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心如魅 第三章
    叩叩!

    「誰?」聶輕輕急忙拉件衣服擋在胸前。

    「洗好了嗎?吉時就要到了。」是沈一醉低沉而魅惑的聲音。

    「就好了,我在穿衣服。」聶輕輕起身跨出木桶,先用干淨的布巾擦拭好頭發,才慢慢地穿上那些累贅的嫁衣。

    為什麼她現在還能如此平靜?為什麼她和這個劫持她的男人,能夠像認識十幾年的朋友一樣對話?

    聶輕輕,妳隨遇而安、任人欺凌的性格真的越來越要不得了呢。

    正在心底自我解嘲時,門被推開了,沈一醉跨步進來,聶輕輕大驚,她還沒來得及易容!

    看到她出浴的模樣,沈一醉顯然比她更驚訝,呆呆看了她的臉好一會兒,才對著她吹了聲口哨,「好一個天生尤物!」

    「謝謝你的贊美。」她冷哼一聲,勉強壓制住自己急劇的心跳。

    算了,反正要朝夕相處,她的易容術恐怕也瞞不了他多久。而且進賊窩容易,恐怕她要想再走出這個賊窩就很難了。

    一旦有了這種自覺,聶輕輕開始覺得自己的後半生變得黯淡無光。

    「妳先前有易容?」沈一醉看著眼前絕美的人兒問道,雖然詫異於她面貌的改變,但是他並沒有太大的震驚。

    「你不也戴著面具?」她不答反問。

    沈一醉微笑點頭,這個小女人當真古靈精怪得很。

    剛剛出浴的她,纖細柔弱,肌膚彷佛吹彈可破,特別是那水光盈盈的眼睛,眼波流轉間說不盡的妖媚動人,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的眨著,一副極其無辜的樣子,紅潤的嘴唇像成熟的櫻桃,在在吸引著人撲上去咬一口。

    怎樣的天地才能孕育出此等妖柔的尤物?

    雖然一開始只是存著玩笑的心態,但現在沈一醉也有些心動了。

    看來自己真的做了一票萬分劃算的大買賣!

    「看什麼看!小心把眼珠子看穿。」看他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樣,聶輕輕厭惡地瞪他一眼,「男人都是這副德行,不能看到一點美色,見了就都成了軟骨頭。」

    雖然嘴裡說著刻薄的話,可是在男人如野獸一般的目光下,她蒼白的小臉還是漾起了嫣紅,配上那揉合了天真浪漫和嬌媚入骨的盈盈眼神,垂下頭時露出的光滑而雪白的頸部,讓沈一醉很想立即把她壓到身下「這樣那樣」一番。

    這時候他不禁有些厭惡自己的自制力了。

    聶全忠是個有眼無珠的大蠢蛋,放著這樣的天姿國色不用,居然把如花似玉那兩個庸脂俗粉送到皇宮,難怪他成了不了大事。

    自己真是搶了一塊罕世至寶呢。

    「我幫妳把頭發擦干。」沈一醉歎了口氣,強迫自己把目光從她的身上移開。

    聶輕輕乖乖地坐著,任由他拿起布巾揉搓著她潮濕的秀發。

    「山上真的沒有女眷嗎?」

    「沒有,但是有一個小山怪。」

    「嗯?」

    「呵呵,到時候妳就知道了。」

    看來她真的處於一個很危險的境地。聶輕輕咋了咋舌,有些頭大。

    這些野獸一般的男人,不應該整天搶一些花姑娘玩弄嗎?奸淫擄掠,燒殺搶劫,才像強盜的所作所為,為什麼沈一醉他們一點都不像強盜?

    呃……不,沈一醉的確是個強盜,他搶了她呀!

