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 第 四 章
    解決三名圍攻他的匪徒,元絳趕至裴羿青身邊時,恰巧目睹梅衣撲身為主子擋下偷襲暗器而倒地不起,而裴羿青察覺狀況,發出凌厲掌風,試圖以最快速度解決兩名圍攻他的匪徒。

    元絳立刻加入戰局,很快的,兩名圍攻裴羿青的匪徒節節敗退,沒多久便負傷突圍遁逃而去。裴羿青因憂慮梅衣的狀況,所以並未追上前去。

    其時,匪徒們見領頭之人已然逃逸,因而萌生怯意,沒多久後亦四處竄逃,劫貨之行徹底失敗。

    裴羿青臉色嚴峻,眼底布滿激烈神色的俯下身,察看癱倒在地的梅衣,並發覺他的肩頭上泛著一片血紅,一把只露出刀柄的小尖刀正插在她的胸上靠肩之處。而由受傷處冒出的血色仍是鮮紅來判斷,刀尖應該沒有抹上什麼毒物之類的東西。

    裴羿青稍感安心地吩咐站在身後待命的元絳,「查看車隊狀況,再將隨行大夫帶來。我會先為他止血。」

    話落,裴羿青將梅衣由地上抱起,並將他移至另一處可避風之處。

    之後,他伸手將梅衣肩頭的衣料撕開,手指運勁連點傷口旁穴道兩下,再一鼓作氣將插在肩頭上的尖刀快速拔出。而這之間梅次竟然一直沒有清醒的跡象,令他不覺心生疑惑。

    「爺,大夫來了。」此時去而復返的元絳已先揪著驛隊的隨行大夫過來,然後再次轉身離去。

    「大夫,請你查看一下他至今未醒的原因。」裴羿青抬頭將手中才拔出的小尖刀遞給大夫,「依我看,刀上並未抹毒才是。」

    大夫接過小尖刀檢查後,再診視梅衣的傷口及脈象,之後才松了眉頭。

    「爺,刀上的確沒有抹毒,不過刀上倒是抹了可癱瘓行動力氣的藥物,而這才是梅衣一直不醒的原因。所幸這種藥物並不傷身,過幾個時辰,他自然就會醒來了。至於傷口,既已止血,只要再上點藥,休息個十天半月,就可完全痊愈了。」

    裴羿青聞言終於緩下臉色,「有勞大夫了。就由我來替他上藥好了。」

    「好的,爺,那屬下就先過去車隊那邊了。」大夫將一瓶傷藥交給裴羿青後就放心離開,轉往查看車隊受傷的人員去了。

    裴羿青在梅衣的傷口上灑上藥粉並用布巾包扎縛緊,這才放心地將原本撕開的衣衫拉攏,可在拉扯中,他卻無意間看見了令他不解的現象——梅衣的胸前處竟然裹著厚厚一層又一層的白布?

    他身上有傷嗎?

    可看他平日靈活的樣子,一點也不像身上有傷的樣子啊!

    那……

    裴羿青疑惑的眸光一閃,大手倏伸,毫不避諱的由梅次身上被他撕裂的衣衫縫間伸入,撫上他被白布包裹的胸前,並按壓……

    驀地,手掌下怪異的觸感讓裴羿青腦中靈光一閃,一道匪夷所思的想法躍上心頭,令他的雙眼瞬間迸射出強烈的光芒。

    「爺,梅衣傷得很重?」

    完成察看行動回返的元絳,不明所以地看著狀似發呆的主子。

    被喚回神的裴羿青,強自按下心中泛起的波濤並不露痕跡的抽回覆在梅衣胸上的手。

    「車隊情況如何?」

    「車隊人員沒有太大損失,如有受傷也盡是輕傷,並無大礙。來劫貨的匪徒除了領頭那幾個人武功高明外,其他全是泛泛之輩,對於車隊人員來說,抵擋起來並沒有很困難,只是劫匪人數眾多,所以掛彩也是難免。」

