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火鶴 第九章
    「有沒有搞錯,今天煮得這麼豐盛餵我?」靳浪韜走到飯廳,看到滿桌子的飯菜,怪裡怪氣的叫了起來,眼神戲謔的睞向她。

    「還是這桌鴻門宴,是你想把我拐上床的利誘手段?也對啦,聽說做愛很消耗卡洛裡,這樣比較不會發胖」他自顧自的愈說愈開心。

    「隨你怎麼說,今天我心情很好,不和你計較。」瑤兵添了一碗飯給他,然後在他面前坐了下來。

    若是看過他們吵架的人,一定不相信他們也能如此平和的對話,還處得那麼融洽。

    上一回的性愛之後,他嘗過了她的手藝便愛上了。這幾天,每當晚餐時間,他幾乎是天天到她這裡報到,而也因為要準備晚餐給他吃,她已經四天沒到夜總會上班了,就連之前答應賣笑也賣身的計劃也後悔了。

    她發現自己已愛上了這種生活,她每天就像個等待丈夫下班回來的妻子,細心為他張羅著一切

    「怎樣,我有沒有這個榮幸和你分享?」捧著飯碗,靳浪韜挪坐至她身旁的椅子上。

    「我今天打電話到夜總會向經理正式辭職了。」

    「真的?」靳浪韜也知道這是早晚的事,若是她戀棧著這份工作,那麼就枉費他的付出了。

    「嗯,今天和我在育幼院一起長大的死黨約我出去,告訴我有人捐了六仟萬給育幼院重建,有了這筆錢,我就不用那麼努力賺錢了!」

    「所以你願意承認自己賺錢全為了別人了?」在遇到她之前,靳浪韜從不認為世界上會有這樣的女人。

    她會痛、她會哭,但她不認輸;她虛榮、她自私,可她不在乎,因為她為的從來就不是自己。

    「他們不是別人!」瑤兵不平的反駁,「院長和姿儀都是我最親的人,院長已經老得沒辦法賺錢了,而姿儀太過柔弱,很多事情她一個人處理不來」

    「就算如此,你以為自己一個人扮堅強,就解決得了所有的問題嗎?」靳浪韜為她感到心疼,相對他的害怕負責,她扛負的責任教他汗顏。

    為了保護自己摯愛的人,她做任何決定、任何事都是義無反顧,從不顧慮到自己

    而他卻因為擔心會失去,多年來獨善其身,他是否做錯了?

    「我」瑤兵咬著唇,眼眶泛熱,今天的他掀開了她覆蓋的保護色,刺穿了她所有的偽裝,所有她不為人知的痛苦。

    「告訴我,當初休學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嗎?」從資料上他看到每位老師給她的評語總說她好學,而好學的人是不可能沒將大學念完,就偷偷辦休學的。

    「唸書是有錢人家的享受,像我這種出身的小孩,還是多賺點錢比較實際,反正有了錢,飛機一坐就到國外遊學,更了不起!」瑤兵不想提起她的遺憾。

    當年她休學是因為她有更要緊的事得做,沒空把時間浪費在一群無緣無故怕她,還到處散佈謠言說她是同性戀的花癡同學身上。

    「我要搬來和你一起住。」靳浪韜唐突的決定,連他自己也不解為何會有這樣的念頭產生。

    「為什麼?」瑤兵納悶的看著他,心中卻暗自竊喜。

    「因為我懶得為了吃一餐飯而舟車勞頓!」與其和湛青大眼瞪小眼,他寧願抱個軟玉溫香在懷。

    「可是我們住的並不遠」你就不肯說一句比較好聽的甜言蜜語哄我嗎?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搬來!」靳浪韜任性的決定,「而且你算算看,如果我來和你一起住,可以幫你分擔房租,你無聊的時候又可以陪你,這樣不是一舉兩得嗎?」他以她最介意的金錢當藉口。

