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嫁伊人 第八章
    氣喘吁吁跑回堡的兩姊妹,看見趙依海從前方走來,立即心虛的跑開。

    趙依海疑惑的看著遁逃的雨人,她回到房間,想解開身上的衣服休息一下時,眼神自然飄到桌子上,她一愣,擺在那裡的木船不見了。

    她開始在房內翻找著,她確定她沒亂丟那寶貝的東西啊!

    「我明明放好的,怎麼不見啦?」

    趙依海越找越急,是被誰偷走了嗎?可是會有誰來拿這東西呢?

    她突然想到那兩個小女孩,那天她們興高采烈的看著她手上的船,剛剛見到她,卻鬼鬼祟祟的,難道真是那姊妹偷的嗎?

    想到這,她立即走出門,到處找那兩個女孩的身影。

    走回堡的懿臣看見趙依海,兩手背在後頭,遮住拿著船的手。

    「你在找什麼啊?」

    「我……」趙依海正要脫口而出,卻又止住嘴,還是別讓他知道船丟了的事,他肯定覺得她不愛惜,要是生起氣來就不好了。

    「沒什麼,我想找妍妍和嫵嫵玩去。」她避重就輕的說,笑了笑就要走。

    「依海!」懿臣從後叫住她。

    「我上次送你那艘船……」

    趙依海心頭一驚,「我收在房裡了。」她趕緊說。

    「在房裡?」懿臣見她緊張的模樣,眉輕擰了一下。

    「是啊!我怕弄壞收起來了,我剛還看著呢!」趙依海接著說。

    「那就好。」懿臣淡淡的說,但她緊張的模樣始終沒逃過他的眼。

    「我先走了。」趙依海說完趕緊離去。

    懿臣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放在身後拿著木船的手,不自覺的加重力道,緊得差點將木船捏碎。

    直到傍晚,趙依海仍沒見到那兩個女娃,她深深覺得,她們一定也在暗處注意著自己,她走到哪,兩人就躲到哪。

    夜更深沉後,她確定兩個女孩會回房睡覺,趁這時候,她往兩人房間走去。

    兩個女孩的房間,就在花羽蒙房間的對面,她來到姊妹倆房間的門口,見門內燭火還亮著,立即敲了敲門。

    門一開,是花羽蒙,兩人見了對方都有些愕然。

    「有事?」花羽蒙問。

    「我想找姊妹倆說些話,不知道你也在這裡。」

    「我在說床邊故事。」

    趙依海一聽,愣了一會兒,這種事不都是娘在做嗎?他一個大男人還真是貼心啊!

    「進來吧!」花羽蒙忙讓開身子,讓她進門。

    他一讓開,床上的兩個女娃一見到趙依海,立即兩眼瞪大,緊張了起來。

    趙依海發現了女孩的神情,知道她倆一定有問題,但她仍站在原地不動,因為她突然覺得,這麼做似乎有些不太妥當,花羽蒙在這裡,她無憑無據的在爹面前懷疑他的孩子是賊,這麼做太說不過去了。

    「我其實也沒什麼事,你們繼續啊!」

    趙依海說完,轉身離去,留下不知所以的花羽蒙,倒是床上的兩個小女孩,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趙依海回到房裡,仍不斷的來回踱步,要是真被那兩個小鬼藏起來就好辦了,要是被她們丟掉了,她可心疼死了,她一定要找機會,好好審問一下那姊妹倆。

