說話恁地不招人喜歡。」

    蘇禮聽了無奈道:「你這人也怪道,淨胡亂吃心,嫂子一家都是江南人,難道自己罵自己不成?」以前在江南冬日裡晚上,蘇禮有時候會在房裡給丫頭們講話本子解悶,有個也不知是哪朝的本子裡,就管南方人叫南蠻子,而如今卻是沒有的,但半夏聽過後,卻是嘟囔了好幾日才算是放下。

    京城人有時候會罵人做蠻子,那卻指的是不懂規矩的鄉下人的意思,並不是半夏所想那般,喬媽媽不知是跟誰學了這麼個詞,這回正好就在罵懷彤。

    半夏挑起簾子讓蘇禮進屋,只見蘇馮氏並不在廳內,地上丟著托盤、碎碗,還有些黏糊的粥迸濺得四處都是,瞧上去狼狽不堪。

    懷彤垂首站在一旁不做聲,喬媽媽見蘇禮進屋,也不好意思再罵,面色依舊不渝,過來給蘇禮請安道:「見過四姑娘,又過來瞧我家奶奶?奶奶在屋裡歇著呢,您早晨送來的桂花蜜,奶奶喜歡的不行,就著多喝了大半碗粥呢」

    在屋裡歇著?這邊鬧得自己都聽見,她卻說蘇馮氏在屋裡歇著。蘇禮見她根本不提懷彤的事兒,就也裝作不知道地說:「嫂嫂既然喜歡,我那兒還有好多呢,等會兒打發丫頭再送來。」

    「那一罐子得且吃些日子呢姑娘不必忙著送來。」喬媽媽終於恢復了笑臉。

    「行,那若嫂嫂吃完了,媽媽就打發人去找我拿,咱們都是一家人,還要客氣可就外道了」蘇禮說著朝裡面暖閣去,裝作無意地說,「半夏,把懷彤姑娘送回房去,跟她屋裡的丫頭問問,可有什麼缺的短的回來跟我說,娘忙得腳不挨地,嫂嫂有孕在身,也就只該我過問的,別傳出去說咱家慢怠客人。」

    「是」半夏自然懂得蘇禮的意思,上前也不管懷彤願不願意,半扶半扯著就給弄出門去。

    蘇禮裝作剛瞧見地上狼藉似的,吩咐身後的書雪道:「這地毯污了,天寒地凍的,一日半日也刷不乾淨,把我屋裡前個兒剛買的羊絨毯拿來給嫂嫂鋪上。」說罷不等喬媽媽搭話,就自己掀起簾子進屋去。

    蘇馮氏倒是在榻上歪著,瞧著面色似乎不是很好,蘇禮上前喚了聲嫂嫂,她這才好似從發呆中驚醒似的。

    「禮兒來了,快坐著,來人看茶。」

    「嫂嫂不必忙碌,我過來不過是想跟嫂子說幾句體己話。」蘇禮說著把目光在屋裡一掃。

    幾個下人都明白意思,便朝蘇馮氏瞧去,見她也示意,就都悄悄退了出去,並給小心掩好簾子,關上房門。

    「妹妹有什麼事就說吧」蘇馮氏以為蘇禮是快要大婚,有什麼女兒家的心事要問,便打點起精神問道。

    蘇禮坐在榻邊握住她的手道:「嫂嫂,我知道你這兩日心煩什麼,那女人的行事做派也的確是叫人瞧了不舒服,你在爹娘和哥哥面前還得做出個大度謙和的模樣,確是苦了你。」

    蘇馮氏聽得這話,真是說到了自己心坎兒裡,鼻子一酸差點兒掉下淚來,但還是強忍著道:「夫君納妾本就是應當應分的,更別說是公爹做主收的,我是不該這樣作態的。」

    「嫂嫂,你是我親嫂子我才說這話的,蘇家雖說不是什麼豪門世家,可也好歹也算是富貴大家,更別說老太太本就是高門大戶出來的,咱家一應的規矩,也都是比照著世家來定的。更何況爹和哥哥素來都是最死板守矩的,哥哥是為著探病才請假回來,老太爺這邊重病臥床,嫂嫂還有孕在身,他連通房丫頭都沒領回來,為何會獨獨在半路納個妾進門?」

