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情夫君 第一章
    孤巖島是世上最神秘的島嶼,不僅外人無法進入島嶼一探究竟,連島嶼真正的位置也一無所知,孤巖島上住著令人聞風喪膽、素有「鬼面閻羅」之稱的島主。

    鬼面閻羅是孤巖島上的最高統治者,亦是船商最懼怕的海盜,不僅殺人如麻,手段凶殘不說,更不懂得憐憫為何物。

    深夜,蟲嗚聲不斷驚擾著寂靜的夜空,皎潔的月光照進了夜殘樓內,二樓偏左的房間不斷傳出狂浪的吟哦聲,催魂似的高叫彷彿在和外頭的蟲嗚一較高低。

    「焰!我不行了……快住手……我不行了……」

    一張足以供十多人睡的大床交疊著兩具肉體,上上下下的起伏晃動著,連紮實的桃花心木做成的床板也搖搖欲墜,險些折斷。

    癱趴在床上的女子痛苦的揪起眉心,不斷用手抗拒著上方急進的肉體,可惜遭到了反效果,盤據在上頭的男子反而更加深入探查深度,彷彿沒觸碰到底便不死心般。

    「焰……媚兒真的不行了……」

    女子無力的嬌喘著,彷彿這是一場最痛苦的享受,這世上只有谷殘焰能讓自己享受到如此欲仙欲死的快感。

    谷殘焰露出一抹邪笑,這種感覺有哪個女人會想要拒絕。他毫不憐惜地在心媚的身上橫衝猛撞。

    「要……要……媚兒……要……」

    心媚擔心谷殘焰抽離她的身軀,更加靠近谷殘焰,直到兩人再也無一點空隙為止。

    到達了頂點,谷殘焰迅速的抽離心媚的軟軀,不讓自己洩慾的對象有懷上自己種的機會。

    「焰……」

    心媚疲累不堪的橫躺在床上,劇烈的胸口起伏著,雙眼一刻也沒離開裸著身子的谷殘焰。

    她不明白,既然兩人都有了無以數計的歡愛,為什麼谷殘焰還不讓她懷他的孩子?她也好登上島主夫人的位置,這可是心媚巴望許久的寶座,但谷殘焰就是有辦法在正確的時間內抽離她的身子,分秒不差。

    「我要歇息了……」

    谷殘焰望著一臉仍不滿足的心媚,心裡一陣厭惡襲來,食髓之味的女人真是惹人煩,要不是看在她的身體對自己還有那麼一點用處在,根本不屑一顧。

    「焰……今晚我待在你的房間好不好?」

    心媚不滿足於自己僅是暖床的玩伴,她還要更多,更多關於谷殘焰的一切。心媚曾是官家小姐,谷殘焰在血洗羅家莊時發現的。只因為羅家莊殺了他兩名弟兄,當晚谷殘焰隨即單槍匹馬獨闖羅家莊,血洗一番,心媚正是羅家莊的千金。在被谷殘焰奪去了初夜後,那種銷魂欲死的感覺麻痺了心媚的家仇,心甘情願的當谷殘焰的暖床工具,而谷殘焰也樂於有個洩慾的對象,因此讓谷殘焰留下了即使是高高在上的官家小姐,骨子裡還是淫蕩的印象。

    「滾……」

    谷殘焰悠閒躺在另一張同大的床上,至少這張床乾淨多了,谷殘焰的房裡絕對是備妥兩張床,一張供洩慾用,一張則是自己歇息時用的。

    「媚兒告退了。」

    心媚不敢惹怒谷殘焰,趕緊退了去。

    谷殘焰斟了杯梅玉釀,輕啜幾口,濃嗆的酒味正是谷殘焰的最愛,谷殘焰背對著一名男子,男子左眼部有一條糾結的疤痕,至前額穿過左眼一直延續到左臉頰,長長的一道擱在臉上,看了令人怵目驚心。

    「島主!戚沐宣將我們五個弟兄送到衙門去了,皆判了斬刑,揚言要是我們再去挑釁戚家,搗亂戚家商行,他就要對島主不利。」

    戚家是紫都城內最大的商行,不僅有自己的商船,更有相當規模的船隊,而谷殘焰正是各個商家商船畏懼的海洋惡霸,掠奪時不僅整艘商船上的貨品全部搶劫殆盡,還會將船上所有的人全部殘殺。

