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夜銷魂 第七章
    天氣越來越冷,園裡的百花也漸漸凋零,飄落到土上,化為明年的春泥。

    花落外罩一件紫貂小短裘,走在冰涼的晨光中,兩名婢女盡職的跟在她的身後亦步亦趨。

    這幾日夜裡,南宮開不再和她同房,任她一人獨享整個寢間,真的做到了讓她一人靜一靜的地步。

    他也不再像往常那樣與她共膳,成天出現在她面前……她該感激他願意給她這樣的空間嗎?

    花落淒清的一笑,她分不清心中某些酸酸澀澀的滋味到底是什麼?現在的她誰也不想見,什麼也不想看!

    這麼多天了,花落每次一想起這件事,就覺得自己無法承受這樣的事實——青緲竟然……竟然嫁給她心愛的爹?!

    天啊!

    她好嫉妒青緲喔!竟然搶走了她朝思暮想的位置!

    青緲怎麼可以如此?她憑什麼?!她哪一點強過她啊?花落在心中暗忖。

    她爹為什麼寧願娶一個什麼都不如她的婢女,也不肯娶她?莫非……是青緲趁她不注意時,誘惑了她爹?

    想想青緲待在她身畔也有十年了吧?在這段期間,她是很有可能和她爹接觸的,但都是哪些時候呢?為什麼她都沒有察覺?

    更何況,自從她發現她爹對青緲似乎與對別的丫環不太一樣時,她就已經隨時提高警覺,不再讓青緲有任何機會踏進爹的視線之內。

    但為何她爹仍然娶她為妻呢?莫非青緲背著她偷偷設法吸引她爹的注意,並且從不告訴她?

    若真是這樣,那她真是太卑鄙無恥了,竟敢瞞著她,偷偷的勾引她爹?!

    想起爹抱著青緲的畫面……她的心就一陣一陣的泛酸,她已經嫁人了,自然明白夫妻關起門來會做什麼事!

    據倩兒所述,自從她爹帶青緲回島後,兩人即一直關在合歡苑裡,不曾再出現在大家面前,也不准任何人打擾他們,就連用膳都是在房內共用。

    天啊!她好嫉妒、好嫉妒!她決定親自去合歡苑找她爹。

    她管不了那麼多了!

    她嘗過枕畔的私語,男人在她耳邊沉重的呼吸,及那令人昏眩的快感……她爹一定不會那樣對待青緲的,也許她爹只是為了讓她死心,所以,找忠心的青緲合演了一齣戲吧?

    對!她要去合歡苑親自證實,她邊想腳步邊走。

    「王妃、王妃,要去哪兒?」兩名婢女看見花落突然轉往另一個陌生的方向行去,不由得驚叫出聲,因為,南郡王曾交代過,若王妃想出莊園,一定要先向他報備。

    「倩兒、雲兒,安靜點!莫要驚擾到他人!」

    「可是,王妃,王爺他……」

    「別提他。我不會出莊的,我只是想去一個地方走走,你們安心吧!」

    「是。」

    花落專注的往她的目標走去,不再理會身後女婢的反應。

    一路上,兩旁的景物依舊亮麗迷人,奇花異草、小橋流水……但她已不同了……

    她的心感到慼慼然的,但仍執著的向前行,直到合歡苑的苑門出現在她眼前,才停了下來。

    花落轉頭吩咐女婢們,「倩兒、雲兒,這裡是我爹的私人苑落,你們就在這裡候著,我自己進去就行。」

    「是。」

    花落靜靜的踏進苑裡,心裡感觸良深,她已有好久沒來這裡了。

    她抬眼環顧四周,不由得歎息,唉!這裡還是這麼美。曾有人說她的私人苑落如夢如幻、綺麗旖旎,但她覺得她爹所住的合歡苑才真的像仙境一樣。

    一踏進苑裡,就會教人不自覺的忘卻世間的煩憂,只想沉浸於此,終老一生。

    她穿過扶疏的花木,一路上停停走走。

    突然,一個細微的聲音阻止了她想繼續前進的心,她停下來,豎耳靜聽忽然,一種輕微的喘息夾雜著呻吟,傳入了她的耳裡。

    不……不……

    她停住腳步,睜大一雙不敢置信的美眸,瞪視著前方不遠處一雙糾纏的人影——是爹和青緲!

