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狷峻男 第八章
    巽廷澤一看見巽廷烈的身後跟著小茹,一張臉難看得要命。

    「你還敢帶這女人來,不怕她又反咬你一口?」巽廷澤一開口就沒好話。

    小茹惋疚的躲到巽廷烈的身後,不敢直視他的憤怒。

    「廷澤,你最近是怎麼一回事,吃了炸藥不成,我昨天明明已經跟你說過,廷烈會把小茹帶來,你這樣的反應是代表什麼?」

    丁煜凡擰緊眉頭,臉上出現相當不悅的表情。

    見他不悅,巽廷澤盛氣凌人的姿態立即轉硬為軟。

    「OK,是我不對,我道歉。」他向小茹隨便說了一聲道歉後,臉色仍是很難看,好似別人欠他幾十萬尚未償還。

    丁煜凡受不了的搖頭。

    「他自從被那女人擺了一道之後,一口氣忍到現在還無處發,解鈴還須繫鈴人,或許小茹應該將那女人的身份告訴他,否則他這幾天的脾氣沒有幾個人受得了,一張臉臭死了。」丁煜凡直言不諱的道,哪怕他愈說,巽廷澤的臉色愈難看。

    「對,把那女人的身份告訴我,我一定要讓她好看!」

    可惡,竟然擺了他一道,好歹他也是黑鷹堂的堂主,對一個女人竟然無法手到擒來,還任她的蹤影消失在他的眼前,這要是傳出去了還像話嗎?

    這下如果不親手揪出她來,他勢必吞不下這口氣。

    「頭一次在女人手裡栽了跟頭,所以他現在的情緒不是很好,請別見怪。」巽廷◇笑瞇了眼插嘴道。

    看到廷澤這種恨恨的表情,真是大快人心!

    巽廷澤凶狠的瞪他一眼,一個好好先生的清名,就這樣毀在一個女人的手上。

    「你如果想討打的話,盡量笑沒關係。」他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威脅道。

    「開玩笑,此時不笑待何時,你以為我這麼容易就屈服在你的淫威下嗎?這是不可能的!」巽廷◇同樣露齒,但卻是一個諷刺的笑容。

    被兄弟取笑將近一年,他不趁此時笑個夠,那待何時?

    「你活膩了是不是?」巽廷澤倏然起身,一副鬥狠的樣子。

    「好了,別讓人家看笑話!」丁煜凡出聲阻止巽廷澤的憤慨,示意他言歸正傳。「抱歉,讓你看笑話了。」

    「不,怎麼會呢,我反而覺得這是一種親暱的表現。」

    巽廷澤冷哼了一聲。

    「廷烈都跟你談過了。」對巽廷澤的反應,丁煜凡假裝視而不見。

    「為了廷烈,我會將我能說的全部告訴你。」

    「很好,我就是等你這句話。」

    「等一下,我有意見!」巽廷澤插嘴道。「為了證明你愛廷烈,那麼那位女殺手的身份及藏匿地點,你是否應該先說出來,讓大家知道?」

    「這……」小茹面露為難。

    「不能讓她為了我的事,而出賣自己的朋友,換成是你,你也不會這樣做。」巽廷烈好心的為她解圍。

    丁煜凡亦出口助勢,「廷烈說得沒錯,我們的重點是在於究竟是何人出錢買下廷烈的命,而不是那位女殺手。」

    「但是……」

    「好了,別說了,你的理智全跑到哪裡去了,為了一個女人你變得如此反常,如果你再繼續鬧下去,我會請你出去。」丁煜凡擺臉孔威嚇道。

    巽廷澤愧疚的噤聲。

    煜凡說得沒錯,他到底是怎麼了,為了一個女殺手,竟然把自己搞得裡外不是人,若不是煜凡擺起一張臉色,說不定他還看不出事情的嚴重性,沒想到,他竟然犯了這個大忌,看來是該好好反省的時候了。

    「小茹,我想你已經知道我們這幾個人的身份,廷烈也再三的對我們保證,你不是外人,所以我們將你看成一分子,用心去對待你,也原諒你之前所做的一切,待會兒所談的內容,我希望你能謹言,別讓廷烈對你失望。」

