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雨殘菊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癲狂艾布
    馬車駛出雲洲的第二天,老天爺突然變了臉,雷轟加閃電,豆

    大的雨點辟哩啪啦落下來。

    艾布與蘇宇一路上都是輪流策馬向前急駛,不曾想半路上還是

    遭遇大雨。

    大雨傾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放眼望去全是荒野。艾布坐在

    外面被淋了個落湯雞,卻仍然沒敢掀起身後的車簾。唯恐一掀

    起了,冰冷的雨水打入……

    然而,即使坐在外面,也能聽出來車內人的巨大苦痛。

    雨下起的一剎那,蘇宇身上的病痛就開始作。整個人縮在角

    落裡蜷成一團,咬著嘴唇,避免因巨大的痛苦而痛呼出聲。

    馬車又開始行駛了。艾布揮著手中長鞭大力抽打著雨中的兩匹

    馬,駿馬長嘶,在鞭策下邁步向前急奔。

    艾布瞇著眼,終於望見一個山洞,專門前去探測了,足夠幽深。立即奔回,用車內巨大的油布將病痛作的蘇宇從頭到腳裹

    得嚴嚴實實。沖出了馬車,奔入山洞。

    一大堆篝火很快燃起,燒得旺旺的,辟哩啪啦作響。艾布小心

    翼翼地把油布打開,裡面蜷成一團的蘇宇坐在干燥的石頭上,

    熱熱的火堆邊,一張臉真正是慘白如紙。

    雖然在洞內深處接觸不到雨水,下雨天難免空氣潮濕,空氣潮

    濕了自然要引體內病痛。

    格爾木離去時曾留下一瓶止痛的藥丸,但說明了不到不得已最

    好不要輕易吞服,多服之於身體有礙。然而此時艾布也顧不上

    那許多了,急忙倒出一粒,給蘇宇喂下。

    艾布又往返幾次,又巨大的油布帶回了皮袍錦被以及食物清水

    等物。蘇宇卻是不吃不喝,忍受著體內的病痛折磨,全身裹在

    皮袍裡,躺在干燥的地面上,近距離靠著火堆,似乎只有這樣

    才能稍稍減緩體內的病痛。

    那枚止痛藥又有安神的作用,蘇宇漸漸沉睡了過去。身邊的艾

    布,仍然拔弄著火堆,時不時地添柴。回頭望著身邊沉睡著美

    少年,看得呆,一直到火苗迸出燒在了手上這才驚覺……

    為免蘇宇也被火苗燒著,艾布把沉睡中的美少年輕輕抱起,離

    火堆稍遠一些了。自己又做回原來的位置,脫下全身濕淋淋的

    衣服在火堆邊烤著。

    雨下了幾乎一天,一直到深夜,才漸漸停了下來。

    這個時候,艾布的濕衣服也烤干了。身上亦不再有一點的水珠。

    全身已干的艾布換上了干淨的新衣服,望著沉睡中的美人,眼

    中閃爍著異樣的神采。慢慢地爬過去,摸索著那張絕美的臉。

    已經不再慘白如紙,泛起了些許血色,美得難描難畫。

    艾布咽下唾沫,忍了又忍。披過那條錦被,把美少年摟在懷中。看著那張絕美的容顏,突然低下頭,四唇相接,吮吸著美人

    那誘人的雙唇。

    蘇宇終於被驚醒,一掙扎,雖然沒用多大力氣。艾布仍然松開

    了手,爬起來,坐在幾步外,滿臉通紅。

    蘇宇掙扎著坐起,低著頭,半晌無言。

    火仍然在畢畢剝剝的響。

    蘇宇終於歎口氣,說出了:“有件事我也不想瞞你了。”

    艾布抬頭看著他。

    蘇宇稍一猶豫,還是把剛剛肚子裡的那番話說出來:“其實有

    沒有這個病症,我也要去沙漠,去沙漠過完我的下半生。”

