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心為上 第二章
    陽光普照,是個大好天氣,而一向自許為最優閒的高級社區本該寧靜如常,然而在今日,對這些貴婦們來講,卻有個非參加不可的集會。

    這個集會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也不是什麼上流人士的聚會,純粹只是社區裡唯一的幼稚園|親親幼稚園的親子同樂會。

    同樂會是舉辦在幼稚園的戶外遊樂區中,因為幼稚園的坪數極大,戶外種了好幾棵楊柳樹,草皮也綠得發光,所以即使在外頭舉辦還是顯得盛大,而且會場還特地請人來裝飾,因此說是個高級聚會也不為過。

    但是再怎麼典雅的佈置,為的也只是讓孩童們能有個美好的回憶,所以照理來說,這種無趣的聚會是激不起貴婦們的興致,但是誰都知道這裡有三名紅牌教師,及一名氣質高雅的美麗園長。

    闕管月|唇邊老是漾著天真的笑容,稚氣的模樣讓人有股衝動想呵護他,再加上他常露出的無辜表情,讓人恨不得好好疼愛一番。

    韋繪水|把他從頭看到腳,只能有一句評語——上帝的傑作。他生得美麗無比,肌膚雪白細嫩,水汪汪的大眼睛裡彷彿只有純潔,眼神像天使般無邪,再加上有時會因憂愁而微蹙柳眉,那種傷春悲秋的模樣,即使是最有自制力的男人也難以抵抗。

    管冬曉——為人最有魄力,絕對說到做到,再加上面容俊雅、態度從容,更是迷倒一大票的貴婦們。她們老是爭著替他服務,處世圓融的他能在眾貴婦間處之泰然,個個都不得罪。

    園長——仗著自己甜美的笑容,常常面不改色地指使他人,並自許他有顆從來不知道『善良』?何物的心,他的座右銘為——天下不亂,他來作亂。

    就這樣,這幾個大男人仗著一張漂亮臉蛋,使得親親幼稚園的名號越來越響亮。

    「王太太,你發現了沒有?今天韋老師老是眉頭深鎖耶,他會不會有什麼難以啟齒的事啊?」一名貴婦人從牽著自己兒子踏入幼稚園的那一刻起,目光就再也沒離開過倚在欄杆邊、秀眉緊蹙的韋繪水。

    「他看起來好可憐喲。」

    「對啊!我一進門就發現了。」王太太搶先回答:「他那哀怨的模樣真是看得我心酸,好想要……」

    斜倚著欄杆的韋繪水全然不知道自己已成為貴婦們爭相想要保護的物件,只見他還是一臉落寞,看著美麗的花瓣飄落,幽幽地歎了口氣,好似在同情落花生命短暫一般。

    這幕絕美的畫面讓眾人看得如癡如醉,沒人敢上前打擾他,但是這絕對不包括一個人。

    只見那人走到韋繪水身後,毫不留情地往他的後腦勺用力一打;完全沒防備的韋繪水差點往前撲倒,所幸他及時煞住身子,接著他用殺人的目光瞪著來人。

    「管冬曉!你想要謀殺我嗎?」他說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用目光射穿他。

    「謀殺你?」管冬曉聳聳肩,「我從來都不知道你這麼不耐摔。」

    他們都相處那麼多年了,對於韋繪水的本事他再清楚不過,他才不相信這麼輕輕一拍,就能夠謀殺他。

    「你!」韋繪水用粗俗不雅的髒話,在心中不下百次地罵著管冬曉。

    要不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說髒話有辱自己的氣質及形象,他一定臭罵他祖宗十八代:「我的鏤悉喜歡我那樣。」他刻意強調『我的』二字。

    這句話一出,管冬曉總算有些反應了,他停下正在忙碌的手,疑惑地問;「你的愛人不是叫作黎覦的嗎?這個鏤悉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

    「哼!你難道不知道想要當我男朋友的人很多嗎?鏤悉是我前幾天認識的,對我可好得很呢!我要什麼他就買什麼,完全不敢違逆我的意思,所以我才會想要為了討他的歡心,把這頭秀髮給剪了,誰教他對我這麼好,昨天他還徹夜陪我到……」

    話還沒說完,韋繪水便發出一道驚天地泣鬼神的尖叫聲。

    「啊|死冬曉,你幹嘛?」

    只見管冬曉拿了一把大剪刀,抓起韋繪水的秀髮後毫不猶豫地剪下去,看得眾人傻愣到久久無法回神。

    韋繪水看著飄落的十幾公分烏絲,不敢相信地顫抖起來。「你、你竟然……」他蹲了下去,伸手撿起他一向自許的烏黑秀髮,「你竟然把我的頭髮給剪了?」他氣憤地指控。

    他的目光彷若要把管冬曉殺了,雖然只是剪掉十幾公分,但還是不可原諒!

