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情偶像 第六章
    農倚萱發現自己一向單純的生活因她和賀茗愷的關係改變而有了極大的變化,不管是心理上或實質上,她似乎都已無法再重回他介人她生活之前的優閒節奏。

    而最糟糕的是,她對這種「可怕」的情形卻是甘之如飴,一點也不想改正,反而還愈來愈沉溺其中。

    她和賀茗愷的關係改變後,不過兩個星期,賀茗愷等於與她住在一起了,除了白天三餐賴在她家「討食」外,夜夜還與她共擠她臥房裡那張實在談不上大的床,害得她的生活步調完全被打亂,而在時時分心的狀態下,她勉強開的新稿不過才寫了一個頭,便一直拖拖拉拉,無法專心且有空閒寫下去,效率之差,足可媲美「烏龜」爬行……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如此耽溺現況,貪戀這種有他待在身邊的美妙生活,畢竟他只是一個暫時停留台灣的過客,隨時就會打包上路,回到他自己的家,然後將她拋諸腦後……可不知為何,她依然選擇「龜縮」,不問自己的想法,也不問他有什麼打算,就這麼讓日子一天天地滑過。

    直到今天,她被好友綺如的一通電話找了出去,而由下午到晚上的這段時間內,她雖然沒有和好友提起賀茗愷的事,心中卻感到些許掛念,想著不知那人是否在忙碌之餘還記得要出外覓食?抑或會懶到寧可餓肚子,隨便喝兩罐飲料了事…… 

    然後,她震驚的發現自己竟然如此牽掛一個她應該將之視為「床伴」的男人……她該不是在無意中陷入某種她在小說中寫了又寫,可自己卻未曾深刻體驗過的「情感」之中而不自覺吧?!

    呃……不會吧?她應該沒那麼蠢吧!或許……呃……是一種錯覺……

    「一整天不見人影,你該死的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農倚萱反手關上住處大門,才剛踏前一步,一句惱怒的咆哮已近面朝她轟了過來,讓她猛然回神。

    她詫異地看向出聲處,只見坐在她家客廳沙發上的賀茗愷正一臉老大不爽地瞪著她。

    「你怎麼在這裡?」他不是回自己家使用電腦辦事去了?

    「我不在這裡要去哪裡?」賀茗愷瞪著她的眼一瞬也不瞬,眼底清楚寫著不悅。由下午等到晚上,心中愈發升高的焦躁情緒已讓他耐心全失。

    「你不是回對面做事去了?」話聲方落,她隨即接收到他愈發「可怕」的目光,聲音不覺自動變小,不解地問,「你在找我啊?」

    明明今天早上是他自己說,他要做的事情可能會花費滿長時間的嘛!而且中午他也真的忙到沒有過來「討食」呀!所以她才會在接到好友的電話之後,「安心」地出門去。

    「事情再多也不需要花上一整天時間吧!你到底跑到哪兒去了?!」賀茗愷繼續噴火低咆。

    在他等她的這段時間裡,心中的焦躁加上腦中不請自來的胡思亂想,讓他察覺到自己對她的佔有慾有多麼強。

    想想,以往他的女人沒有哪一個敢教他如此「苦等」的,而眼前遣個小女人竟然還一副搞不清楚狀況的模樣,真是令人氣結!

    「我和朋友出去了。」農倚萱訝異地看著他惱怒的俊容,「你在生氣?是事情辦得不順利嗎?」她是不知道他待辦的事是什麼啦,可這應該是他如此火大的原因吧!

    不過,認識他這段時間,這還是她頭一回見到他臉上彰顯出如此強烈的情緒,她不覺有些看呆了。

    「什麼朋友?」賀茗愷臉色不佳,答非所問地繼續「審問」。

    她問的是什麼蠢問題?!難道她感覺不出來他是在生她的氣嗎?他簡直難以理解她的「遲鈍」!

    而且,到底是什麼樣的朋友,重要到可以讓她將他丟在腦後整天不理,害他餓著肚子苦等她那麼久!