    「哼!對我不利?憑他一個人,好大的口氣,也不秤秤自己有幾兩重,厄羅,繼續給我鬧,我就是要戚家無法在紫都城混下去。」

    「島主!這樣恐怕不妥,兄弟可能會一直犧牲,戚沐宣的武功確實不弱。」

    「怎麼了?厄羅,連你也吃了他的虧了嗎?」

    「厄羅不才。」

    「算了!殘心那如何?」

    「二爺將要出航了。」

    谷殘心是谷殘焰惟一的手足,向來負責海上奪船的任務,而谷殘焰則是鎮守著孤巖島。

    「戚沐宣是嗎?老是跟我作對,厄羅,今晚跟我上衙門去,本大爺可要討回所有的弟兄,順便拜訪拜訪戚家兄弟。」

    「島主!厄羅馬上吩咐兄弟準備。」

    「不用了,這次你跟我去就可以了,小事一樁罷了。」

    「是!」

    「對了!聽兄弟們說戚家三兄弟都回去了,打算好好整治我們是嗎?」

    「朝廷下了剿滅孤巖島的命令,戚沐懷帶著朝廷的命令回到紫都戚家,至於戚沐野好像也趕回去幫忙。」

    「厄羅,看來我們的面子滿大的,不去拜訪為我們四處奔波的戚家兄弟,可會辜負他人一番心意。」

    戚府

    府內的丫頭忙成一團,皆在為將從朝廷回府的戚沐懷準備,自朝廷所在的禁城到紫都起碼要三天的行程。過不了兩個時辰,戚沐懷即到達紫都。

    在醉香樓裡,一名清麗的女子正在撫琴,悠揚輕亮的琴音飄揚在空氣中,撫琴的女子沉浸在裊裊的檀香中,冰肌傲雪,粉面欺霜,兩頰瑰紅色澤,十足的美人胚子。

    「小姐!懷少爺回來了!」

    貼身小婢趕緊奔來醉香樓報告好消息,戚沐懷離開紫都已有三年的時間,好不容易回府一趟,可是一件大事。

    「真的嗎?懷大哥回來了。」

    女子撒下彈一半的琴,跟著丫頭奔至戚府大廳,想看看闊別三年的大哥,主僕兩人穿過重重的樓閣,總算來到大廳,廳裡擠滿著黑壓壓的一群人,拜身軀嬌小之賜,她連廳堂的門口都進不去,何況目睹久未謀面的大哥容貌。

    「懷大哥!懷大哥!」

    女子不死心的持續搖晃著白嫩的手臂,試圖喚起昂揚而立的人的注意。

    「小丫頭!」

    戚沐懷放眼望去,看見一隻細白的小手臂在那晃呀晃的,立即撥開眾人,往著女子的方向走去。

    戚雪霓是戚家最受寵的小妹。自從戚家老爺、夫人撒手歸西後,照顧不到四歲女娃兒的責任就落到戚家長子身上,因此相差十歲的兩兄妹相當親密。

    「全部的人都給我滾開。」

    戚沐懷看不到威雪霓的人影,咆哮的驅離擠在大廳的人群。不虧是皇上倚重的兵部尚書,氣勢就是不一樣,不一會兒大廳上只剩下戚沐懷與戚雪霓在場,其餘早退至大廳外。

    「懷大哥!」

    兩兄妹抱個滿懷,這丫頭變得這麼漂亮啊!

    「丫頭!大哥不在這段時間,沒鬧事吧!」

    「我可是都很聽宣三哥的話,乖乖練琴呢!」

    「誰說的,明明皮的要死,還說呢。」

    了亮的嗓音遠遠的便傳進眾人的耳裡,此人肯定是大嗓門的戚沐宣是也。

    「宣弟!」

    「大哥!」

    兩兄弟奮力一抱,旁人都可以聽到猛烈碰撞的聲響,可見這對兄弟真的是相當的友愛。

    「會不會痛啊?」

    戚雪霓睜大雙眼,摸摸兩人的腹部,經過剛剛猛烈的撞擊,會不會五臟六腑全歪了。

    「三弟,沐野在紫都嗎?」

    戚沐野專心鑽研於醫術,不過戚家上下沒人敢讓他治,深怕一個不小心撤手歸西,只是沒想到,竟有人封其為「妙手神醫」!

    「最近這幾天應該會回來,大哥的徵召誰敢不回來。」

    「三弟!鬼面閻羅最近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動作?」

    「這就說來話長了,最近戚家近十艘的商船全被劫了,不僅如此他還變本加厲,奪了荷莊送來的五批乾貨,及木都院交付的六百箱的蟬翼絲,我們損失相當大,賠了不少的銀子,這些東西都不是普通的貨品,再說那些紅豆、大麥粉之類的普通貨品,都沒動,看來這些人吃定我們息事寧人的心態。」

    戚家的商號與商船大都交由戚家老三經營,擅長經商的本事替戚家賺進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銀兩不說,更由原本的兩個船隊,二十艘商船擴增至五個船隊,兩百艘商船。普天之下,戚家商號可說是遍佈風胤皇朝的版圖內,時局難然動盪不安,不過戚家的商船以安全著稱,因此生意越做越大。

