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夜桃花 番外二
    一年前葉九天到雍京看了看空桑,然後他就回到遼東老家,在那裡隱居過神仙生活去了。雖然往日的權勢不在了,不過富貴日子可心舒服,這也是他多年的夙願。空桑和龍貉住在雍京,也有些難得去看看他,只是用信鴿往來傳遞消息。

    這天,在王城御花園,龍貉在烤鵪鶉,空桑在旁邊等著吃。

    「我說不行就不行,等忙過這一陣子的丈量土地,我陪你到遼東去看你爹。」

    龍貉聽空桑說,臨近冬天了,要回老家看他父親,順便過了年再回來,他就特別丕高興。現在才臘月,空桑一去一回,就是一個多月。要有一個多月看不到他,這怎麼可以?

    空桑這個傢伙,居然能把自己拋棄一個月,簡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立刻表示反對。

    空桑翹著二郎腿,等著龍貉烤好了鵪鶉,刷好了醬汁.用匕首切開了,放在盤子中端到自己面前,他一張嘴巴,要龍貉餵他。

    龍貉嘴巴撇了撇,不過還是心甘情願的切開了一小塊一小塊的放在空桑的嘴巴中。

    「你看,你這一去一回的,都要一個月,你都會看不見我的,是不是很難受?」

    龍貉誘哄他。

    空桑嚼著,口齒不清的說,「嗯,還好,就是有些淡,再加一些辣椒和胡椒。」

    我忍,我忍.龍貉額頭上都有一個一個小十字了。

    又加了一些東西,重新送到空桑嘴巴中,龍貉繼續說,「你要是走了,就沒有這麼好的人餵你吃東西了,你這麼聰明,不會這麼傻吧。」

    「我阿爹那裡買了很多丫環,小姑娘都很可人的,這不用你擔心。」

    龍貉臉色是黑雲壓頂,連外面侍候著的宮監都開始打寒顫。

    我要是讓你回家去了,我就不叫龍貉!

    還惦記人家小姑娘餵你東西,還說人家可人?

    空桑左右看看,看到正在烤的一段玉米很好,叫龍貉,「龍貉,我要吃那個,多加一些蜂蜜。」

    然後自己拿著新端上來的糯米甜湯一點一點喝。

    龍貉衝著他直運氣,空桑也不管他。

    「龍貉龍貉,我要吃那個玉米。」

    龍貉只能又給他拿過來那個玉米,還要再加上了一些蜂蜜,遞給他。

    鬱悶。

    空桑選擇無視龍貉的反對。

    他肯定會反對的,自己只是想和他說一聲,省的到時候他找不到自己心裡著急。

    至於別的,龍貉這個傢伙和牛一樣倔,根本就說不通的,索性不說了。

    哇,玉米好好吃,甜甜的。

    下午在御花園中吃多了,晚上的時候,龍貉壓著空桑,就感覺空桑的肚子比平時都鼓一些,圓圓的,動他一下,空桑似乎有些難受的感覺。

    做還是不做?

    龍貉看了看他。

    最後還是決定不為難他了,於是拉起空桑,和他做了一晚上的五禽戲,終於在月亮落下的時候,把肚子裡面的東西都消化下去了。

    龍貉今天又是大朝,天不亮就準備上朝了,實在也沒有時間再和空桑廝磨,最後不甘心的親了親他,只能一步一回頭的走了。

    空桑手中有龍貉給他的王命金牌,他出宮門旁人根本就不敢攔截,等他回王府收拾好了東西,帶著人馬出雍京的時候,龍貉剛好在朝堂上和左相範文楚討論江南土地和稅收的大事,後宮的人根本就不敢打斷他,只能在正殿上跪著等大朝結束。

    終於

    等到了龍貉下了朝堂已經是傍晚了。內侍官稟告的時候,靖西王葉空桑的人馬已經出了古北口了。

    封王龍貉大怒,他派人六百里加急追,不過等聖旨到關口的時侯,才知道,葉空桑剛出山海關。

    龍貉氣的把寢殿的桌子都砍了。

    這個年過得,怎麼說呢?

    關外靖西王自是家人團圓,和和美美,空桑在家裡吃的胖了一圈,原本瘦瘦的臉頰上也有些肉肉的了。

    可是,雍京王城簡直是烏雲壓頂。

    封王天天發脾氣,他又不肯再派人出關去找,也不說話。

    有一次春陀戰戰兢兢的說,「封王,要不,下旨意讓葉王爺回來?」

    啪!龍貉把奏折摔到地上,嚇的春陀哆嗦了一下,腳一軟就跪了。

    龍貉氣死了。

    空桑你這個小混蛋,要是不回來你就永遠都不用回來了!