    但似乎沒人有空注意到她,她躲在扶疏的花樹後,虛弱的緊倚著樹幹,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在她面前上演火辣辣的激情鏡頭……

    不……

    她摀住口,淚水奪眶而出,人也失去了任何反應的能力,只能無助的瞪視著風揚月眠熾烈且瘋狂的佔有青緲的每一分、每一寸……

    耳中酸楚的聽著青緲的呻吟和掙扎……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瞪視了多久?直到全身冷冰冰,淚水流了又乾、乾了又流……終於,她再也受不了了,轉頭摀住嘴,踉蹌的狂奔離開這塊讓她心碎的地方。

    她一直跑一直跑,穿過層層疊疊的花樹之間,突然,她腳底不知絆到什麼,一個踉蹌,整個人便往前撲趺在綠草如茵的青草地上。花落再也不顧形象,趴在草地上便嚶嚶的哭泣起來,她的心像被人硬生生的撕裂一樣。

    她抬起臉,眼眸中閃過憤恨的光芒,青緲明知道她喜歡她爹,卻故意背著她勾引她爹的注意。

    她憤恨的握緊拳頭,說不清自己的心裡到底有多麼痛恨青緲的背叛!

    該被她爹抱住的女人是她,不是青緲啊!

    偏偏青緲奪去了她最想要的位置,這麼說來,說不定青緲早就計畫好了?就連要與她交換成為嫁進南郡王府的事,她也是事先設計好的?

    不然,當初既然沒有任何人知道她們的計畫,那南郡王是如何能在當夜就潛進她房裡,硬是逼她「體認」他們的洞房花燭夜?

    現在回想起來,若不是青緲興起二心,急欲高攀她爹,又怎麼可能會想出這麼好的計謀?

    花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合歡苑走回如意苑的,她只知道自己在南宮開派給她的那兩名婢女面前絕不能失去控制。

    直到進了內房,摒退兩名女婢之後,她才容許自己的情緒全數湧現出來,這是她第幾次流淚了?她抬手抹了一下頰邊的淚水,怔怔的盯著閃爍在她雪白指尖上的淚水……

    自從得知她將下嫁給南郡王之後,似乎就再也沒有停過了。

    以前她有這麼愛哭嗎?她皺眉細想,竟有些拼湊不出以前那個無憂無慮的自己是什麼模樣?

    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以前那個快樂天真的風揚花落上哪兒去了?

    她知道自己和青緲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了,一切都因為青緲嫁給她爹而終結

    南宮開奔馳在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盡情的徜徉。這幾日,他沒有去探望花落,只差人向他回報她的起居情形。

    他怕自己一見了她,便會克制不住的抱住她,再也無法堅守讓兩人冷靜一段時間的決心。

    頭頂的陽光灑滿了他的一身,他勒馬停在上次那棵大樹下,這是上次他和花兒纏綿的地方。

    他俐落的下馬,回憶使得他的雙眸變得深幽,他沒有忘記當時她是如何在他身下吟哦……而一想到這個,他的心就快要融化……

    他突然產生了第一百次的懊惱,他為什麼要決定不去打擾她?他幹嘛放著一個俏生生的妙佳人在那兒,而自己獨寢在另一間客苑裡?

    她明明就是他名正言順的王妃,他作啥這麼客氣?

    可是,每當一想到她那總像是流不完的淚水,一腔熱火又迅速的化為不捨,他寧願再多給她一點時間靜一靜。

    只是,給了她這麼多天,卻仍不見她有任何良性的回應,他到底該不該再這麼有風度下去?

    原先,他當自己是放假一般的享受著在月眠島上自由無拘束的日子,因此,遲遲不願帶著花落打道回府。但如今看來,既然他抱不到妻子,他有必要再繼續賴在人家的島上不走嗎?

