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大獵捕 第四章
    偌大的廳堂被裝點一新,燈火通明。正堂之內端坐著一位白髮老者,慈眉善目是南宮炎對他的第一印象。從老者的容貌、髮型來瞧,怎麼看都是南宋富豪的樣子。如此一來南宮炎更加沒有理由懷疑他周圍的一切了!

    「立廷,怎麼一點規矩都不懂?」老者慈眉微皺,「還發什麼呆?」

    聞聽此言,南宮炎狐疑。這個老者是誰?一副跟他很熟的樣子?他該怎麼辦?禮貌上的東西他可是一點也想不起來了,真要命!

    「爹,你幹嗎那麼凶,」秋含夢擋在南宮炎身前,不依地道:「立……他病還沒好呢!失去記憶了,根本就不記得你是誰了!哪還知道什麼規矩!」秋含夢在確定擋住了南宮炎的視線之後,猛向老者擠眉弄眼。

    這傢伙真是專業演員嗎?化妝師是怎麼搞的?白鬍子都斜了一半,這要是讓南宮炎一看不鐵定完蛋了嗎?要知道他才剛有一點點相信她編造的故事。

    一家之主杜力群,連忙摀住了嘴巴,微微輕咳,趁南宮炎不注意時立刻整理了一下鬍鬚。

    看到這情景,友情客串的秋立翔,看準時機閃到秋含夢面前,成了第二層阻隔南宮炎視線的阻礙。依照劇本,他立刻給了她一個「深情」的擁抱。

    「親愛的小妹!二哥回來了,還不快歡迎我?」

    「你……」被家人「溫馨」地擁抱,秋含夢的肺差點沒被擠出來,她扭動地掙扎,可卻沒有成效。正無可奈何之時,身後一股強大的力量把她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立廷……」她眼中含笑。沒想到他的反應早於她預測的時間,這是不是說明他已經開始喜歡-亡她了?

    南宮炎只是看了她一眼,沒做聲。他自己也被這舉動嚇了一跳,說不出什麼理由,看到小小被另一個男人抱在懷中,他就控制不了自己——不管這個男人和她是什麼關係,他都不能夠容忍!絕對不能!

    只是很短的時間,卻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深深地牽引著他,慢慢地滲入他的靈魂……

    對!她的一切已印入他的靈魂了。這就是愛!他一直渴望卻從未得到過的愛。

    他愛上杜小小了,就這麼簡單地愛上她了。

    「幹嗎這麼小氣呢?」秋立翔被推開了一段距離,「知道你們倆的感情好,我是她二哥,抱一下都不行?」一邊說,他的手也沒閒著,繼續不服氣地接近。

    秋含夢也隨即擺出了防禦架勢。

    一聲咆哮,終止了眾人所有的動作。

    「好了!雖然是兄妹,你們這樣摟摟抱抱成什麼樣子?」杜立群重新振作了一下,記起了台詞,「小小今年都快18歲了,還這麼荒唐,我看是找不到婆家了!」

    「爹,你說什麼呀?」秋含夢咬著下唇,羞得直跺腳,「我不嫁,我要和你,二哥,立……大哥,永遠在一起!」

    「傻孩子,」杜立群慈祥地招招手,示意她靠近些,「別說孩子話,女孩子最大的幸福就是找個好婆家,你是杜家的女兒,當然也不能例外!」

    「爹!」秋含夢擺出了心事重重的模樣。

    「難道我們家的小小有心上人了?」杜立群明知故問,想捋捋鬍子,卻接到了立翔警告的眼神,這才想起來,把手垂下。

    沒辦法,導演可不能得罪,否則他豈不是沒飯吃了?他要加倍小心才行!

    「我……」她沒有接下來。

    秋含夢的為難,南宮炎看在眼裡,痛在心裡。

    她喜歡的是他,這明明是件幸福的事情,怎麼她的表情這麼痛苦?

    愛一個人重要的是坦白,既然他和這個家族很熟,為什麼不能明說呢?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既然她不好意思說,那就讓他來代言吧!一個衝動,南宮炎走上前,「小小喜歡的人……」是我,後半句話還沒有出口,就被秋含夢的手捂回了肚子裡。

    「哈哈,好了好了,立廷你就別捉弄你妹妹了!」自動把秋含夢的動作解釋為害羞,一家之長很是欣慰。

    妹妹?杜小小?立廷……

    「你是說,我和小小是兄妹?」南宮炎小心地詢問,眼光瞄向秋含夢,卻只得到了她左右閃躲的眼神。

    「大哥,你真的失去記憶了?」秋立翔上前拍了拍南宮炎的肩膀。哇!這傢伙還挺壯的呢,和他有得比!「你不會忘了吧!他是我們三兄妹的父親。」他隨即伸手指了指杜立群,「還有,我是你弟弟,杜立風;她是你的妹妹,杜小小。你不會連這個都忘記了!」

    妹妹?杜小小和他是有血緣關係的妹妹?

