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成了武林高手就嫁你 正文 14.杜華羽
    究竟是幾歲認識華羽的,少艾自己也記不清楚了。

    只知道從她很小很小的時候開始,華羽就來到了城裡。他和師傅以及另外三個師兄妹一同,住在城郊的小房中,平日就跟他師傅學武,有時候也進城來做些簡單的工作,謀取生活所需。

    華羽的武功並不好,少艾知道。

    可華羽的笑容是種無可取代的魔法,比起任何絕世武功,都更能讓她感到有安全感。

    但少艾也明白,再動人的笑容也無法改變現實,無法使死人復活。

    娘去世的那日,她躲在郊外的竹林中哭泣了一整天。

    只有華羽,能找到她,然後坐在她身邊,陪伴了她整個晚上。

    華羽一直說個不停,他說天上閃閃亮的星星,他說竹林夏日的螢火蟲,他說師兄弟為搶一隻小鳥從樹上摔下來的糗事,他說了好多好多,多到最後他自己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了。

    而完全不介意,少艾一聲都沒回答過他。

    他的笑容,是八月艷陽天午時拂面而過的涼涼清風,無論多麼痛苦,都總有一人為她貼心。

    星星再可愛,螢火蟲再迷人,糗事再好笑,都無法真正靠近她內心。只有華羽,不需任何理由,永遠能找到她藏身的地方。

    娘是那麼溫柔善良、美麗動人,全天下再也找不到比娘更溫柔的人了。

    「從今以後,我再也見不到娘了……吃飯的時候,不會再有人老往我的碗裡夾菜夾到堆成小山高;晚上睡不著時,不會再有人輕拍著我的背,唱歌給我聽;我要摔倒了,不會再有人抱著我跟我說『不痛\-……不要……我不要這樣……我要娘!我要娘……」小女孩的哭聲響遍午夜的竹林,全是淒楚。

    小男孩睜著大眼睛,眼神單純而堅定:「那,從今以後,吃飯時我給你夾菜,睡不著時我為你唱歌,你摔倒了,我一定會抱著你,跟你說『不痛不痛,一點都不痛\-……」

    「不!我要娘!我只要娘!」少艾不停得哭,哭著哭著睡著了,當她在晨光初露的清晨醒來時,她枕在他的腿上,身上是他的衣服,面前是凍得雙手紫的小男孩。

    就像全天下再也找不到那麼溫柔的娘,全天下也絕對找不到第二個杜華羽。

    她明白,她真的明白。

    可是,她忘不了那個痛,她忘不了娘。

    她永遠忘不了,娘是死在盜賊手中。

    少艾呆呆地坐在草地上,啃著手裡的干饅頭。頭上茂密青綠的樹林,還有一個高壯的男人立在身後,似在保護她,又似單純賴著不走,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心緒。

    陽光照在她身上,明明是溫暖地,為何又滲著冰寒,由心透到體外。

    離開師傅,已經十天了。

    師傅的溫暖,是那樣醉人心弦,心神蕩漾,可猶疑之間,少艾竟有幾分害怕。

    怕什麼?

    說不清道不明,沒來由的恐懼,讓她在那一刻只想逃走,逃避師傅的溫柔。

    她或許,並不是那麼膽怯,只是剎那間,她是如此想見華羽。

    她必須去,見到華羽,只要見到華羽那獨一無二的笑容,所以的猶疑與迷惑,都會一掃而空地。

    她堅信。

    慢慢仰起頭,朝天看到清嵐的漠然。她眨眨大眼睛,回到現實:「你不累嗎?」清嵐加入她的旅程已有數天,每天長途跋涉地,居然從來沒見過他歇息。晚上她睡了,清嵐仍是冰冷地盯著四周,早上她醒來,他早已準備好一切,依舊沒表情。

    真有不需要休息的人嗎?

    清嵐雖然一直看著少艾,眼神卻似已死般沒有波瀾,彷彿沒有視點焦距的死人,雙目中全是黑暗:「不累。」

    「如果累不要硬撐,對身體不好。」這兩日起風,她也從包袱中取出多一件衣服裹上,清嵐卻依舊單件布衫,多日旅途已見舊,還破了幾個洞。一頭亂,不修邊幅,而他,不在乎。

    「也不冷?」又一陣寒風襲來,她忍不住縮起身子。

    「不冷。」寒冷冰絕的地牢都不曾倦縮過,又怎會在乎這幾陣小風。

    他是死人,他心一死,沒有任何東西能擊起漣漪。

    可是,眼前這少女又該做何解釋?他為什麼要跟著她?這個平平無奇、滿街都可見的少女,又有什麼魅力吸引他,居然讓他十二年來,第一次揚起一種奇異的感覺。

    他隱約明白,那是種名為不願分離的感覺。他不想離開這個少女。

    平平無奇?滿街可見?