    雖然風揚月眠從來不曾暗示過要他離開的意思,也不曾干涉過他的自由和意願,甚至還招待得讓他有賓至如歸的感受,但問題是,風揚月眠已經從南郡王府返回自己的島上了,他是不是也該考慮回府呢?

    可是花落那燙痛他心的淚水呀!想到他勢必得帶她離開這座住了十六年的月眠島,屆時她又要哭個不休,他就頭痛!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竟會這麼害怕一個女人的淚水,如今嘗到了這種滋味,可真是¥#XO*%……

    他幹嘛誰不愛,偏去愛上她呢?簡直是自作自受嘛!

    但愛就是愛了,他的心又挖不掉,難不成教他放下她不管?不理她直接綁她回府?

    他煩躁的在草原上來回踱步,希望能找到一個較妥當的方式,可想到煩惱處,又不由得仰天運氣大叫

    啊——女人果真是禍水!瞧他現在,不就正是活生生的現世報嗎?

    花落懶懶的半躺在躺椅上,感到生命百無聊賴,對什麼事都提不起勁。

    連以往最能令她解憂的撫琴,如今她也無心去碰觸。

    她披起擱在椅上的外衫,慵懶的起身走到綺窗前,纖纖的玉指輕輕撩起薄軟的輕紗往外眺望。

    她偷偷請紫縹幫她密傳青緲過來,說她想跟青緲聊聊,但必須避開她爹。

    然而這些天來,她爹似乎和青緲寸步不雕,害她始終找不到機會單獨見到青緲,只好托一向待在合歡苑伺候的紫縹幫她。

    突然,門邊響起倩兒的驚呼聲,「島主夫人,你要找王妃敘舊?請先等一下,待婢女告知王妃俊,再……」

    「倩兒,不必了,請她進來吧!這裡沒你們的事,你們可以下去了。」花落將下人打發走。

    她雍容大方的倚立在窗邊,強迫自己要打起精神,不可以在背叛她的婢女面前示弱。

    青緲不施脂粉,素淨著一張小臉走了進來,她一看進立在窗邊凝視她的花落,清柔的恭喚她,「小姐。」一點也沒有島主夫人的架式。

    花落愣愣的瞪視著眼前清秀的青緲,錯愕的發現她變美了,這表示她很受她爹的憐愛香寵。

    「你……還當我是你的小姐嗎?」花落別開視線,淒涼的一笑。

    「小姐……」青緲一震,臉色更白,聲音也更無助。

    「想來……我爹很疼你吧?」

    「如今你飛上枝頭當鳳凰了,在你的心底,一定是在嘲笑我吧?呵……想不到我這個做小姐的,居然會不如一個婢女出身的丫頭。」

    青緲依舊保持沉默,靜靜的承受花落的怨懟。

    「說話啊!你為什麼不說話?」花落原先打算心平氣和的和青緲談談,她不想在青緲的面前露出不甘心的情緒,不料,她一見到青緲出落得比以前更清秀,她便克制不住自己滿腔的妒恨。

    「我找你來只想當面問你,為何當初只有我們兩人知道的計謀,最後卻變成南郡王爺真正的洞房花燭夜?我只想知道是誰設計了我?」花落一想到當時的情形仍痛楚的哽咽。

    花落悲切卻又凌厲的目光直直的射向青緲,「是誰?」她堅持要一個答案。

    她今天之所以找青緲來,就是想親口聽到她的證實,好做個了斷。

    「小姐……」青緲痛苦的望著她,最後,像是下定決心似的咬牙道:「是我!小姐,是我設計你的。」

    「什麼?真的是你?」一旦經過青緲親口證實,她又覺得這一切好像都不是真的,她顫抖的質問青緲,「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因為……」青緲頓了一下,又抬頭望向她,「因為唯有如此,才能順利將小姐嫁給南郡王爺,青緲也才有機會爬上島主夫人的寶座,擺脫身為婢女的低下身份……」

    「夠了、夠了!不要再說了,想不到我那麼信任你,你竟然……你竟然……」

    她哽咽得說不出話來,一種被背叛的憤怒和哀傷瞬間撕裂了她的心,她悲憤的瞪視著眼前的青緲,這個破壞她一切、毀了她天地的無恥奴婢!