    管冬曉依舊神情自然,他誠意十足地開口:「身為你的好朋友,我實在不忍心看你為了該不該剪頭髮猶豫不決,所以我好心地幫你剪了第一刀,相信這下子你一定要去剪頭髮了,也絕對不會再有什麼煩惱了。」

    「你!」

    韋繪水滿腹委屈,他抿起唇,哽咽地跑了出去,而闕管月、郁夜則是隨之在後。

    登時,整間園長室寂靜無聲,良久之後,園長的唇邊才漾起一抹寓意深遠的笑。「沒想到,內斂的你也會做出這等驚人之舉,你難道不怕繪水會跟你絕交嗎?」

    所有人都知道繪水有多寶貝他的頭髮,而冬曉竟敢這樣毫不遲疑地喀喳一刀,實在是勇氣可嘉,能夠獲得一個勇氣獎了。

    「我自認是為了他好。」

    管冬曉還是堅持己見,頭也不抬地做起等會兒要用的小玩具,他滿不在乎地說:「放心吧,繪水那傢伙的脾氣我熟得很,等一下他就氣消了。」

    「是嗎?」園長挑起眉,站了起來,「那我等著看。」

    園長也離開了,被留下的管冬曉則是略微失神地看著手上的大剪刀。

    ◆◇◇

    「小月!你說冬曉那傢伙還是不是人呀?他竟然這麼冷血地對我!」

    韋繪水在自己的休息室裡哭得好傷心,他不斷接過闕管月遞過來的面紙。

    轉眼問,面紙又空了一盒,但他卻沒有停止哭泣的打算。

    「是是是,冬曉是個沒良心的混蛋。」闕管月只能附和,他看著淚水一發不可收拾的韋繪水歎了口氣,「但是你這樣哭也不是辦法呀!」

    「你都不知道我為什麼要留長髮,要是你知道了,一定也會覺得冬曉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像他這種混蛋應該要下十八層地獄,最好還被惡鬼欺負!」

    「是,他是該下十八層地獄。」門邊傳來調侃的聲音,只見園長斜倚在門邊,卻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哼!你來幹嘛?」韋繪水偷看園長的身後一眼,卻發現管冬曉竟然沒有跟來,心裡更是氣悶。

    那個混帳難道不用來安慰自己一下嗎?都是他害自己哭得梨花帶淚,沒想到他連瞧都不瞧一眼,可惡!他剛剛的眼淚全都白流了!

    「我來看看可愛、惹人憐的繪水有沒有哭到肝腸寸斷啊?」

    園長輕柔的嗓音卻惹來闕管月、韋繪水一陣冷顫。

    「不勞你費心。」韋繪水絲毫不領情,這傢伙一定又再打什麼鬼主意了。

    「是嗎?難怪冬曉說你這人沒啥主見,做什麼事都是三分鐘熱度,連生氣也一樣,一定沒多久氣就消了,現在看來,冬曉說得果然沒錯。」

    「他真的這樣說我?」韋繪水氣紅了眼。明明就是他的錯,竟然還敢在他背後這樣說他?

    冬曉也不想想這麼多年來,他為他受了多少鳥氣,而原因只是因為他那副乖寶寶的模樣收服了他父母的心。

    以前他要晚歸,可以不用向父母報告,只要向冬曉求情便可,因為只要冬曉肯在他父母面前說幾句好話,他父母一定二話不說就答應,由此可以想見他以前可憐的處境,凡事都要看他臉色。要不是他跟冬曉已是多年的朋友,他一定會懷疑冬曉跟他父母有不可告人的關係。

    現在冬曉立見然還落井下石,實在是忍無可忍!「可不是嗎?他還說你這人最煩了,老愛纏著他,要不是看在你是他幾十年的朋友份上,他早就把你踢到一邊了。」

    「可惡!」韋繪水氣得全身發抖,他知道自己老是給冬曉添麻煩,可是他也用不著說得這麼難聽,難怪他都不給自己好臉色看,原來是嫌自己麻煩,真是氣死他了,他好歹也是個大少爺,竟然被人批評成這樣!