    「這我知道,你們放心。」小茹再三的保證。

    「那好。 關於管秋陽的事,我已經交給廷◇去處理,這件事情就暫告一段落,不管結果如何,我要管秋陽身敗名裂,讓他明白與我們公司為敵,只有死路一條。」

    「我明白你的意思。」巽廷◇的雙眸立即閃爍異樣的光芒。

    兩人的默契,一氣呵成。

    「至於廷澤你,小茹不能背叛朋友,所以那女殺手的行蹤由你親自去調查,不准威脅小茹,一切以公事為重,我不希望你為了上次的事而公報私仇,這點你必須明白。」丁煜凡轉向不再多說的巽廷澤交代。

    「我知道了。」

    「一旦抓到了她,把她帶來我這裡,至於小茹,不管是哪方勝敗,我都希望你有心理準備。」

    小茹困難的點頭。

    「或許對你來講是一件很困難的事,但只要他們一天和我們是敵對的關係,就必須爭鬥,鬥到直到一方倒下為止。」

    「我知道我沒資格說什麼,但是我只有一個請求,希望你能考慮。」小茹直視著丁煜凡說。

    「你說,只要是份內的事,我一定會答應。」

    「如果你們將冬擒來,答應我,不要為難她,她也是完全聽命組織辦事。」

    「這我自有分寸,你不用擔心。」丁煜凡很欣賞她為夥伴請命。

    「聽你這麼講,我就放心了。」

    「你跟廷烈之間,也不要讓我們失望才是,圓滿結束一切棘手的事情後,如果能聽到你們的喜訊那是再好不過了。」

    小茹頓時坐立難安。「再說吧。」

    見她心似有千千結,丁煜凡不好意思再說同件事,只好將話題岔開。

    但她那惶恐的表情,巽廷烈全看在眼裡,傷在心裡,他不自覺的握緊她的手,好似總有一天她還是會離開他那般的不安。

    回到家中,巽廷烈緊握她的手,依舊不放。

    小茹皺緊了眉頭,「廷烈,我的手好痛哦……」

    「我……對不起,有沒有怎樣?」聽到她痛喊,他迅速的放手,低頭檢查她微泛紅的手。

    「沒事,只是你從剛才就把我握得好緊,你是不是有心事?」

    他歎了一口氣,拿出一根煙,點然煙頭,吸了一口。

    「你怎麼了?從剛才就一直不對勁。」她不喜歡他抽煙的模樣,通常他會抽煙,那就代表他的心情糟透了,就像那時他們冷戰一樣。

    小茹皺起眉頭,直盯著他手上的香煙,他苦笑的捻熄它,「自從認識你之後,我就變得完全不像我……」

    她的心抽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在還沒認識你之前,對任何事情,我都抱持著客觀的角度,果斷一向是我的行事態度,但是自從認識了你之後,某些事情的思考方向似乎變得比較優柔寡斷,不似以往的我。」

    小茹頓時鬆了一口氣,「這樣不好嗎?我覺得這樣才像是一個人,世界上沒有完美無缺的人,你不是聖人,更不是神仙,當然也有七情六慾,是感情讓你變得更像人。」

    「煜凡也這麼說,他說自從我談感情之後,變得比較有人性,這一切都多虧你的出現。」巽廷烈看著她微笑。

    「他真的這麼說?」她樂不思蜀。

    「對於煜凡,我們四兄妹一直非常尊重他。」

    她由衷的點頭道:「任何人都看得出來你們四兄妹對丁煜凡的一片忠心,誰也無法挑撥你們之間的感情。」

    「過來……」他向她招手。

    「不要,你身上有煙味,很臭。」她拒絕他。

    「哪會臭,你不過來,那我過去。」巽廷烈挪動自己的身子,往她的身邊擠去。

    「都已經說很臭了,你還過來。」小茹嬌嗅的瞪了他一眼。

    「我不喜歡你剛才的表情。」他將臉靠近她的頸部,吸取那醉人的香味。

    似乎惟有這樣,他不安的心才能稍微放下。

    「什麼?」他天外飛來的話,令她不解。

    「煜凡說那些話的時候,你似乎有想離開我的意思,對不對?」

    「我……我得向組織覆命。」

    「我這輩子認定的老婆就只有你,任何帶離你的人,就是與我為敵,就算是四季,我也不會放過,他們要是敢動你一根寒毛,我絕不會輕易的饒過他們。」埋在她的髮香,他說得輕聲,但卻是不容忽視的話。