    笑話!

    過往的十二年,他何曾時遇到過「她」?

    ——你不用這麼害怕,我又不是要害你,我只是要幫你包紮傷口而已。

    ——給陌生人幫助是應該的啊!看到受傷的人為他包紮也是應該的,這不需要任何理由。

    ——你就是一個人啊!我不知道其他人如何看待你,但你確確實實就是一個人!

    這樣的話!這樣的話!有人對他說過嗎?曾經有過嗎?

    即使有,也是前世吧,否則,他怎會如何努力回憶都想不起!

    ——我要好處做什麼?我和你根本素不相識吧。

    少女仰起笑臉,她一定是個單純沒有受過任何傷害的人,是在溫暖中長大的孩子,才能如此簡單說出這些根本不可能實現的話。

    好痛苦!

    胸口有種炙熱的東西在腐蝕,熔化掉了什麼,出腐爛腥臭的味道。

    「你怎麼了?覺得冷嗎?」那個少女又再叫了。別再叫了好嗎?只要她一跟他說話,他就覺得痛苦。

    她的話,是種毒,會讓他腐敗退化,可偏偏又有著致命吸引力,讓他離不開,逃不掉。

    少艾慌了,清嵐看起來真的很奇怪,她忙將他拉著坐下,抱著他:「不舒服就不要硬撐!如果覺得冷,就靠過來,兩個人一起會比一個人溫暖許多。」

    那句話,是寒冷中一束冬天的陽光,是最清淡的一口熱茶。

    剎那間!他胸口的痛苦突然融化了,初春的一抹光,驅走了冰凍的寒冷。

    不!

    不要再靠近他了!

    他恐懼地想推開她,卻沒有任何力氣,只能像孩子般無助地掙扎。

    「你怎麼了?真的那麼不舒服?」少艾擔心地伸手到他額頭,嗯,沒有燒啊。

    以前,華羽也是生病了總不說出來,怕別人以為自己很軟弱。想到華羽當年固執地樣子,她忽地又笑了。

    她將清嵐抱在懷中,輕輕撫摸他的背:「別逞強,不舒服就說出來,我又不會趕你走。」

    「不會……即使我生病了也不拋棄我?」

    他詫然地看著她溫柔的神情,彷徨地不知道哪種才是真實。生病了絕不能露出弱勢,否則,等待他的只有死亡。這是十多年在黑暗最深處和戰場最前線積累起的經驗。

    他告訴自己,他不是人類,他是野獸,他是戰鬥的武器。

    所以,他不會生病,他不會展露任何疲憊。

    只要相信,很相信很相信,那麼,這就是事實。

    「生病了當然不會拋棄你!」她的笑容清澈地能反照出他的污穢,她沒有動人的美貌,卻讓他迷失方向:「你生病了一定要說出來,別想瞞著我!華羽以前就是偷偷瞞著我,燒了也不說,還想去山林玩,我現後三天都沒有理他!」

    「華羽……?」又是這個人,每次每次,少艾說到這個人,笑容裡就會多了一分明媚。

    「嗯!」她肯定地點點點頭,並不知道他此刻所想。

    他心裡隱隱有絲酸,說不清是為何而起:「他是你的夫君?」

    「啊?」少艾嚇得雙頰赤紅:「才不是!你不要亂說啊……華羽……華羽……我上次也說過了,他只是我青梅竹馬的好朋友,才不是……不是什麼……夫君呢……」說到後面,她聲調銳減,失了氣勢。

    他突然現,自己並沒有那麼心如死灰。此刻胸口溢出的酸臭,就是證明。

    他怎會還有感覺?

    他怎能還有感覺?

    可是依靠在她懷裡,如此溫暖,溫暖到他想永遠靠著不離開,甚至湧上想午睡一刻的衝動。

    多麼可怕!

    若這裡是越天城,若這裡是戰場,他是必死無疑!

    不能有任何心動,不用有任何感覺,想死人一般,沒有任何情緒,日復一日。只有如此,他才能在黑暗無光的地底活下去;只有如此,他才能在弟弟把他送上戰場最前端時,毫不遲疑地砍殺死所有人,然後活下來。

    對,沒有任何感情地活下來。

    可是,可是……!