    「我的死黨綺如呀!」呃,他好像很生氣呢!「你還記得我曾經和你提過我那幾個由大學時期一直到現在感情都很好的朋友吧!今天就是其中一個打電話來找我出去,恰好今天我也沒什麼事要做,所以就出去赴約羅!」

    咦?奇怪,他又不是她什麼人,她幹嘛跟他解釋那麼多呀?!

    賀茗愷由鼻間哼出聲,「是啊!你只知道忙著去赴好朋友之約……你知不知道,我從下午一直等你到現在!」

    農倚萱驀地一呆,「你從下午一直等我到現在?」

    「對!」氣咻咻的嗓音噴出。

    「那你有沒有吃東西?」這是她腦中的第一個想法。

    「沒人煮,我吃什麼?」磨牙聲清晰可聞。

    「那你豈不是餓壞了!」她低叫出聲,不敢相信他竟會等她等到連飯也不吃!

    賀茗愷沒有吭聲,瞪去惱怒一眼,眼底清楚寫著「廢話」二字。

    原來他是餓過頭才發那麼大的火啊!

    「那……」農倚萱倏地撈起方才順手丟在椅上的手提包,掏出一個紙袋遞給他,「這裡面有幾個麵包,你先頂一頂,我去下碗麵給你吃……什錦面好不好?」沒有等他回答,她隨手將手提包再丟回椅上,朝廚房而去。

    手中拎著她強塞過來的紙袋,賀茗愷滿腔的「忿火」在看到她直奔廚房的背影時,突然「噗」地一聲,全部熄滅。

    嘖!明明剛才還氣她氣得要死,卻在她三言兩語間便消了氣……而且那個小女人從頭到尾,都不知道他是在生她的氣!

    真是!以往惹火他的女人,下場便是得到他「分手」的決定,可現下,人家一碗麵便輕易將他收買了……他到底有沒有原則可言呀!

    想當初他決定回來台灣時,可沒料到會碰上個讓他如此有「感覺」的女人。

    對她來說,他只是個普通人,而這一點或許得感謝他成功的偽裝以及她的過於「遲鈍」。不過不管如何,與她「和」在一起的這段日子,他確實遇得優聞又自在,在她面前,他完全不用壓抑自己真實的情緒,也驚訝於她竟能使他輕易地卸下偽裝面具,釋放自身內在情緒的影響力。

    而今日,再讓他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對她發脾氣,讓他感到有些心驚,因為那是他不曾對任何女人產生過的感覺。

    另外,兩人之間一直不曾消褪的「性」吸引力也令他開始思考她在他心中的定位為何……

    可直到此刻,他仍未有定論,只知道每一回看著她時,他的心中總會升起一股無以名之的溫暖情緒;他無法解釋那種感覺,只能猜想那該是一種對她「眷戀」的感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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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農倚萱將熱騰騰的什錦面端上桌時,賀茗愷的情緒已大致平復,等到那一大碗味道鮮美的海鮮什錦面下肚後,他的心情已變得更加平緩。

    待他吃完晚餐兼消夜,農倚萱奉上一盤現切水果,兩人移至客廳沙發坐下。

    「躺怪,我煮的東西真有那麼好吃嗎?還能讓人消氣?」見他一臉心滿意足,完全不復方才火爆的模樣,農倚萱忍不住咕噥出聲,心底泛著一股怪異好笑的感覺。

    賀茗愷笑瞥她一眼,叉起一塊水果塞進嘴裡咀嚼,沒有吭聲。

    吃飽喝足的他,沒興趣回答她自言自語的無聊問題。

    「感覺」這種事要怎麼解釋得讓人明白?她做的菜不見得比得上外頭知名餐館廚師,卻偏偏對了他的胃口,而那種吃完她做的東西後的「舒暢」感覺更是無法以言語來形容——很怪異的體認,可絕對是真的!