    思索片刻,「好吧!」

    瑤兵絕非認同他所說的省錢這個理由,因為他搬來後,她還得負擔他這個大胃王的伙食費,根本什麼油水也撈不著,她是真的喜歡他的陪伴才答應的。

    「不過」正欲提出條件,就讓他搶了白。

    「家務事我絕不管,我的字典裡沒有『分擔』這種字眼,我們不是請個管家,就是你親自動手,兩種隨你挑。」

    瑤兵沒好氣的翻白眼,衝動的想將他踢下餐桌,「好啊,多少錢請我?」

    「你」靳浪韜以為這麼說,她會答應請個管家,誰知她竟打算自己承包起來。

    「反正平日我自己住,打掃慣了,既然你有請管家的念頭,我很樂意當二房東兼管家,肥水不落外人田嘛!」

    關於賺錢這檔子事,她連推都不推,還會順手關門,請君入甕呢!

    「我看你是無藥可救了!」靳浪韜輕斥了聲。

    驀地,瑤兵將身子窩進了他的胸膛裡,「你是說哪方面?我承認遇到你之後,我確實無藥可救了我一直不敢問你這回是不是真心的,只敢奢求的盼望你和我一樣我已經很累了,不想再一個人努力了,一直以來總是別人依賴我,是否也該讓我依賴一下別人」

    她封存多年的感情突然開啟,那被拋棄的感覺、孤獨的感覺,對愛的需要就像永不融化的冰山一樣佔據她的心頭。

    聽到她的告白,靳浪韜靠著椅背的背脊一僵,她訴說著他最害怕的責任,但這次他卻推不開她。

    她將一顆心別在領口上--明明白白地。

    他幾乎承認他們是同一類人,烈性的背後是同等的脆弱。

    而她已經坦白了心情,他是該逃,還是留下?決心似乎早已搖擺,回不到當初的信誓旦旦了。

    摟著她的手勁加大,像是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體內

    ※※天長地久的蹤跡※※

    遙遠的夜色,黑天鵝絨的夜空點綴著萬點繁星與一彎新月,美麗的近乎失真。

    「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可以自己搭計程車回去」瑤兵才轉身,手臂就被攫住。

    「既然都來了,為什麼不進去?」靳浪韜討厭看到她逃避、畏縮的模樣,她忘了他曾經給過的保證嗎?

    原來那不是一句安慰、討好的話,而是他的真心話,只要他不在意,任何人的譭謗與輕視都左右不了他。

    「這種企業名流的宴會,肯定會有很多認識我的富商,我還是覺得你帶著我出入這種場合很不理智」

    「我無所謂!」他就是要給人嚼舌根的機會,這樣大家才能知道火鶴現在是他的。

    最重要的是,湛青一定也會出席,他等著看他後悔莫及的模樣,未來一年半,他會活在水深火熱的地獄之中。

    「我先進去給你拿杯香檳壓壓驚,之後你就得和我進去,沒有二話,懂嗎?」靳浪韜走進了喧鬧非常的宴會大廳,徒留瑤兵一個人待在相較之下顯得寧靜浪漫的小花園。

    坐在花台上,她的雙手緊張的扭絞著。

    她向來以大膽聞名,所有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她是個口直心快,不畏天下怕地的蠻悍女人,但面對這樣的場合,她卻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開始擔心,大家會以什麼樣評判的眼光,看待站在全毅集團總裁靳浪韜身旁的自己,她開始變得沒有自信,不是對自己的相貌自卑,而是她的出身與經歷。

    終於知道,原來談戀愛,不只是你情我愛,還得顧慮到外人的目光與蜚短流長,因為自己和靳浪韜都非普通的老百姓

    「乾爹,剛才泊車的時候你有看到浪韜身邊跟著的那個女人吧?」瑤兵的背後陡地傳來了一個低沉的男音,而當他提及自己熟悉的一個名字時,她突感不安的身子發冷。

    「長得挺清麗的,我不曉得他什麼時候也會看上那型的女人了。」拗不過多年老友的邀約,已從商場退休的靳雷健出席了他的生日宴會,卻意外的看到向來不喜應酬、不愛交際的兒子也來了。

    屈湛青一臉的神秘,「因為她是火鶴,所以他一定得看上。」

    他早料到浪韜一定會趁著今晚的機會,將他擄獲的女人帶至宴會好好跟自己炫耀一番的。

    不過才幾天不見,那傢伙似乎已將自己的心緒整理清晰了,那張臉已經不像前陣子的猶豫不定、茫然悶鬱了。

    「她就是火鶴!?」靳雷健很訝異,在歡場打滾過的女人,怎還能保有那麼清純的氣質?