    「清嵐,你有青梅竹馬嗎?」她看前方,並沒有注視清嵐,思緒飄到其他方向。與華羽自小(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c認識,那麼久的感情,她卻不知道,這究竟是不是愛情?

    她只是清楚明白,華羽的感覺和師傅的感覺差天共地!

    她分不清,她喜歡華羽嗎?她喜歡師傅嗎?

    這是份奇怪的醞釀——只要想到師傅,心裡炙熱得想掉眼淚,想溫暖師傅,用盡自己的一切去溫暖他,可是,她卻不敢抱住師傅擁抱過來的身子。

    而想到華羽,是溫暖到想微笑,漫天蓋地飛下的羽毛,輕柔且舒心,讓她不自覺像回到孩提時,世界天真單純。

    她不懂,她不想錯過,也不想逃避。

    「沒有,我沒有朋友。」清嵐心裡絞痛,面上卻若無事,風清雲淡。

    「那……你的親人呢?」「我沒有親人。」他答地理所當然,無需猶疑。

    她微微愣住,低下頭,看著清嵐無變化地平淡:「沒有能回去的地方?」

    他冷笑:「有,黑暗和地獄。」

    少艾瘦小的肩膀震一震,忽地明白到許多,例如,為何這人對穿著打扮全無意,例如,為何他對冷暖全無感覺,例如,為何他不願相信人,再例如,為何他面無表情彷彿死人。

    或者,不是彷彿,他真的是一個死人。

    少艾心裡湧上一股熱,她也想溫暖這個人。雖然他們剛剛認識不過幾天,雖然她並不瞭解他,可是,看到這個高大的男人露出如此的冰冷,竟讓人心存憐惜。

    他像個孩子,像只沒有家的野貓。

    少艾揚起笑容,毫無保留:「既然回去那麼痛苦,就別回去,你可以去其他地方啊!」她突然想起:「對了,不如來我家吧!我爹以前是京城的捕頭,雖然不是很有錢,但是養你一個絕對不是問題的。爹總說想要一個兒子,你可以到我家來,我爹可以介紹工作給你。」

    清嵐愣住,她似在說另一個世界的事:「你說……工作?兒子?」

    「是啊!阿爹總是數落我,說我根本不像個女兒家,野丫頭一個,其實還不是他教養有問題。我知道阿爹想要個兒子,但……娘去世的早,就我一個,如果阿爹知道我給他找到個兒子,他一定會很高興很高興的!」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地:「你我剛認識不過幾日,連我是什麼人都不知道,敢讓我去你家?」

    少艾的目光清如水晶:「人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我知道,你是真的無路可走,才會跟著我;我也知道,你是真的很孤獨,覺得很冷。既然人的體溫可以互相取暖,為什麼要退避三舍之遠,距人於千里之外,大家一起生活永遠比自己一個人抵禦寒冷強。」

    他坐起身,看著她,她的眼睛似能閃爍出光輝。清嵐突然仰天大笑起來,笑得乎他自己想像得快樂:「你說我無路可去?你說我很孤獨?你說我很冷?」

    「哈哈哈∼∼哈哈……」

    少艾被嚇一跳,呆呆地看著他,不知道自己所言哪裡有如此可笑。

    他,只所以能成為越天城的武器,是他一身越普通人的武功。正是這一身蓋世武功,當年大家都說,他將會成為越天城最強的掌門,他會將越天城揚為武林第一,他能為大家帶來最高的榮譽。

    也正是這一身蓋世武功,他們將他打入深不見五指的地牢,恐他懼他,卻又不捨得殺他。弟弟將他像狗般養在地下,當做一顆最佳棋子,每次戰場都在最前線,無論生死,弟弟都不會皺一下眉。

    十二年來,鐵鎖加身,黑暗地底,粗重的鐵欄。

    真的可笑嗎?

    他突然再笑不出一聲,腦海中湧上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無路可去?孤獨寒冷?

    少女依然純淨的眼神,靜靜看著他,不曾改變:「清嵐,你可以選擇你自己想過的生活。」

    他可以選擇?

    他真的可以選擇?

    彷徨從他眼中溢出,他突然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淒楚。

    為什麼,沒有人告訴他這些,告訴他,他是一個人,他也會孤獨,也會覺得冷,也會,需要一個可以回去的地方?