    艾布眼不眨地看著他,仍然不說話。

    蘇宇繼續說著:“我這個人本來就是喜歡女人的。只是後來…

    …後來遭難後到了趙鈞府上,一段時期,真的是生不如死。”

    “後來我終於離開了將軍府,到了那片沙漠,在沙漠裡遇到一

    個姑娘。皮膚很黑,但是很美,美得讓人驚歎。而且人也很純

    真,很善良。”

    艾布的臉突然變得很蒼白。

    蘇宇往下說:“我不想再過那種跟男人一起的非人日子,我想

    娶妻生子,想找一個好姑娘,和她踏踏實實過完下半生。沙漠

    裡那個姑娘,真的很漂亮,很純真、很善良……”

    (蘇宇每說一個形容詞,艾布的臉就蒼白一分。)

    “更難得的是,這麼完美的姑娘,在沙漠裡就說了,她說她願

    意跟我在一起。”

    蘇宇被艾布撲倒在地。

    艾布死死抓著他,說出了:“你胡說八道!”

    蘇宇盯著他的眼睛說出了:“還要我再重新說一遍嗎?我現在

    不想跟任何男人在一起了,我想跟女人在一起,娶妻生子,過

    正常男人的生活!”

    艾布的眼中竟是閃爍著前所未有的瘋狂,咬牙切齒說出了:“

    你胡說八道,我親眼看到了,你和男人在一起的模樣……你和

    男人在一起的時候,明明就是欲仙欲死,你明明喜歡跟男人在

    一起!”

    說話間,艾布竟是伸手扯下了對方的衣褲。話音剛落,蘇宇竟

    然已經被對方以驚人的度扒了個精光。

    這個時候的蘇宇,竟然是掙扎不得。

    雪白精瘦的胸肌、赤裸的大腿、隱秘的地帶,全都無遮無攔地

    展現在艾布眼前。

    他的臉、他的肌膚、他的身體,都是那麼的誘惑,誘惑得男人

    幾乎要了瘋。

    艾布紅著眼睛說出了:“我會證明,證明你確實是喜歡跟男人

    在一起!”