    「愷,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見他猶是心情愉悅,農倚萱忍不住想問他一個她早就想問、卻一直不好意思問出口的問題。

    「什麼?」賀茗愷睨她一眼,終於懶洋洋地開口。

    「上次聽你提過,你是『史丹佛』畢業的?」

    「對啊。」微挑了下眉,賀茗愷因她的問題,眼神注入一絲專注。

    「那你念的是什麼科目?」感覺他似乎不再排斥談論關於他自身的事,農倚萱遂繼續再問。

    「企管、財經之類的無聊科目。」賀茗愷勾了下嘴角,露出一絲揶揄笑意,「為什麼問我這個?想替我介紹工作?」

    「我又不是什麼大人物,哪有能力介紹工作給你!」農倚萱給他一個白眼,「我只是想,依你的學歷,就算在台灣也可以找到一份待遇不錯的工作,你有沒有興趣試試看?」

    「找工作?」賀茗愷挑高眉,看進她顯露關心的眼中,「你怎麼會以為我需要找工作?」

    「你不是正失業……呃……」衝口而出的話半途打住,農倚萱有點兒尷尬地看著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說得太直接了。

    賀茗愷露出詫異的眼神,「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正處於失業中?」她的話讓他心中升起一股荒謬的感覺。

    「上回你不是說你目前『沒事做』……是我弄錯了嗎?」

    看他露出怪異的眼神,農倚萱這才有些覺得自己似乎弄錯了什麼。

    賀茗愷搖搖頭,仔細端詳她的表情,「你真的以為我是個失業人士?」

    那她還願意和他在一起?

    看樣子她真的弄錯了。農倚萱逸出苦笑,「我本來是這麼以為的。」

    她的話令他心中好奇升高,「既然你以為我沒有工作,那你為什麼肯跟我在一起?對一個沒有『前途』的男人,女人不是一向避之唯恐不及嗎?」

    即使他是以好奇的口吻問她,農倚萱聽了還是瞬間紅了臉,眼神不自在地避開他帶著訝異探索的目光,期期艾艾地吐出話,「呃……還會有什麼理由,不過就是……就是……嗯,感覺對了嘛!」天哪!他幹嘛突然問她這個「敏感」問題呀!

    「就這樣?」他的嗓音透著狐疑,盯著她不自在小臉的眸子深處漸漸升起一道異彩。

    「就、就這樣。」農倚萱微挺起胸膛以加強語氣中的肯定。

    賀茗愷睇著她,很清楚她並沒有說實話,可也不再追究下去,轉開了話題。

    「我有工作,這幾個月是我的休假期間。」

    對他的不再追問,農倚萱先是鬆了口氣,隨即又因他的話眼中冒出疑問。

    「休這麼長的假?」什麼工作這麼自由,可以一次休上三、五個月的假?

    「我的工作比較……特殊。」賀茗愷眸光一閃,避重就輕,草草帶過。

    「你不喜歡談論你的工作?」農倚萱以他曾說遇的問句回敬他明顯規避的態度。

    聽出他有意迴避談論自己的工作,其實她並無意追問下去,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難以對人坦言的事。她自己也很少跟他談及她的家庭狀況,又怎會勉強他談論那些他並不願意讓人知道的事?

    不過他的用詞卻讓她一向天馬行空的腦子裡立刻列舉出來他不願提及自己「事業」的原因。

    他是特務!目前因為沒有任務在身,所以正休息待命中。

    他是某種商業問讜,名為來台灣「觀光」,實則另有所圖1

    他是某「怪盜」,正一邊休假,一邊研究下一個盜獵目標!

    他是……

    「小萱?」見她談話談了一半竟發起呆來,賀茗愷心中忍不住有些啼笑皆非。

    即使有意趁此機會透露自己的「職業」,他卻又不知該如何說起……

    「嗄!什麼?」聽到他的聲音才猛然回神的農倚萱咧出一個尷尬傻笑,趕緊將腦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刪除。

    「你真的很想知道我的『職業』嗎?」賀茗愷再問。或許他就趁她提起時將「事實」告訴她好了!