    「轟」的一聲,震盪猛然襲來,南宮炎頭顱之中一片空洞,「我們真的是兄妹?」他轉過頭,機械地想從秋含夢那裡得到答案。

    「對。」看到南宮炎痛不欲生的表情,秋含夢高興得差點跳起來歡呼萬歲,可為了長遠打算,她還是忍住了。

    不過,南宮炎的樣子真的好恐怖,像要吃人一樣!看來他這個天之驕子從來沒有受過這種打擊吧!

    這樣的他,竟然令她有心痛的感覺……

    她是不是有點過分?

    我要的是妻子,不是孩子!

    不行,不能心軟!國仇家恨是一定要報的!誰讓:他南宮炎招惹誰不好,偏偏招惹她秋含夢?

    況且她也只是按照劇本出演,忠於原著總沒錯吧!

    「我們是兄妹……」南宮炎頓時被抽去了所有力氣,撕裂的疼痛感從胸口無限延伸到它所能觸及到的任何地方。

    從來沒有試過……從來沒有試過這種感覺,就像是世界末日突然降臨,那種無力感簡直讓他崩潰。

    事情怎麼會這樣?在他剛剛確定了自己的感情之後,上天竟和他開了個這麼大的玩笑!

    兄妹?這是他聽到過的最荒誕的稱謂!真不敢相信這種事情發生了,並且發生在他的身上!

    「立廷……」秋含夢微微搖晃了一下南宮炎,小心地隱藏,又很刻意地把擔憂送人他的眼底,真是絕妙呀!看現在的情形,甚至比計劃的還要順利得多。她秋含夢才不管他是什麼身份,什麼地位,或者是跟她一樣超級有錢的人,只要是得罪她的人,就殺無赦!

    從他的表情來看,玩弄他的感情,應該會比殺了他效果更好吧!

    「看來大哥還真是撞壞了腦子!」秋立翔無奈地抹一把淚,心疼手足的不幸遭遇,「大哥,你放心,你的仇,我發誓,一定幫你報,你放心吧!」

    「你怎麼說得立翔好像死了一樣?」杜立群語氣中露出濃濃的不悅。基於倫理道德觀點來說,做父親的這個時候的反應應該是這樣的。

    照著劇本來看,接下來的就該引出新的人物了。

    他轉望南宮炎以詢問的口吻問道:「我的兒媳怎麼沒出來?這麼沒規矩?」

    「……」南宮炎依舊紋絲不動。

    一切完全在意料之中,道行高深的老狐狸揮揮手吩咐下去:「去!把大少奶奶叫出來!」

    「這……」丫環面有難色。

    「還不快去?」他幾乎咆哮,「我說的話都沒聽到嗎?」

    「是……老爺。」丫環極不情願地退人內堂。

    大兒媳婦?他有老婆?

    不僅僅和小小有血緣上的關係,而且他還有妻子?

    一連串的打擊像小鳥般來回盤旋嗚叫於他的耳內和腦中,讓他不能思考、動彈不得。

    片刻過後,由內堂走出一名絕色女子,仿如洛神般,足不染塵翩翩而至。她長得秀麗動人,美目如畫、肌膚似雪、麗質天成,實在美得令人目眩。

    只是那雙原來靈動的雙眸,卻沒有絲毫的生氣,櫻桃小嘴也是慘白的,似乎隨時會消失一般。

    好個楚楚動人、我見猶憐的絕代佳人!

    「爹爹!綠郁給您請安了!」她走到老人面前、柳腰微拂,緩緩傾身行禮。

    本來秋含夢約她來友情客串,她是打死也不肯的!要聯手設計最最最最……的頂頭上司,那她的前途,還有錢途,不都沒了?

    可計劃沒有變化快。沒想到那個讓她恨之入骨的負心人,竟然是含夢的哥哥!那段刻骨銘心的往事歷歷在目,時時令她從夢中驚醒。

    如果這是上輩子欠下的孽債,那她一定要把他也拉下地獄。這種美妙的滋味怎麼能只有她一個人獨享呢?