    但這兩個女娃可精了,似乎知道她不會在爹娘面前問起這事,不是遠遠躲著她,就是緊跟在爹娘後頭,不讓她有機可問。

    整夜難眠的趙依海坐在石階上,兩眼盯著眼前的姊妹倆,今天好不容易找到她們,絕不讓兩人跑掉。

    顏樂正敲著核桃喂兩個小女兒,姊妹倆則緊緊依著顏樂。

    「吃核桃嗎?」顏樂拿了一顆核桃肉給趙依海。

    「謝謝。」趙依海向前挪了身子,接過核桃肉。

    兩個女娃見她向前移了身子,坐在地上的屁股往後移了一些。

    趙依海看著兩人緊張兮兮又故作鎮定的眼神,確定這兩個女孩有問題。

    「娘,我還要吃核桃!」妍妍吃完最後一顆核桃開始吵著。

    「已經沒有了喔!你已經吃很多了。」顏樂看著地上的核桃殼。

    「我不管,我還要吃。」兩個女兒開始賴皮了。

    「已經沒有了,你們怎麼吵都沒用的。」顏樂皺著眉。

    「我不管!我找爹爹要去。」

    「去!去!去!看你爹爹能不能種出一些核桃給你吃。」顏樂沒好氣的說。

    這花羽蒙寵孩子簡直寵上了天,只要這兩個女兒一鬧,他上山下海也會想辦法哄她們開心,她也無可奈何。

    兩個女孩一聽,立即往堡內跑去,跑得很快,就怕被趙依海抓到。

    趙依海一見兩人跑開,也立即起身跟了過去。

    「依海!你別跑,小心胎兒啊!」顏樂趕緊喊著,疑惑的看著她離去。

    趙依海才剛追進屋,突然覺得腰部有些松,她趕緊捧著肚子往一旁廚房裡鑽去,好重新將肚子綁緊。

    解下了寬布後,她將大豆袋放在地上,拉平了寬布,就在這時,她聽到腳步聲,趕緊躲在酒桶後,一躲進才發現大豆袋還在原地,她正要爬出來撿,卻來不及了,那人已踏進廚房,趙依海立即縮回桶後。

    花羽蒙走進廚房後,在裡頭東翻西找,剛剛兩個女兒嚷著要吃核桃,他奉女兒之命前來覓食。

    「我家小主子要吃核桃,哪有核桃呢?」他邊念邊翻找,突然,他看見地上的大豆袋,「這是什麼啊?」他彎下腰,拾起了袋子,搖了搖後,拿起腰上的匕首。

    躲在桶後的趙依海,見他亮出了匕首,立即有一股不祥的預感,果不其然,花羽蒙用匕首在袋子上輕輕一劃,往裡看去。

    「大豆?」他皺了眉,這東西派不上用場,他隨意將袋子往旁邊一扔,走了出去。

    躲在酒桶後的趙依海兩眼瞪大,她的「孩子」竟被桶了一刀!

    她趕緊跑出來,將袋子撿起,一些豆子從刀縫口撤了出來。

    「討厭!怎麼戳了一個洞啊!」她懊惱的將袋子口懸緊:「拿回房裡縫起來吧!」

    她隨意將大豆往肚裡塞,然後彎著腰跑出去。

    「哎呀!」突然她叫了一聲,她彎著腰沒仔細看前方,竟撞上了東西。

    「痛死我啦!」小毛兒捧著肚子,一見到是趙依海,大吃一驚,「你有沒有怎麼樣?」他緊張萬分的看著捧著大肚子的趙依海,要是傷著了她,大人肯定把他分屍。

    趙依海蹲了下去,肚子的那袋大豆被他撞得一直往下掉,她努力喬了位置再站起來,但那袋豆子仍不聽話的一滑,又往下掉了一些,她立即用手捧住,抬頭看了小毛兒一眼。

    小毛兒雨顆眼珠子差點掉出來,張開的嘴大到有些猙獰,手指著她的肚子。

    趙依海發覺露出馬腳了,推開他,彎著腰跑回房。

    小毛兒呆了一會兒,才連滾帶爬的跑出去,一衝出去立即撞見走上石階的懿臣,他身邊還跟了剛收拾完核桃殼的顏樂。

    「不好啦!」小毛兒大聲求救。

    「你嚷嚷個什麼勁啊?」懿臣瞪著他。

    「孩子……孩子……」小毛兒上氣不接下氣的說。

    一聽見關於孩子,懿臣的神經立即緊繃。

    「發生什麼事了?」他提起小毛兒的衣領問。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小毛兒哭喪著說。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懿臣催促著他。

    「她的孩子快掉出來了,我看見他掉下來了!」小毛兒沒見過女人生產,他當真以為肚子裡的孩子,都是這樣呱呱墜地的,真是太驚人了。

    懿臣一把將小毛兒推開,往屋內奔去。

    「我剛剛才提醒她別亂跑的啊!」顏樂也快速跑向前去。

    懿臣一到趙依海房門口,立即用力拍打著門。

    「依海,你要生了嗎?怎麼把門閂上了呢?」懿臣著急的大喊。

    「依海,快開門啊!我來幫你了!」顏樂也在旁邊喊著。

    「別管我!」趙依海見外頭來了這麼多人,緊張萬分,急得哭了起來。

    「你別怕!我要進去了!」懿臣再也捺不住性子,腿一抬,整個門板應聲倒下來。

    趙依海整個人縮在棉被裡,愣著看地上的門板。

    懿臣和顏樂快速衝了進來。

    「你別怕!有我在!」懿臣抓著她的肩說。

    「你快躺下!」顏樂壓下她的肩。

    「你們全都出去啊!」趙依海放聲大叫,她快崩潰了,這到底是什麼場面啊?

