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大獵捕 第七章
    一抹朝陽投在雕木鏤空的窗上,宣告著新一天的開始。

    咚咚——

    門聲驚醒了嘴角露出甜蜜笑容的人兒。

    秋含夢醒來的第一件事,也可以說是條件反射的動作便是靠向了身旁的南宮炎。

    他應該還在睡吧。

    她又合上了眼,滿足地笑著。

    這個笑容並沒有持續多久,直到她擁住空氣的那一剎,幸福的笑容僵凝了起來——

    「秋含夢,太陽曬屁股了,快起床!」房門並沒有扣緊,畢海晴直接推門進入,這種舉動固然有不禮貌的嫌疑,不過,既然她們這麼熟了——應該沒關係了吧。

    『哇——」又是一個足以掀開房簷的尖叫。

    畢海晴瞪大了眼睛,顯然被眼前的景象嚇了好大一跳。

    「秋含夢,你、你居然裸睡?」她誇張地吐了吐舌頭,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秋含夢趕快把絲被拉到脖際,「我喜歡,怎麼樣?」

    不為什麼,只是現在她只想好好地、靜靜地,獨自一人把事情弄清楚。

    「你先出去一會兒,難道你對我有興趣?」她盡量保持語氣的平和,天知道她真的要崩潰了,「原來你不交男朋友,是因為這種傾向?來吧,baby投入我的懷抱中吧……」作勢,她慢慢掀開被角。

    毫不意外地看到畢海晴抱頭逃竄,臨行前還丟下這樣一句話,「有你的!夠狠!你有暴露狂,我還怕折壽呢!」

    秋含夢乾脆把被掩過頭,拒絕噪音的騷擾,以至沒有看到畢海晴臨去前的擔憂表情。

    不祥的預感又一次蔓延開來。

    南宮炎,千萬別辜負我的一片真心呀!秋含夢在心中不停地默念了一遍又一遍。

        

    一個月後

    毛玻璃勾勒出窈窕的身形,嘩啦啦的水聲輕打在她的肌膚上。

    秋含夢抬起頭,看著不斷由蓮蓬頭灑出來的水,伸手觸摸自己的臉。

    濕濕的,如果這只是水珠該有多好?如果能回到從前該有多好?

    一個月了,整整一個月。從那天早晨後,那個讓她魂牽夢縈的男人彷彿消失無蹤,她多想瘋狂地尋找他,但她又有什麼立場、什麼權利呢?

    是他的妻子、是他的女朋友?

    他現在一定回到了他的生活當中吧,在他徹底拆穿了這場騙局之後……

    不由自主地掛上笑,她將臉整個放置在蓮蓬頭下,任水沖刷,讓水沖掉眼底不斷湧出的淚滴,徹底地沖洗掉心底的傷痛。

    身上的痛能隨著時間的椎移而淡化,而那刻骨銘心的感情呢?

    但願如此吧!她能夠徹底忘記。

    也不知沖了多久的水,秋含夢連頭髮也沒擦,換上乾淨的衣服,「刷」的一聲拉開浴室門。

    秋立翔那張帥氣到該死的臉龐映人她的眼簾,他靠著牆,抬頭對她懶懶地一笑。

    親愛的老妹,終於洗好了?我就知道死霸著浴室的是你。」他雙手環起,以輕鬆的姿態亮了∼個大大的招牌笑容。

    「哦,我洗好了。」秋含夢沒什麼反應,如果是以前,哥要是敢這麼對她叫囂,那麼一定避免不了有一番唇槍舌戰。不過如今不同了,她是真的沒有力氣和他鬥嘴了。

    「你搞什麼鬼?頭髮這麼濕也不擦一下?」秋立翔的笑容被緊緊皺起的眉頭取代,莫非這個無堅不摧的妹妹真的如畢海晴所言一般,為情所傷?

    沒捉到雁,反被雁啄了眼?真是失策!

    不過她這種要死不活的樣子,還真叫人心痛!畢竟是一脈相通的手足呀!