    感到那雙略顯粗糙的大手在自己的臉蛋上摸弄,陷入沉思的聶輕輕猛然回神,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做什麼?」

    「易容。」

    聶輕輕詫異地看向桌上的菱花鏡,她的臉還是那樣,卻少了一份驚艷的感覺。

    只是把她的眼角向下稍微一拉,眉色稍微加重,鼻翼兩側加了點陰影,嘴唇畫得濃重了一些,她的那種妖嬈嫵媚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鏡子中的女人依然清秀可人,卻不再傾城傾國。

    「想不到你的易容術也很高明。」她左照右照,喜不自勝地說。

    真好,那以後她就不用自己化妝了,她厭惡死了每天把自己弄得丑丑的感覺。

    「不過,為什麼要為我易容?」她挑眉看了看依然戴著面具的男子。

    「因為我是個自私的男人,這樣驚世絕艷的美麗,只讓我自己欣賞就好。」

    聞言,聶輕輕的心再次不聽話地亂跳起來。

    可惡,為什麼這個男人總是說出一些讓她臉頰發熱的話?

    而且,他看到她真正的模樣,並沒有像一般男人猴急地撲上來,反而沉著地幫她遮掩,難道說,他真的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其實柳下惠也未必是什麼君子,只不過可能恰好是個對女人不感興趣的家伙罷了。

    不曉得為什麼,聶輕輕有些悵然若失。被自己視為累贅的美貌第一次喪失了作用,本來該高興的,她卻反而有些難過,唉……

    標准的女人心海底針,連她自己都琢磨不透了。

    沈一醉把她的身子扳轉過來,讓她面對著自己,慢慢地掀開臉上的面具。

    「這是作為妳讓我看了妳真面目的回報。」

    這一次,聶輕輕徹底失去了心跳。

    這是一張很年輕的臉,而且一點也不丑。

    他的肌膚偏白,鼻梁筆直高挺,嘴唇偏薄,弧度卻分外誘人。臉上的線條剛勁中帶著柔和,即使是鬼斧神工也不及其完美的萬一。

    那雙眼睛深邃如夜,臉上有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帶著一點點不羈的譏諷。

    這竟是一張俊美到魅惑邪佞的臉!

    聶輕輕忽然感到一塊大石壓在心頭,沉重得讓她難以呼吸。

    這個強盜怎麼可以俊美如斯?魅惑如斯?

    這個強盜又怎麼可以長得和「他」如此神似?

    完了!

    這下她真的要完蛋了!

    「動心了嗎?」沈一醉忽然湊身過來,在她的耳邊低語。

    聶輕輕慌張地捂住耳朵,連小手都泛起了艷艷的紅霞。

    「聶輕輕,我已經為妳動心了。」男人的下一句話,成功的讓她的臉更加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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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聶輕輕發現強盜也是人,連拜堂也和一般老百姓一樣,只不過因為這裡是強盜窩,沒有父母在,高堂之位就由二爺、三爺代替,可惜她頭上罩著紅蓋頭,無法看清那些強盜頭頭是何尊容。