    看她失控的模樣,懿臣也大聲喊著,「你不要怕!我來當孩子的爹!」

    語畢,現場立即沉默下來,趙依海訝異的看著他。

    「我來當孩子的爹,照顧你們母子倆。」懿臣看著她,語氣堅定的說。

    「不行!」趙依海立即說。

    「為什麼不行?」懿臣著急的問。

    「因為……」

    顏樂在一旁著急不已,先不管誰來當爹,現在這個節骨眼,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啊!

    「因為……我根本沒有孩子。」趙依海哭著說。

    「這……你為什麼要說這種話?」懿臣無法理解,被她弄得有些糊塗了。

    趙依海深吸了一口氣,用力將被子一掀。

    顏樂和懿臣低頭看著她平坦的腹部吃驚不已。

    「孩子……」懿臣表情倏然變色,語氣顫抖著。

    趙依海雙手緊掐著衣角不敢抬頭。

    懿臣臉一沉,用力將棉被整個掀開,一包被割開的大豆袋就躺在床上,旁邊還有寬布條。

    他臉色發白,愣在原地久久無法言語,顏樂更是呈現呆滯狀態。

    「熱水來了!熱水來了!」蘇迎天捧著一盆水驚呼,連忙跑了進來。  、

    她剛聽到消息,就連忙跑去拿了一盆熱水和毛巾過來,她一跑到床邊,看見床上的趙依海那平坦的肚子,也愣在原地。

    屋內一片死寂,沒有人敢大口呼吸,四周空氣隨之凝滯。

    懿臣臉上異常難看,背後卻燃起熊熊怒火,他佇立在那裡,就像站了千年之久,僵化了一般。

    趙依海心臟猛力跳動,沒有勇氣抬頭看他的臉,他身上的怒氣直灌入她的身體,她強烈的感受到,在他體內狂飆的殺氣。

    一旁的蘇迎天,捧著熱水的雙手已開始顫抖,她就快要撐不住這重量。

    突然,懿臣伸手一抽,長彎刀出鞘,一道銀光畫過眼前,趙依海頭才抬到一半就僵住了。

    銳利的刀刃抵在她的咽喉,就那麼千鈞一髮,只要趙依海頭再抬高一些,她的咽喉就會被劃破。

    她不敢吞口水,因刀刃就剛好抵住咽喉,只要稍一亂動,怕立即鮮血四濺。

    蘇迎天一見到抵住趙依海的刀,倒抽了一口氣,雙手發軟,「鏘鏘!」一聲,手中水盆跌落,熱水傾倒在地,她和顏樂往後一跳,躲到門邊,緊張得快要昏厥。

    趙依海沒對上他的眼,她知道他現在的目光如火,只要看一眼,還沒被他的刀刺死,她就會先被那懾人的眼神殺掉。

    「不……不要衝動啊!」蘇迎天急得哭了出來,她從沒見過懿臣如此憤怒。

    顏樂好不容易抬起直發抖的雙腳,跌跌撞撞的奪門而出,搬救兵去。

    趙依海不確定懿臣會不會真的就一刀刺下,她冷汗直流。

    懿臣緊握刀把的手用力得顫抖,像要將刀把捏碎一般。

    他屏氣凝神,緩緩將刀舉高在半空中,就在趙依海腦袋瓜子上方。

    蘇迎天和小毛兒張大嘴,不敢預想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趙依海閉上雙眼,毫不閃躲的等待被劈成兩半。

    「喝!」懿臣用力一吼,右手往下一揮。

    同時間進門的顏樂和花羽蒙,及蘇迎天、小毛兒,四雙眼還來不及睜到最大。

    「不要!」顏樂大聲尖叫,雙手摀住眼。

    小毛兒的心跳突然暫停,躲到花羽蒙懷中的顏樂,腿已軟了下去。

    刀一劈下,趙依海全身一悚,身上射過一陣刺痛,她雙眼緊閉,發現自己還有意識,才慢慢睜開了眼。

    那一刀從她右肩削下,劈在床上的大豆袋上,急速劈裂的大豆四處飛散,彈到趙依海身上,刺痛了她。

    那把刀帶著足以讓人全身迸裂的力道,穿過大豆袋和被褥,就這麼硬生生的砍在木床上,插在裡頭。

    他真的很想殺掉她!