    沒有人,沒有人會跟他說這些。

    他並不是那麼懦弱,並不是在黑暗中乞求有人能看他一眼,可憐巴巴地哀求。

    他不曾在乎過那些人的念頭,誰生誰死,都是世外地,與他無關。他屬於黑暗,光明世界的人,與他沒有半點關係,父親沒有,死去的娘沒有,弟弟沒有,刀伯沒有,那些守護他愛護他又背叛他的人,全部,都沒有。

    他是誰?

    他不是人類。

    所以人類的事,與他沒任何關聯。

    可是這一刻,他想守護她,這個少女,這個平淡無奇的少女。

    她是這天地間唯一把他當人看的少女!

    「吃饅頭吧!你吃得太少了,難怪會覺得冷!」她掰開白花花的饅頭,一人一半,遞過來。多天的相處,少艾現他不僅睡得少,連吃也極少。

    他冷冷注視著雪白的饅頭,慢慢伸出手接下。地下的黑暗太深邃,即使有這麼一個純白的饅頭,他也看不到。

    黑暗,只有黑暗。

    他曾以為,他自己也是黑暗地。

    原來,世界真的有光,饅頭真的是白色,少女的笑容真的如春風。

    他驟然想哭,才現自己早已忘記了如何去哭。

    世界已經碎為無數片,人們還任意踩上,把一切輾壓地更破碎,是她,小心翼翼拾起每一片,慢慢組合,放在陽光下,會反射七彩之色。

    「好吃嗎?」她笑容依舊,看不出這笑容背後會有什麼苦。

    彷彿他吃下的不是饅頭,是一道溫暖。

    只有她!是唯一地!

    剎那間,有些什麼在振動。他抬起頭,仔細聽,確實有奇怪的聲音。

    清嵐突然一躍而起,他看看四周,猛地拉住正在往自己嘴裡拚命塞饅頭的少艾,施展輕功,往梅林東邊跑去。

    「怎……怎麼了?」少艾滿臉茫然,雙手緊握饅頭不敢動。

    「附近有人在打鬥。」清嵐小聲答道,雙手調整了一下抱著少艾的動作,然後以更快的度飛躍而去。

    「打鬥?」少艾很想問:她是否可以繼續吃早餐,畢竟現在雙手各握一饅頭的動作實在不太雅觀,可清嵐緊張得神態顯示出事情似乎挺嚴重,令她無法問出口,只能繼續保持雙手握饅的姿勢。

    清嵐定了定神,憑著多年的修為,很快就估計出梅林中武鬥者的人數和方向距離。沒料到是如此多人,看來雙方都是有備而來,短時間不可能戰出結果。清嵐只想盡快把少艾帶出梅林,免惹是否。以少艾對武林的嚮往,要看見了如此多人在群毆,還不興奮得攀上去湊熱鬧順便當人家刀下豬肉任宰割。

    兩方人馬似乎都有不少高手在,不似普通土匪搶劫。

    然而,清嵐愈想盡快離開,似乎愈是不可能。

    本想避開兩方人馬,但隨著戰鬥越來越激烈,不少人已經打到他們身邊。清嵐見離開已不可能,抱著少艾避過激戰中的雙方,躲在一抹樹叢後。

    「呆在這裡,別亂動。」清嵐囑咐著少艾,同時伸手掩蓋住她的雙眼,省得少艾看到血腥暴力場面心生害怕。這當然只是次要——最重要的是,萬一少艾看到這亂七八糟的武打場面,興奮過頭,跳出去也想和人「切磋」幾招,清嵐可實在難保障她大小姐的生命安全問題。

    果然,少艾聽到旁邊刀劍碰撞之聲,還有一聲聲地喊叫,心裡忽地已然熱起來。

    武林人士在打架也!

    是傳說中的「江湖中人」也!

    她最最最最嚮往的武林也!

    「清嵐!清嵐……是不是有武林高手在過招啊?」

    清嵐盯著樹叢外的刀光劍影,只覺掩著少艾臉部的手掌中突然一陣潮熱,本能地想去擦拭,才反應到那是秦大小姐的口水,果然,被他猜到了最糟糕的情況!

    忍著擦去手中噁心液體的慾望,清嵐佯裝平靜得回答:「不是,只是幾個草寇土匪玩捉迷藏而已,不是武林高手。別說話,小心被人現了。」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反正少艾看不見,隨他胡搗。

    可少艾拉著清嵐蓋在臉上的大手,似乎相當地想欣賞這些「草寇土匪」怎地「玩捉迷藏」。清嵐忙抱緊她,以防被掙脫開。

    草寇土匪玩捉迷藏?