    「沒關係啦!」農倚萱猛搖手,「如果你不想說就別說,我們只是閒聊,又不是逼問犯人,不必勉強的!」

    「我可以不說?」她的回答令他感到訝異,也有些不悅起來,盯著她的眼底劃過一道銳光。

    她到底是沒有好奇心,還是根本就不關心也不在乎他有什麼樣的職業、是個什麼樣的人?!

    農倚萱根本沒有察覺他情緒上的變化,用力點頭,加重語氣道:「當然,這是你的自由,你有權不……」話才說一半,她突地想起一事,有些遲疑地看向他,「愷,有一件事……」

    或許是因為方才對他的「職業」所做的諸多猜測,一件原本不被注意的事突然躍進她的腦海,讓她產生疑惑。

    如果他真的如她所揣想,是個從事「危險」行業的人,那麼她心中驀然湧現的懷疑也有可能不是多慮……

    「怎麼不說了?」賀茗愷眉一挑,睇視她欲言又止的猶豫模樣,閃著一絲異樣的眼神催促著她把話說清楚。

    「我怎麼知道會不會是自己太敏感……」農倚萱咕噥自語著,最後還是決定問一下他的看法——反正只是問問,應該無妨吧!

    「愷,這陣子不知道你有沒有留意到,我們天境社區大門外頭的路邊老是停著同一輛車子,裡頭還坐著兩個人。」

    見他搖頭,她遂繼續說下去。

    「原本我也沒有注意那麼多,是有一回我無意中瞄到其中一個人的頭髮顏色很特別,所以才留下了點印象,之後才發現那輛車子和那兩個人三不五時就出現在同一個地方。」她停頓一下,想了想後再道:「那兩個人也不知道是無聊沒事幹,還是另有目的,成天待在我們社區外頭鬼混……可若說有目的嘛,那其中一人留著黑白相間、宛若斑馬條紋的頭髮,也太引人注目了……」

    一開始賀茗愷並不覺得她說的事情有什麼奇怪之處,更加不知她會提起這事純粹是因為她將他的「職業」給想歪了,可當他聽她清楚描述出那人的頭髮模樣時,他眼神一厲,瞬間變臉。

    農倚萱抬起不解的眼看向他,這才發現他的臉色不知何時竟然變得十分難看,眼中迸發著不明所以的忿火。

    「怎、怎麼了?」她心頭一驚,頓時有些結巴。

    呃……他不會是在生她的氣吧?

    賀茗愷沒有回答,一雙冒火的眼定定看了她好一會見後,突然一言不發地由沙發上起身,旋身直往大門而去。

    「累了就先去睡……」大門關上前,一句不清不楚的話飄進農倚萱的耳中。

    她茫然地看著空無一人的三人座沙發,有些不清楚方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到底是說錯了什麼?

    他這麼怒氣沖沖地飄離她家會不會有些過分?起碼走之前也把原因留下來吧!

    哎,她還是比較喜歡他「不發火」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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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賀茗愷—直沒有對那天晚上的情形作出解釋,而那夜他飆離她家沒幾個小時,便又在凌晨時分跑回來和她擠同一張床。

    他一直不說,她索性也就不問,可心底老覺得有些悶悶的。

    就這樣,日子又過去幾天——

    「看來你這種身材的人要坐進我這車子,還真是有點困難哩!」

    社區的地下停車場裡,農倚萱坐在自己小車的駕駛座上,笑看那個再一次努力將自己的長手長腳「塞」進副座位子的男人。

    賀茗愷給她—枚「你才知道」的白眼,嘴巴嘟囔著,「這麼小的車子,光是擠在裡面就很難受了,哪還會有駕馭的快感……你怎麼會選這麼小的車子來開?!」忍耐多回,他終於再也受不了地吐出怨言。