    畢海晴碎步退後,直視秋立翔。很滿意自己的出現引起的效果,秋立翔呆若木雞的模樣,讓她產生了報復的快感。三年來,積累起來的所有情感,即將爆發,相信她這次友情演出,是值得的!

    「綠郁呀,怎麼一回來你就不見影呢?你可是咱們杜家的長媳,怎麼也這麼不懂規矩?」杜老頭子微怒。

    臉頰左數第三根鬍鬚因肌肉顫動而輕輕—亡翹。他發現,這個憤怒的尺度還真不好掌握。這個女的是臨時演員,甚至還沒有對過戲。一上來就演要命的對手戲,可千萬要小心。幸虧他的道行高,演技夠精湛。

    「老爺,恕兒媳失禮……」她只是微微致歉,並沒有繼續再解釋下去。

    「唉,算了!總比老二強,這麼大了,也不趕快給我娶個媳婦抱個孫子!看來呀,延續我杜家香火的重擔只有交給你和立翔了!千萬可別讓我失望!」

    說完了這番話,整個正廳突然靜了下來。

    秋含夢猛向秋立翔眨眼睛,眨得幾乎脫窗,也沒有絲毫的功效,他還是失了魂似的愣在那裡一動不動!

    氣死她了!在這個關鍵的時候,他居然給她玩起了仙人跳,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

    還是算了,求人不如求己。這條千古不變的真理還有用,看來現在只好發揮她出眾的創造才能,臨場發揮了!

    「爹……你別這麼說了!大哥和大嫂……」她做了個萬般不情願的姿態,「這種事情根本是勉強不來的!」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既然已經回來了,也就不急於一時,大家用膳、用膳!」感覺到氣氛怪異,杜老頭當機立斷,帶領眾人轉到下一場。

    就這樣,各種不同的心態慢慢地混合發酵,這齣戲,真是越來精彩了——

        

    又是一天黃昏,踏著輕快的步伐,秋含夢吃飽喝足外加睡夠,哼著小調晃到南宮炎的門外。

    她那個倒霉混蛋的大哥,也不知道到哪裡去風流了!連根頭髮的影子都找不到,枉費她還想虛心請教一下接下來的劇情!不過算了,她還是自己來吧!

    這不?時間差不多了,她——最佳女生角,馬上又要登台表演了!

    嘎——吱——

    推開了沒有上鎖的門,秋含夢輕而易舉地跨進南宮少爺下榻的睡房,「立廷。」

    在桌邊,南宮炎背對著她,聽到聲音只是輕輕一震,並沒回過頭來。

    根據心理學原理,秋含夢敢百分之百地確定,這傢伙肯定處在矛盾的狀態,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對了——在愛與痛的邊緣徘徊!

    「為什麼不理我?」她改為輕點腳,碎步走到他身後,從後面結結實實地抱住他。

    又是一震,從南宮炎肌肉的僵硬程度來看,他心中所產生的震撼應該不小於8級。

    「為什麼?」南宮炎的聲音嘶啞,猛然轉身激烈地搖晃秋含夢的肩膀,像只發狂的野獸,「為什麼有這麼多事情你都不告訴我?」

    「啊?」秋含夢被南宮炎通紅的眼睛駭住,完全忘記了台詞。

    「我們是兄妹?真的是兄妹?」

    「啊……啊!對呀。」被搖晃得差點吐出苦膽的秋含夢,慢半拍地回答。

    「而且……我還有個妻子?」

    「嗯,是這樣。」

    「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為什麼?」如果早知道是這種情況,他又怎會讓她輕易占進自己的心房?在他完全失陷後,卻發生這種事情。老天!你是何其殘忍?難道他想要一份真正的感情也有錯嗎?難道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嗎?

    處於下風的秋含夢決定臨時修改劇本,反正導演又不在,更不會有NG的可能,她怎麼能讓別人佔了上風?

    拿定了主意,在心裡默數一、二、三之後,不管三七二十一,撲近南宮炎懷中猛捶猛打,「我想嗎?我想這樣嗎?」她大喊,「我那麼愛你,整顆心都早已碎成一片。在你失去記憶前,你跟我說過你根本不在意我們之間的血緣關係,只是單純地愛著我。但我又怎會體會不到你內心的煎熬?不倫之戀的罪惡感夜夜折磨著你,但是還有我在你身邊給你安慰!但你可知道,我也需要你的支持呀!明明相愛,卻不能結合!還要偷偷地來往,我心中的痛苦又有誰清楚?你問過我嗎?從來就沒有!除了在家人面前,我從來不叫你哥哥,你可知道這是為什麼?經過這麼多事情,我已經不能把你當成哥哥來看待了!在我心中,你只是個男人,我深愛的男人!」