    「看來,這次可要放手一搏,皇上已經將孤巖島的事權全交給我處理,這次一定要徹底產除。」

    戚沐懷相當有自信,何況自己手中握有風胤皇朝的兵權,隨時可以調來紫都附近的兵將支援。華燈初上,戚家人好不容易一家團聚,一同吃著特地為戚沐懷準備的豐盛菜餚,一邊談論著久別重逢的種種情形。

    「三弟!丫頭大了,應該嫁了吧!」

    「懷大哥!」

    戚雪霓嬌羞不已的低下螓首,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戚沐懷竟當著眾人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

    「大哥!不是我不幫霓丫頭找婆家,實在是……」

    「你整天只想著銀子而已,哪有時間顧到我?」

    「喂……你這樣說,分明是說你嫁不出去是我的錯 。」

    戚沐宣與戚雪霓是鬥嘴鬥到大的,一見面非吵架不可。因為戚沐懷長年不在府內,而戚沐野一向只關心手中的草藥,有時人一出去,就不知何年何月才會出現,所以整個戚府只剩下戚沐宣與威雪霓對望而已。

    「霓丫頭,別氣,大哥早幫你找好了一門親事,對方是裴家的二公子,論家世,人品都是一等一的,大哥保證嫁過去,絕對不會受委屈。」

    雖然裴家與戚家政治立場對立,不過依然是往來密切,因此裴家老爺提出這門親事時,戚沐懷立刻點頭答應。

    「太好了!全家最聒噪的丫頭總算要離開了。」

    戚沐宣拍手叫好,這樣就沒人管他一個月賺多少銀兩了,再說戚府也能節省一筆為數可觀的開支,天啊,戚沐宣開始想像未來日子有多美好。

    「哼!這樣也好,我就不用每天聞著三哥的銅臭昧。」

    戚府內傳來戚沐懷爽朗的笑聲。還是家裡好,總比在朝廷內那些奸邪同一處好得多。

    夜涼如水,夜深人靜之際,有兩個身穿一襲蒙面黑衣的黑衣人,敏捷的將小舟拉上岸。

    「島主!兄弟現在被關在府衙的地牢內。」

    「走!」

    谷殘焰率先疾奔,靈活的身手如一隻在黑夜中射出的暗箭,厄羅緊緊的跟在主子的後頭,亦步亦趨。

    兩個人影飛快的打暈守著紫都城門的守衛,迅速的進城,白日喧鬧的紫都城,在黑夜中歸於平靜,兩人迅速的來到衙門口,衙門的木板上,張貼著斬殺五名海盜的告示。

    「主子!官府比我們知道的消息早一天處斬了兄弟。」

    厄羅不敢相信的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

    「可惡!這一定是姓戚那小子幹的好事,他知道我們會來救人。」

    谷殘焰瞇起瞳眸,全身溢滿怒氣,孤巖島的兄弟每一個都是跟他一同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身為他們主子,自己竟然沒辦法救他們。

    「不用救了!全死了,早猜到你們會來救。」

    厄羅瞥告示一旁的小字,憤怒萬分的握緊拳頭,戚家人實在是太過分了,谷殘焰目睹到那些小字,殺氣騰騰。

    「主子!現在要回島上去嗎?」

    「哼!沒這麼簡單,咱們去拜訪一下戚家兄弟。」

    兩名飛快的身影隨即隱人夜色中,離戚府約有一條街的距離,不虧是威府,守衛異常的森嚴,那些守衛絕不是泛泛之輩。

    「厄羅!咱們從後頭進去。」

    谷殘焰迅速穿過一條小巷,繞到威府的後院,這裡果然陰暗許多,應該是戚府的死角。

    谷殘焰與厄羅貼著後院的牆圍,仔細聆聽著裡頭的動靜,卻意想不到的聽到一陣陣動人心魄的悠遠琴音,彷彿如一帖鎮靜心脈的良藥沁入谷殘焰因喪失兄弟的沉痛心情。

    「厄羅!戚府裡誰會彈琴?」

    不得不誇獎,這個琴音相當的悅耳,肯定撫琴有相當的時間,才能有這等功夫。

    「應該是戚府惟一的小妹,戚雪霓。她不輕易出府的,因此屬下沒見過她,只知道她彈得一手好琴。」

    「是嗎?」

    谷殘焰內心忽然起了個殘忍的計劃,不僅可以讓戚家兄弟嘗嘗失去手足的痛苦,更可以為死去兄弟們報仇,而且也可以把她當籌碼來威脅、逼迫戚家兄弟就範,真是難得王牌,這是比直接殺了戚沐宣還來得令人痛快!谷殘焰嘴角揚起一抹冷笑,要怪就怪她生在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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