    「聽說她的脾氣很暴躁,但看來浪韜也將她磨得相當圓滑了。」不,或許該說他們互相影響吧,他早說過兩人是天生絕配。

    「湛青,我一直很納悶你是用什麼辦法讓他主動去追求火鶴的?」靳雷健狐疑的看著義子,覺得他的興奮好像有那麼一點的幸災樂禍。

    屈湛青心中警鈴大作,忙不迭的收斂神色,「我只是用了一點的激將法。」他保守的說。

    「激將法?」

    「沒錯,我告訴他火鶴要賣出初夜的事,並跟他打賭他得不到她的芳心,沒想到他真的中計了,想盡辦法也要讓火鶴愛上自己,然後向我證明他的魅力所向無敵」

    耳邊的聲音仍嗡嗡作響,瑤兵努力的想挺直腰桿站起來,但是悲痛啃噬著她的內心,使得她挺不起身來。

    她看到自己的一切美夢就像發黃的舊紙張一樣,碎成千萬片。

    她好傻,她怎會異想天開的以為靳浪韜能體會她的委屈,以為他關心她,甚至有一天會愛上她,她要到何時才願意承認,他根本不把她當一回事!

    一個賭注、一個證明,對他而言,她什麼也不是,就只是他拿來炫耀他男性魅力的一個傻女人!

    拖著沉重的腳步,她走進了宴會大廳,找到了正側著身和穿著制服的服務生講話的靳浪韜。

    他是她所見過最美麗的男人,五官的輪廓強健有力到幾近完美。雪白襯衫上的藍寶石領針捕捉了頭頂水晶吊燈的光輝,漾出美麗的光彩

    但這樣的一個男人並不愛她,也摧毀了她對愛情好不容易新生的憧憬與期待。只是男人似乎不該因此受責,當女人不看顧好自己的心時,她就得做好心碎的準備

    「姚姚,你怎麼進來了?」才聽到一些驟起的議論聲,靳浪韜幾乎已能猜到發生了什麼事。

    他一回身就看到站在大廳門口的瑤兵。

    她的臉像紙一樣的白,使她的雙眼看起來像兩泓黑色的池水,甚至連她的雙唇都變成了灰色。

    「我曾說過,你是天上的雲,只是我沒想到會是朵飄忽不定的流雲,根本不會在任何一個地方駐足下來是我太自不量力了,地上的污泥竟妄想攀附天上的雲彩」淚將眼睛活埋,瑤兵眼前模糊成一片,聲音早已哽咽。

    她以為她的愛會很甜美,卻發現原來她的愛情也是經不起殘酷的事實,她太愚昧、太依戀

    「你在說什麼?為什麼哭了,為什麼?」

    靳浪韜憂慮忡忡,他算準今天父親一定會來參加宴會,特地帶著她一道前來,打算讓他好好的監賞他的女人,並希望透過她的熱情,讓自己與家人疏遠多年的感情慢慢拉回,究竟是誰說了什麼話,弄花了她純美的臉蛋?

    瑤兵迴避著他伸來安慰的手,「我確實是迷戀上你了,你也收服我了,是否可以功成身退了?我不要你的憐憫,不要你的殘湯剩飯」

    這一刻,褪去所有的盲目,她才發現原來自己一點也不瞭解他

    他是個獨行俠,豎起太多藩籬來抵擋彼此交心的親密關係,想要真正瞭解他,簡直就是不可能。

    「我的愛情,只有0和l,跟我分手或是真的愛我,沒有模糊地帶」知道周圍好多人正以看好戲的心態等著她出糗,她不能不懷疑他今晚帶自己出席這種名人聚會的真正意圖。

    「如果無情也無愛,請你不要再介入我平靜的生活了」緊咬著下唇,深吸了口氣,瑤兵轉身跑開。

    所有的委屈彷彿在一瞬間都轉變成怨恨,她再也不會對別人吐露她真正的感情,再也不會了!