    「小有什麼關係,夠用就好了!」見他繫好安全帶,農倚萱遂將車子駛離停車格。「車子小除了車價比較便宜,停車也比較方便……你不知道在台北市停車有多麻煩!」

    微曲著長腳讓賀茗愷不適地調整坐姿,唇邊勾出一抹惡意的微笑。

    「那些都只是借口吧!依我看,你買小車根本就是為了配合『你』才是!」他故意瞄了瞄她嬌小的身材,跟底透出一絲調侃。

    聽出他意有所指,農倚萱一邊轉動方向盤,一邊狠狠朝他瞪去一眼,嘴上不甘示弱地嘲諷。

    「是喔!高個兒的賀先生,今天還真是委屈您『擠』進我們這種矮人族的車子了!不曉得賀先生是不是有興趣『轉乘』比較大型的交通工具?我不會介意先載你過去車站的。」

    賀茗愷挑高眉,好笑地聽著她那滿是刺的回敬話語,忍不住惡劣因子作祟地再接再厲,「我不過是說實話,這也有錯嗎?」

    「好『實在』的實話啊!」農倚萱再瞪去一眼,瞥見他故作無辜的俊臉,心中升起哭笑不得的感覺,覺得這個男人還真像只變色龍,每天呈現多種不同的面貌,讓她老是有一種跟不上他的無措感覺。

    車子緩慢滑過社區大門,賀茗愷看著農倚萱強擠出笑容和大門警衛室裡的保全人員打招呼的「忍氣」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真的好有趣。明明她的個性熱心又直接,不太經得起逗弄,可他卻是樂此不疲,十分喜歡看她那張被他逗得氣呼呼的小臉。

    耳邊傳來他的輕笑聲,讓農倚萱有些惱怒地轉頭怒瞪過去,「喂!你這人的個性有些惡劣喔!以看人笑話為……咦?」眼角突然瞄到路旁一顆眼熟的腦袋,讓她頓時忘了其他的低嚷,「愷!快看右邊,站在那輛黑色車子旁邊的人……你說他的頭髮色彩是不是很像斑馬身上的條紋?」

    賀茗愷聞盲,唇邊笑容一僵,火速轉頭看向窗外,銳利的目光恰好與一道蓄意投射過來的視線對上——

    他臉色倏變,口中驀地咒出一句粗話,低吼著,「停車!」

    農倚萱嚇了一大跳,不及細想,已反射性地踩下煞車。

    她將車停在路旁,然後才轉頭瞪著臉色陰沉的賀茗愷,氣急地罵出聲。

    「你發癲啦?!突然這麼大聲亂叫!還好我反應快,否則萬一嚇得我失手,後果真是不堪設想!還有,可以請問你為什麼突然大喊停車嗎?」

    真是,他又吃了炸藥不成?臉色怎麼突然變得那麼難看?!

    「留在車上等我!」賀茗愷看她一眼,以命令口吻丟出話後,隨即沉著臉打開車門衝下車去。

    農倚萱一愣,不解又有些驚嚇的跟隨他迅速移動的背影看過去。

    只見他很快街到那個「斑馬線條」頭髮的男人面前,大手一把揪住對方的領口,大聲咆哮。可惜隔著車窗玻璃,她聽不清他在罵什麼,不過她卻清楚看見對方一點也不驚慌,臉上還微帶笑意……她的心中驀地冒出一種詭異的感覺。

    為什麼她會覺得賀茗愷應該認識那個人?

    她尚未釐清心中突然冒出來的疑惑,就見到賀茗愷已經放下揪住對方衣領的手,開始和對方談起話來了。

    沒多久,兩人結束交談,賀茗愷轉身朝車子走回來,然後上車。

    農倚萱看著臉色並未緩和多少的賀茗愷自上了車便一言不發地瞪著前方,詭異的行徑讓她不由得也跟著沉默不語,且也不敢逕自開動車子「驚擾」他。

    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她如墜五里霧中,腦中佈滿了問號。

    呃,還是等他「清醒」之後,再問他要不要照原定計劃出門好了……

    久久,正當農倚萱開始懷疑身旁的男人已變身為化石時,賀茗愷突然回過頭對她開了口。

    「小萱,我們先回去,有件事我想也該是讓你知道的時候了。」

    被他嚴肅正經的口吻「驚」到,農倚萱二話不說,隨即油門一踩,將車子掉頭,返回社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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