    她把頭埋在他胸口低聲嗚咽,「不告訴你這些,完全是因為我想沒有絲毫障礙地和你親近,哪怕只有幾天,也想和你像真正的戀人一樣相處,我錯了嗎?真的錯了嗎?」

    一口氣說完這麼長一串話,未了,秋含夢還不忘壞心地把鼻涕眼淚留在南宮炎的胸口當紀念。

    「小小……」毫無意識、純條件反射地,南宮炎緊抱住秋含夢嬌小的身軀,以手掌輕撫她顫動的脊背,試圖安慰。

    下一刻,理智回位,南宮炎猛然推開秋含夢。他到底在幹什麼?這種違背道德倫常的事,他絕對不能……

    不能一錯再錯了!一個箭步,拉開房門,把秋含夢推出門外,「你回去吧!我們不可能了,希望以後你不要再單獨來找我,畢竟我是你的兄長……」

    「立廷……」她還想再說什麼。

    南宮炎卻立刻關了房門,吹熄了燭光。

    他什麼態度?秋含夢在門外叉著腰,氣得直瞪眼。

    從來……從來沒人敢給她吃閉門羹。俗話說得好,「羅馬不是一日建成的」,對南宮炎的厭惡也是因為他亂七八糟的性格而積累起來的。

    這個傢伙真是不討人喜歡!

    就這樣,她撇撇嘴氣沖沖地跑走了。

    只留下淡淡的月夜,和一夜無眠的人。

        

    次日清晨,難得起了個早,秋含夢換了一身行頭,溜到好友畢海晴的住處。

    沒辦法呀!介於此次演出不同其他,每個演員都要24小時加班,不過好在,要對付的人只有一個。還可以溜個班了、休個假、泡個桑拿、吃個飯,娛樂一下!

    不過她的好友就慘了點兒,被她硬拉來當墊被。

    嗚嗚——她也不想嘛!這都是命!她秋含夢認了!可憐的海晴也就認了吧!她一定會有所補償的!她要對她好!

    哈哈——這個字眼太噯昧,想她秋含夢可正常得很!雖然她討厭南宮炎,可是她不討厭男人!呵呵。

    「海晴,誨晴——」未見人影,先聞其聲。

    「幹嗎叫這麼大聲?天又沒塌下來!」放下手中的股票證券書籍,畢海晴微微扶了一下假髮帶,乾咳兩聲,顯示自己心不在焉。

    「好了,我只是想來看看你,順便來問問你的看法。」秋含夢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架起二郎腿,拿了個蘋果就往嘴裡塞。

    「我的看法?」

    「對呀,」可憐的蘋果被咀嚼得嘎吱作響,「怎麼樣?昨天看那傢伙的表情,我的報仇之日,看來為時不遠矣。」

    她那得意洋洋的模樣,畢海晴看在眼裡,疑惑在心裡,「你真的要……」

    「大少奶奶,少爺看您來了!」被秋含夢安置在門口的門鈴響起。

    這一聲不要緊,倒讓那個被咬掉一半的蘋果落了地。

    「啊?他怎麼來了?」秋含夢大驚失色,「劇本裡也沒有這一段!搞什麼?不行,我要躲起來,你自己搞定吧!」

    沒等畢海晴回答,秋含夢像一尾被貓追逐的小魚,瞬間?肖失在床下。

    嘎吱,門應聲而開。

    畢海晴立刻把桌上的書籍塞到了屁股下。

    「你來幹什麼?」她抬頭直視他。

    老天!她老闆還真不是一個「慘」字能形容的。憔悴的容顏,佈滿紅血絲的眼球,活像一尾大眼金魚。恐怕他和她一樣,一夜無眠吧!

    哎!問世間情為何物?!

    她還真有點不忍心再打擊他了!可是——

    「你不是警告過我,不准出現在你的視線範圍之內嗎?」

    「我……」嘶啞的聲音響起,「我只是想確定一下,你真的是我的妻子?」

    一夜的輾轉反側之後,南宮炎大清早就繞到後花園,來探望這個「據說」是他妻子的女人。這件事情越想越不對,就算他失去記憶——那麼,作為他的妻子,眼前這個女人,在這幾天當中,怎麼會從來未曾出現在自己眼前呢?

    一定……一定是什麼地方不對勁,事情不可能會弄成這樣無法控制的局面的!