    他輕嗤一聲,將沒有反抗的她抓進屋,在她不及反應之前,拿起一條乾毛巾,為她擦拭那一頭濕髮。

    「這麼大的人了,一點都不懂得照顧自己!」他一邊擦拭一邊不住地嘮叨。

    秋含夢沒有應聲,像木頭人一樣任憑他擺佈。

    如果,在眼前的人是南宮炎——不可能的,他一定是生氣了,不會原諒她了!

    他可能用這一個月的時間將她徹底忘記了。

    想至此,秋含夢不禁苦笑了一下。

    下一秒,她被擁人一個寬闊的臂膀,揪回了她飄遠的思緒,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她已經被秋立翔擁進了懷中。

    「我想我們該好好談談了……」

    從臉頰上傳來震動的聲波,讓她找到了久違的另一個避風港。

    自從10歲之後,他們就沒這樣親暱過了,她總以為兄妹間的親暱會讓人起雞皮疙瘩,而現在才清楚,世界上的各種情感之中,不會變的永遠只在於親人之間。

    想著想著,她又不禁淚如泉湧。她多想叫聲哥哥,可是失去了那顆心,她現在連呼吸的力氣也沒有了。

        

    翌日,秋含夢在秋立翔的鼓勵之下,做了一件幾乎是小說上所有壞女人都會做的情節——就是來到南宮財團的28層辦公大樓裡,直接衝進南宮炎的辦公室。

    秋家與南宮財團並立於四大財團之首,自然也少不了生意上的往來,也很自然地無需預約就可以見到高層人物。

    電梯數字不斷地上跳,秋含夢心裡的小鼓也越敲越響——他會怎樣看她呢?是喜歡的女人,還只是一夜風流的女人?更或者,是鈔票的代名詞?

    如果你不去爭取,又怎麼得到呢?

    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不能有絲毫的隱瞞和欺騙,如果你同時犯了這兩項錯誤,那麼要立刻去挽回,不要做讓自己一輩子都會後悔的事情。

    秋含夢甩甩頭。昨晚哥哥語重心長的聲音還在腦海裡迴盪,她拍拍臉,暗自加油,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要走這一遭。

    經過總裁秘書的登記之後,秋含夢順利地踏人28層的專用辦公室。在門前,她又猶豫了,任憑左手抬起,又落下,直到——門在她不經意的碰觸下打開了一條縫。

    原來門並沒有上鎖。

    她推門而人。

    第一次如此接近南宮炎的領地,按理說應該有些激動才是,但很奇怪,她的心卻激不起一絲波瀾。屋內的佈置並沒有什麼特別,黑白藍的色調搭配,讓人彷彿身處北極至寒地帶。

    她想知道,房間的主人也是冷血之人嗎?

    秋含夢繼續前行,在一個拐角處,對面房門之內傳來的對話聲攔截了她的腳步。

    炎,這段時間你去哪了?都不給人家一個電話,好討厭哦!

    女子特有的嬌柔嫵媚之聲傳出。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寶貝?

    永遠不可能聽錯的聲音,讓秋含夢為之一震。

    我只不過是閒來無事去玩了個遊戲罷了!玩完了,還不是一樣回到了你身邊?

    討厭……人家不來了……

    濃重的喘息聲充斥著整間房屋。

    對,就是這樣!秋含夢努力平復乍聞其聲的震撼。

    小說上不是都這麼寫嗎?女主角傷害了男主角,那麼男主角就用另一個女人來報復,這很合情理呀——南宮炎也一定只是想用這一招!

    對!一定是這樣沒錯!

    她再次建立信心,對自己一笑。屋子裡的二人一定是在說哭的吧!

    她信心十足!