    多日的心神折磨腐蝕了花落的理智,酸、妒、憤、恨……淹沒了她脆弱的心,她完全沒有想到去探究青緲話中是否有不對勁的地方,破碎的心只想有一個發洩的對象。

    反正,她也不想活了,那就……一起死吧!

    她衝至桌邊,執起水果盤旁的精緻水果刀,瞄準青緲的心臟地帶刺了過去

    但奇怪的是,青緲既不閃、也不躲,反而直挺挺的站在那裡,閉上眼睛,似乎一副已準備就死的模樣。由於花落太傷心也太憤怒了,所以她抱持著同歸腎荊霸盡的心刺向青緲,因此,沒注意到這個怪現象!

    突然,一陣清風捲過,花落連同她手中的水果刀都被震退數步,她不由得抬頭望去,望入眼的竟是一雙冷冽至極的俊眸。

    「爹……」花落沙啞的驚叫出聲,卻被他眸中冷冽深沉的怒意嚇得掉落了手中的小刀,「我……我不是故意的……爹……」

    風揚月眠雙手護著被捲入他懷中的青緲,俊眸卻沉沉的望向花落。

    「花落,你應該明白,刺殺月眠島的主人唯一的下場就是死刑。」

    「可是……爹,她只是個侍女,她不是月眠島的主人啊!」她不服的抗議。

    「她已經嫁我為妻,就是月眠島的女主人了,花落,」風揚月眼深邃的雙眸翻騰著胸湧的怒氣,「凡刺殺她就等於刺殺我!」

    「不,我不承認她是月眠島的女主人,」花落看到她爹竟這麼護著那種女子,心不由得更為刺痛了,「她不是!不是!我刺殺的不是你,是她!」

    「你就是刺殺我。」

    風揚月眠的手微揚,凌厲的掌風化為一道銳氣,直直的射向花落,旋即重重的環繞住她柔嫩的雪白頸項,只稍一收,便會鎖喉不見血。

    突然,門外又竄進一道健壯的人影,他雙手一伸,便將已渾身冰冷的花落抱入碩實溫暖的懷中。

    今天,南宮開原本是因為熬不住思念愛妃的慾望,所以,才想偷偷的過來看看愛妃,就算是瞄一眼也好,誰知他人一來到門外,才發現情況似乎有點嚴重。

    南宮開摟抱住花落,緊緊的盯住風揚月眠。他原本以為風揚月眠是在開玩笑,然而看這情形,他竟是玩真的?

    他無法理解,花落不是他的女兒嗎?

    為何為了一個區區的「婢女」,竟要置花落於死地?

    「『岳父大人』,你不是認真的吧?」

    「你說呢?」風揚月眠的唇邊勾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更教人分辨不清他的想法。

    南宮開瞧見懷中的蛤落凝在眼睫上的淚珠,感到既心疼又震怒,他暗自在心中罵道:哼!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他憤哼一聲,揮掌擊向風揚月眠。

    風揚月眠抱著青緲適意的飄向門外。只見他衣袂翩飛,有如一道優美的鴻影。

    「花落。我不殺你。但今後,除非你承認青緲,否則,月眠島不再歡迎你踏入一步。你走吧!」最後一句話尾逸去的同時,風揚月眠封鎖在花落喉間無形的銳氣瞬間解除消失。

    花落的身形晃了兩下,軟軟的倒進南宮開及時接住的雙臂之中。

    南宮開抱住癱軟在他懷中的花落,眼神複雜的望向風揚月眠消失的方向,他是想要帶她離島回府沒錯,但沒想到竟是用這樣方式,而風揚月眠等於是無形中,間接幫了他一個大忙。

    他不用再花費心思,也不用找什麼藉口,風揚月眠這樣一說,等於是下了逐客令,他發現他居然無法理解風揚月眠的居心,低頭望著懷中虛弱得像是隨時要消失的佳人,不由得輕歎一聲,一把抱起她,走向床榻。

    她怔怔的發著呆,任他抱她上床,臉色卻蒼白得近乎透明。

    他將她放上床榻後,替她拉上被子。看見她發呆的模樣,不由得蹙眉,大手放在她的額頭上,冰冰涼涼的,他稍微放心的舒了一口氣,執起她的手正欲放進被子裡,才發現她的纖手冰冷得嚇人!