    艾布劇烈喘息著,伸手解自己的腰帶,這次竟然沒有打成死結

    ,很快解下。褲子轉眼脫下,欲望暴露在空氣中,整個人太急

    ,竟然就這麼撲過去亂頂亂撞,一時間竟然還是沒有找到地方

    ……

    等艾布終於想到“准確位置”時也有點晚了,當他的手剛剛抓

    住美少年的大腿用力分開,盯著那個“位置”就要不顧一切長

    驅直入時,蘇宇一下子坐起,一拳打過去,正中對方的“堅硬

    的欲望”。

    虛弱的蘇宇拳頭上的力量不大也不小,足夠艾布慘號著捂著下

    面滾在地上。

    蘇宇從地上爬起,披上皮袍遮體,看也沒再看地上那個慘號不

    止的男人一眼,奔出了洞穴,從車內匆匆取出一個包袱,解下

    一匹駿馬,翻身上馬,向前奔馳離去。

    皮袍並不能完全遮體。濕冷的空氣鑽入縫隙中侵蝕著肌膚,蘇

    宇整個人伏在馬背上,抱著馬脖子,忍受著體內病痛的些許

    作。

    奔出老遠,終於支撐不住滾在了地上。手中竟然還抓著那個大

    大的包袱。

    那匹馬兒已經撒開四蹄奔得遠了。

    蘇宇抱著那個鼓鼓囊囊的包袱,掙扎著站起,辯明方向,一步

    步向前走著。為免被後面的艾布追到,盡是揀一些荒僻小路走

    著。

    天漸漸地亮了起來,濕氣散去。體內的病痛終於又慢慢地潛伏

    了下去。

    太陽漸漸升起,天氣變得熱了起來。

    西域的氣溫,晝夜相差如此巨大。

    蘇宇走到一塊巨石背後,脫下皮袍換上包袱裡的換洗衣服。在

    熾烈的太陽底下,嘴唇都是白干的。

    包袱裡面全是換洗衣服及碎銀子,卻沒有清水沒有食物。在灌

    木林中也見到一些漿果,但色澤鮮艷竟是從未識過的,不敢大

    意采食,只有咽咽口水走過去了。

    在荒僻小路在走了一天一夜,終於看到一處小小的村捨。拿出

    碎銀子想買一些食物清水,不想全村的男人都握著各色武器奔

    出來凶神惡煞。蘇宇打倒了幾個,結果引出了全村的女人幫著

    他們父兄夫君作戰。

    蘇宇丟下一大塊碎銀子想強行拿走一個水壺和一塊風干的臘肉

    ,那些男人女人竟是悉數要拼命。

    蘇宇沒奈何,也恐在多人圍攻下誤傷人命,只有搖搖頭,轉身

    離去了。

    身後的那些聽不懂的言語在大聲的咒罵。

    蘇宇並清楚緣由也能猜得到,這批村民十有八九是在大衡人手

    上吃過大虧才這般“不友好”。

    事實上,這個小小村落大概是因為水土特別,盛產俊男美女,

    所以常常有年幼的男童女童被大衡的奸商偷走再高價轉賣為奴。導致此地村民對來自大衡的生面孔極端仇視。一旦有大衡人

    在此地落單,往往被此地村民亂棍打死。

    倘若蘇宇不是一身的武功,結果勢必極為淒慘。

    忍受著饑餓與口渴,走了大半夜,終於走到一處小河邊。把頭

    埋在河水中大口地飲著,又在月光下看到河水中游弋著的手指

    大小的小銀魚,捉了一些,不顧生腥就那麼嚼吞下去,這才氣

    力漸漸的恢復了一些。

    等蘇宇搖搖晃晃又走到沙漠邊時,又一天過去了。

    一望無垠的沙漠在熾烈的太陽下連綿起伏。蘇宇站在沙漠邊緣

    地帶,在刺眼的太陽下,抱著頭,突然覺得頭痛欲裂。

    馬蹄聲。他猛地回頭,一人一馬疾沖來。大太陽底下,馬背

    上一片刺目的銀白色。蘇宇瞇著眼睛,終於認出了對方,馬上

    之人正是艾布。

    其實艾布比蘇宇還早兩天趕到沙漠地帶,仔細查過了,最近幾

    天根本沒有人深入沙漠,於是就在附近等待。等了兩天,果然

    等到了蘇宇的到來。

    艾布翻身下馬,一把抓住蘇宇。

    這個時候的蘇宇,已經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

    艾布抓著美少年,把他拉到自己面前,與自己近在咫尺,咬牙

    說出了:“你明明在趙鈞身子下那麼舒服,居然還要騙我,騙

    我你喜歡女人。”

    “你沒有試過,你怎麼知道我不如那個趙鈞!”

    “不管你是騙別人也好,騙自己也罷,根本沒有哪個女人能讓

    你快樂!”

    “即使被你打過一拳,我也會證明給你看,我艾布一點兒也不

    比那個趙鈞差。”

    望著面前美少年蒼白的面容,冰冷的眼神。艾布做出了一件很

    早以前的自己根本就不曾想象過的瘋狂舉動。

    他從懷中摸出一根繩索將美少年雙手反綁了,將對方推倒在地。在一叢沙棘旁,竟是要施暴。

    蘇宇大聲唾罵,極力反抗,只是虛弱的身子根本抵抗不了對方

    的使強。

    艾布騎在美少年身上,轉眼把自己的褲子扒下,紅著眼睛說出

    了:“如果不是我的話,你早就被幾十個強盜輪著玩死掉了。”