    趙依海在心中肯定著,她非常強烈的感受到那股盛怒。

    那刀沒從趙依海頭上劈下,四周的人鬆了一口氣,花羽蒙暗示顏樂和蘇迎天離開,小毛兒回神後,也軟著身子從地上爬了出去。

    花羽蒙也退出門,但並未離開,守在少了門板的房門外,他從沒見過懿臣如此失控的反應,他怕懿臣一時失去理智鑄成大錯。

    懿臣用力拔出插在木床上的刀。

    「我需要一個解釋!」他由口中吐出了幾個字。

    趙依海看見他臉上憤怒中透出一絲受到傷害的表情,雖沒明顯表露,但她看得出他強壓著內心巨大的震撼。

    「你有什麼企圖?」他用肅殺的眼神直逼視她。

    「我沒有什麼企圖。」趙依海委屈的說。

    「你假扮成孕婦,處心積慮的欺騙我,到底有何目的?」他字句鏗鏘有力。

    「我沒有什麼企圖,我一直想告訴你真相,我當時在商船上是要躲避海盜的殺害,才假扮成孕婦的,我是想自保。」

    「後來呢?你不相信我?」

    「我只是害怕,原諒我好嗎?」她懇求著他。

    「那你是怎麼上那艘商船的?就因為你的新郎跟著丫環跑了這種離奇的謊言?」懿臣已無法分析她從前說過的話,到底有哪一句是真的?

    「那都是真的,不是謊言!」

    「你還沒學乖?」他大聲斥吼。

    「我沒有騙你,孩子的事我也不是有意要騙你的,我一直想和你坦白,但一開始我真的畏懼你,後來又因你對我的憐愛,讓我不忍說出真相傷害你。」

    「所以是我的錯?我的凶狠和我的溫柔,全是你沒說出真相的原因?」懿臣用力的咬著每一個字,顯出他極大的憤怒。

    「不是的,請你相信我!」

    「你總是在我面前裝模作樣,我送你的船明明就已經被你丟棄了,還在我面前扯謊,你到底在算計什麼?」

    「我沒有把船丟棄。」趙依海很驚訝,他怎麼會知道船不見的事?

    「夠了!你說的每一個字,都不會再有人相信了,你玩弄我對你的感情,摧毀了我對你所有的信任,你必須付出代價!」

    他說完拂袖而去。

    門邊的花羽蒙這才鬆了口氣,跟著離去。

    趙依海面對他的指控,心中有著天大的委屈,她已不知要如何為自己解釋。

    她無力的呆坐在床上,目光無焦,想不到這個事實被揭發的場面,竟是如此難看。

    「全是我自作自受。」她責怪著自己,會走到這般田地,全都是她一手造成的,還能怪誰呢?

    真相終於大白了。

    正好是大雪紛飛的時節,大地鋪滿了白雪,被大雪覆蓋的沉月主堡,在真相浮出檯面後氣溫更是低迷。

    從那天起,懿臣就每天將自己關在造船廠,早出晚歸不斷的忙祿,趙依海則每天足不出戶,成天躲在房裡,沉月主堡裡也沒有人敢再提起這件事。

    清晨,懿臣穿起大衣準備動身到造船廠,平時天還未亮他就會出門,今日一睜開眼就看見透進門縫的晨曦,是睡得晚了。

    他才走出房門,就看見門上黏了一顆小小的白色糰子,一路走去,所有的門上和欄杆,甚至每一層石階,都黏了一顆顆糰子,他從門上拿起了一顆。

    「湯圓?」他停了一會兒才想起,「已經是冬至了。」

    他將湯圓黏回門上,轉頭看見妍妍和嫵嫵站在身後。

    「懿叔叔,你也在黏湯圓嗎?」妍妍抬起小臉問。

    「這些湯圓是你們黏的啊?」他看見兩姊妹手上捧著一個竹籃子,裡頭全是一顆顆雪白的湯圓。

    「是啊!我們黏了好多了。」兩人喜孜孜的說。

    「你們兩個在幹什麼啊?」一聲驚叫,後頭顏樂手擦著腰看著兩人,她走上前來,一手搶過籃子,「湯圓是要吃的,怎麼可以拿來玩呢?」她厲聲質問,昨晚為了今天冬至,她特地搓了好多湯圓,怎知一早就不見了,又看到整間屋子被貼滿了湯圓,她差點沒昏厥過去。