    眼前這群人分明是以土匪之名在行刺!

    中間被人圍攻的一群人身著顏色鮮艷的侍衛服,顯然在護衛著最中間的一頂華麗大紅轎,想來該是什麼皇親貴族或地方高官。而身著黑衣遮頭掩面的殺手個個武功凡,人數更是護衛的三倍,諒那群護衛本領再高,看來這次也難以護主。

    果然,不出一柱香時間,侍衛數量急減,眼看那主子是護不住了。

    眾侍衛見情況不對,幾個忙護著主子離開轎子跑向另一邊,其他人則盡力斷後,想著犧牲自己要保護到底。

    但黑衣人到底在人數上佔上風,幾輪下來,一刺客已衝上前,橫刀一掃,瞄著得就是那官老爺的頸項。

    完了。

    那官老爺是死定了。

    清嵐對這些官人刺客誰生誰死全不在乎,他只擔心少艾的安全問題。他當然不想讓少艾惹上這些官場是非。如果這官老爺命中該絕,那還是早死早投胎吧,至少他死了,這些人可以早些散去,他們才能離開,也算是好事。

    然而,事情並沒有順利解決。就在橫刀離它的目標只剩一指距離時,一把劍擋在兩者之間。

    「匡!」長劍架開了刀,劍的主人瞪著刺客,滿頭冷汗。他一把將主子拉到身後交予其他護衛,提起劍又攻向刺客。

    「你們先走,保護好王爺!上了馬,直接往梅林東邊去,不要回頭!」年輕護衛吆喝著,隨即又擺好迎戰姿勢,面向對手。

    好冷靜的年輕人!

    清嵐不禁暗暗讚歎。這年輕護衛能在如此混亂而己方又處劣勢的局面中站出來冷靜得指揮其他人行事,倒也是名了不起的少年英雄。

    可惜功夫若不如人,英雄是很容易變狗熊的。

    年輕護衛武功倒不是差,只是憑那刺客的武功,怕是他天清嵐也難在數招內輕易戰下結果。果不出二十招,年輕護衛已顯出疲態,怕是挨不過再下來的十招了。

    清嵐本正觀察局面,忽然現懷中有些奇怪,原本死命掙扎的少艾居然安靜下來愣在那裡,而不是繼續推咬抓撓清嵐的手以求能透出些許光芒觀摩戰況。

    「少艾?」清嵐輕喚,怕是嚇壞了她。

    擋在眼前的黑暗放了下來,面前是亮燦燦的陽光,和攙雜了不真實的一片血跡。少艾卻沒有任何感覺,她眼中,這些都是無色黑白的光景,血是黑白的,屍體是黑白的,梅林也是黑白的。直到她慢慢看過去,再看過去,看到那個唯一真實帶著色彩的存在,她才知道,她並不是在做夢。

    ——你們先走,保護好王爺!上了馬,直接往梅林東邊去,不要回頭!

    那個比任何天籟之音更能吸引她的聲音,那個依舊固執單純總是先想到別人才考慮自己的笨蛋,那個每次她一哭泣,就只會笨拙得抱著她傻傻地說「不痛不痛」的蠢材,那個練了十幾年武功還只是半桶水,說要給她撿回懸崖上的飾結果自己掉下懸崖要別人來救的豬頭,那個……那個……

    身穿紅色侍衛服的年輕人,並未注意到這邊,光是應付面前的敵人已耗去他全部注意力。

    可是,他才是她眼中唯一的真實啊!

    掙脫開清嵐的懷抱,拔開掩飾著她的樹叢,眼淚無法控制得落到地上。她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會有如此懦弱的時候,想忘記師傅的溫柔,想忘記越天城的威脅,想忘記所有,來呼喊出那唯一的名字:

    「華羽——!」

    蔚藍的萬里晴空,地上的無數屍體,血染的大地,梅林中,一切刀劍聲厄然而止,所有人看向樹叢中爬出的那名少女,看到她雙眸中沾染的淚水。

    但少女的眼中,只看到一個人。

    這大概是杜華羽一生中最不可思議的一天。

    他剛剛還想到自己今天可能要死在這裡。

    下一秒,他卻見到了他的女神——

    嘿嘿,聖誕節過了,就新年快樂吧,下次上傳,應該就是31號了或者2號了.

    希望大家多多留言,本人是很懶地,非要有人催命了,才開始寫文-_-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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