    蘇宇一頭撞過去正中艾布小腹,艾布被撞倒在地。蘇宇反綁著

    手站起來就跑。

    可惜沒跑了幾步被被追上,蘇宇臉朝下又被撲倒在地。

    這次艾布沒有把他翻轉過來,雙腿抵在對方大腿上,伸手一用

    力,扯下了對方褲子,再分開美少年的大腿,就要刺入。

    艾布一直到最後也沒能得到蘇宇。

    一個大刀背砍在他的背部,把他砍翻在地上。

    艾布裸著下身滾爬在地上。

    一個體型極其魁梧的大漢蹲下身,替美少年套上被扯下的褲子。

    蘇宇回頭,望著對方,說出了:“馬魯大哥……”

    沒有再說下去,想想剛才屈辱的形象,把臉埋在滾燙的沙土中

    ,恨不得自己立即死去。

    沙漠深處綠洲老酋長的孫子馬魯抽出匕割斷了對方手上的繩

    索,說出一句:“那個月茲國的畜牲小子就在那裡,想殺了他

    只管過去。”

    那邊艾布已經抽上褲子拉著腰帶站起,背上著了壯漢大力一刀

    ,五髒六腑仿佛都翻了個個兒,險些連血都吐出來。

    馬魯把大刀塞美少年手中,蘇宇下意識地握緊了。

    艾布站在那裡卻不逃,望著美少年說出一句:“如果你覺得我

    該死,盡管揮刀過來,我不會閃躲。”

    蘇宇手一松,大刀落在地上。

    蘇宇說出了:“你走吧。”

    艾布站著不動。

    蘇宇笑著說出了:“你得對,如果不是你的話,我不會活到今

    天。”

    艾布眼中竟閃過一絲希望,向前兩步,說出了:“只要你願意

    ,我一生一世都會守在你身邊……”

    蘇宇後退三步。

    艾布站住了,不作聲。

    蘇宇對馬魯說一聲:“馬魯大哥,咱們走吧。”

    馬魯把一座小山似的大布袋扛肩頭,往地上唾一口,對艾布說

    出了:“畜牲小子,沒死算你幸運。”

    蘇宇跟著馬魯往沙漠深處走去。

    看美少年默然無語,馬魯開口打破沉默:“知道袋子裡裝的什

    麼嗎?”

    蘇宇搖頭表示猜不出。

    馬魯大笑著說:“是給瑪塔那丫頭肚子裡娃兒做新衣的布料!”

    蘇宇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之色。

    馬魯扛著布袋比劃著:“小丫頭的肚子現在這麼大,巫師都說

    了,十有八九懷了對雙生兒!知道孩子爹是誰嗎?就是那個憨

    小子圖果!”

    蘇宇低頭不語,突然笑了。其實自己跟艾布說的那番話,真的

    是騙自己又騙別人。

    自己這一生一世,估計都無法對女人產生興趣了。

    瑪塔那個野丫頭,也許只有憨頭憨腦性情耿直的圖果才是她的

    最佳良配。

    只不過……

    蘇宇笑著說出了:“那圖果怕是被瑪塔欺負得夠慘……”

    馬魯連連點頭:“可不是嗎?圖果可是瑪塔第一個蓋同一條毯

    子的男人。你是沒聽到,那一夜瑪塔這小姑娘在帳篷裡叫罵了

    小半夜,可憐圖果居然被掐了個半死!”

    說到有趣處,馬魯放聲大笑,笑聲甚是爽朗。

    那個近乎原始的綠洲,本就沒有太多的繁文縟節。

    馬魯還沒來得及跟美少年說,野丫頭瑪塔那響徹夜空長達小半

    夜的叫罵,在部落中竟是久久傳為笑談。

    走了好遠,蘇宇終於回頭。看到的是艾布仍然遠遠地望著自己。

    艾布看到美少年回了下頭,又轉頭向前走著。

    艾布低頭,一言不。走過去拉過了馬韁繩,翻身上馬,再回

    頭時,美少年的身影已然翻過一座沙丘,消失不見。

    艾布咬緊嘴唇,忍著沒有掉淚。揚鞭策馬,轉身奔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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