    ※※天長地久的蹤跡※※

    「這種企畫案你也有臉拿來給我看,你們企畫部門為什麼不乾脆廢掉算了?」靳浪韜將一隻文件夾丟向了站在桌前的男人,憤怒的拍著辦公桌。

    「總裁」企畫部經理委屈的撿起已經修了三次的企畫案,不知道這個大家夙夜匪懈、嘔心瀝血想出來的點子,又是哪兒不合格了。

    「給我滾出去,今天下班以前再交不出更好的,你就給我捲鋪蓋走路!」靳浪韜狂鷙的眸子迸射著冷光,威脅的吼道。

    「我說你是夠了沒,再這麼對員工凶下去,遲早把大家嚇得集體離職!」屈湛青選在狂風暴雨大作的時候和離去的經理錯身走進辦公室,心裡可憐那些大氣也不敢吭一聲的部屬。

    久未搭理公事的老闆,一回工作崗位就是風聲鶴唳,莫怪大家都在祈禱他盡快恢復以前流戀花叢的放蕩生活。

    「走啊、走啊,反正該留的也留不住!」洩憤似的,靳浪韜用力掃落桌上的一堆文件。

    她就這麼走了,一句解釋也不聽他說一聲,就走了

    「當然留的住,是你沒有盡力去留,沒有勇氣對她坦承自己的真心,有花堪折直須折,五年前,你讓浪琛擔心;五年後,你不會希望舊事再重演吧?」直到那晚他才知道浪韜為什麼將自己鎖得緊緊的了,他有能力愛人,可是他也怕愛人。

    「你出去,我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你!若不是念在兄弟情誼上,我會親手殺了你!」靳浪韜目光銳利的凌遲著他。「你就這麼見不得我好嗎?你根本不明白我已經不是那個賭氣和你打賭的靳浪韜了!」靳浪韜怒氣中燒的對著屈湛青狂吼。

    「我怎麼知道你們之間已經眼神交流濃情蜜意的感情,還會這麼脆弱?怎麼知道你還沒告訴她,你愛她?」屈湛青覺得一旦付出感情之後,他的腦子根本糊成一團了。

    正因為情感太過炙熱,連自己都無法負荷或難以置信,只好選擇逃避,但再讓他逃避下去,全毅早晚教他的壞脾氣給震垮。

    「我是衷心希望你幸福,所以好言勸你一句,因為火鶴不知道你已不是那個和我打賭的靳浪韜,所以她才會誤會你,只要你肯解釋,她會回來的,事情並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乾爹很喜歡她,他等著她帶著自己的兒子回到久違的家中,讓他重溫做父親的驕傲。」

    話只能說到這裡了,他知道浪韜會帶回火鶴,因為火和火相剋,卻也相吸。

    ※※天長地久的蹤跡※※

    「瑤兵,你不是吵著要知道是誰出資幫育幼院重建的嗎?」徐院長歎了口氣,看到精神仍顯恍惚的孩子,心就好疼。不過她在方才終於知道她為什麼回來,為什麼待著不走了

    因為開始學會依賴一個人,所以開始會患得患失。她的小女孩這次真的長大了,她終於瞭解,不是什麼事都可以自己一個人來

    「院長不是說那個人堅持不肯曝光,除了你之外,不讓我們向他道謝嗎?」瑤兵食不知味的嚼著蕃薯,一顆心好重好沉。

    以為回到一個沒有他的地方,就能忘記所有的傷害,但愛的靈魂卻強悍地霸住她的記憶與知覺。他們相處的點滴片段折磨著她的心靈,她的心已不再破碎,但她無法明白,回憶為什麼糾纏著她不放?

    他的樣子怎麼也揮不走,像心上的胎記,烙上了就去不掉

    「傻孩子,你已經得到幸福了,不要再悶悶不樂了。」徐院長愛憐的順撫著她的頭髮。

    「院長」

    「我本來也不知道那位先生是誰、是什麼身份,他也執意以無名氏捐款給院裡,但這回他又來了,來這裡拿回一樣該屬於他的東西」

    「他不會要討回那六仟萬吧?」瑤兵悚懼,不要再來一次了。重建的工作已經開始,沒有那筆善款,她沒有錢付廠商款項啊!