    不過,她相信沈一醉絕對是強盜裡面的異類,哪有強盜生得那樣俊秀?簡直打破她對於強盜總是強壯威武、神勇野蠻的幻想嘛。

    希望那什麼大爺、二爺、三爺的能夠吼聲震天,像熊一樣強壯,也好讓她這個小女子開一開眼界。

    拜堂儀式一點也不繁瑣,聶輕輕很快就被送入沈一醉居住的「獅軒」。

    沈一醉把她的蓋頭掀開,低頭看了看她小臉緋紅的模樣,柔聲問:「餓不餓?」

    「餓得能吞下一頭牛。」聶輕輕揉揉空了一天的胃,扁扁嘴說。

    「我去端些吃的。」沈一醉輕笑著出去。

    不消一會兒,他便端著一只托盤進來,上面全是些油膩膩的肉食,唯一的湯是冬瓜排骨湯。

    聶輕輕皺了皺眉。

    「不喜歡?」他問道。

    「全是葷菜。」她輕聲說。

    「平素裡大伙多吃素菜,今天難得開開葷,就讓大家隨興吃,哪曉得廚子就全做了葷食。」

    原來強盜過得並不是很好啊。

    「我吃。」聶輕輕拿起筷子,夾起一小塊鹿肉,放入口裡慢條斯理地咀嚼著。

    可是因為是大鍋飯的緣故,鹿肉弄得不怎麼可口,腥膻之氣未完全除去,加上她一整天沒進食,胃裡空空的,結果咀嚼了一半胃就一陣翻攪,她扔掉筷子拚命壓住胃才沒有嘔吐出來。

    原本想離開的沈一醉又折身過來,沉默地收拾起桌上的碗筷,這次聶輕輕沒有出聲阻攔。

    看來今夜她是要餓肚子了,唉。

    沈一醉出去了,聶輕輕無聊地坐在床沿,思索著一會兒要如何拒絕他圓房的要求。

    如果她堅決反抗,也許沈一醉會暫時放過她?

    聶輕輕心裡存著這麼一絲絲僥幸,把希望完全寄托在沈一醉這個「君子」身上。

    肚子餓得咕嚕咕嚕直叫,她無奈脫掉身上累贅的嫁衣,只穿著中衣歪倒在床上,睡覺吧,也許睡著之後就不會這麼餓了。

    她大概是第一個餓著肚子度過新婚之夜的新娘。

    外面的聲浪像刀劍刺進她的耳膜,行酒令的聲音,笑罵的聲音,杯盤撞擊的聲音,以及絲竹樂聲全部搶著跑進她的耳朵,聶輕輕煩躁地翻了個身,面對著牆壁,抓起被子蒙住自己的頭。

    她在這裡又餓又淒慘,一個被強搶來的弱女子可憐兮兮沒人管沒人理,那些強盜卻快活似神仙,豈有此理!

    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說得一定就是這些沒天良的強盜山賊。

    在心裡逐一問候過這些混蛋山賊的幾代長輩,又把沈一醉抱怨半天後,聶輕輕終於有些睡意,意識朦朧了起來。

    「輕輕、輕輕?」

    好像有人揪著她的鼻子,癢癢的。

    聶輕輕忍不住皺了皺小鼻子,打了個大大的噴嚏,醒了過來,面前是沈一醉那張迷死人不償命的臉。

    「你你你……你不要過來!」猛然想起目前是什麼狀況,她迅速縮成一團,抓緊被子裹在身上,警戒地瞪著站在床前的男子。

    終於要霸王硬上弓了嗎?

    現在才發現,他的身材高大,那寬闊的肩膀幾乎是她的兩倍吧?難怪這家伙能夠輕易背著她走這麼遠的山路,而且還臉不紅氣不喘的。

    怪物!

    「真的不要我過去?」沈一醉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又在胡思亂想,忍不住促狹地捉弄她。

    「你……你不要過來!我相信你是個君子,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說過如果我不願意就不會強迫我的,我現在就不願意,你、你……不能碰我!你說過我們只是拜拜堂做個樣子的。」聶輕輕一口氣說出一大串話。

    「我說過嗎?」沈一醉歪著頭,似乎真的忘記了。

    「沈一醉!」聶輕輕怒吼。

    「看看這是什麼。」直到她的眼睛開始變得水汪汪,晶瑩的淚珠快要滾落下來時,沈一醉才心滿意足地邪笑著轉身,把桌上的托盤端到她的面前。

    「咦?」她大為驚訝。

    托盤上有一盤涼拌小黃瓜,一迭烤得金黃的酥餅,還有一碗魚翅粥。

    清香撲鼻,令人垂涎欲滴。

    「哇!你哪裡弄來的?」她吞了幾口口水,崇拜地問著他。

    「自己做的。」好笑地看著她小狗一樣的眼神,沈一醉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魚翅可是我冒死從老二那裡偷來的,妳快點吃,免得被他發現。」

    她聽得滿心奇怪,「為什麼要偷?」

    「妳以為我們平常就可以吃到這些珍貴的東西嗎?這是留給那個極度挑食的老大的專用品。」沈一醉這樣說的時候,嘴角微微上挑,並沒有什麼嫉妒不悅的表情。

    聶輕輕想了一下,再看看那清淡美味的食物,天大地大吃飯最大,管他是誰的,現在她吃了才最為重要。

    於是她開始埋頭苦吃。

    沈一醉微笑著看了一會兒,「妳慢慢吃,我出去陪酒。」

    「喔嗯……你……慢慢喝。」

    最好喝得酩酊大醉,沒有力氣霸王硬上弓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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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一醉離開沒多久,外面又傳來叩門聲。

    「誰?」聶輕輕放下正用筷子夾起來的最後一個酥餅,有些緊張地問。

    「屬下杜漸,奉二爺之命來給七夫人送禮。」一個聲音稍微粗嘎的男子回道。

    送禮?