    直到推開門的那一刻——

    秋含夢沒有傷心,她已然被氣瘋了。

    「南宮炎,你這個混蛋!」她大吼。

    觸手可及的東西便遭了殃,什麼檯燈罩,辦公用品統統飛向大床。

    「你瘋夠了沒有?」南宮炎打掉空中的飛行物,半坐起身,怒道。

    「很好啊!」他冷哼,「你還知道叫我南宮炎?不是杜立廷或者是你的什麼親哥哥嗎?怎麼?現在沒興趣繼續玩下去了?」

    「我……」說到理虧之處,秋含夢的氣焰果然被澆滅了不少。

    對呀,她來這裡不是為了和他吵架,而是要把事情弄清楚,講明白,「南宮炎,我想,我們應該好好地談一談……」

    「不必了!」他冰冷的唇冷酷地吐出幾個字。

    「可是……」可是她還沒有告訴他,她愛他呀。

    「沒有什麼可是!」他點起了一根煙,又重新回到了床上女人的懷抱之中,「你是想解釋,為什麼設下的那場騙局呢?還是想要我對你負責?你太天真了吧。更何況是像我這種身份的人,怎麼可能隨便就拿什麼責任之類的鬼話綁死自己呢?」

    「……」她仍然企圖辯解,「我知道以前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這樣騙你,現在我是真的後悔了!我愛你,愛得發了狂,愛得自己都好討厭這樣的自己……」

    秋含夢瞪大了雙眼,怎奈斷了線的珠子又豈是這樣能夠挽回?淚一顆顆,一滴滴滑落,才結疤的傷口,再次被無情地撕裂。

    「我不會勉強你愛我,但是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至少看在我這樣低聲下氣求你的份上,試著接受我吧。」她磬盡全部感情,每一個字都說得既真又切。

    南宮炎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注視著她,彷彿要從她的言行之中找出漏洞,來證明這個女人是又一次地想耍著他玩!因為,那番說辭,是那麼該死地讓他心動!

    不!他不會再次跳進她所設下的陷阱!被愚弄了一次還不夠嗎?

    還真有她的,這種不倫之戀也能騙到他南宮炎!那種被感情左右撕扯的心情,他永遠不要再重複了!至於和她發生關係就當是對她報復的序幕吧!他南宮炎的怒火,非要她秋含夢用一生來平息不可!

    想到這裡,南宮炎的目光轉為陰森。

    「炎,這個女人是誰呀?好吵呢!」美人伏到南宮炎的耳邊道。

    「你都看到了?」南宮炎不屑地朝立於門邊的秋含夢努努嘴,「女人嘛!不就是這麼一回事?我想你也不是個死皮賴臉的女人,而且秋家的財產似乎與南宮財團也不相上下。既然如此,我想也不必要給你什麼支票了,也就這樣好說好散吧!」

    秋含夢的眸中閃過絕望的神色,本能地搖頭,不知覺地退出了總裁專屬辦公室。

    這不是她想要的呀!難道他對她沒有情,到頭來只是自己一廂情願地自作多情嗎?

    她不信,不信——原來愛情與溫柔也可以作假呀!

    她無所求了!

    秋含夢像木偶似的,失魂落魄地走在街頭,外來的事物已經完全被她隔絕。她什麼也聽不到,因為她不想去聽;她什麼也感覺不到,更不想去感覺。世界是何其之大;奈何,她的世界已完全崩潰。原來愛這個字真的好難寫……

    一輛跑車向她駛來,沉迷於傷慟中的秋含夢,精神恍惚地沒有留意,在眾人的尖叫聲中,她那瘦弱的身軀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飄落……

    黑暗來臨之前,她的眼前卻只有南宮炎那張冷酷的臉。

    失去了感覺,失去了記憶,真是一種解脫嗎?

        

    (本報29日特別報道:富豪秋田林之女,本日16點32分,在寶崗大道發生車禍。目前被緊急送往醫院。傷勢不明……)

    南宮炎緊皺了皺眉頭,四處尋找。

    該死!真該死!他不是早就看清這女人的真面目了嗎?怎麼在看到這條新聞時,卻感覺不到自己心臟的跳動了呢?

    她的死活與他何干?秋含夢對他來說最多也就是個女人罷了!

    他在擔心什麼?難道被欺騙的還不夠?

    秋含夢那女人……

    蒼白的面龐,深紅的鮮血,一條瀕臨死亡的生命——這樣的事情不是隨時隨地都在發生嗎?

    我愛你!真的愛你!