    被蘇禮這樣一說,蘇馮氏也覺得似乎有些蹊蹺,但又想不出該是個什麼緣故,便道:「似乎是有些奇怪……」

    「的確是奇怪,納妾不比收個丫頭,那是家裡正經的姨娘。咱家有家規,根本不許那些三教九流的女子進門。嫂嫂你想,若是個好人家的姑娘,論理都是該去給些聘禮,弄個小轎從偏門抬進來,家裡好歹要擺兩桌水酒的。哪裡會像現在這般?爹不說話,娘也不過問,哥哥更是全然不放在心上。」

    「禮兒,那你說這到底會是怎麼回事?即便是相公不喜,但是公爹做主收的,總不會就這樣也不過個禮節地擱著啊」蘇馮氏之前一直自己鬧心,此刻被蘇禮說的,也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

    「我也說不好,不過我私下揣度著,怕是跟爹和哥哥公務上的事兒有關,嫂嫂若是不放心,自己這樣憋悶著倒不如直接去問哥哥,我也找機會去跟娘問問,不管怎麼說,打聽明白了身份,咱們也好知道如何對待不是。」

    「嗯,妹妹說的有理,真是我糊塗了,竟只顧著自己彆扭,都沒真的替夫君分憂。」蘇馮氏心裡的鬱悶一掃而空,餘下的都是懊悔,覺得自己這個妻子做得當真是不稱職。

    「嫂嫂如今在孕中,哪裡有那麼多精神想這些個亂七八糟的事兒,還是別想的好,思過傷身,你現在可是家裡的重點保護對象,這些個費心費腦子的事兒,就都給我去想,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吃飯,好好將養。」

    二人正說這話,忽然半夏心急火燎地挑起簾子,氣喘吁吁地跑進來道:「見過三奶奶,姑娘,老太太剛打發人來告訴,宮裡來人傳話,說等會兒就會有禮部官員來傳旨宣佈婚期,還有宮裡的賞賜。老太太讓您趕緊換了衣服去她房裡,讓三奶奶也準備好,到時候跟老爺太太以及兩位爺一道過去。」

    「啊?可是爹娘和哥哥們都沒在家啊」蘇禮急道。

    「不礙的,老爺夫人帶著二位爺都去文家看親家老太太了,已經打發人去叫回來了,姑娘趕緊隨我回去換衣服吧」

    蘇馮氏道:「給妹妹道喜,趕緊回去換衣服吧,這可是無上的榮耀。」

    蘇禮回屋後,見托盤裡的衣裳是一身兒大紅色的,就忍不住暗暗皺眉,她素來就不喜歡這種鮮艷張揚的顏色。

    半夏知道自家姑娘的心思,哄著道:「姑娘且忍忍吧,這是老太太專門打發人送來的衣裳和首飾,怕是有什麼規矩在裡頭的。再說一輩子還不就這一遭,等過門後,您愛穿什麼還是穿什麼的。」

    「你個丫頭就會亂說,今天又不是大婚,什麼就一遭,還過門」宋媽在一旁嘟囔著。

    「哎呦,我的好媽媽,皇上賜婚這事兒,可不就是一輩子就一遭,難道還能賜幾回不成?」半夏牙尖嘴利,腦子也快,自然不能讓宋媽說過。

    「你別只顧說嘴,衣裳首飾都仔細著半點兒不能出差錯的。」宋媽知道自己辯不過半夏的歪理,便只催她專心。

    大紅撒花夾金線繡花掐腰小襖,大紅五色錦盤繡棉裙,雲紋如意夾金繡花軟鞋。頭上插著赤金鵲登枝的點翠釵,兩鬢別上鎏金喜鵲珠花,後面的髮髻上還掛著兩個赤金累絲嵌珠子發墜,腰帶兩側掛著壓裙擺的玉珮絲絛。