    「不,他要帶走的是在他心中視為無價之寶的你」徐院長笑著安慰她,「瑤兵,好好聽他說吧,院長閱人無數,相信他對你是真心的,他可是過了我這一關,才能見到你喔!」

    話落,她往內屋走去,同時間,一身花襯衫、百慕達短褲打扮的靳浪韜走了出來。

    「你」瑤兵看到教自己又愛又恨的男人,直覺的轉身想逃開。

    「姚姚!」靳浪韜抓住了跑沒兩步遠的她,「那晚你不給我機會解釋,現在看到我,你還打算一直躲著我嗎?」

    「玩完了,就該結束了!」瑤兵要自己不能被影響,可是眼淚怎麼也不肯聽話,就是任性的流下她的雙頰。

    「才幾天而已,你怎麼瘦那麼多?」靳浪韜眉目間聚攏著擔憂之色。她的短褲看起來似乎太大了,穿在骨架纖巧的她身上鬆垮得像麵粉袋,她那兩條竹竿腿也愈發襯托得像牙籤。

    「不用你管!」一次之後又一次,這次她不能再讓自己被他的虛情假意給打動、蠱惑了。

    「你的六仟萬我會還你的,愛心育幼院不接受你這種人的捐款!」

    「是愛心育幼院不接受,還是你不接受?而你又要怎麼還我錢,再回去上班嗎?你要知道今非昔此了,你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火鶴了!」

    瑤兵譏諷的笑著,「謝謝靳先生的提醒!也許當初我真該開個拍賣會,跟著喊價最高的男人走」

    「我不准你這麼說!」靳浪韜生氣的駁斷她。

    「不准?你憑什麼不准!?你以為捐個幾仟萬,英雄的桂冠戴來就當之無愧嗎?」

    「你到底要我怎麼說才相信我和你一樣都是真心的,為了取悅你我改了多少自己的脾氣?」靳浪韜氣她不懂自己的心情,「我承認一開始接近你確實是為了賭注,但這陣子的相處下來,你覺得我不會愛上你嗎?不會愛上你的驕傲、你的霸氣、你的順從、你的溫柔嗎?

    五年前我失去了愛我的弟弟,所以發誓不再關心任何人,以為這樣就不會再有痛苦,但自從遇到你以後,我不再拿女人當玩物,甚至百般的想討好你,為了不要你因育幼院的重擔淪落風塵,我這個沒有心的人居然捐了六仟萬我怕看到你難過,那會讓我的心很痛」

    五年來,他第一次嘗到害怕失去一個人的痛楚,這麼認真的想將一個人抓得牢牢的,永遠也不放開

    「你--」瑤兵愣傻了,他的眼裡有著極遼闊的深厚情意,完全包容她,如此安全且自由

    和先前的眼神完全不同,這次那裡面安全的教她不再有忌憚、不再猶豫、不再不安。

    「再給我一次機會證明,好嗎?為了讓你重新愛上我,這是我勢在必得計畫的第一步」靳浪韜從短褲口袋中取出兩張機票。

    「因為我愛上你了,而你也曾經愛上我,所以我有一年半的自由,如果你願意嫁我,婚後我願意陪著你到世界各地遊學,彌補你大學未竟的缺憾。」

    「你是在跟我求婚嗎?」瑤兵又哭又笑的哽聲問道。她說的話、她的夢想,他真的都記得呵!

    如果沒有心,男人會這樣討好女人嗎?

    「我是!」他的手又探向了另一邊的口袋,「我本來想等你再多相信我一點後才拿出來的」手裡的長形錦盒被打開來,躺在裡頭的鑽飾在太陽光下燦爛奪目。

    「我愛你,如果你也愛我,我願意現在幫你戴上。我知道你不喜歡這種太女性化的東西,可是求婚總要有戒指才行」

    伸手摀住了他的解釋,瑤兵咬著唇,眼淚放肆的奔流。

    終於聽到震懾人心的那三個字,女人最執著等待的三個字,她只知道她不要鑽石項鏈、不要鑽石戒指,只要他的擁抱

    「我也愛你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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