    我愛你,愛得發了狂,愛得自己都好討厭這樣的自己……

    淚顏乍現腦中,南宮炎甩甩頭。怎奈她的聲音、她的容貌,甚至連她的體溫,都像擺脫不了的影子,早巳在不知不覺中深入骨髓了。

    他來不及考慮什麼,直接衝到了秋含夢所在的病房,因為得知她做完手術之後,就被安置到這裡。

    砰、砰、砰!

    時間在他站在門外的剎那凍結了。他只能聽到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甚至不敢去打開那扇門,生怕面對的是一張沒有生命的臉。

    要進去嗎?還是離開?他不停地問自己。最後還是終於打開了那扇不確定的門——

    「注意事項大概就只有這麼多了!不過,」一身純白的工作服,腦科權威不停地囑咐著:「目前病人的情況非常複雜!值得慶幸的是,這次車禍意外的撞擊對身體的機能並沒有影響,簡單一點來說,單單從外表看來,秋小姐就如同正常人一般。」

    南宮炎歎了口氣,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下子落回原處,視線穿過眾人,定在床上仍處於昏迷,一臉慘白的人兒。

    「但是,」醫生一邊測量了一下秋含夢的血壓,一邊繼續說道:「一般來說像這種嚴重的撞擊,就算沒傷及身體,恐怕也會對腦部神經產生一些負面影n向。」

    超豪華的特護病房中,似乎都沒有人發現南宮炎的到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秋含夢和主治醫師的身上。

    一直沉默不語的秋立翔忍不住發問:「負面影響?你指的是,恐怕會有腦震盪什麼的後遺症嗎?」

    「目前來說,這只是基本推測,具體的情況要看秋小姐醒來之後的狀況而定!並且經過檢查,秋小姐已懷有一個月的身孕……」

    「什麼?」秋立翔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緊握的拳頭讓手臂的青筋都突了出來。

    「立翔,聽醫生把話說完!」秋田林顯然也是大吃一驚,但歲月的磨煉讓他更懂得冷靜為何物。

    「是的,從檢查報告上來看,令千金的確懷有一個月的身孕,而且發育完好!這簡直是個奇跡!」醫生的聲音之中也透出疑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事例,母體在這樣大的衝撞下毫髮無傷已是奇跡了,更別提這麼脆弱的小生命,這簡直就是醫學史上的奇跡!不過現在要注意的就是要讓她好好休息,千萬別受到什麼刺激!」

    「好,知道了!」秋田林點頭示意。縱橫商場數十年的商業鉅子依然是臨危不亂——惟一看得出變化的就是一夜間花白了不少的頭髮和深刻在額頭的皺紋。

    畢竟,兒女在父母心中的地位是至高無上的。

    「立翔,送醫生出門!」他吩咐秋立翔。

    眾人轉身欲行,赫然看到南宮炎一臉陰沉地杵在門口。

    秋立翔來不急細想,直接揮手就是一拳,將南宮炎擊倒在地。在他唇邊溢出鮮血之後,秋立翔再次揮出的拳頭被秋田林大聲制止。

    「立翔!停手!」

    「可是,老爸!就是他把小妹害成這樣子的!我今天非要打死他不可!」秋立翔氣憤難當,惡狠狠地又舉起了拳頭,就要衝上去。

    小妹的情形,絞得他心痛到了極點!沒錯,他也要負一大半的責任。

    一開始就不應該跟著胡鬧,還幫著她誆南宮炎,之後更不該只知道追逐自己的青鳥而忽略了妹妹,最不應該的,就是勸她去找這個混蛋!以至於她未婚先孕,還出了車禍!要是她真有什麼事,他這個做哥哥的一輩子都不會安心!

    「立翔!」秋田林對這個衝動的兒子毫無辦法,只好讓保鏢架住這頭下山猛虎。他轉過頭,上前一步,攙起被打倒在地的南宮炎。

    兒子的拳頭他是最清楚不過的了。為了培養他成為優秀的繼承人,秋立翔簡直是拿各種功夫來當飯吃。他的一拳頭,連武功不弱的硬漢都抵擋不了,更別提是南宮炎了!