    「你很不甘心吧?」園長揚起一抹笑。

    「那當然,他真是個混蛋!」

    韋繪水的憤恨反應完全在園長的預料之中,只見他無奈地搖搖頭。

    「我也覺得冬曉說得太過分,不過冬曉卻不以為然,所以你一定要給他一個教訓。」

    「對,我要教訓他!」韋繪水毫不遲疑地回答,隨即看向多年好友,他諂媚一笑,「園長大人,你可不可以幫我出個主意?」自己的主意再怎麼狠毒也比不上園長,再加上冬曉可不是省油的燈,所以他應該求助於壞點子成天在腦海裡飛來飛去的人。

    「當然可以。」園長微微一笑,這正合他意。

    只見園長在韋繪水的耳旁說了幾句話,韋繪水的臉上綻放光彩,似乎很滿意園長替他想的法子。

    「好好好,這辦法好!」韋繪水露出美麗卻帶點猙獰的笑容,「我一定要讓冬曉後悔說過那些話。」

    一講完話,他便急忙地衝了出去。

    在一旁不發一語的闕管月認真地看著自己的表哥,心照不宣地露出邪惡的笑容。

    嘿嘿!他用猜的也知道冬曉不會說出那種話,冬曉雖然對繪水多有微辭,但還是義不容辭地擔起他惹的麻煩,至於說他為何不說破嘛……說破不就沒戲唱了嗎?所以……他還是趕緊跟去看場精采好戲吧。

    ◆◆◆

    韋繪水一沖進會場,就看見管冬曉熱情地招呼著家長們,他微微噘起嘴。

    有時候他不得不說冬曉很盡責,無論做任何事都是這麼認真,真不愧是當律師的料子……

    韋繪水隨即露出邪惡的笑容。

    不過他以項上人頭作擔 保,冬曉的身價等一下鐵定會跌停板。

    他得意地笑了笑,接著拿出剛剛去器材室裡拿的大聲公,試音了幾次。

    看管冬曉一臉困惑,不知道他要作啥的模樣,他露出奸笑。

    冬曉,你等會兒就知道了!

    「各位來賓,我在這裡有件事要宣佈。」

    此話一出,眾人的目光皆移向韋繪水,連管冬曉也不例外。

    他看著韋繪水臉上那抹惡作劇的笑容,眼底閃過一絲不安。繪水要宣佈的事絕對跟他有關,而且以他嘴笑得那麼開的程度看來,絕對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或許他剛剛就應該跟繪水道歉才對。

    思及此,管冬曉拿起桌上的果汁汽水啜了一口,順便遮住韋繪水射來的目光。

    看見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的韋繪水,很滿足地清清喉嚨之後,朗聲說道——

    「冬曉,你嫁給我吧!」

    這話一出全場嘩然,目光立刻全部集中到無辜的管冬曉身上,而管冬曉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聽了這句話,他手上一滑,杯中的飲料全往前頭那貴婦的身上招呼過去,引起她的驚呼。

    「對不起。」管冬曉難得失態地漲紅了臉,「我立刻……」

    他正準備替她擦乾淨時,沒想到那名婦人卻用關愛的目光看著他。

    「管老師,沒想到你聽到這消息那麼高興?我就說嘛,像你們這種單身貴族一定早就有了愛人,哎呀!你也不用怕我們在意啦,我們是很開放的,雖然知道你們是一對有些惋惜,不過你們還直一是天生一對,可說是……」

    「我跟他根本沒關係。」管冬曉截斷婦人的話,「我們只是……」

    他還來不及說完,韋繪水又用大聲公講話了,他用天生的柔膩嗓音苦苦一哀求。

    「冬曉,好歹我們也交往近十年了,難道你到現在還不知道我的心意?你之前老是抱怨我不夠體貼,其實這次這麼做是想要給你一個驚喜,讓你能夠知道我的用心。」他停了一下,繼續誠懇地說:「你就答應我的求婚好嗎?沒有你的夜晚好寂寞、好空虛,我再也無法忍受了,每次看到你安心地睡在我懷裡,我就……」

    「韋繪水!你給我閉嘴!」管冬曉漲紅一張俊臉,大聲咆哮。

    「管老師,你也不用這麼害羞嘛。」

    「對呀、對呀!快答應他吧,他對你是真心的。」

    三姑六婆不約而同地「勸諫」,希望能夠讓眉頭不展的管冬曉答應。

    管冬曉深吸了口氣,打算再度開口時,卻被人搶先一步。

    「冬曉,我好感動喲!原來繪水對你是一往情深。」搭腔的正是一派優閒的園長,他似笑非笑的看著管冬曉。

    聞言,管冬曉立刻明白韋繪水的大動作是誰教授的,否則本來好欺負的繪水怎麼會突然跑來捉弄他?