    「不,你不能這麼做,若不是組織,或許我早就因十歲的那場意外,而封閉自己的心靈,對我,他們有再造之恩,沒有他們,就沒有現在的小茹。」

    巽廷烈一雙深色的眸子,深情的凝視著她,「我答應你,只要他們不為難你,我就不會採取行動。」

    小茹突地悶笑一聲。

    「剛得到你的資料時,我以為這是一份很難的差事,一向冷峻的你,從來不近女色,那時我絞盡腦汁,拚命的想辦法好完成組織交代的任務。要是早知道你會對我一見鍾情,我就不用辛辛苦苦的去演一場苦肉計,傷了自己的腳,總而言之,你呀,真是太好騙了,輕輕鬆鬆就掉進我的陷阱,被我迷得神魂顛倒。」

    巽廷烈寵愛的點了下她的鼻頭。「你是在取笑我,對不對?」

    「當然了,我怎麼也想不到你竟然這麼好騙,輕輕鬆鬆就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讓我好驕傲、好自大。」

    他邪佞地道:「既然我讓你滿足你的驕傲及自大,你是不是也該這樣呢?」他雙手親蔫的貼上她的大腿,來回的撫摸。

    「那跟這又有什麼關係,」小茹按住他亂來的手。

    他簡直是一個外冷內熱的男人!

    「讓你欲仙欲死,讓我驕傲和自大。」他不甘心被制住,反將她壓制在沙發上,將她的雙手高舉過頭。

    輕鬆的壓在她的身上,一低頭就是密密麻麻的親吻。

    「你這個人怎麼跟你的外表都不一樣,色死了……」小茹閉上雙眼,享受他滾燙的唇舌帶給她的愉悅……

    一道黑影迅速上到陽台,似有若無的檀香透過門縫,竄入屋裡。

    細微的腳步聲逐漸靠近臥室。

    小茹遽然睜開雙眸,神色卻是緊張。

    她……這無疑是一個難題呀!

    掀開被子,她惶惶然的打開門。冬已佇立在她的面前。

    「你還是執意如此,明知道這檀香味不會讓我昏迷不醒,你卻仍要在我的面前殺掉廷烈?」小茹痛心的問。

    「你執意背叛組織,而選擇與巽廷烈雙宿雙飛?」冬冰冷的語氣響起。

    小茹的眼裡有著堅定,「沒錯,等揪出幕後者,我自然會回四季說明一切。」

    「來不及了,頭頭已經下令,要我在今天解決目標,巽廷烈活不過今天。趁我還有理智之前,離開這裡,我不會傷你一根寒毛,但如果你想阻擋我,別怪我不顧情誼。」

    「任何人都休想動她一根寒毛!」

    巽廷烈打開門,渾厚的聲音一出現,讓冬稍感驚惶。

    不過,畢竟是受過訓練的人,下一秒鐘她已經迅速的恢復神色。

    「你們究竟是何人?」瞪著站在她兩旁的巽廷烈及巽廷澤,冬冷冽的問。

    這檀香可不是一般的檀香,除非是受過特別訓練的人,才能抗拒它的侵襲。

    而巽廷烈明明已經吸入,卻安然無事的出現在她的面前,不由得讓她心生畏懼,尤其上次與巽婷裳交手過後,她已經很確定,這巽家四兄妹定有不平凡的身份。

    「是何人不要緊,重要的是我不能讓你傷害小茹。」巽廷烈沉聲的表示。

    「你還是先關心你自己吧!」

    瞬間,冬掏出一把槍,拉開保險栓,瞄準巽廷烈,發出一聲冷笑。

    「想取我的性命,難呀!」巽廷烈先是搖搖頭,一雙鷹隼般銳利的眸子,打了個暗號給一旁提高警覺的巽廷澤。

    巽廷澤內心明白,出其不意的施展身手,趁冬忽略顧及他的動靜時,搶先一步奪走她手中的槍。

    冬錯愕的站在原地,瞪著那空無一物的手。

    平時訓練有紊的她,在四季裡號稱第一號殺手的她,竟然連番失利,先是空手搏鬥,與巽婷裳打成平手,現在有利器在手,卻在電光石人間被人奪去,她總算明白自己招惹到什麼樣的人物。

    冬雙眼毫無懼怕的直視巽廷烈。

    「普通人不會有這般好身手,巽家四兄妹的功夫好得令人懷疑。」

    小茹在一旁緊張的暗示冬快走。

    巽廷澤已經在一旁蠢蠢欲動,看情況廷烈不會有生命危險,但冬的處境卻令她擔心,如果冬被抓走,肯定無逃走的機會。

    冬冷冷的瞅了她一眼。

    「看來,今天想取你的性命,很難。」

    「你永遠不會有下手的機會。」巽廷烈冷笑,若不是看在小茹的份上,他早就將這女人拿下,哪容得她一臉囂張。

    從來只有四鷹囂張的份,沒有人敢在他們面前誇下海口。

    當他欲前進,與巽廷澤來個雙面夾攻,卻被小茹伸手拉祝

    她無言的雙眸露出微微的懇求,終究是朋友一場,教她如何忍心見死不救?