    「你是什麼意思?」畢海晴的心裡直打鼓。難道他發現了真相?這回完蛋了!她的計劃才剛剛開始,還只看到了那傢伙驚呆的表情,要是就這麼結束了,不但她的努力白費了,甚至會失業,還要回家吃自己——真沒天理!

    「因為,在我的印象裡,似乎並沒有你的存在!」這才是問題所在。

    好險!畢海晴聞言鬆了口氣。原來含夢說得沒錯,南宮炎還真是個木頭,不過,這麼帥,智商就出了問題,也蠻可憐的!真是奇怪,他怎麼能帶領南宮財團擠身四大財團呢?

    「這一點也不稀奇呀!」她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自從你娶我過門之後,你的眼裡,你的心裡,什麼時候有過我的存在?」

    「你……能詳細地……講一下嗎?」南宮炎有些結巴。他不想揭人傷疤,「因為……因為有些事情,我沒有印象了!」

    「哦……看看我這記性!相公你已經失去記憶了!既然你問到了我,為妻怎能不答呢?」畢海晴輕笑,但很謹慎地,沒讓笑意進到眼裡,「家父是本縣之長,一年前,杜老爺上門提親,礙於杜家的財力勢力,我就嫁給你杜立廷了!」

    「那我和你之間……我們……」

    「哈,」她苦笑,「經過了媒妁之言,拜過了天地,但你從來沒有一日當我是你的妻。甚至,在洞房之夜,告訴我,你另有所愛之後,就拂袖而去。那時候的我還真是可笑!居然期盼你能回心轉意!哼!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傻瓜!我也曾經想過,如果你另有所愛,那麼以杜家的勢力及影響,就算娶一個公主,也是輕而易舉的事!為什麼會答應娶我呢?直到有一天,我終於明白了!原來你的心上人,居然是小小,她是你的親生妹妹呀!你們……真讓我噁心!」

    「不許你這樣說小小!」南宮炎一個健步衝上去,抓住畢海晴的肩膀用力搖晃,「如果這種感情是一種錯誤,那麼一切都歸罪在我身上吧!都是我的錯,怎麼能讓小小去承擔?」

    天哪!南宮炎一定是個肌肉男,這麼有力。畢海晴差點沒被他粗魯地折斷了肋骨,「別碰我!」她大吼,立即端正了一下坐姿,以防止暴露目標!甚至在南宮炎沒留意的瞬間,把腳重重地探進了桌布下。

    「我知道你愛的是她,但你又為什麼不拒絕這門親事……」她開始嗚咽,「都一年了,我不要過這樣的日子,你何其殘忍,難道真要我這麼過一輩子嗎?而且,」畢海晴眼角偷瞄了一下床底,在心裡偷笑,親愛的含夢,讓我啟發啟發你吧!「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已經深深地愛上你了。你以為單憑你們杜家的財勢就能讓我爹屈服了嗎?他原是死活不答應的,是我執意要嫁……我真的好後悔,好後悔。」

    畢海晴也不知道哪裡來那麼多的眼淚,說像噴泉是有點誇張,不過這樣的表現在南宮炎看來,她還真是,一個字——慘!兩個字——真慘!五個字——被他害慘了!

    平心而論,一個女人肯做到如此地步,怎會不讓人感動、不憐惜呢?婚姻的不幸他很瞭解,不負責任的男人是他所不齒的。而今天,自己怎麼會在無意中傷害了別人呢?

    「我會對你負責的!」也不知道哪來的衝動,他一把握住畢海晴的手,「是我不好,我害了你,如果我現在彌補的話,還來得及嗎?」

    這樣的決定非關愛情,只是道義和倫理上的責任。既然她是自己名義上的妻子,既然小小是自己的妹妹,那麼他就應該有這樣的決定。

    「啊?」他不用反應這麼大吧!她只不過是想找點娛樂來調劑一下而已,可不想被秋含夢追殺呀!

    突地靈感一閃而過!一個計劃在畢海晴的腦中飛快地成形……

    「真的嗎?」她竭力又擠出幾滴淚水,讓它們在眼裡閃動,「只要你願意視我為妻子,就算是讓我死去,我也沒有半點怨言……」為了保持生動的效果,畢海晴以30度斜角,屁股不離凳子的原則,靠在南宮炎的懷中輕輕嗚咽。

    柔軟的軀體、幽香的氣息,慢慢地僵硬了南宮炎的身軀。明明是自己的選擇,為什麼他會有一種「哀莫過於心死」的感覺呢?

    一切都會過去的。

    他低頭,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這個女人才是他該用一生去疼愛,白頭到老的人。

    而不是湖邊的那一抹淡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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