    「我要你娶含夢!」他直視南宮炎。

    從南宮炎的臉上一點兒也看不出他的內心。

    好樣的!他就是欣賞他這種內斂的性格。

    這種人,一生只會動心一次。在確定心之歸屬後,將終其一生,就算是一方不幸未能自首偕老,他也必將會攜著回憶孤獨終老!

    這是一場賭局!賭注就是女兒的幸福——他別無選擇!

    「爸,你瘋子!怎能把含夢交給這種人?現在她這個樣子不都是他害的嗎?!」秋立翔第一個提出抗議,他絕不同意把妹妹往火坑裡推!

    秋田林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放棄,只是等著南宮炎的答案。

    注意力一秒鐘也未從他的身上轉開。

    「不可能!」南宮炎一手抹掉唇邊的血跡,生硬地拋出幾個字,直接回絕。

    會說出這句話連他自己都覺得吃驚。

    經過這次的車禍事件,讓他更清楚地看清了一件事情——他愛的一直就只有她,秋含夢。不管她如何地欺騙、耍弄,這份愛她的心情從來就沒有變過!

    愛她的溫柔,愛她的靦腆,愛她的羞澀……

    她的肚子裡孕育了一個新的生命嗎?就是他們惟一的那次吧!他不知道當時是什麼樣的心情,也許潛意識之中,就是想讓另一個生命來連接他們彼此吧!

    可那份驕傲與自尊,硬是,把胸口的感情給澆熄了。

    他不娶她,絕對不能現在就娶她!這可怕的尊嚴呀!但他卻無力阻止。

    「你該死的說什麼?」秋立翔發了狂,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掙脫了眾人的攔阻。

    現場一片混亂,儼然忘記了醫院這個特定地點的性質——不是拳擊的舞台。

    「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發了嗎?」一個聲音凝結了所有人的動作,大家整整齊齊地一同轉過頭來。

    她是怎麼了?全身酸痛不已。

    秋含夢揉了揉酸澀的雙眼,很努力地睜開。在明亮的光線刺激之下,眼前呈現的是一片異樣的漆黑,當黑暗逐漸散開之後,屋內的眾人紛紛印人她的眼簾。

    而第一個看清楚的居然、居然是南宮炎?

    他怎麼會在這裡?還一臉陰森,像誰欠了他一千萬似的擺出個撲克臉?

    他不會認出她來吧!

    想到這個可能性,秋含夢立即用被子蓋住了臉。

    事情才剛剛進行了第一步,千萬不能就這樣夭折!否則這半個多月,廁所就算是白蹲了!那多冤枉。

    「出去!爸,把南宮炎趕出去!」現在可不是和他第一次見面的好時機!

    眾人愣了一下,肯定那個被稱為醫學奇跡的病人醒來之後,秋立翔第一個奔過來,激動地抱住她搖來搖去,「含夢?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快讓哥看看!」

    「白癡!痛死了!」不平的抗議聲從被單下傳來。秋含夢不雅地齜著牙,咧著嘴。

    她是不知道為什麼全身會像被汽車碾過一樣的痛。但是她肯定,如果再被他這麼搖晃下去,不死也難!「快把姓南宮的統統給我趕出去!」她很自然習慣地以威脅的口吻發話。

    不過,透過了一層厚厚的被於,這個聲音怎麼聽怎麼像瀕臨死亡的野獸最後掙扎的吼聲。

    秋立翔鼻子一酸,差點掉下淚來。

    一個神氣活現的天之嬌女居然被折磨成了這個樣子。他轉頭怒視南宮炎,「滾,你立刻給我滾出去!」

    沒多說一句話,南宮炎轉身跌跌撞撞地走出特護病房,耳邊迴響的只有秋含夢那聲嘶力竭的喊聲——

    出去!把南宮炎趕出去!