    「那就好。」裴羿青頜首。「不過此地似乎也不宜久留,下一個最近的城鎮離此多遠?」

    「約莫需要兩個時辰,就可以抵達離此最近的『朝陽縣』。」

    「即刻起程趕往朝陽縣,然後讓車隊人員在朝陽縣先休息幾日再說。」裴羿青當機立斷,下達命令。一方面不想讓車隊再繼續暴露在此危險之地,另一方面梅衣的傷也需要有個安適的地方來休養。

    「是的,爺。」元絳立刻領命而去。

    ☆     ☆     ☆

    朝陽縣城 朝日客棧

    一座與其他廂房隔開的小巧院落是朝日客棧裡要價最高的特等廂房。雖然院落不大,可它幽靜的環境卻是供受傷之人休善的良好居所。

    遣退元絳後,裴羿青坐在床沿,看著床榻上猶未清醒的梅衣,俊目眼底陰霾一片。

    望著眼前這張沾染著些許塵土的小臉上那精致的五官,他不禁暗罵自己在多年經商、閱人無數之下,竟然也有眼盲的時候。

    總在心底暗歎梅衣實不該有一雙應長在女人身上的美眸,卻從來不曾想過,「他」臉上的五官根本就過分細致也過於柔美了……

    思及此,裴羿青雙手倏伸,不再猶豫的解起梅衣身上的衣衫。

    沒多久,梅衣身上除了下身的長衫褲猶在,上身只剩下胸前被白布纏覆的地方被遮掩,其餘的肌膚盡皆落入裴羿青的眼中,而那眩目的白皙……眩花了他的眼。

    呈現在他眼底細白通透如美玉般的肌膚底下,隱約可見細致的血管與筋脈,如此吹彈可破的柔滑玉肌,怎麼可能會生在一個男子的身上?!

    裴羿青熾烈的眼神閃動,他伸手由腳上靴旁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朝床上人兒的胸前白布一揮——

    緊縛的白布霎時被割裂,一對凝脂玉乳彈跳而出——

    至此,梅次女扮男裝的事實終究在無意間被揭露了。

    俊目眸光一閃,眼底燃起熊熊怒焰——

    這個該死,欺騙他的梅衣!

    裴羿青丟開手中匕首,大手再伸上前,繼續將床上人兒身上剩餘的衣物完全剝除,才眼冒火光看著眼前美麗的胴體,終於承認自己之前的確是眼盲、胡塗地沒有看清真相。

    該死的,「他」真的是女兒身!

    早知道如此,他又何必苦苦掙扎,暗罵自己竟然對一個「男子」起了邪念!

    原來他根本就沒有問題,原來他的身體比他的眼更早一步體認出「他」是女人的事實!而他心中蠢蠢的欲念根本就是正常的!

    裴羿青看著她胸前挺立,形狀優美的凝乳,忍不住伸出手指輕畫過那白皙上頭的紅梅,感到體內那隱忍已久的欲火似已騷動了起來。

    手指撫觸的動作往上行,滑過細膩的頸項、下巴,停留在她柔潤的紅唇上,來回撫摸、滑動……

    忽然,滑動的手指停下動作,灼灼定在她臉上的目光一閃。

    他抽回手,快速由床沿起身,走到房間另一頭,擰來一條濕巾,回到床邊坐下,俯身開始撩起梅衣的小臉來。

    擦去塵土後的小臉,精致五官更加突顯,而她臉上與身體不盡相同膚色的差異也更加明顯。他已可以確定她臉上與頸項的顏色該是易容的結果所致,只是憑著手中的濕布巾是去除不掉罷了。

    而由這一點也讓他懷疑起另一點……他丟開布巾,再次俯下頭……

    須臾,裴羿青由梅衣的發鬢旁撕下那條偽裝良好的「疤痕」。

    果然這道疤痕也是假的!裴羿青定定地凝視眼前這張小臉,心中五味雜陳,怒氣翻騰。

    他長這麼大還從沒有被人騙得這麼慘過,一向矜驕的男性自尊怎堪忍受被人如此戲弄!