    巽廷烈凝視她的雙眸,愕然的停佇在原地。

    冬立即趁此時迅速的挪移身子。

    眼尖的巽廷澤已經上當過一次,豈有第二次失敗的道理。

    他迅捷的出拳,欲取下冬的面罩,將她的真面目看清楚。

    冬只有惶然的閃避。

    這男人究竟意欲何在,三番兩次與她作對,這回更是鐵了心的要取下她的面罩,冬一徑的防守,礙於巽廷澤的身手,她毫無進攻的機會。

    退與防之間充滿了詭異的氣息。

    眼前的拳頭,猶如猛虎出閘,迅捷靈活,使冬如臨大敵,分不清東南西北,灰濛濛的雙眸,只能憑靠著空氣中流動的氣息判別拳落的位置。

    「我知道冬傷不了你,所以答應我,別插手,巽廷澤的身手對付冬綽綽有餘,如果她逃走了,就是天意,我只能在此時幫忙她,我求你,讓事情自然發展好嗎?」

    拉住巽廷烈欲上前幫忙的身子,小茹雙眼充滿哀求。

    看情況,不消片刻,冬馬上會被廷澤擒祝

    「這……好吧,我只答應你這一次,不會有下次。」

    的確,以廷澤的身手對付冬游刃有餘,看他一副輕鬆之態,玩樂的模樣,他乾脆做個旁觀者,順便做個人情給小茹。

    「你別太過分!」

    出手之間,冬皆無機會採取攻勢,只能防守,筋疲力盡的她,為保自尊及隱私,冷冽的雙眸迸發出一道利芒,直直的射入巽廷澤邪玩的心。

    他根本是故意讓她難堪,明明可以一舉拿下她,卻猶如貓戲老鼠。

    她使出渾身解數,可他卻輕鬆的一一擋下,鷹集般梭巡的雙眸,可惡的瞅著她的笨手笨腳,令她猶如手無縛雞之力,使出再多的氣力也惘然。

    巽廷澤抿唇一笑,「禮尚往來,我只是回敬上次的禮。」

    「你……」

    心下一驚,冬住後一仰,讓巽廷澤險險抓著面罩的手撲了空。

    「玩遊戲,你還玩不過我!」

    見她氣喘如牛,額際直冒冷汗,玩也玩夠了,他索性收起玩心,一個閃電般的動作,制住冬微仰的脖子,一隻手靈敏的取下她的面罩。

    一張絕世無雙的臉孔,震撼的映入巽廷澤的眼裡。

    「你……可惡,該死!」

    冬氣急敗壞,怒火中燒,她使出全身的力量掙脫他的鉗制,欲奪回他置於腰間的槍。

    須臾的震撼,在冬的憤怒聲下消逝,巽廷澤靈活的閃過身子。只差那麼一秒,冬便能取走他腰間的槍,一槍斃了他。

    冬冷眼一瞪,跳離巽廷澤幾步。「我一定會來找你討回這筆帳!」她狠狠的撂下話,人消失得無影無蹤。

    巽廷澤不似以前急著追拿,人昂然的立在原地,回味剛才所見……

    一旁的小茹見冬逃脫,終於鬆了一口氣。

    「別太早放鬆,廷澤有意放她走,你才更要替她擔心。」

    小茹愕然一驚,「什麼意思?冬明明是利用巽廷澤思緒恍惚的機會才逃走,你怎麼說是他有意放她走?」

    「以廷澤的身手,他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冬拿住,但是他並沒有這麼做,反而處處挑釁,讓她無暇顧及自己。」巽廷烈解釋道。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之前他明明一副恨冬入骨的模樣,怎麼可能輕易的就讓煮熟的鴨子飛了?」

    「念頭的轉變往往只是一瞬間,人的思緒及想法也是瞬息萬變,下一秒鐘即可因其他的因素而改變了初衷。」

    小茹眉心深鎖,儘是疑惑的表情。

    都什麼時候了,廷烈還有心情說這種令人匪夷所思的話,真是令人不解。

    「事情恐怕沒這麼容易解決了。」巽廷烈一臉莫測高深的瞅著巽廷澤的雙眸。

    那雙眸子,散發出一股耐人尋味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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