    他的眉頭霎時皺得更緊,大掌握住她的手,掀開棉被,將臉側貼到她的心窩上,直到聽見她柔軟的心房仍在跳動,他那一顆懸著的心才慢慢的放下。

    看她這個樣子,實在讓他很擔心,於是,他脫鞋上榻,將棉被重新調整拉好,綿綿密密的蓋住兩人的身體。

    花落仍是不言不語,也不哭泣掉淚,靜靜的任他抱入懷中,躺在暖被裡。

    他看她這樣,反而更擔心了。

    他倒寧願她像從前那樣哭個不停,也不要她像現在這樣,不哭不叫,什麼都不做,連一點意見也不表示。

    「花兒?花兒?」他試探性的叫喚她,想不到她竟然連一點反應也沒有,他不放棄,還是繼續親膩的喚她,「花兒、花兒、我的花兒……」

    她還是無動於衷,渾身冰冷,甚至連眼睛也不曾眨一下。

    他看了心裡難過極了,更加抱緊了她。

    「花兒,我的花兒,你有我啊!傻花兒,我會好好的愛你、保護你,我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不再讓你受到任何的傷害,好不好?」他抱緊她的身體,將她攬入他的懷中,深深刻刻的對她訴說他的愛戀。

    他不斷低喃,「花兒,我都看見了,你的好、你的壞、你的癡、你的心……但我不在乎,我真的好愛好愛你。你永遠都不會孤單的,傻花兒,你有我呀!你忘了你已經嫁給我了嗎?」他的大掌一邊撫摸著她的烏髮,」邊輕輕拍撫她的背,「花兒!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好嗎?看你這樣,你可知我有多麼不忍心啊!

    「其實,我也曾想過要放棄你,但偏偏我又真的捨不下你……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對你的愛戀竟然已經深刻到我無法割捨的地步,看你這樣,你可知我有多麼心痛嗎?」他輕歎一聲,似有無限感觸的輕撫她的背。

    「你是這麼的美、這麼的嫻雅,你為何不看看自己擁有的一切?你可知無論你是好、是壞,我都深深的愛你?

    「愛妃,你回來好不好?」

    「別再沉迷下去了,你正在對一個一輩子都不可能回報你感情的人付出愛情,你可明白?」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再說些什麼,只好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然而,他堅定而誠懇的呢喃,卻一點一滴的滲透進花落封鎖的心靈。

    漸漸的,她聽到了他溫暖的聲音……

    他又喃喃的對她訴說了綿綿的愛語,一點也沒有察覺到她的意識已逐漸轉醒過來。

    花落靜靜的聆聽他有力的心跳,和他那由心底發出的愛語,在他溫厚的懷裡,她閉上眼睛,從眼角悄悄滑出了一滴晶瑩的淚水,直到這時候,她才發現她真的疏忽了這個多情的男人好久了!

    雖然,他既粗魯又率性,偶爾還帶點莽撞,完全及不上她爹,但他對她的愛意和珍惜,卻是無人比得上。

    然而,以前她的心一直在追逐著她爹的身影,從來沒有空間容納別人,以至於也容納不下他。

    直到她爹將她趕出了島,那一刻間,她的心才真的死了、碎了……

    她原想就此不再甦醒過來,然而,有一個剛強的男性嗓音卻不肯讓她安靜。

    她靜靜的繼續聆聽他有力的心跳聲,疲倦且殘破的心在他溫暖又堅定的懷抱中,暫時棲了身。她不再多想什麼,沉沉的浸入睡夢中,終於不再蹙著眉!慘白著一張俏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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