    他氣憤於她的欺騙,可心底為她而起的騷動卻也是不容否認。

    他悶哼一聲,倏地低頭吻上梅衣的紅唇。

    一股難以抵擋的甜意沁入口中。他驚訝於她的唇竟比想像中更加甜美。

    他來回摩挲梅衣粉嫩的唇瓣,並漸漸加深力道,轉趨粗暴,他用力撬開她閉合的牙關,恣意的探舌入她口內翻攪……

    裴羿青勉強按下幾乎失控的欲望地放開她,並看著生嫩純真的她,一臉意亂神迷的動人模樣。

    久歷情場的他由她的表情就明白她必然也對自己有意,所以才會有著這種迷亂的表情,而她的青澀,使她根本無從掩藏的顯露出來而不自知。

    裴羿青內心的勝利感生起,唇角勾起邪笑。

    原來卸去冷靜面貌後的她是如此可愛。

    「該回神了!」不曾由她胸前撤離的大手,兩只長指輕佻的擰了嬌嫩的櫻紅一下,試圖喚醒她。

    「啊!」說不出的刺麻感令她驚呼出聲,果真如他所願的回了神,她瞪向他,「你做什麼?!」

    裴羿青充耳不聞她的驚呼,逕自問道:「你女扮男裝當我的小廝,是否有什麼目的?」

    怒瞪他的棕眼一怔。目的?

    半晌,她丟出話,「我要被子!」要她回答問題就得先給她被子,不然衣物也可以,她才不要赤身露體地被人「逼供」咧!

    看著她眼底倔強的神色,裴羿青大手倏伸抓來床榻一角的絲被往她的身上覆蓋,暫時接受她的條件。

    「回答我的話。」

    「回答什麼話?」覆蓋在身上的絲被,終於讓她感到些許的心安。只因裴羿青那灼燙的眼神實在是太令人感到害怕心驚了。

    「你女扮男裝的目的為何?」

    梅衣漪奇怪的看著他,「我之前不是曾經說過,我要到京城去。」

    「為什麼?你為什麼一定要到京城去?」裴羿青盯住她的眼。

    「我……我當然有我想去的原因吶!」奇怪,她想去京城又礙著他什麼事了。

    「不能說?」他揚眉,眼底泛起一絲不悅。

    「與你無關,你知道也沒用,那純粹是我個人的私事而已。」梅衣漪心中更感莫名的不解。

    「所以不能說?」他睨著她。

    「呃……也不是這樣說……」梅衣漪忙不迭地否認,心中著實不明白他為何堅持追問自己的私事,可另一方面她又覺得他真正想知道的事又好像不是這問題的答案。

    「你想去京城,所以才扮成男人來替我工作、當我的貼身小廝?你是特意找上我的嗎?」

    「才不是呢!你忘了是元絳護衛主動找上我的。」梅衣漪立刻否認,「而且我又不是為了要當你的小廝才扮成男人的,這幾年在於庭叔叔的升平樓裡,根本就沒人知道我是女人。」她咕咕噥噥地說著,一半解釋,一半有些抱怨。

    其實這幾年來,有時她幾乎都快要忘了自己是女人了呢!而且,只要把份內工作做好,她這個小廝是男是女會有很大的關系嗎?

    「好吧,既是你的私事,那我就先不過問了。」裴羿青似是已失去追問的興趣。

    這話有語病。「喔!那……」梅衣漪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爺問完話了?」

    「你說呢?」裴羿青似笑非笑的凝視她。

    「我?」梅衣漪皺起眉心,被他的話弄得一頭霧水。

    那到底對她女扮男裝的事,他是生氣還是不生氣?