    「是娘你說的,冬至時要把湯圓黏在屋裡的東西上面,犒賞它們一年的豐勞,祝大家一整年都要福氣的啊!」嫵嫵委屈的說,她們昨晚聽娘說了冬至的習俗,今天特別起了個大早,忙著到處黏湯圓。

    「那只要黏在米缸和窗上,還有井上,不用黏得滿屋子都是啊!」她無奈的解釋。

    兩姊妹還是不懂做錯了什麼,硬是和顏樂大聲的邀功。

    懿臣搖搖頭,摸摸兩人的小腦袋,悶了好幾天,這兩姊妹終於讓他露出了些笑。

    但才一轉身,他又立刻斂起笑容。

    趙依海站在前方,手抓著裙兜,似乎在考慮該不該開口說些什麼。

    從那日後,已過了十多天,兩人都沒再見面,她知道他還在生氣,而她也因為被揭發而無地自容,只能將自己關在房裡,好似又回到了她那封閉的角落,今早她發現窗邊黏了顆湯圓,才出來瞧瞧。

    「今天是冬至呢!」她對著他說,但聲音細小得彷彿是對自己說的。

    懿臣沒搭話,反倒是那忙了一早的兩姊妹開口了。

    『姨,你的寶寶生下來了啊?」

    「讓我們看看寶寶吧!」

    兩人早已忘了船不見的事,十多日不見,發現趙依海的肚子變小了,驚奇的開口。

    兩人話才出口,四周本已低迷的氣溫,立即驟降,懿臣的臉色冷到極點,趙依海想找個地洞鑽下去,顏樂則尷尬的制止又想開口的姊妹倆。

    懿臣不發一語,抬腿離開。

    「等等,你吃些湯圓再走吧!」顏樂喊住他。

    「我不餓。」他冷漠的將話丟下。

    趙依海垂下肩膀,和他的關係真的降到冰點,無力挽回了。

    顏樂看著她的頹喪,歎了口氣。

    「別想了,我去煮些湯圓,一起來吃吧!」她親切的拉了她的手,發現她瘦了,肯定連小毛兒送到她門邊的飯都沒好好吃吧。

    「我很抱歉。」趙依海面對顏樂沒有改變的熱情,更是愧疚。

    「我知道你沒有惡意。」顏樂搖搖頭,雖她也無法認同她撒了這個謊,但她相信她的本意是良善的。

    進了廚房,顏樂拉著趙依海吃過了那兩姊妹黏剩下的湯圓後,又盛了一大碗,放到菜籃裡。

    「快拿下去吧!別等涼了。」她吩咐等在一旁的小毛兒。

    小毛兒提了籃,就要走出門。

    「小毛兒,等等!」趙依海叫住他。

    小毛兒一聽見她的聲音,臉上又堆上了不悅。

    「幹什麼啊?」他自從知道趙依海是冒牌大肚後,對她更是反感。

    「你要送湯圓過去給大人是嗎?」

    「是又怎樣?」小毛兒不耐煩的看著她。

    「我可以幫你送嗎?」趙依海小聲的問。

    「你又在打什麼算盤了?」小毛兒生氣的朝她吼叫。

    「我沒有啊!我只是想跟他解釋。」

    「你別想辯解了,不會有人再相信你了,你這個女人一肚子壞水。」小毛兒不斷的罵她。

    趙依海難過的縮回腳步。

    「讓她去吧!」顏樂在旁說話了。

    「可是……」小毛兒皺了眉。

    顏樂走向前,從小毛兒手中拿走菜籃。

    「這裡不用你忙了,你走吧!」顏樂打發小毛兒,他只得摸摸鼻子走人。

    「快去吧!湯圓涼了就不好吃了。」顏樂推了她一把,催促著。

    趙依海接過菜籃走出堡,往船廠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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