        

    特護病房

    秋含夢坐在床頭,捧著一碗聽人說是煲了6個小時的雞湯,以比發現UFO後不敢置信一千倍地看著這個與她共同生活了20多年的男人——秋立翔。

    「快喝吧!放冷了就不好喝了!連營養也會流失的!」秋立翔微笑著拍了拍她的頭,以一種肉麻兮兮的語氣對她說。

    秋含夢把盛滿雞湯的碗移到右手上,以左手撫上他的額頭,「哥,你是發燒了?還是受到什麼嚴重打擊了?怎麼這麼娘娘腔?」

    不應該是這樣呀!按照她們秋家兄妹的相處原則,一天三頓吵,是家常便飯,尤其是週末,還要吵頓夜宵出來。

    從小到大沒見過他對她這麼關心過!還什麼煲了6個小時的雞湯,一定有陰謀!說不定他是想報十三歲時被她下瀉藥之仇!

    不是她秋含夢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在是她和他之間的兄妹之情實在不簡單!

    嗯!還是要小心為妙!

    「傻瓜!」他不覺大笑了起來,嘴角拉起弧線。畢竟身體裡流淌著相同的血液,他這個做哥哥的當然知道妹妹在想什麼!在這場意外之前,他從不認為這個妹妹對他有多重要,頂多只是個鬥嘴的玩伴而已;但現在不同了,她是他生命之中最重要的女人之一!他發誓要好好地照顧她,不讓她再受到任何的傷害!

    他還真應該感謝這場意外!因為它抹去了含夢那一段不快樂的記憶——她被診斷出患有選擇性失憶症。

    這並沒什麼不好!至少他是這樣想的。與其在痛苦的情感中掙扎,還不如徹底忘記,只是她腹中孕育的嬰兒……要怎樣告訴她呢?

    想到此處,秋立翔沉默不語。

    「喂。」五指山在他面前晃了晃,直到秋立翔回神,秋含夢才抿著嘴,毫不客氣地敲了敲秋立翔那帥氣的腦殼。

    「喂!你這傢伙不會是突然患上了什麼傳染病吧!敲出來的聲音都空空的。我只聽說過什麼戀母症,戀父症,難道還有戀妹症?」她越想越覺得可疑,否則他怎麼突然對自己這麼好?

    「放心,這個症狀這麼特殊,是不會找上他的!」畢海晴手捧一大束百合,微笑著調侃這一對問題兄妹。

    「畢海晴,你也真夠意思!」秋含夢調整了個最舒適的姿態坐正,頗有點慈禧太后的架勢,「來說說,你最好的朋友病得如此嚴重,你今天才到,說說,你跑到什麼地方鬼混去了?」——邊陰陽怪氣地問罪,她另一隻眼睛斜了斜整個注意力都移到畢海晴身上的哥哥!

    哼!別以為她人被困在這裡。就兩耳不聞窗外事!他們兩個的「姦情」自然也逃不出她的法眼!儘管還不大清楚他們是怎麼勾搭在一起的!不過看情形她是當定了畢海晴的小姑了!看她以後怎麼虐待她!

    嘿嘿!

    想到此處,秋含夢不由得咧開嘴奸笑了起來……

    畢海晴腳底一涼,被笑得頭皮發麻,原因是,每當秋大小姐露出這種惡魔笑容之後,她可是要倒霉的第一人選,萬試萬靈!

    「你那是什麼笑容呀?這麼噁心?」她做了個想吐的動作。

    「咳咳……」被拆穿了意圖,秋含夢臉不紅氣不喘地乾咳了幾聲,開始轉移話題。如果被獵物知道了,你要去捕獵它,那還有什麼意思?

    「對了,小畢,那個傢伙有什麼反應沒有?」

    「哪個傢伙?」畢海晴一愣。

    「還會有誰呀?就是你的大老闆,南宮炎呀!」現在一提到他,秋含夢還是那副牙根癢癢的模樣。

    「他呀……」被問到這個,畢海晴還真是不知道怎麼回答,她只好為難地轉頭,寄希望於秋立翔。

    被問到這個敏感的問題,秋立翔也只是低下頭一言不發。

    這個沒用的東西!畢海晴心中大罵,當初怎麼沒發現他這麼無能?

    「你快說呀,」沒有得到答覆,秋含夢又催促:

    「他現在到底知道不知道我的身份?你快說呀。」

    「好了。」一直不發一言的秋立翔,從帶來的食品當中拿出烤雞腿,塞住了秋含夢喋喋不休的小嘴。

    整個病房安靜了……不過只持續了2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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