    「呃,爺……」有些事好像還是先問問清楚比較好。

    裴羿青狀似詢問的揚揚眉,並沒有開口。

    「呃,既然梅衣目前……」

    「你的名字真的叫梅衣?」裴羿青倏地出聲。

    耶?「呃,梅衣本名梅衣漪,我只是少說一個字而已,畢竟我扮著男裝,總不好用那麼個女人名吧!」反正裴羿青都知道她是個女人了,那也不用再隱瞞了。

    「嗯,繼續說。」裴羿育滿意地頷首。

    繼續說?說什麼?梅衣漪眼露茫然的看著裴羿青等待的眼神。

    須臾,她才倏地想起之前被打斷話語時,她正想問他的話。

    「呃,是這樣的,爺,既然我現在受了傷,又被爺發現是女扮男裝,那爺是不是已經准備將梅衣趕出去,並另行尋找別的適任的小廝?」棕眸眼底升起了試探光芒。

    唉,這下子恐怕得靠自己的兩條腿走到京城了。

    「你很怕失去這份工作?」裴羿青微揚唇角,慢條斯理的問著。

    梅衣漪一怔,不禁自問,她是在擔心失去這份工作嗎?

    呃,應該不是吧!但自己孤身上路好像也不是一件好事!誰知到京城的一路上還會發生什麼事,畢竟連跟著赫赫有名的「皇商」自家驛隊都會受傷了,那如果自己只身上路呢?

    更何況,如果要她不昧著良心老實承認,她實在也不是很捨得離開他的身邊,即使此刻他已經知道她是女兒身也是一樣……

    唉!梅衣漪半垂著眼,突然感到迷惘起來,腦中一片混亂!

    這個問題有那麼難回答嗎?看她滿臉苦惱的模樣,裴羿青忍不住有些好笑地忖著。

    不管她是否怕失去這份小廝的工作的答案為何,他還是不得不佩服她高明的偽裝技巧,能在閱人無數的他面前偽裝那麼久而沒有被拆穿!不過這一點他可是不會告訴她的。

    但是她「欺騙」他的這件事,他卻是要跟她好好的算上這筆帳,以彌補他受傷的自尊心!尤其是一想到之前她猶是「男人身」時,他對「他」所產生的邪念是如何地折磨他的思緒,他就不能輕易原諒她的「蓄意」欺騙!

    「不用多想,我並沒有想要『解雇』你的意思。」裴羿青斜睨著她,眼底泛起邪佞的神采,「相反的,我對恢復女人身分的你有著莫大的興趣,而且這回你會受傷也是為了救我,我裴羿青豈是那種不知感恩之人呢……」他的語調忽轉慵懶曖昧。

    梅衣漪羽睫微顫,心中猛地打了一個寒顫。

    為什麼他轉為溫柔的語氣,卻讓她心中產生了一股不祥之兆呢?而且他的話語似乎也有些不對勁……

    「嗯……我不明白爺的意思?」她小心的覷著他眼中詭異的光彩。

    「有什麼不明白的。」他伸出一指,輕佻地拂過她已恢復些血色的唇瓣,並在她因他的動作而驀地瞪大眼時,露出一抹更加曖昧的魅惑笑容。

    「我的意思是說,你既然救了我,我也不是不知感恩,所以我已決定好該如何回報你的忠心了。」

    「呃……」她不明其意地看著他唇邊算計似的笑容,心跳突地加快,心底寒意上升。

    「你不問問我想如何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嗎?」裴羿青的雙眸露出意有所圖的神色,故意問著她。

    「呃……不……不用了,爺,我……我只是盡……盡本分而已,爺不用在意的!」梅衣漪愈來愈覺得有不對勁的感覺。

    「那怎麼可以!」裴羿青慢條斯理的說著,並看著聰敏的她似有所覺的小臉升起了驚慌的神色,「我的報恩方式便是以身相許,破例將你收為侍妾留在我身邊,以後亦不用再從事下人的工作了。」

    宣告了他的報恩方式,裴羿青隨即拉開梅衣漪身上遮體的絲被,雄偉健碩的身軀往下壓在她不及反應的赤裸嬌軀上。

    今夜,他就要她成為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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