    聶輕輕差點咬住自己的舌頭,這些山賊居然如此有禮?可是有誰會在新婚夜趕著送新人禮的?

    不過她還記得沈一醉說過的話,如今大爺出遠門,山寨裡二爺才是老大,什麼事情都由他做主,萬萬得罪不起。

    為了自己以後能夠活得安穩,聶輕輕雖然滿心疑惑,還是親自打開房門。

    門外站著一個黑衣人,他手中端著一只托盤,上面是一小壇酒。

    「這是?」她顰眉問道。

    「這是二爺珍藏了二十年的女兒紅,二爺特意拿來送給七夫人品嘗。」杜漸把托盤放到外廳的桌子上,又親自斟滿了一杯酒,朝她行了一個禮,「二爺特地吩咐,一定要七夫人當面喝下一杯酒,屬下才能告退。」

    逼她喝酒?

    聶輕輕有些不悅,這個神秘兮兮的二爺到底安了什麼鬼心思?

    見她有些猶豫,杜漸又鞠了一個躬,才低聲道:「七夫人初來乍到有所不知,二爺很少送人酒喝,尤其是像今天這麼鄭重的更是少見。這並非普通的酒,而是家酒。」

    「家酒?」聶輕輕不懂了。

    「七夫人喝下這杯酒,就是咱們『白玉京』的人了,禍福與共,山寨就是七夫人的家,咱們這些兄弟就是七夫人的兄弟,從此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

    沒有再問一句話,聶輕輕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酒杯空了,她的臉上卻已布滿了鹹澀的淚水。

    這是她一生中喝過最美味的酒,哪怕這是那位二爺欺騙她的謊話,她也認了。

    從此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

    從此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從此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

    聶輕輕一直喃喃重復這句話,心裡又疼又甜,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

    她雖然生在富裕的聶家,但是受盡大娘和那些異母姊妹的虐待,她從來沒感受到絲毫家的溫暖,後來她的舅舅秦萬裡帶著她離開聶家後,更是四處漂泊無以為家,連那個讓她感受最溫暖的「他」,也只是在戰場上相遇而已。

    她從小就渴望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在這個家裡,大家能把她看成是正式的一個成員。

    但她萬萬不會想到,第一次給她一個「家」的,居然是一伙強盜山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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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沈一醉聽人報告二爺送聶輕輕一壇酒,他因為不放心而趕回來時,就看到趴在桌上的小醉貓在自斟自飲,自得其樂。

    他低頭看了看散發著濃郁香氣的酒壇,珍藏了二十年的女兒紅,那不正好是聶輕輕的年紀?

    蘇鳳南,你又在玩什麼把戲?