    不過,秉持輸人不輸陣的處世原則,管冬曉很快地揚起一抹俊雅的笑,走到韋繪水面前若無其事地道:「要我答應也可以,不過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呀?」韋繪水挑起漂亮的柳眉,好奇地問。

    「很簡單。」管冬曉露出極詭異的笑容,「既然你都當眾說出我們相愛多年了,相信要你當眾吻我也不過分吧?」

    這話一出,闕管月倒抽了口氣。冬曉果然一點也不好惹,馬上回個驚天動地的條件。

    吻……吻他?韋繪水因?這個條件徹底地嚇傻,久久不能反應。

    「不敢了是嗎?那你還想要我答應你的求婚?」

    管冬曉冷冷一笑,不過他卻忘了韋繪水這人是禁不起激的。

    只見韋繪水完全沒有思考,拉過他就熱吻了起來,狠狠地來個火辣辣的法國式舌吻。

    這一幕讓整個會場熱絡了起來,歡聲雷動的掌聲響起,園長還過分地吹幾聲口哨,闕管月與郁夜則是傻愣在原地。

    闕管月看著因不認輸而吻得火熱的兩人,不可思議地張大嘴。

    冬曉跟繪水不是一向不和嗎?怎麼這麼容易就……

    「哼,怎樣?」韋繪水放開管冬曉,驕傲地問。

    「不怎樣。」可想而知,管冬曉也是不甘示弱。

    「你!」覺得不甘心的韋繪水又把自己的唇貼上,送上更火熱的吻。

    而這場親子同樂會,就在兩人互不相讓之下,以一個個火熱的吻作結。

    ◆◆◆

    「我回來了。」

    韋繪水悶悶地開了門,臉上沒有半點笑容,這讓替他開門的僕人一句話也不敢說,只敢接過他手上的公事包,趕緊去請夫人出來。

    「繪水,你回來啦?」一道清亮的女聲響起,一抹窈窕的身影從樓上慢慢地走下來,她便是韋繪水的母親,黑木羽。

    她看著心情不好的兒子連回答她都不肯,只顧著看電視,但他似乎又對每個頻道都不滿意,每台都不到兩秒鐘便快速轉台。

    「心情不好?」黑木羽笑了笑,坐到韋繪水面前,發現他還是不願意搭腔,她直覺地開口問道,「又跟冬曉吵架了?」

    冬曉與繪水是從小到大的玩伴,兩人自小就孟不離焦的。記得繪水小時候,看不見她這個母親不打緊,只要冬曉一離開他的視線,他就哇哇大哭,她常常開玩笑地說,要是冬曉是個女的,她一定會把她訂下來。

    只可惜冬曉不是女的,而兩人長大之後,繪水也不知道在鬧什麼脾氣,甚少再去對方家裡,只有繪水惹麻煩時,冬曉才會去把他給『領』回來。

    「不要跟我提那個混帳!」韋繪水將遙控重重放下,臉色氣得漲紅。

    剛剛冬曉竟然要管月告訴他,今天要他自己坐計程車回來!

    從他工作到現在,每天都是冬曉接他上下班耶!就算是以前,冬曉也會不辭辛勞的陪他上下學,這次他竟然這麼狠心地丟下他?真是可惡!

    見狀,黑木羽心裡有個底了,她無奈地歎了口氣,「真是的!都幾歲的人了怎麼老是吵架呢?虧我過幾天還想要邀冬曉到餐廳去吃頓飯,正想靠你開口。」

    「為什麼請他吃飯?」

    韋繪水雖然剛剛已經發下毒誓,再也不要聽到有關管冬曉的任何字眼,但他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前幾天冬曉的母親跟我抱怨,說冬曉都有些年紀了,卻還沒找物件,要我幫他介紹個嫻淑的小姐,所以我想……」

    「你是說冬曉要相親?」韋繪水的聲音微揚,顯得有些得意,沒想到堂堂大律師也需要相親結婚?

    很好!他等會兒就用這件事去糗冬曉,糗得他恨不得鑽進地洞裡,誰教他要說自己沒人要!哼!什麼沒人要?他是想要整他,才紆尊降貴地去吻他耶!沒想到他在園長室時,竟然冷淡地問他,是不是因為最近太缺男人,所以連從小到大的好朋友都不放過。

    冬曉根本想要活活氣死他,氣到他想要砍人!

    「是呀,我已經幫他找到好物件了,那個女孩就是你的表妹心禹,這幾天她恰巧會來台灣,所以我想就撮合他們,你看這樣如何?」

    「很好,當然很好!」自大無比的管冬曉配上高傲無比的表妹實在是再適合不過,他會祝福他們早日生下集高傲自大於一身的孩子!

    「你也這麼認為啊?實在太好了!」黑木羽鬆了口氣,正要起身去飯廳時,突然停下腳步,她清咳了一聲之後才道:「繪水,你以後要節制點,別再把唇吻得這麼腫了。」丟下這句話,黑木羽不好意思地加快腳步離開。

    聞言,韋繪水愣住了,他觸摸自己紅腫的唇瓣,兩抹紅暈在臉上浮現。

    該死!他怎麼老是忘不掉冬曉溫熱的唇瓣和醉人的氣息呢?難道他真是慾求不滿?才不是呢!

    韋繪水突然站起來,決定要去練練拳腳,好轉移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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