    蘇禮微微晃動已經酸楚的脖頸,就覺得額頭上一陣的亂顫,心裡暗暗叫苦,聽著半夏一驚一乍道:「姑娘莫要亂動,還沒戴好呢,弄亂了可就白費功夫了。」

    「還有什麼啊?」蘇禮皺著眉頭道。

    半夏又取了托盤上的赤金鏤刻的耳墜子給她戴上,沉甸甸地扯著耳垂,再拿來赤金纏絲嵌玉綴五色絲絛的項圈給她掛上,左右瞧瞧見沒什麼不妥了,才有忙取了胭脂水粉調和,知道她不喜濃妝艷抹,好歹這個沒有什麼規矩,就弄了個比素日稍微濃一點兒的妝容。這才跟書雪一人舉著一面鏡子,給蘇禮前後左右看可還滿意。

    蘇禮都不耐得看了,只一迭聲道:「別看了,趕緊走吧,去老太太那邊。」

    書雪出去叫車,半夏取了雲紋大紅羽緞披風給蘇禮繫好,又拿了大紅羽緞狐皮裡子的抄手和暖爐塞給蘇禮,這才給她小心地戴好風帽,挑起門簾子讓她出屋。

    到了老太太那邊,除去風帽和披風,屋裡倒是只有老太太和劉媽,沒她想得那樣一屋子人,一進暖閣就聽劉媽道:「老祖宗快瞧,咱家姑娘就是性子沉穩不愛塗脂抹粉,您瞧,這一打扮起來,可絲毫不輸給京裡那些個名門貴女們,這才叫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呢」

    「見過老太太。」蘇禮上前給老太太見禮後,就坐在下首處的椅子上,對劉媽笑著說,「劉媽媽可莫要打趣我,我素日不愛裝扮,大部分倒是因為懶,今個兒頭上身上掛了這許多東西,可還真是綴得我不輕。」

    「嗯,佛要金裝、人要衣裝,禮兒素日裡都是個素淨的小姑娘模樣,看著清秀乾淨,早晨來請安的時候我還尋思,瞧著還是個小孩子呢,一晃卻已經快要嫁人。可這會兒這一打扮,可是瞧出大姑娘的樣子了。」老太太先是笑著打趣,而後又微微收斂笑意道,「禮兒,我讓各房都在屋裡候著沒過來,單單叫你過來呢,是有些話想跟你說。」

    劉媽見要說正事,便自覺地退出門去,在外邊兒站著看門。

    蘇禮忙正襟危坐,正色道:「請老太太吩咐便是。」

    「吩咐呢談不上,我素日對你爹有些個不喜……你不用緊張,這是闔府上下都知道的事情,其實確是我偏心的緣故,別人家都偏愛小的,偏生我偏愛大的,許是因為一直想著的是讓你大伯父襲爵的緣故,所以便不自覺地偏心了。可是人越來越老,瞧的多了,心思卻大不一樣了,你大哥的樣子你也瞧見了,能不能有子嗣還是未知,他那個媳婦也不是個什麼好的。雅琴雖說是有孕在身,但誰也不知男女,生下來能養多大,日後是什麼出息誰都不可知的。」

    「這回你們回京,我倒是越來越瞧出來,你和你兩個哥哥,都出落得十分出息,我一直想找你爹說說話,可他一直是個倔脾氣的悶口葫蘆,當初去江南之前,還在家裡撂下話,說就是死在外頭也不回來襲爵,想來是讓我寒了心的。」

    老太太忽然說起這些事情,讓蘇禮心裡一陣緊張,不知她到底是什麼意思,見她說到停頓,忙道:「老祖宗,這些個孫女雖說確實瞭解,但是卻也知道爹娘都沒有絲毫埋怨老祖宗的心思。您拼著命生下爹爹,就已經是最大的給予和恩惠,身體髮膚和性命都是您給的,這種血濃於水的親恩,能有什麼可埋怨和吃心的。」

    「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素日也總說些個給我寬心的話,不過如今府裡的狀況,也容不得我再兩邊搖擺,我是屬意把這個爵位給你爹的,你這回嫁得也極好,過去以後要跟夫家處好關係,跟家裡相互幫襯,這才是正理。」

    「孫女省得」蘇禮微微欠身道,「定然把老祖宗的教導牢記在心。」

    「行了,人老了就是囉嗦,不說這些個讓人心裡沉重的話,禮兒在這兒陪我用飯吧」老太太見該說的話都點到,便又重新掛起笑意,招呼外頭的劉媽吩咐傳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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