    「沈一醉?」聶輕輕見他回來,喊了一聲,對他舉起酒杯,憨笑著說:「你也一起喝吧,好好喝的酒喔。」

    「妳會喝酒?」沈一醉看著她,只見她臉頰緋紅,眼波流轉,即使遮掩了真實面目,此時的她也嫵媚多情得讓人渾身酥麻。

    聶輕輕胡亂點頭,把斟滿的酒杯遞給他,不等他伸手接下,又轉手把酒倒進了自己的嘴巴裡。

    沈一醉暗歎口氣,可憐的小草,不是我的錯,是妳自己要喝的。

    「啊──好棒!從來沒喝過這麼美味的酒。」酒落入喉嚨有點火辣辣的燒燙感,聶輕輕大大地吸了口氣。

    那是當然,蘇鳳南是出了名的挑剔,他選中的禮物無不是萬中選一的人間極品,只不過,這極品往往是害人的極品就是了。沈一醉暗忖。

    聶輕輕的小臉緋紅,只覺渾身舒暢,連頭疼也減輕了許多,不由得開心地又倒了一杯,沈一醉連忙壓住她的手。

    「別喝了。」

    「不要嘛,難得遇到這麼好喝的酒。」聶輕輕甩開他的手,還送他一個不滿的眼神,「小氣鬼!強盜山賊怎麼可以這麼小氣?強盜就應該有強盜的樣子,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像你這樣光是生得漂亮有什麼用?我最討厭小白臉了……啊啊!真是好喝!」

    沈一醉搖搖頭,聶輕輕這次干脆抱起酒壇,咕嚕咕嚕地朝嘴裡灌。

    看她那豪爽的氣勢,別人也許會誤會她才是真正的山賊強盜呢。

    「你告訴我,那位二爺長得什麼樣?是不是身高八尺,相貌堂堂,有龍虎之威,滿臉的落腮胡,皮膚黝黑而發亮,胸脯有兩尺寬,氣雄萬夫,志吞四海?」聶輕輕抓住沈一醉的胳膊,色迷迷地問道。

    一股怒氣翻湧,沈一醉實在很想把這個有著奇怪妄想症的小丫頭打一頓屁股,他們之前才在全寨人的面前拜堂成親,他才是她的「夫君」耶,這會兒她居然這樣關心別的男人?

    不過想到蘇鳳南的模樣,他又不由得好笑,捏了捏她的臉頰說:「二爺長什麼樣,妳明日不就見到了嗎?」

    見到了只怕是要更加失望的。

    「也是……」聶輕輕已經趴在桌上,她覺得身體燥熱,伸手把中衣解開,露出繡著鴛鴦的大紅肚兜,晶瑩如玉的肌膚裸露了大半,豐滿的酥胸也若隱若現。

    沈一醉的喉頭一緊,急忙把視線從她的身上移開。

    「好熱喔,這該死的夏天。」她拉起衣服下襬搧了兩下,手指觸碰到自己的肌膚時,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泛過全身,讓她不由得申吟出聲。

    好奇怪的感覺。

    她忍不住伸手按了按胸脯,結果那種酥麻的感覺變得強烈起來,讓她的臉更加紅艷。

    「沈一醉……」不知為何,現在她只想到這個男人。

    「妳喝醉了。」沈一醉歎了口氣。

    「我好像醉了……」聶輕輕傻傻地笑著,身體裡有一股奇怪的騷動在流竄,讓她看著沈一醉英俊的面容感到饑渴。

    雖然第一次看到他的臉時,她就很驚艷,現在的他看起來更加美味可口,那飽滿的額頭,細膩光滑的皮膚,挺直的鼻梁,特別是那薄薄的雙唇,聶輕輕不由得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好想撲上去咬一口喔。

    她使勁搖了搖頭,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如果被沈一醉知道她的心思,鐵定會乘機霸王硬上弓……不,也許是她硬上霸王也說不定。

    因為她現在真的好想好想吃了他。

    「輕輕?」見她雙眼迷蒙,眼神渙散,肌膚泛起不正常的艷紅,沈一醉就知道大事不妙,今夜看來是別想好好過了。

    「嗯……沈一醉,一醉……你的名字真好……」她干脆脫掉中衣扔到地上,但似乎仍覺得燥熱難耐,又動手扯著紅肚兜。

    沈一醉急忙上前制止,攔腰把她抱到床上,看著她嫣紅的雙唇,忍不住低頭吻了一下,「哪裡好了?」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在你心裡,伊人是誰?」聶輕輕開始拉扯他的衣裳,嘴裡嘟嘟囔囔,其實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如果我說是妳呢?」沈一醉毫不反抗地任由她的手在他身上游移,完全不理什麼「君子之約」了。

    美色送到嘴邊還不吃的,那鐵定不是男人了。

    「騙鬼啊。」

    「不,是騙人,騙妳這個小女人。」

    「你找死啦,唔唔……嗯……你不要偷親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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