    正月初一剛過,外面煙花爆竹的聲音鬧的龍貉心煩。本來他想在外面轉一轉的,結果轉了不到幾步就回王城了。

    太無聊了。

    做什麼都沒有力氣,夜晚翻來覆去的也睡不著。

    空桑,你要是回來我也不看你。

    正月初五,破五要吃餃子。

    龍貉一個人對著一大桌子的飯菜,還有空桑和他最喜歡吃的茴香豬肉餡的餃子,每年都是他們兩個搶著吃。

    今年一個人守著這麼一大盤子,只有自己吃,別人都不和他搶了,他卻鬱悶的吃不進去了。

    空桑,你要是回來,我,我把餃子讓給你還不好嘛

    嗚嗚嗚,忽然感覺自己好可憐。

    被拋棄了。

    正月初十的時候,南疆戰報,有些流匪已經被廣東將軍剿滅,還有雲貴有些錯綜複雜的少數民族的問題,龍貉忙了幾天。

    晚上回寢宮的時候冷清清的。

    龍貉磨牙。

    看著外面不是很清楚的月光,想想,空桑在做什麼呢?

    嗚嗚嗚,空桑,下次我陪你去遼東好不好,你快回來吧

    正月十五雲遮月。垂不城中花燈鑼鼓響翻天,王城中還是冷冷清潔的。

    其實就少了一個人,怎麼就感覺這麼冷清了呢?

    冷的都打寒顫。

    春陀端來一碗茶,龍貉沒注意,一拿起來就燙了手了,嚇的舂陀連忙傳太醫,剛出去就看見一個人正往這裡走,手中還提著幾隻兔子。

    那人對春陀說,這幾隻兔子讓御膳房烤一下,再弄點酒來,還有我從遼東帶回來的野味和年貨都在外面,你也讓人收拾一下,我家的人都回王府了」

    救星呀,救星呀。

    春陀感動的要哭泣了。

    「龍貉在哪裡?」

    春舵手指指了裡面,連忙拿著兔子跑了。

    空桑還納悶,平時沒見他腿腳這麼利索呀,今天這是怎麼了?

    一推開大殿的門,正要說,「龍貉,你躲哪裡去了?」

    就看見封王很委屈的坐在椅子上,手指舉著,似乎要哭的樣子。

    怎麼了,怎麼了?

    空桑連忙過去,龍貉聽見腳步聲,一抬頭看見他回來了,原本的眼睛中有高興的光彩,可是忽然扭過頭不看空桑。

    「大笨蛋龍貉,你的手怎麼弄的?」

    十指連心,怎麼可能不疼?

    空桑抓過龍貉的手要看,龍貉一甩手不看空桑。

    鬧什麼彆扭?

    空桑生氣的抓過了龍貉,捧著他的手還吹了吹,「疼不疼?是不是很難受?」

    「喂,我知道你嬌氣,可是不至於這麼一點疼就忍不了吧?」

    「喂,你」

    龍貉一下子抱住了他,下巴墊在空桑的肩膀上,雙手攬著他的後背。

    呼吸的聲音就在耳旁。

    空桑也招著他。

    這些天總是想他一個人在王城過的怎麼樣,有沒有人陪著他,是不是他又很忙,是不是沒有好好吃東西,怎麼看著都瘦了,是不是,也在想我

    「喂,阿貉」

    空桑想要推開他,看看他的傷,龍貉不鬆手,還是這麼抱著他。

    好緊張的感覺,好窒息的懷抱。

    怎麼了?

    「討厭你,討厭的空桑我以為你不回來了」

    後面的聲音好小,空桑就在他的耳邊都聽不清楚。

    見過霸道的龍貉,討厭的龍貉,卻很少見這麼委屈的龍貉。

    空桑的手在龍貉背上輕輕拍著。

    「好了好了,阿貉,下次我不氣你還不好嗎?下次我再回去的時候就早些回來,不把你一個人扔在王城這麼久了」

    還是不說話。

    「嗯,龍貉,別生氣了,手還疼不疼?」

    還是不說話。

    「阿貉,這次是我不對,你要我怎麼做都可以,還不成嗎,別生氣了。」

    嗚嗚嗚,抱著他好緊,空桑快無奈死了。

    「阿貉,阿貉」

    「說你喜歡我。」

    啥?空桑一愣。

    「說你喜歡我,你總說我討厭,其實你才討厭,說你喜歡我呀。」

    「這怎麼說呀,哪有這麼讓人說喜歡你的?」

    「我都說過那麼多次了,你總說我討厭,可是討厭的人明明是你,你還嘴硬,你說你是不是很討厭?」

    「明明是你霸道,你就是討厭,討厭的龍貉嗚嗚嗚,你咬我。」

    空桑的脖子上一疼,一個牙印。

    「就是你討厭。自己一個人跑那麼遠,還這麼長時間才回來,把我一個人扔到王城裡面,就是你討厭你就要道歉,明明是你錯,空桑,你怎麼這麼討厭你」

    「龍貉,我愛你。」

    「我」

    忽然聽見空桑的話,龍貉消聲了。

    空桑都能感覺到龍貉的耳朵燙燙的,擁抱更緊了。外面春陀小心看了看裡面,把手指放在嘴巴上,對身後的太醫噓了一聲,輕手輕腳的關上了殿門。

    外面夜空中,雍京的煙花綻開的絢麗無比——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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